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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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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虞听了自家夫君给自己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知晓此刻素素情境,现今,只有帝王保持缄默了,此事也只有帝王能解,江素身为御前女官,牵扯的不仅仅是后宫,还事关前朝,只是如何劝说帝王开口,实非易事。
楚祈又何尝不知晓此事解开之法,但是帝王心思深沉,一步错,便是步步为牢。
楚祈握上自家夫人的手,二人瞳眸对上,虽隔了一层纱绫,但是彼此心意相通,如此,便够了。
二人携手入得书阁,帝王身旁内侍正在研墨,帝王将将铺下宣纸,便瞧着一双人儿从门口进来,帝王眯眸,打量着这位“九嫂”。衣衫皎净,再看二人交握的双手,帝王大笔一挥,笑道“九叔,九嫂果然璧人天成。”
视线并未多做停留,二人立在帝王下首,却丝毫未被帝王的气势压制,反而有些从容,扶虞自然不能开口,帝王将手中笔墨完成,放下道:“九嫂此刻而来,不知所为何事?”
“回禀陛下,臣妇听闻陛下一早便召见王爷入宫,只不过王爷将将出使俫仪归来,身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臣妇过于担心,夫君久未回府,再加上臣妇自成婚以后,久未向皇后觐见,今日便同夫君一同觐见陛下,皇后。”理由自是有一套,官家话而已,扶虞自是信手拈来,只是在场之人心中信与不信,心中自有较量。
帝王沉默不严,二人也不语,只待帝王开口,帝王手中朱笔放下,哈哈一笑,“九叔成家之后,果然同昔日不一样了,九嫂看顾的这般严,倒是让九叔无法分身了。”帝王大笑,楚祈亦笑,二人心中各又想法。
氛围倒是让在侧研墨的内侍有些压迫,门外匆匆传禀到达殿前,内侍极有眼色上前听话,远离了三人威压,倒是瞬间轻松了不少,但是传来的这个消息自是雪上加霜。
内侍听了消息,战战兢兢上前,到了帝王身边,再看看这几人,不知究竟该不该说,“有什么话就说,这般唯唯诺诺,做给谁看。”帝王开口,内侍瞬间跪地,道:“回陛下,是,是,舒贵人,舒贵人她,她……”
“说。”
“舒贵人她,在明皇妃宫中大闹了起来。”帝王眉头紧皱,扶虞听闻这个消息,深知此事牵扯到素素,自是得掺和进来。
帝王手抚上眉心,看着甚是疲惫,“让九叔,九嫂见笑了,本是家务事,若是九叔九嫂想觐见皇后,此刻怕是不得闲。”
“无妨,后宫也不仅仅家务事,陛下如此疲惫,臣亦想为陛下分忧,不如臣携内眷陪同陛下一起去解决此事。”自家夫人此趟目的便是将江素带回,此番有机会掺和到事情之中,自是给自家夫人制造机会。
“既如此,嗯就是一家人,何来的家丑可不可外扬一说,既然九叔九嫂有心帮助,便同朕一起去瞧一瞧吧。”
帝王先行,二人随后,内侍紧随其后,这几位都是金枝玉叶的贵人,自是得好生伺候着。明叶苑中,一片狼藉,昔日明皇妃素来喜爱的睡莲,绿叶被散了一地,白色睡莲花瓣被践踏零落,中庭之中,明皇妃端坐,身边无一侍女,桌上一盏清茶,徒留残余香气。
扶虞入了内院,眼中见到的便是这么一番清冷之景,明皇妃见了帝王亲临,无动于衷,虽是残景,但是扶虞觉得好像此刻心境,与第一次见这位皇妃有很大不同了,此刻的决绝清冷,好像让这位明皇妃更为真实。
帝王停在正对中庭之前,二人没有入门,有些事,只得身临其境之人亲自解决,他们做不得任何。
明皇妃此刻一席浅色长衫,发髻未挽,端起茶盏,看了眼帝王所立之处,缓缓呷一口清茶,“恭迎陛下。”
“爱妃今日如此素雅,倒是有几分初见时候的模样了。”
“是啊,陛下还记得初见臣妾时的模样,真真是让臣妾惶恐。”明皇妃字字清冷,毫无感情,同昔日见帝王只是,大有不同,连扶虞这个一面之缘的都有所察觉,更何妨陛下这个留宿的枕边人呢。
