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少年志之庆历年间王府景》木鱼叮咚

29、028 动心

　　女寝……
　　裴景将脸埋在被子里，捂得严丝合缝的，说什么都不愿意露出脸来。
　　哪怕屋子里其实只有她一个人。
　　胸口砰砰地跳着，跳的她心悸。王公子，可真是，太好看了……
　　虽隔着曾薄被，裴景还是不自觉伸手捂住了自个儿的脸，想要安抚自己越发明显的心慌。
　　男寝……
　　王宽有些出神地坐在书桌旁，心中的惊涛骇浪同裴景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手掌，仿佛那入手温软的触感还停留在掌心。
　　姑娘那双眼睛也像是印在脑子里似的挥之不去。

　　****
　　大半个时辰前，捧月斋。
　　授课的夫子，操着那管粗糙又松弛的嗓音不紧不慢地照本宣科，催的本就已经有些乏累的学生，越发昏昏欲睡。
　　满屋子人，只王宽一个能听进去他这种乏善可陈的枯燥内容，偶尔还接上一两句，让夫子觉得他自己不是在对牛弹琴。夫子觉得王宽上道，越发起劲，讲着讲着就走到了王宽座位附近。
　　昨夜没有歇够的裴九姑娘，本来就困的睁不开眼睛。眼见夫子走到了她旁边，眼睛又只在王宽和书本之间徘徊，就大着胆子撑着脸睡了。
　　灯下黑嘛，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要说，这想法其实没什么问题，她周围的其他人，比如赵简薛静怡元仲辛这三个，也都是这么干的。
　　只可惜，裴景她姿势没摆好，脑袋撑得不够稳当，一点一点的，像是下一刻就要栽到书桌上去似的，太显眼了。
　　夫子要是不看到她，就实在是对不起上天赐给他的那一双，健康的眼睛。
　　可被夫子盯上的裴景却是丝毫无所觉，依旧是睡得脑袋一点一点的。
　　夫子气的眼睛一眯，胡子一抖，当场就要发作。
　　本来不太想管这事儿的，正直且端方的王公子却突然生出了一丝不忍心，脑子里还划过‘这要是被逮着的是元仲辛该多好’的想法。
　　眼见裴景要遭殃，王宽身体快过大脑，一下站了起来。
　　夫子吓了一跳，不解地看向王宽。
　　王宽无暇顾忌其他，连忙朗声对夫子道：“夫子，学生有一事不明”
　　这夫子曾瞧过王宽科举时的卷子，对王宽很有几分爱才之情。瞧着他一个新科的进士还如此好学，不觉欣慰，便暂时将发作裴景的事情放在了一遍，捋了捋胡子对王宽道：“你问。”
　　王宽觉得既然已经帮了，那就帮到底吧。于是捧着书微微上前一步，身子一侧，很巧妙地挡住了裴景，指着书上一处，问夫子问题。

　　王宽挡在裴景身前，可不仅挡住了夫子的目光，还挡住了窗外有些晒的太阳。
　　裴景睡意更浓了。
　　王宽问的这问题问得好，正问在夫子心坎上。
　　夫子兴高采烈唾沫横飞地高谈阔论了一大通，顿时觉得这一整天自己都圆满了，当即就把睡觉的裴景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夫子讲完，看着王宽一副受教的模样，欣慰地捋了捋胡子。
　　大概是今日份成就已经达成，夫子拍拍衣袖，终于舍得起身回讲台上去了。
　　王宽看着夫子的背影，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里想着还是要提醒一下姑娘，可别被夫子逮到了罚抄书，不然自己不是白替她遮挡一回。
　　可谁知一回身，裴景那一点一点的脑袋却是正好支撑不住了，直往书案上掉。
　　王宽一慌，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掌已经拖住了裴景的下巴。
　　触手皆是温软细腻。
　　他胸腔里那颗心很是不受控制地，砰砰地，胡乱跳了几下。
　　王宽觉得自己喉头发紧，心尖儿微颤，手掌心的温度越发灼人。

