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长安》UneChat

8、第 8 章

　　“既然时辰尚早，湘湘有一提议，马场之上，自然得有马术玩乐。”
　　“哦？不知秦氏世女有何建议。”
　　“不知贵女可知，马上掷环。”
　　“在场世女不知马术如何？”
　　“凡是自觉马术尚佳皆可同玩，马场两端，皆设比杆，场分两队，每队先套上五环者为赢方，可打落对方环，若有同时上五环者，第六环为关键。”
　　“既然是秦世女所推荐，那我再给大家加个彩头如何，众位世女皆是世家之女，众口难调，不过前年我刚得一把古琴，焦尾羽做，琴音低沉，得得有缘之人或许才能奏出无双音律。”
　　在场世女擅音律者也是不少，自是想搏一搏那头彩，看一看那古琴究竟是何种面貌。“阿虞可有兴趣，若是阿虞有兴趣，我便陪阿虞去玩上一玩。”
　　“春日尚好，抻抻筋骨也好。”
　　“既如此，我们去换身衣衫吧。”舒妙见江素起身，也准备起身相随之时，便见江素伸手，扶虞搭上江素起身。舒妙自是怀心中存疑，这南恕世女究竟是哪点，能让御下女官这般看重。凡是上场世女皆去后室换上了简便衣着。因着拜帖说了场所在马场，各家世女自是带了便装，江素给扶虞在马车中备下了一身白色骑马装，扶虞换下身上白裙，腰线纤纤，江素将手中月色玉带亲手束在盈盈一握的腰身上，扶虞拔下发上的玉簪，青丝如瀑，扶虞挽起青丝，发冠束起，江素递上白靴，扶虞穿靴之时，江素将纱绫给扶虞系上，“系紧些，马场之上顾不得再调整。”江素听闻，手下自是紧了些，殊不知，只是扶虞借鉴了上次经验，这次众人之前，更是不能露出马脚，上次是楚祈这个麻烦，这次这些世女代表的可是各大世家，楚祈想要的，她看不明白，仅仅三面之缘，他给的是王妃之位，他要的又是什么？
　　扶虞换好下了马车，江素一身湖蓝紧随其后。二人回了马场，晨光渐消，舒妙有些恍惚，她好似明白了，为何江素这般看重扶虞，那人白衣无双，腰线纤纤，红唇皓齿，束着眸子的纱绫好似紧了些，衬得鼻梁高高，青丝束马尾，在女子中这身高也算高挑，这得配上一双什么样的眸子，舒妙想不出来，也想不到，这样的女子，怎能不引人注目。
　　“江氏世女，南恕世女，二位这身装扮可是也要上场一较高下？”
　　“便，去玩乐一番吧，今日贵女小宴，也搏一搏贵女彩头。”
　　“江世女谬赞了，只是，南恕世女方便吗，毕竟是马术，若有万一，世女身份尊贵，舒妙也担待不起。”
　　“无妨，阿虞眸子虽有弱视，但是马术尚可，且有我在旁，无妨。”
　　舒妙听了，心里愉悦一分，虽有些可惜，但世上怎能有那般十全十美之人，眸有弱视宿疾，常年不得强光刺激，眼睛更是薄弱。自己亦不必忧心在朝堂之中，帝王瞩意，毕竟将来自己身为宫妃，帝王是她的夫婿，此人之姿，且不论姿色如何，单凭那份气韵光华，若是放入后宫争斗之中，真真是难以把控的。且那日宮宴，她并未献艺，便说明她，心不在皇家，这倒是令舒妙宽心不少。戏台已经空了，青衣不知何时已经退了场。
　　侍卫将马匹牵到马场四周横一字排开，各家世女挑自己尚可心仪马匹，场上其实匹匹皆是良驹，江素问扶虞可有中意马匹，扶虞指了指边角那红鬃马匹，江素招手，命人将扶虞看中那匹以及旁边那匹牵来，侍卫稍稍犹豫，上前道：“那匹马儿已经被秦家世女先看中挑走了。”
　　侍卫为难，扶虞并不会为难他人，道：“既然已经被挑走了，那便换一匹吧，我看那匹白驹生的神骏，便是他吧。”
　　江素先搭手将扶虞送上马，而后自己上马，二人比肩并立。侍卫将手中软环递给各位世女，因着世女皆是千金贵体，不得损伤，便备下了素帛制得软环，也是舒妙想的周到之处了。场上共一十二人，扶虞，江素，付兰容，程落，辛妙妙，宁浅潇潇一组；魏宁潼，苗声漫，秦湘湘，苗乐，杨晔，周晓一组。每人身上套着自己的环，扶虞握在手上，中场旗手举旗，手落，众人马儿场内跑起来。扶虞位置偏左，不处于中锋，众人见她眼蒙白纱，自是会轻看几分，相对于防守扶虞便薄弱些。两人看守江素，苗声漫杨晔主守江素，付兰容自另一侧突出众人，绕到周晓身后，顺势向红色桅杆扔出自己手中圆环，套上圆环，自是为自己队乃至自己套上一分，先得一分。
