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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087.?山居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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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王家管理别院的老人说，晚枫山靠近山顶有一处泉眼，名叫泠汀，存世已经很久了，却从未枯竭过。他曾听他曾祖提过一嘴，说这泠汀泉传说乃是水神神使在凡间的一处休憩之所，晚枫山灵气充沛，水土丰美，花木不论品种总是长势喜人，全仗着沾了水神神使的仙气。
王宽说给裴景听的时候，裴景觉得有趣，就起了去瞧一瞧的心思。
因着后日要回门，明日晚间总是要回府准备准备的，两人便商量着第二日一早上山去瞧瞧，争取下晌就回府。
第二日，太阳一早就露了脸，万里晴空，偶有一两片云飘过，再好不过的天气。王宽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看裴景，姑娘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的，连下巴都埋进去半截，还是昨晚那副羞极了的模样。
王宽说不清此时心中的感觉，很复杂，但却无疑很让人愉快。他轻声喊裴景起床，“醒醒了，不是还要上山？”说着，又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亲。
裴景蹙了蹙眉，难得脾气不好的拍开王宽在她面上拨弄的手指，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不想说话。
王宽失笑，并不在意她这样的脾气，又凑过去问：“不高兴？”
裴景不搭理他。
王宽：“还困？”
裴景还是不想理他。
王宽想了想，凑到她耳边说道：“是我不好。
裴景耳根一红，抿着嘴还是不说话。
王宽笑着继续柔声道：“那你再睡一会儿，待会我叫人喊个轿子来，坐轿上山快些，应该赶得及。”说着，就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做准备去了。
可刚趿上鞋子，就被人从背后拉住了衣衫。
王宽回眸看见姑娘整个人还是缩在被子里，露出大半张绝色的面庞来，半垂着眼睛，小声道：“这就起了。”纤细白皙的藕臂露在外面，晃得人有些头晕。
王宽一个翻身，又凑近她，带着点鼻音，问：“醒了？不睡了？”
他这样一靠近，裴景就有些呼吸不畅，昨晚上那些有些羞人的画面又零零散散地冲进她脑子里。裴景伸手抵着王宽的胸口，胡乱道：“起了，你离我……”远点儿两个字没说出来，就被人堵住了唇。
这一吻有些久，莫名就让裴景觉出了些痴缠又克制的意味。裴景对这样的吻没什么抵抗力，早就酥软了半边身子，任着他随意胡闹。半晌，王宽终于松开了她，微喘，哑着声音道：“那你乖乖起床，我出去看看”
裴景红着脸点头，气息也有些不稳。
王宽深吸一口气，十分利落地爬了起来，套上外衫出了门。
裴景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扬，心底有种什么东西要溢出来，却无从发泄。觉出自己在笑，她又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将被子拉上来蒙住自己。
黑暗之中，胆子总是要大些，姑娘浅浅地笑出声来。
阳光细细碎碎地透过窗格洒进来，落在被褥上，烘出了些清晨的暖意。
王宽再回到屋内的时候，裴景已经都穿戴好了，正在洗漱。
见只她一个人在忙，王宽将手里的早膳放在桌上，问：“敏贞呢？”
裴景半侧过脸看了王宽一眼，小声道：“我让她收拾东西去了。”娇娇柔柔的语气。
裴景搭好洗漱的帕子，回过身来，衣角正好和王宽的蹭过，她低着头，从他身旁绕过，坐到梳妆台前仔细擦面脂。
王宽笑着走过去，坐到她身旁，道：“我端了些鸡丝粥，王福自己养的鸡熬的，我尝了尝，味道还不错，一会儿用点儿再出发？”
裴景点头，又从手霜盒子里取了些手膏出来，放在手心里捂化。
王宽瞧见姑娘细长白嫩的手指，想起她昨日贴在自己怀里小声哼唧着说手酸，眼神一暗。
他忍了忍，却终还是没能忍住，伸手将姑娘的手拉了过来，轻轻地按着，又带点厮磨的意味一点一点帮她把手霜涂开，带着些鼻音，低声问：“还累不累？嗯？”
裴景脸腾地一红，抽回手来，脚下轻轻踢了王宽一下，小声嗔道：“你别说了……”说完提着裙子就跑了出去。
王宽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的时候，姑娘已经没影了。
公子轻笑。
脾气，好像见长呢
在正堂用完早饭，松烟和敏贞留了下来打点下午回家的事情。
王宽裴景带了洮河和敏熙出发往山上去。
洮河昨日就被王宽派去跟着管事跑了一趟，已经熟悉了上山的路线。
此时在王宽裴景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除了遇到岔路时指一指方向，其余时候都很安静，像不存在似的，很有颜色。
沿途瑰丽，几乎处处都是能引得文人墨客写诗作文的盛景。
裴景回头看向王宽：“这地方这样好看，竟不出名。”
王宽也觉得：“确实。要不是你想来看看，我是不会想着在这边走走的”，说着，又问裴景：“你是怎么想起来要来这边看看的？”
裴景愣了一下，微蹙眉，想了想，道：“你这么一问，我还真是记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只记得听说这里春花很盛，很好看。”一副苦思不得的模样。
