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少年志之庆历年间王府景》木鱼叮咚

52、051

　　王宽回到房间的时候，赵简正和薛映元仲辛一起讨论明后天进牢城营的事情。
　　韦衙内像个吉祥物一样拖着下巴坐几人中间
　　王宽：“赵简，你来一下，我有事问你”
　　赵简啊了一声，虽然不解，却还是依言起身跟了出去。
　　元仲辛蹦起来，喊：“我也要听！”
　　王宽瞪了他一眼：“坐好了，没你事儿”
　　元仲辛愣住，看着赵简和王宽的背影摸着脑袋自言自语道：“我去，这是发脾气了？为什么呀？”
　　韦衙内贱贱地笑：“能让兄弟翻脸的，不是银子，就是女人。王宽又不缺银子，那就是女人了呗”
　　***
　　屋外……
　　王宽问赵简：“小景跟你说什么没有？”
　　赵简皱眉：“小景怎么了？”
　　王宽：“就是不知道才问你”
　　赵简：“你招惹她了？”
　　王宽顿了一下，想了想：“应该是”
　　赵简：“那你怎么招惹她了？”
　　王宽摇头：“不清楚。你也不清楚？”
　　赵简也摇头：“不清楚”
　　王宽瞧着赵简这里是真的打听不出什么，便道：“我要去刑部找子风兄安排牢城营的事情，你们等我消息吧。”
　　赵简点点头，见王宽转身就往外走，连忙又叫住他，问：“那日裴大哥找你做什么？”
　　王宽一顿，回头问道：“为何这么问？”
　　赵简抬眼看向王宽，眼里透着试探：“是小景的事情么？”
　　王宽想了想，觉得没什么瞒赵简的必要，干脆实话实说了：“我对小景确实有意，我想娶她。可事情目前看来不算很顺利”
　　赵简啊了一声，了然地点点头，心道：裴大哥，确实不太好搞定……裴伯父人倒是好说话不少，不过可惜了，裴家真正的主心骨是裴大哥。

　　赵简自休沐前那一日隐约摸到了王宽的心思，便止不住地去想王宽若是和裴景成了会怎么样。她越想越觉得合适，不论哪方面都合适。王宽这人虽然心眼很多，但其实很厚单。
　　最难得是他对小景有意。
　　门当户对，郎才女貌，连性子也合适。
　　而且，按她揣摩的帝王心思，也定是乐见这桩婚事的。裴晏的本事，和裴家在北地的资源，陛下再清楚不过。不然也不会让裴晏进了审刑院这样的地方，又协管了一部分皇城司的差事。
　　那么，能拉拢裴晏的筹码越重，陛下就越是乐见其成。
　　这婚事，只要过了裴大哥那关，基本就算是成了啊。

　　赵简看着王宽，叹道：“兄弟，任重而道远，你要坚强啊。”
　　王宽心头一紧，忙问：“如何说？”
　　赵简：“裴大哥这个人吧，年纪轻轻便是大理寺少卿，上官是个万事不管的甩手掌柜，又兼了审刑院和皇城司的职，所以，你想想，他那关，肯定不好过啊”
　　王宽闻言心头一松，微微一笑，道：“多谢县主提醒了。”
　　赵简摆摆手：“不客气，不客气”心里却想着，一定要拉了元仲辛看戏。
　　王宽瞧着赵简一副看戏的模样，不动声色告辞：“那我先走了”，转过身来才挑了挑压着的眉头。
　　他这桩婚事里，除了新娘子，每一环他都能筹谋妥当。
　　可赵简元仲辛的亲事，就不见得能这么顺利。
　　就算是郡王爷那关过了，皇上那关也有待商榷
　　居然还有心情看他的戏