　　侍卫给付兰容递上第二环，魏宁潼配合秦湘湘，越过辛妙妙，直驱蓝色桅杆。扶虞唇角带笑，策马同秦湘湘擦身而过，中场之处，远抛软环，江素瞅准对面拦截扶虞时机，从侧边扔出自己手中软环，并不是朝桅杆而却，苗乐苗声漫回防扑空，扶虞接过江素投来的环，靠近桅杆再得一分。对面众人自觉失策，未曾想，眼蒙纱绫之人，竟是小看了。错失两分，众人不得不警觉扶虞，看守扶虞更是加大力度。扶虞，江素接过侍卫递来的软环，二人分开位置，扶虞笑意不减，贝齿轻轻咬唇。江素即刻明白扶虞意思，魏宁潼有心将扶虞手中的环下掉，便时常分心同秦湘湘进攻江素这边，苗乐见自己并不出彩，夺胜之心迫切，顾不得一味防守自家桅杆，前去伏击对家桅杆，江素侧身错开魏宁潼，顺势上环，同时，无人看守苗乐，亦得一分。苗声漫也不知该是如何提点这个庶妹。
　　扶虞口型，江素自然知晓，剩下的便全由她来吧。江素接过侍卫递来的环，辛妙妙，宁浅潇潇看明白了扶虞，江素套路，自发配合，倒是让扶虞对这二人种了印象。宁浅潇潇自发出场，虚晃了一下对面周晓，扶虞绕后，秦湘湘注意到扶虞位置，手中圆环抛出，准备击落扶虞抛出的圆环，魏宁潼迅速反应跟上，江素无人防守，径直扔出手中圆环，在扶虞秦湘湘软环相撞落地之时，江素再中。场内马匹停下，江素下马，扶虞下马。
　　舒妙远在台上鼓掌，“倒是非常精彩的对局，双方也是旗鼓相当，只不过江素世女同扶虞世女可见多年配合默契，花式甚多，既然江素世女这组赢得对局，那这古琴，便交予江世女了，只不过，江世女同扶虞世女皆得两环付兰容世女也得一环，其中分配边交予几位自行分配了吧。”
　　“兰容自知技不如人，胜负夺得是由江素世女而来，便请二位自行分配吧。”
　　扶虞看了看辛妙妙，程落，宁浅潇潇，同江素耳语，江素道：“此场胜利是由我们整体获得，论不得个人，剩下的各位世女表现也是精彩绝伦，既如此，这奖励舒妙贵女也说了，得有缘之人奏出，那便瞧瞧，我们之中，是否会有这有缘之人，若有，也不辜负这良琴，便交予这有缘之人。”
　　御前女官，果然聪颖，此举，何人也不得罪，不是由人去争夺这奖励，而是由这奖励去择主，不以自己身份去压他人，众世女心中各有计较。舒妙点头笑笑，命侍女将古琴摆好。江素同众人作请手势，程落上前先试。争鸣潇潇，低沉嘶哑，舒妙摇头。轮换几人上前，皆是一样的声音。只剩江素扶虞，扶虞同江素耳语，江素眸带笑意，上前，素手随意拨弄，琴声清亮宛如凤啼。舒妙面现讶色，宣布道：“此琴，归，江世女所有。”
　　“那我便承了这个情，且借花献佛，在众人面前，赠予扶虞世女吧。”
　　“妙自是无异议，本就作为彩头赠予世女，那便交予世女处理。”
　　江素命人将琴收入扶虞马车上，毕竟今夜，阿虞给她送一曲，非常值。江素赢得彩头且赠琴博美人一乐，落在那卸了妆的青衣少年眼中，少年转身离开帷幕之后，与此同时，楚祈在书桌之上，笔走龙蛇，苍劲有力的几个大字映在白纸上，千旻在旁细细禀明，今日马场上何种情形，待到说到江素博扶虞开心之时，手下宣纸墨色深深晕开，楚祈微皱眉头，他自是知道，江素同扶虞私交甚好，本以为就是那女儿闺中密友之谊，看此下情形，那江素存下的心，有些多了。
　　“千旻，你仔细着南恕侯府那边，外事都交给青阳去办。”
　　千旻退去，楚祈放下手中墨笔，看来，三个月着实太久了，久易生变，不能给扶虞更多时间去想明白，以她之聪敏，这个圈儿，她这只抓心的小猫儿，怎会主动去跳，这只猫儿，真是招人，若是不早日收入，恐有觊觎者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