　　裴景被这么一托，也醒了。
　　王宽见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眸中闪过一瞬的迷茫慌乱，目光触及他，倏地又安静下来。
　　裴景看着王宽眨眨眼睛，怔了一瞬的功夫，蹭的一下，开始不可抑制的脸红。

　　裴景忘了推开王宽的手，王宽也忘了收回自己的手。
　　直到讲台上夫子的声音传来：“怎么了？”
　　王宽闻言回神，有些不舍地将手抽了回去。
　　不过一瞬的工夫，心里就已经有了计较。他顺手撤下了腰带上的荷包，仿若无事地举着荷包回身对夫子道：“无事，掉了荷包”，面上瞧着一派平静。
　　可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却是不自觉轻微蜷起，只他自己知道，他心中是怎样的惊涛骇浪。
　　夫子瞥了一眼王宽手里的荷包，点点头：“快坐吧。”
　　王宽回过身来，眼神扫过裴景那白的发光的皮肤上隐隐约约带着方才在他手上压出的红印子，心头又是一缩，走马灯似的想起两个人之间发生过得事情。

　　裴景这边，红着脸，神情慌乱又迷茫。胸腔里，心脏跳得欢快，恨不得要蹦出来似的。
　　剩下的时间，裴景都过得恍恍惚惚的，可却再没了半分睡意。
　　散学时，夫子刚刚说了散堂两个字，裴景便如闻天籁一般，低着头飞快地回身将两个装了薄荷水的小葫芦东倒西歪得胡乱放在王宽桌上，就急急忙忙地拎着自己的小书箱先跑了。
　　王宽心里其实也有些慌乱，可裴景这一系列小兽似的动作，却弄得他有些想笑。
　　赵简迷茫地看着裴景的背影，不解：“怎么了？”问薛静怡。
　　薛静怡：“不知道啊，我睡着了”
　　赵简又看元仲辛和王宽：“你们俩知道么？”
　　元仲辛也是刚睡醒，一脸懵地摇头，看向王宽：“问你呢？”
　　王宽拿起裴景留给他解渴的葫芦，将收拾好的书箱递给元仲辛，笑而不答，起身道：“拎回去，我先走了”
　　元仲辛喊他：“你急什么呀，等等我呀。”
　　王宽没搭理他，不紧不慢出了书斋。
　　元仲辛被弄得糊糊涂涂的，看着赵简：“什么跟什么呀？！”
　　赵简咬着手指头看着王宽的背影：“是有点儿奇怪啊……”
　　薛静怡叹气：“哎呀，你们啊，就是想太多。放学急着回去歇着有什么奇怪地”，说完冲着赵简伸手：“我要去膳堂买凉粉带回去，给我钱”
　　赵简：“为什么我给钱？”
　　薛静怡：“你们斋人多啊”
　　赵简回身冲着元仲辛伸手：“给钱”
　　元仲辛：“我没钱，你又不是不知道”
　　赵简皱了皱眉头，磨磨蹭蹭从腰带里摸出了一串铜钱递给薛静怡：“买点儿能凉拌的蔬菜回来啊”
　　薛静怡高高兴兴地：“知道了，我书箱给我拎回去啊”
　　赵简冲着元仲辛努努嘴：“听见了么，拎回去”
　　先元仲辛一步往外走。

　　门口坐着的刘生瞧见赵简还要拦，元仲辛心情不好，冲着刘生：“没听懂早上小景说的什么意思啊？”
　　刘生一口气噎在胸口，涨得满脸通红。
　　五斋其他人不敢惹斋长，悄无声息地也都溜了。
　　角落里的六斋斋长才睡醒，迷蒙地看着斋草林彦：“哎，薛静怡呢？又去七斋蹭饭了？”
　　林彦点点头。
　　六斋斋长叹气：“没良心的，也不说带上我。”

