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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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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旻将马车停到王府后门,楚祈下车之事,夜色已经渐浓,扶虞被楚祈环抱在怀中,大步踏入府中,扶虞被安置在摇椅之上,桂花树下,楚祈进屋换了身便服,便径直入了厨房。月皎携了条毯子,给自家小姐盖上,将将入秋,虽说白天还不算凉,但是夜晚秋凉,小姐单薄。
廊庭之中,楚祈端着奶粥小菜放置在桌上,叫自家夫人过来用膳。几日没有楚祈在旁陪伴用膳,每日早晨,桌上都是温凉的奶粥,人却早就不在府中,扶虞知晓楚祈用心,但是楚祈在皇宫内院生长,这一路成长已经很艰辛了,扶虞不愿他费尽心力谋划,这安稳日子,她愿意守着他一起度过,不论将来,二人要经历什么,都该是一起面对。
扶虞用着粥,二人便这般不言不语享受着这片刻安宁,扶虞先放下碗,“楚祈,若是今日我没遇见程影,你是不是还想瞒着我。”
楚祈不语,以自家夫人之聪慧,怎能联想不到,“夫人,我想让你心安,你在南恕之时,便是独善其身只求安稳,我不愿将你牵扯其中,我愿你一世无忧。”
“但是,夫君,你我本是一体,既然你认定了我,将我带到你的世界中,我又如何能独善其身,我要为你我二人,乃至南恕一起考虑,程玉青衣已经入了京,你我在俫仪一番作为已经彻底惹怒了他,你若是在我不知晓的情况下受伤,我又该如何。”楚祈沉默不语,看着自家夫人,眸色渐深,夫人于感情一途上一直是开窍甚慢,他慢慢引导方得现在成就,没想到,夫人开窍之后,感情却远远超过他所预计到的。
原来,世间不是所有都是可以被掌控的,至少,人的感情便是,从见到自己夫人的第一眼起,便知晓,这将是自己将要携手终老一生之人,在遇见之前,他从未想过有何人能入他心房,在遇见之后,再没有人能够陪他携手一生。
“倒是夫人一席话点醒为夫了,原以为瞒着夫人是对富人最好的保护,哪曾想夫人这般通透,若是夫人今日有什么意外,我自是不会原谅自己。”
“说说吧,我想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也好同你一起分析。”楚祈端起杯盏中的果酒,细细品酒,在一旁的扶虞只得眼巴巴看着,夫人喜酒酿,楚祈自是知晓,但是喝宜有分寸,今日喝的着实不少,所以,扶虞只得眼巴巴看着,扶虞觉得自己手中的奶粥瞬间不香了。
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楚祈,眼巴巴的心动,楚祈视若无睹,在这方面自己自然不能拖鞋,被自家夫人拿捏,以后控制夫人酒量自然是难上加难了。
见楚祈无动于衷,扶虞偶尔这么一次的撒娇以失败告终,以后自然不会再撒娇了。扶虞放下碗筷,只身往躺椅上走过去,楚祈转身面朝桂树,手中握着酒盏,自成潇洒,月下双人。
“你我将将到京都之时,我便收到一记暗骑与我们同一时刻前往枝越的消息,而暗骑来源不明,确是俫仪有备而来,且俫仪帝王给程玉青衣的惩罚并不重,只不过削了军权,闭门思过几月而已,程玉青衣身为一员有脑子的猛将,自是不会没有暗卫,你我此番出使,给程玉青衣造成重创,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必不会罢休,这几日,我也在明察暗访京都中的探子,今日夫人涉险,此事不得延误了,必须立刻彻查。”
“你有没有觉得今日那登台青衣极为眼熟。”扶虞在想今日的一些小细节,这台戏是慕名而来,但是这个人人盛传的青衣却是枝越口口相传的红角儿,“今日那青衣脸上虽是浓妆淡抹,但是那身形,你不觉得熟悉吗?”