　　***
　　王宽在大理寺衙门前等了一段时间，才等到裴晏出来。
　　裴晏手里拿着个小包袱，见了王宽就招呼他一起先去用午膳。
　　裴晏看着王宽笑：“走，哥请你吃饭”一副要安抚他的神情
　　王宽一见裴晏这架势，心中那股子烦闷的情绪登时就去了大半。
　　看来，姑娘为何突然要跟他划清界限，他大舅哥多半是有数的。
　　两人就近找了个小馆子，要了个清静的包间边吃边聊。
　　等菜的时候，裴晏将小包袱递给王宽。
　　王宽不解，看向裴晏。
　　裴晏喝了口茶，道：“愣着干嘛，打开看看，看看就能安心了”
　　王宽闻言，当即拆开来看。
　　只见一条一掌来宽的烟紗拢缎的裙边，丝线掺着金银线细细密密地绣的全是花纹。
　　正是他昨天瞧过的花样子。
　　王宽心间一颤。
　　如此复杂的花纹，不过一夜便绣好了，难不成昨天他走后她就一直在忙？
　　裴晏给王宽续了茶，道：“这宝相菩提莲花纹，绣起来麻烦的很。”
　　王宽垂下眼皮，唇角忍不住微翘，却道：“要知道这么复杂，就不让她绣了。”
　　裴晏看了王宽一眼，觉得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就戳他痛处，道：“今天，在阿景那儿碰壁了？”
　　王宽闻言一顿，亲自给裴晏续了茶，才道：“还请舅兄不吝赐教”
　　裴晏见他一副急忙诚心求教的样子，不禁失笑：“你倒是自觉，定亲还没成，舅兄就叫上了”
　　王宽没说话，只管殷勤地续茶添水。
　　裴晏乐得悠闲，想了想，道：“我约摸着吧，她大概是自个儿突然琢磨明白了自个儿的心思。”
　　王宽手一顿，看向裴晏，有些不解地问：“什么心思？”
　　这下轮到裴晏顿住了，他有些傻眼，不可思议地打量王宽两眼，嘶了一声，问：“你不知道？”
　　王宽仔细又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裴晏被他噎住了，憋了半天长叹一口气，全然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想了半天，还是百思不得其解，问：“那你觉得她为何会答应给你绣这么个耗神耗力的东西？”
　　王宽其实是有些难以启齿的，闭了闭眼睛，终于还是老实交代：“我装可怜来着”
　　裴晏听了这话，刚喝进嘴里的茶差点喷了出来。
　　咳了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他看着王宽说不出话来，暗自扶额，觉得这一个一个的，怎么一个赛一个不省心……

　　裴晏闭了闭眼睛，一只手无意识敲着桌子，想了一会儿，循循善诱道：“明直，你说未出阁的姑娘家给没有姻亲关系的外男绣裙边，是不是有些于礼不合？”
　　王宽下意识就道：“她一直觉得好像有些亏欠我似的，我一……那什么她就特别好说话，是我不好”王宽还是不好意思说自己装可怜博取人家姑娘同情……
　　裴晏看着王宽，无奈叹气：“她今天晨起拿了绣好的裙边来找我，说给你这种物件实在是太过不妥，还是算我给你的妥当些。”
　　王宽点头，觉得裴景做的很对，道：“是我没想周到”
　　裴晏再次扶额，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王宽：“那她直接告诉你于礼不合不是更合适？干嘛还要花那么多的心思绣好了东西，又要以我的名义送给你？”
　　王宽微愣，看着裴晏，一时间竟是有些神游天外的样子。
　　蓦地，王宽眼里染上了几分喜色，语无伦次道：“你是说，你是说，小景姑娘她……”
　　裴晏看着王宽难得失态的样子，再次叹气：“可算明白了。”
　　又喝了两口茶，裴晏还是没忍住，问王宽：“那你之前到底是凭什么成竹在胸地表示定能得到阿景的首肯？”
　　王宽莞尔，眼角眉梢都是喜色，道：“不过是信自己会不遗余力地争取”

　　裴家九姑娘的心思对王家麒麟子来说，可实在是，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