　　***
　　眼下……
　　女寝屋子里，裴景还闷在被子里磨蹭。
　　赵简推开门，一下就看见大热天把自己捂在被子里的裴景，十分诧异：“你怎么了？”
　　裴景听见赵简的声音，掀开被子露出头来。
　　裴景见赵简一脸关切，想起自己刚才居然想着别人的未婚夫砰砰心跳，霎时间就没了旖旎的情丝，觉得很愧疚。
　　裴景伸手拉了赵简在床边坐下，自己爬起来给倒了杯水递给她，问：“赵姐姐，你累不累呀，中午想吃什么呀，我给你做。”心里想着，以后一定得离王宽远一点，不能乱想。
　　赵简：“你怎么了？”
　　裴景眨了眨眼睛，道：“没事儿~，就是……我上课睡觉，快栽到桌子上，正巧被王公子看见了，有些丢脸。”
　　赵简松口气：“嗨，我以为是啥大事儿呢，你也太容易害羞了，这可不行。上课睡觉怎么了，睡就要睡得理直气壮，夫子发现了，还要先怪他讲得不精彩。”
　　裴景瞧着赵简一心都是向着自己，心中对于自己对着她未婚夫脸红心跳这事儿越发愧疚起来，也越发坚定地觉得要离王宽远一点儿。
　　裴景做完心里建设，冲着赵简甜甜一笑：“赵姐姐你最好了！你想吃什么？我去膳堂买菜，都做给你吃。”
　　赵简：“你不用跑了，老薛去了。”
　　裴景：“哦，那太好了，不用晒太阳了。”
　　说起午饭，裴景想起给王宽换药的事儿来。看着赵简懒懒散散趴摊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样子，裴景灵机一动，走到书案前，拿起笔，刷刷刷地写起东西来。
　　赵简看着裴景温软里夹着几丝明媚的侧颜，叹道：“小景，你长得可真好看。真要是嫁给了徐行辉，他肯定特别喜欢你。”
　　裴景闻言，微微一笑，头也没抬道：“我不会嫁给他的。我哥答应我了。”顿了顿，又道：“我谁都不想嫁。我这样的身份，嫁到谁家，都不太好。”
　　赵简呼吸一滞，半晌，柔声道：“你别这样想。”
　　裴景写的差不多了，抬头笑着对赵简道：“赵姐姐不用担心我。我倒是没什么其他的想法，就是觉得这中间牵扯太复杂，嫁人太麻烦了，也危险。”
　　赵简还要说什么，裴景却把手里写完的东西拿起来晃了晃，对赵简道：“赵姐姐，我一会儿要做饭，顾不过来，就麻烦你帮王公子换药了！”
　　赵简一怔，跨着脸：“啊？吃完饭我洗碗的时候你再帮他弄不行么……”
　　裴景走过去，将写好注意事项的单子塞给她，笑道：“未婚夫妻有这样的相处机会，多难得”
　　赵简正色道：“小景，我真的不要嫁给他。”
　　裴景动作一顿，也觉出赵简话里的认真，下意识问：“为什么呀？”王宽，明明很好。
　　赵简：“我不想嫁人，你应该知道啊”
　　裴景：“那若是你没能如愿入朝为官呢？”
　　赵简叹气：“到时候在想办法呗”
　　裴景想了想，又问：“你真的想好了要退婚？”
　　赵简点头，反问：“难不成你以为我说着玩儿的？”
　　裴景僵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这下轮到赵简不解了：“为什么呀？!”
　　裴景坐下来，解释道：“我一直觉得王公子很好啊。我想着，你要是退了婚，万一以后哪天后悔了，再想找个这样的，估计有点儿难。”
　　赵简却摇摇头，正色道：“我想好了，想的很清楚，不后悔。”
　　裴景却觉得到手的好姻缘推出去，不划算，便道：“你再好好想想，多想一段时间，反正也没人催你们现在成亲。”

　　就在这时薛静怡推门进来了：“说什么呢？”
　　赵简看了裴景一眼，裴景会意，岔开话题，道：“没说什么。你买的什么呀都？”
　　薛静怡一脸得色：“都是好吃的。”
　　裴景起身拉了薛静怡，对赵简道：“就麻烦赵姐姐帮王公子换药了，我和静怡做饭去了。”说着，拉了薛静怡就往厨房去，完全不给赵简说不的机会。
　　赵简看着手里那张密密麻麻的注意事项，头疼的厉害。