“夫人竟然对别的男子身形观察的这般仔细?”醋味满满,即使扶虞神经线条再粗,也能察觉出来你身旁男人周身蔓延的酸味,扶虞唇角带笑,要她去哄,那必是不能的,将将的果酒都不允许,怎么的也得让这个男人醋上一醋。
扶虞悠闲地躺在躺椅上,树影婆娑,弦月半挂,岁月正好。楚祈果酒饮完,看着月色倾泻撒了月练,感觉一切都那么不真实,虚无缥缈,自己是否真的会拥有,直到终老。
扶虞不知何时入睡,也不知道楚祈什么时候把她抱回屋内,只是她清醒的时候,已经在床榻上了,身边余温已经冷了,扶虞唤来月皎,上了妆面,挽了发髻,青阳端着粥在前厅等着,见王妃出来了,将粥奉上。
扶虞还没开口,青阳便将自家主子吩咐的原话复述了一遍,“王妃,主子一大早便被急召入内宫,王妃起了之后转告王妃,让稍待,等王爷从内宫回来,带王妃出去游玩。”
青阳将话转到,扶虞也知晓这几日,京都之内事情严重性,知晓楚祈安排用意,自是没什么想法。
楚祈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只不过有些意外是无法算到的,比如,江府出事。扶虞接到消息之时,正在后院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小姐,江府小厮送了封急信开,说是必得您亲自拆开。”
江府?若是素素有事,自是会亲自来,究竟是何事,扶虞立马接过拆开,信上落笔不是素素自己,信封上墨迹未干,确是江府印章,短短几个字,却让扶虞不得不亲自去一趟江府。
扶虞将信笺随手放到石桌上,寥寥几字墨迹未干,桂花片片落在上面,见信,速入内宫,触禁忌。
扶虞牵了匹马,便向皇宫而去了。那印章是江府印章,除了江父江母不会再有第三人碰到,素素究竟在内宫惹了什么事,能让江父江母如此心急求助。
到了皇宫门外,需得通传,想到楚祈还在宫中,扶虞便自报家门,文胥王妃,侍卫自是不敢怠慢,但是关于这位王妃的传闻实在是少之又少,南恕侯府又不是当朝世家大族,见过扶虞的内官也是没有,所以无从辨认,这内宫之中识得扶虞的,除了皇后之尊,便是江素。
扶虞想过此番不便只身见素素,不论发生何事,各大世家不得牵扯,这是帝王的底线,不得触及。
但是,若是不亲自来了解事情来龙去脉,她也无法帮助素素,只得铤而走险,借自家夫君之名,先探探事情,也好让江父江母放心。
楚祈被帝王带到书阁,二人屏退周身内侍,帝王手中握了本兵法,楚祈身为臣子,在帝王未有言语之时,也只能沉默不语伴君侧,内官前来通报,说是文胥王妃求见,但是因着这位王妃不常参与各位世家女的深闺聚会,故而识得的人少之又少,不知可否让王爷亲自去辨认。
帝王哈哈一笑,楚祈眸色微深,自家夫人为何此刻会在皇宫,想必也是将将发生那件事。帝王见楚祈面色不变,道:“那九嫂可说,有何事要来寻九叔?”
“王妃身份尊贵,臣不敢耽搁,前来通禀。”
“哦?既如此,九叔便去迎一下九嫂吧,自九叔成亲以来,九嫂我也未见其人,只是皇后曾言,九嫂温婉娴静,能得皇后美言,朕也自当见见九嫂。”帝王似笑非笑,楚祈知晓此番是躲不过了,此番便由他们夫妻二人一同承担。
楚祈随内侍引领到皇宫门口,自家夫人一袭白衣立在红墙绿瓦处,眼上纱绫系的紧紧地,楚祈摸到袖中一袭牙羽,上前将自家夫人一头散着的青丝松松挽起来,点头示意自己满意,方牵着自家夫人的手入了皇宫。扶虞也由着楚祈摆弄,这些情景落在内侍眼中,也是惊讶一瞬。这两位贵人成婚数载倒是鲜有传闻,不论是举案齐眉还是相敬如宾,今日一见,果然,人是活给自己的,文胥将军身份尊贵,对自家夫人的感情便都表现在细节之中,真真是一对璧人。
楚祈带着自家夫人走在皇宫内院,二人交流不多,楚祈深知自家夫人此番前来的目的,便都在向自家夫人说明今日发生之事。
“今日也不知道那位舒氏从哪儿得来的消息,自己不得再有子嗣,上次小产已是大伤元气,而小产缘由,是人为。”
“这些她是从哪里听来的?”
“此事巧就巧在,有一侍女说,江素素与舒妙交好,那把焦尾羽琴也是舒妙想博得御前女官心思的巧妙安排,此番自己在打扫清辉小筑之时,江女官悄然而来,同舒主儿聊了半个时辰,离开后,舒氏便性情大变,燥郁不安,乱发脾气,扰的后宫不得安宁,皇后将人召去,问了前因后果,明皇妃将此事上禀了太后,事关重大,不得不查,此事牵扯颇多,太厚不得偏颇,便将江素扣押在太后偏殿。”
后宫尚且动荡,前朝便不会罢休,舒氏执掌内阁,自家女儿不能怀有龙嗣,舒氏自是不甘心,请命彻查,江氏虽相信自家女儿清者自清,在朝为官这么多年,为人处世,教导,自家女儿必不会如此处理事情,奈何江府现下不能入宫,无法了解,素素向来同南恕世女交好,此番只能劳动世女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