王宽如今一碰到这种情况心头就忐忑，不敢让她继续深想，连忙道：“你那样喜欢看游记，不定是在哪里瞧到的，不记得就不记得罢，不要紧的。”
裴景点头，过了一会儿还是蹙着眉道：“我不记得是在游记中看见的。到底在哪里听到的呢？”
王宽心头又是一颤，连忙转移话题：“明日要在岳父岳母那里住下吗？”
裴景闻言果然立刻把晚枫山的事抛到了脑后。
住还是不住……她有些为难。最后想了想，还是道：“反正回头还要住对月的。明天就不住了。”
王宽：“你若想回去住，我跟母亲说说就是，不要紧的。”
裴景摇摇头：“不用了。”说着，又交代道：“你可不要去跟母亲说啊，我有什么事会自己说的。”
王宽点点头，像是没太在意，裴景拉住他，看着他问：“记住了么？”
王宽有些诧异，但还是答应道：“记住了。”
裴景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王宽失笑，有一种很新奇的感觉。
他们家姑娘好像真的比他想的要能干很多
不止裴景和王宽觉得此处风景好，敏熙也觉得。她年纪小，又很少出门，是众人中看得最兴奋的一个，时不时就窜出来拉着裴景的袖子兴奋地喊什么，姑娘，你看那边，有个红色的鸟儿！我怎么没见过！会不会是凤凰！再什么，我的天，那边那个是不是兔子！一类的，闹得裴景和王宽之间的气氛奇奇怪怪的。
洮河眼看着王宽面上的神色已经从随意懒散恢复成了惯常那种疏离有礼的笑意，在敏熙下一个我的天之前，及时拉住了她，将人扯到自己身边，小声交代：“你跟着我走一起。”
敏熙刚想问为什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捂嘴，吐了吐舌头，道：“我姐姐交代过的，不让我缠着姑娘，差点儿忘了”说着，对着洮河灿然一笑：“谢谢洮河哥哥提醒我。”
洮河被她那一笑晃了眼，难得有些不自在：“不用谢。”
王宽向后瞥了一眼，瞧见洮河把敏熙拉住了不由暗自觉得自己果然有远见，若是松烟必然没有这样的眼色。
裴景也注意到了王宽的变化，回身挽过王宽的胳膊，冲着他甜甜一笑，道：“你最好了。”
王宽忍不住弯了嘴角，牵过她的手，道：“夫人记得就好。”
裴景低了头笑，两个人十指相扣，心里的甜意都压不住的往外冒。
裴景小声跟王宽道：“你回去把这里写成游记好不好？这么好看，总觉得有种明珠蒙尘的感觉。”
王宽看了裴景一眼，本想答应，但心念一转，却是道：“还是不了吧。我们知道就好了，难得清静。”
裴景不常见他这样孩子气的一面，不由轻笑，拉住他，一点脚，亲了他一下。
王宽微怔，余光却是瞟见洮河拉住敏熙往一边走了走，避开了他们二人。
阳光柔和，清晨的林中还有些雾气未散，静谧中偶有鸟鸣，又没了旁人碍眼，王宽顺势低头衔住姑娘的唇，又吻了起来。
新婚夫妻，缠绵总是常态。
旁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但裴景自己却还是不太放得开。偶尔瞥向王宽，心里还直犯嘀咕，光天化日，还是在外面，这人怎么就敢……
直到泠汀泉已在眼前，她脸色还是有些泛红。
洮河跟在后面出声：“公子，少夫人，这就是了”
裴景闻声抬头看向前方，一下怔住，眉头微微蹙起，神思有些恍惚。
她好像真的见过这地方……
敏熙忍了几忍，还是没忍住跑上前来，走到裴景身边：“姑娘，这也太好看了吧。咱们能在这地方再建个别院么？！”
王宽注意到裴景的异样，有些不好的预感，捏了捏姑娘握在他手里的手：“怎么了？”
裴景喃喃地道：“我觉得，我见过这地方”
泠汀泉的泉眼在一处石壁上，泉水顺着石壁流下来汇成一条小溪，泉眼所在的石壁旁还有几处洞穴，洞口满生藤蔓，很是好看。再向下应是有一处凹陷，水汇在那里，形成了一方很小的湖泊。围着这湖泊的山势很是平缓，绿草如茵，花树繁茂，多是杏树，偶有一两颗桃树夹在期间。
裴景轻声又问王宽：“你觉不觉得，这地方太好看了，但，不是那种野趣的好看，像是……”
裴景这样一说，王宽也蹙了蹙眉：“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像是谁特意设计似的。可又瞧不出什么明显的人工雕琢的痕迹。”
洮河闻言上前道：“昨天李管事曾说，这洞中很是干燥，洞壁后有热源，在里面住着并不会觉得难受，很是奇特的。”
几个人闻言不免好奇，当即进洞转了一圈。伸手摸向洞壁，果然是温热的。
敏熙很兴奋，裴景偶尔也附和两句，但总给人一种心不在焉的感觉。
王宽心头有些不安，喊了裴景，小声问：“还想看吗？要不要回去？”
裴景回神，抱了王宽的手臂，弯了弯眉眼，对他道：“不必担心，我没事。就是觉得这里莫名地有些熟悉。但我肯定是没有来过这里的。好神奇” 说着一歪头，有些俏皮地道：“说不定是上辈子来过。”微顿，想了想，又道：“我们以后常来好不好，我很喜欢。”
王宽：“没有觉得不舒服？”
裴景摇摇头：“没有。放心吧。”顿了顿，还是补了一句：“你最好了。”
四人回到别院的时候还不到晌午，趁着裴景回房洗漱，王宽叫来可敏贞问话。
王宽：“以前阿景可曾来过这里或者提过这里？”
敏贞愣了一下，不解，试探着问了情况。
王宽简要地说了说，敏贞也有些不安，仔细想了想，却还是摇了摇头：“不曾。”
王宽蹙着眉点点头“我知道了。”说着，又吩咐：“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多留心，若有什么不对的，及时通知我或舅兄。”
敏贞点头：“是，”又道：“明日回去的时候，问问大公子，说不定大公子晓得些什么。”
可惜敏贞此次没有跟着上山去瞧那泠汀泉，她若是瞧了便会知道，这地方就是裴星央着裴景画的，一直挂在她房里的那幅，山居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