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少年志之庆历年间王府景》木鱼叮咚

26、025.?你们斋那个麒麟子长得真的很俊俏？

　　两人进入膳堂的时候，已经不是特别热闹了。
　　裴景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薛静怡。
　　薛静怡正看着窗外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宽这边也碰到了熟人，三五个男孩子冲着王宽挥手：“宽爷，宽爷，这儿，这儿”
　　王宽定睛一瞧，最显眼的是江南东路转运使家的次子，宋易安，和江南西路转运使家的长子，罗尧。
　　王宽低头跟裴景道：“我去打个招呼？”
　　裴景回神，连忙弯着眼睛笑道：“你去吧，你去吧。”说着，伸手指了指薛静怡的位置，接着道：“我也要找静怡吃饭、等会儿吃完了我们一起回去吧，我还要帮你拿书箱呢”
　　王宽顺着裴景的手看到坐在角落里的女孩子，道:“好。那我一会儿过去找你？”
　　裴景连忙点了两下头，迫不及待地跑了。
　　王宽看着裴景的背影挑挑眉。

　　裴景拿了两个包子，端了一碗小米粥，坐到薛静怡面前。
　　薛静怡回神，看清眼前的人是裴景，立刻从安静发呆变成了哭哭啼啼：“裴九，我就晚起了一刻钟啊，汤饼就没有了，我的汤饼啊……”
　　裴景看着薛静怡面前还剩大半碗的残粥，安慰道：“天气这么热，吃点儿清淡的也好”
　　薛静怡：“一点儿都不好，吃不到汤饼我一天都不会舒坦”
　　裴景无语：“那你自己起晚的能怎么办”
　　薛静怡闻言立刻挪到裴景旁边拉着她的胳膊撒娇：“中午你给我做好不好？”
　　裴景摇头：“不好，热死了，才不想生火。”
　　薛静怡：“我来生火，我来”
　　裴景：“不好。”
　　薛静怡：“求求你了嘛”
　　裴景：“中午吃绿豆凉粉吧，这么热的天，还是吃凉拌的吧”
　　薛静怡：“你做？”
　　裴景点头：“我做”
　　薛静怡：“那好，我要吃两碗”
　　说完吃的，薛静怡了了心头大事，开始跟裴景闲聊起来：“你就没什么话跟我说？”
　　裴景：“什么话？”
　　薛静怡挑眉：“齐桓是不是找你诉衷肠去了？”
　　裴景喝进嘴里的粥差点儿喷出来，咳了好几声：“你怎么知道？”
　　薛静怡坏笑：“昨天他找我了。他估计是不敢招惹赵简，来我这儿想套套你的心思”
　　裴景：“你知道？！”
　　薛静怡：“我跟赵简都知道，连老付都知道”
　　裴景：“付姐姐也知道？你们怎么都不告诉我？！”
　　薛静怡：“因为我们都觉得是齐桓想太多了，而且，我们都不喜欢他。”
　　裴景叹息：“我昨天听赵姐姐说了他家里的事情，他也挺不容易的”
　　薛静怡：“谁还没点儿不容易。还是赶紧跟我说说你是如何拒绝他的”

　　于是裴景就一边吃饭，一边给薛静怡讲昨天晚上的事情。

　　***

　　王宽那厢刚入座，就有人帮王宽拿了许多不同的吃食。
　　王宽温和有礼地道：“多谢”
　　宋易安跟王宽相熟：“昨天才听说的，你来了”
　　王宽十分善解人意地为众人解惑：“十二斋教的东西和太学不太一样，就过来看看”
　　宋易安：“这十二斋我也知道，兵法武艺，奇门巧技，都有专人授课。不过，好像选进去的大多都是平民子弟啊”
　　王宽：“我刚来，也不太清楚”
　　罗尧：“你怎么会想起来这儿的？”
　　王宽：“元仲辛被陆掌院瞧中了，我跟过来就是凑个热闹”
　　罗尧：“元仲辛？嘶……元家那个老七？老跟在元伯鳍后面那个？”
　　王宽点头。
　　罗尧：“你什么时候跟他凑到一起去的啊？”
　　王宽：“我俩是太学同窗”
　　罗尧：“哎，那他还挺厉害的。元家的人脉，应该不会舍得使劲儿往太学里塞庶子”
　　王宽：“他很聪明”
　　宋易安觉得王宽此时提到元仲辛，应该是想把元仲辛带进他们的圈子里来，卖了王宽一个面子：“改天叫上一起吃酒，认识认识。”
　　王宽点头：“可以，再约时间。”
　　几人正说话，罗尧突然眼睛一亮，大喊：“陆二，这儿”
　　那个叫陆二快步走过来，拿了一碗粥就开始喝：“渴死我了”
　　陆二喝完才看见王宽：“我去，宽爷？”
　　王宽笑着打招呼：“子言兄”
　　陆子言：“你怎么来了？”
　　王宽笑着又解释了一遍。
　　陆子言：“哦，那你是在第几斋来着？”
　　王宽：“七斋”
　　陆子言：“七斋？那你不是跟裴家小九在一起么？”
　　王宽挑眉：“裴景？”
　　陆子言：“哎对对，裴晏哥的宝贝妹子。你跟她熟不熟？”
　　王宽：“何事？”
　　陆子言：“我哥最近老收拾我，太惨了。整天跑腿，还扣我月例。逛戏园子都没时间，大夏天的，太受罪了。我去找裴晏哥帮忙求情，结果他把我踢了出来。裴晏哥最疼裴小九，我就想着要是裴家小九能替我说句话，说不定管用”
　　王宽：“你确定她替你说话，裴晏不会比你哥更想收拾你？”
　　陆子言怔了半晌，吓出一身冷汗来：“多谢宽爷提点。幸好我没跑去找裴小九，差点儿小命搭进去，改天请你吃酒。”
　　王宽笑而不语，抬眸像裴景的方向看去。
　　他们坐的离裴景和薛静怡不远不近，听不见说什么，但却能看的清楚。
　　王宽正巧看见裴景旁边的姑娘不知说了什么，裴景呛得直咳嗽