“爱妃。”
“爱妃,爱妃,好一个爱妃啊,你我何尝不是一类人呢,都得不到罢了。”明皇妃低语,声音小的亦只有她一人能听清自己说的是什么。帝王没有问,明皇妃亦没有答,二人不言语。
明皇妃抬头,左眼一滴晶莹顺着削瘦的面庞缓缓滑落,明皇妃并未伸手擦拭,她在等,等曾经为她拭泪的少年,今日的抉择究竟会不会同往昔一样,而昔日少年究竟还是未再向前一步,剩下的,只是两两对望。
明皇妃开口:“陛下还记得,臣妾闺名吗?”好像是最后不想放弃的一丝希望,又好像知道了所有结果,不顾一切的想抓住自己的最后救赎。
帝王依旧沉默,“你,究竟是,知晓了。”没有回答皇妃的问题,那滴清泪,滴落到杯盏之中,“这茶,真苦啊。”明皇妃一饮而尽,眼中神采已经一片荒芜,目光不再望向这爱了一生的男人,看到宫门前,携手的楚祈,扶虞,眸色之中闪过一丝羡慕,转瞬即逝,都不过是这皇权之下的玩物而已。
楚祈紧了紧握着自家夫人的手,他总觉得明皇妃将将眼神之中透露出来的讯息,不仅仅是对帝王感情失望之情而已。
明皇妃转身,不愿再见,扶虞没想到,原来爱一个人能够让一个清冷气质的女子变得那般明艳,又因为感情能变得无边寂凉。虽然,二人并不知晓这其中缘由,但是也不想深度探究,毕竟皇宫之内的事儿,知晓的越少越好,至少在帝王面前是,保持不想探究的心思。
明皇妃将中庭的门关了,帝王并未立刻转身离开,低身想捡起一片睡莲叶瓣,却在伸手瞬间,叶瓣被微风卷走,帝王缓缓握紧收回的手,在原地站了片刻,转身离开。
楚祈拉着自家夫人往后站,帝王开口:“悦嫔不守礼法,惊动皇妃,不分尊卑,今日起禁足清辉小筑三月,罚俸一年,若是皇妃不满,可让皇妃酌量加重惩罚。”
帝王口谕,立马便晓谕六宫,太后对此事也甚为关注,谕旨一下,太后怀抱猫儿,一顺一顺给猫儿顺毛,“明儿终究是知晓了。深宫之中,用情至深的女子,终不得善终。”太后看尽了这世间最为薄凉的情感,也是感叹。太后不过年仅四十,走过的路,怎能是这些年轻人能相比较的,她亦心疼这位她看在眼中的明艳女子对感情的一往情深的付出,但这终究是皇宫。
“这位悦嫔既然得了惩戒,便由着帝王的惩罚去吧。皇后那边自始至终都没参与进这件事中?”
“回太后,自始至终,咱们这位皇后娘娘都没参与其中,连惩戒,都是陛下钦点,此事虽然事关后宫,但是皇后娘娘那边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
“皇后被人保护的这般好,她自己却不知晓,反而同本该相扶相持的人离心,便让他们自己纠葛吧。”太后放走手中猫儿,起身,身旁侍候的姑迎上前扶持。
“还有一事,回禀太后。”
“讲。”
“今日,皇帝召了九王爷入宫,九王妃在江女官出事之后便即刻入宫了,说是来寻九王爷。”
“哦?这倒是个新鲜事儿,说来听听。”
“九王爷一早便被帝王召入书阁,内侍屏退2,不知二人商谈何事,悦嫔那边将将出事,江女官被牵扯其中,江府便火速送了封小信到将军府,江氏在朝为官这么多年,同各家世女少有往来,倒是自律的很,但偏偏同这位南恕世女走的极为密切,但是南恕久不入朝政,帝王也少有关注,此番求助,是想南恕世女以南恕世家同江府交情来看,还是以文胥王爷王妃身份来牵扯此事。”
“你倒看的清楚。”太后听了贴身姑姑的分析,倒也赞同,此事确实如此,毕竟现下南恕世女嫁入王府,若是处理不当,反而让帝王疑心。
太后逗着笼中金丝雀儿,雀儿想飞走却挣脱不开脚上的枷锁,这不正是宫中女人的常态吗。
帝王带着楚祈扶虞走出明叶苑,“让九叔九嫂见笑了,皇妃只是一时想不开。”
二人自然要顺着帝王的台阶下,“皇妃也只是对陛下用情至深,有矛盾时,女人难免有些情绪。”
“看来九叔在成婚之后,对夫妻之间的事儿了解颇多,还是九嫂让九叔这位战场杀神褪了一身戾气,柔情的多了。”扶虞一直沉默不言,此时并非什么好时机去提江素。
皇后听闻楚祈携扶虞入宫觐见,亲请了贴身女官请陛下以及二人入昭华宫。皇后亲请,帝王喜形于色,扶虞同楚祈对视,帝王之情,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