　　***
　　男寝……
　　元仲辛回来的时候，瞧见王宽一个人正傻愣愣地坐着，不由奇道：“你干嘛呢？”
　　王宽闻言回神，敷衍道：“没干嘛。”
　　元仲辛将书箱搁回王宽脚下，说：“赵简说今天午膳就在咱们这儿吃，说是小景做饭，比膳堂好吃很多。薛静怡买菜去了，等着就行。”
　　王宽点点头，却是心不在焉的。
　　他向来聪慧，自然隐约意识到了自己如今心绪不宁大概是为着什么。
　　手中那种挥之不去的温软触感，又是为着什么。
　　但即便是懂了，他也依旧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认识姑娘不过三日，怎么就动了这份心思了？
　　他直觉这事儿不能急，要稳妥些才好。毕竟从没过这样的感受，万一若是他想错了呢？

　　王宽思绪纷乱，又出了好一会儿神，才恢复常态。
　　他琢磨了一会儿事情，起身拿了墨条磨墨。
　　元仲辛看着他：“你干嘛？”
　　王宽眼皮也没抬一下：“写信。”
　　元仲辛：“写什么信？”
　　王宽：“你猜”
　　元仲辛皱眉想了一会儿：“猜不到。”
　　王宽笔下未停：“你大概会乐见其成的一封信”
　　元仲辛：“我为什么会喜欢？”
　　王宽抬眸，似笑非笑：“等等你就知道了。”

　　王宽的信刚刚写完封好，赵简就进了屋子，手里还拿着那张裴景写着各种药的名字，瓶子，颜色气味，以及使用方法的纸。
　　赵简看着王宽：“手伸出来。”
　　王宽挑眉：“干嘛？”
　　赵简言简意赅：“换药”
　　王宽讶异：“怎么是你？”
　　赵简：“小景让我来的，说她做饭，没空给你弄”
　　王宽眼神一动，垂下眸子：“那就吃完饭再说吧。”
　　赵简把裴景写的密密麻麻地那张纸拍在桌子上，难得表示了一回赞同：“我也这么说的。可她不愿意啊”
　　王宽瞥见那张纸上簪花小楷细细密密的，事无巨细，难得的周到。
　　早上还体贴入微的姑娘此刻就这样毫不犹豫地将他扔给了赵简，王宽心中有些不舒服。
　　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认她做的很对。他如今还是顶着赵简未婚夫的名头，避嫌是应该的。
　　王宽轻叹一声，觉得自己着了魔似的。
　　屋子另一边，元仲辛捧着脸，不怕死的招惹赵简道：“让你给未婚夫换药你有什么不愿意的”说着，还看向王宽道：“是不是啊王宽？”
　　元仲辛见王宽半晌没答话，回头一瞧，却瞥见王宽脸色很不好看。他讪讪地道：“干嘛呀，你未婚妻照顾你，你不高兴啊？培养培养感情多好。”
　　王宽本来就心中不快，闻言眼睛一眯，看向元仲辛，冷冷道：“当真？”
　　元仲辛被王宽看的咽了下口水，磕磕巴巴，道：“当，当然当真了，不然呢？”
　　王宽眉头微挑，不动声色的起身走到了赵简旁边，毫无预兆抓起赵简的手，把自个的伤手放了上去.
　　元仲辛急了，跟吓了一跳的赵简同时道：“你干嘛呀？！”
　　王宽面不改色：“换药啊”
　　赵简翻了个白眼：“行行行，换换换”
　　看着一脸菜色的元仲辛欲言又止，王宽觉得舒坦了些，瞥了他一眼，才收回手对赵简道：“还是吃过饭再说吧。也没多严重。换不换其实都无所谓。”
　　赵简觉得被耍了，嚷道：“王宽你有病吧！”
　　王宽眼皮也没抬一下：“没病换药干嘛”
　　赵简噎住……
　　元仲辛连忙给赵简倒了杯水，小声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这样，你别理他。”