　　裴景这边同薛静怡讲完昨天的事情，薛静怡叹：“哎，你要是将来嫁给了徐二公子，他可是有口福了”
　　裴景：“别乱说，不会成的”
　　薛静怡：“嫁谁都一样，反正我是吃不到你做的饭了。我总不能老往你家跑就为吃口饭吧，你将来的相公肯定得想法把我打走。”
　　裴景看着薛静怡，不说话。
　　薛静怡嘿嘿一笑：“我们中午再加两个菜吧”
　　裴景：“你老这么蹭吃蹭喝的，也不说给我们斋交伙食费，你心里过意的去？”
　　薛静怡：“你们斋就你们仨，钱根本花不完好吧”
　　说完，薛静怡突然想到什么，十分兴奋地问：“听说你们斋来新人了，还都是背景颇深的公子哥儿。最不济的就是元家那个七公子是不是真的？
　　裴景顺着薛静怡的思路想了想，道：“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是哎。我们斋好像除了薛映以外，都是官宦子弟”
　　薛静怡：“十二斋有背景的都跑你们斋去了，你们斋现在一共几个人？”
　　裴景：“六个”
　　薛静怡：“你们斋以后干脆就叫五宝斋好了，薛映是护宝罗汉，哈哈哈”
　　裴景：“……”
　　薛静怡继续八卦：“那个那个，王氏的那个麒麟子不是也在你们斋？我听人说他不仅学识渊博，为人端方，长得还特别俊俏，是不是真的？”
　　裴景点点头：“王公子啊，是真的。”
　　薛静怡：“哪个是真的？”
　　裴景不解：“啊？”
　　薛静怡：“就是学识渊博是真的，还是特别俊俏是真的，还是为人端方是真的？”
　　裴景看着薛静怡：“都是真的，又好看又聪明，人还好”
　　薛静怡：“那你们斋可有的热闹了”
　　裴景：“为什么？”
　　薛静怡：“你来的晚，不知道，想当初一斋方以直，二斋谢青云，三斋老付，四斋华堂，五斋嗯，没有，我们斋林彦，八斋邢岩正，九斋齐桓，十斋顾怀仁，十一斋徐卦安，十二斋陆斩炎，还有书院的秦孟勋，宋易安，陆子言，哪个进书院的时候不是轰动一时。你看吧，大家肯定排着队的来看你们斋的麒麟子。”
　　裴景：“排队参观么，会不会有些过分？”
　　薛静怡：“哪个斋的俏郎君没被参观过啊”
　　裴景想了想王宽被参观的样子，直觉王宽不会喜欢。

　　就在此时，两个人背后响起了咳嗽声。
　　姑娘们吓了一跳，同时回头。
　　裴景的目光正对上王宽那双不能老看的眼睛。

　　王宽脸色红润地站在裴景身后。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裴景蹭的一下站起来，没站稳。王宽伸手扶她，握着她的臂弯，等着她站稳了才松开。
　　裴景脸红扑扑的，窘的说不出话来。
　　王宽：“小心点儿。”
　　裴景低着脑袋点头，在心里使劲儿腹诽薛静怡：你看，背后念叨人，现世报了吧
　　王宽想笑，忍住了：“吃好了么？”
　　裴景点头。
　　王宽：“那，可以走了么？”
　　裴景接着点头，伸手拉了薛静怡，准备跟着王宽走。
　　薛静怡连忙拒绝：“我不走。”
　　裴景讶异，看向薛静怡：“你不走？”
　　薛静怡眨巴眨巴眼睛：“我东西已经送到书斋了。刘生当值，书斋里不让随意说话，我晚点儿再过去”
　　裴景有点儿失望：“那，那我先走了。”
　　薛静怡却没放开她的手，并且朝着她一个劲儿的使眼色，想让裴景介绍介绍旁边的俏郎君是谁。
　　裴景却是沉浸在刚才王公子到底听见了多少的情绪中，完全没注意到。
　　王宽实在是憋不住想笑，只得赶忙说话转移注意力，看着眼睛已经快抽筋的薛静怡，道：“你好，在下王宽。”

　　薛静怡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此刻才懂得裴景的窘迫。
　　薛静怡迅速低下头来，避开王宽的眼神，道：“久仰久仰，久仰久仰”
　　确实是久仰啊……

　　裴景硬着头皮介绍薛静怡：“这位是六斋的回春妙手薛静怡。”
　　说完仰头可怜巴巴地看着王宽：“她平时不这样的，真的”
　　薛静怡也特别尴尬，头越来越低。
　　王宽忍了这么久的笑，最后还是破功了，无声地笑了出来。
　　半晌，把笑意压下去，王宽轻轻咳了一声，对裴景道：“没关系，我什么都没听见，走吧”

　　裴景看着王宽，心道：你不说我还可以假装你没听见，你都这么说了，怎么可能没听见呢……
　　真是……
　　太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