　　***
　　不多时，薛静怡走进男寝来，道：“我买了凉粉，黄瓜，酱牛肉，辣椒，茄子，松花蛋。小景让我来问问你们想吃什么，还有你们斋韦衙内薛映中午回不回来吃饭。”
　　元仲辛：“肯定不会回来了，衙内课都逃了，还回来干嘛，肯定上街快活去了”
　　王宽却是道：“要做这么多？够吃就行了吧”
　　薛静怡连忙道：“小景做饭好吃着呢，好不容易同意生火炒菜了，你可别捣乱。”
　　王宽瞥了薛静怡一眼，觉得这姑娘不太懂事。
　　他想了想，最终道：“我去厨房看看。”，说着抬腿走了。
　　薛静怡看着赵简：“你们斋这个麒麟子好奇怪啊”
　　赵简看着王宽的背影若有所以，道：“他平时不这样，不过我也觉得他今天有点奇怪。”

　　王宽进厨房的时候，裴景身上套了一件粗麻布的衣服，额头前厚重的刘海也去掉了，站在灶前细细的切着黄瓜。
　　黄瓜整根不断，是蓑衣黄瓜。
　　王宽想着姑娘的手，白白细细温温软软的，没想到还能做这样的事情。他定睛去瞧裴景的手，瞧着却发现些不同来。
　　姑娘手上套着东西。
　　王宽走近，想仔细看看。
　　裴景听到脚步声，没回头，只当是薛静怡回来了：“问好了么，他们想怎么吃？薛映他们回来么？”
　　王宽闻言出声：“是我”
　　裴景吓了一跳，差点切到手，回头看向王宽：“王公子……”对上王宽的眼睛，裴景不由又止不住脸红，等回过神来，忙又低下头去，小声问：“王公子想吃什么”
　　王宽不答，只嘱咐她：“小心些，别切到手。”
　　裴景嘟着嘴腹诽：要不是你吓我，我能差点切到手么
　　王宽见她不答话，无声笑了笑，带着几丝好奇问她：“你手上带的什么？”声音低沉又温柔
　　裴景看了看自己的手套，解释道：“这个呀，这个是我祖母娘家的秘传之一”
　　王宽嘴角微翘：“不能说？”
　　裴景弯了眼睛笑，已经没有刚才的局促：“不是。就是用细布做的手套，只不过要分好多道工序细细的上熟桐油。就跟做伞的道理差不多，不过要更麻烦些。这样带着做饭不伤手。”
　　王宽点点头，觉得挺有趣的，道：“辛苦你了，这么热的天。”
　　裴景摇摇头：“没关系的。你还没告诉我你想吃什么。”
　　王宽：“够吃就好，别做太多”
　　裴景：“赵姐姐喜欢吃酸辣的，静怡嘛，什么口味的都吃，薛映不挑食。你呢？元公子呢？”
　　王宽微微歪头看着裴景的侧颜，道：“我也不挑食的。”
　　裴景忍不住笑，总觉得王宽现在跟平时有些不一样，但具体哪儿不一样也说不上来，她想了想道“那我就看着做了，王公子回屋等着吧，这儿太热了，一会儿要没胃口了”
　　王宽：“那你呢？你不热？”
　　裴景闻言偏过头看他：“所以，你要帮忙？你会做饭？”
　　王宽有些窘，摸了摸鼻子，摇摇头：“不会”
　　裴景又笑：“那就只有我会了呀。”
　　王宽想了想：“元仲辛会，我叫他来帮忙”
　　裴景刚想说不用，王宽就十分迅速地回去喊人去了。
　　晓得王宽应该是怕她一个人弄太辛苦了才会找人帮忙，裴景心中微暖。看着王宽玉树临风的背影，她不觉感叹：“这么好的人，赵姐姐怎么就不愿意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