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主动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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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一片哗然。
几个玩家更是忍不住不可置信，低声骂了出来：“疯了吗！他在说什么！”
秦遂恍若未闻，他的笑容真诚而灿烂，看上去非常无害。
如果有特行处的专员在，应该会觉得这个笑很得谢远谢副队真传——笑容越稳，捅人越狠。
“无论是样貌、品行，”秦遂说得非常理直气壮，“还是对梦尊大人的虔诚的赤子之心，我都比现在的祭品更优秀。”
“所以，我希望我能替代他，侍奉梦尊他老人家。”
村长：“……”
没有得到回应，秦遂就眼巴巴地盯着老人：“村长，您难道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村长：“……”
村长一哑火，就轮到阿文阿武面面相觑，抓着傅桓的手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
“行，”半晌，村长跺了跺拐杖，咬牙道，“就给你这个机会。”
“村长真好！”秦遂三步并作两步窜上台，看起来很自豪，“祭品来啦。”
村长：“……”
村民：“……”
玩家：“……”
拜秦遂所赐，集会在怪异的气氛里结草草收场。
村长只吩咐阿文阿武把秦遂送去仓房就匆匆离开了，很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五队人马也纷纷前往被分配的工作地点，就是不时回头望向秦遂，窃窃私语地讨论着什么。
成功“调岗”的傅桓路过他时，眼神复杂以极，低声道：“如果是为了还道具的人情，没必要。”
秦遂视线从他眼睛上掠过去，只是笑了笑，用同样低的音量道：“别多想，我说了，欠你的是结算之后还。”
傅桓深深看了他一眼，抬步离开。
他身后的王壮和钱亮带着“真是不知死活的新人”的表情匆匆去追赶前方村民了。
杨清离开之前似乎想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
于是只剩下了宋优和秦遂。
即将擦肩而过时，秦遂抬起手挡住了宋优的去路：“请队长留步。”
宋优脚步一停，本能地转向那人的方向：“什么？”
青年优越的下颌线在下一秒毫无预兆贴近了她，在她的耳畔轻轻吐出了几个字。
下意识的撤步硬生生僵在原地，宋优不可置信地望向秦遂——如果说某根神经今早还只是突兀地跳动了下，现在就是彻底被引爆了。
对方轻描淡写，她却被炸得好像立刻要飘起来了。
很贴心地顿了几秒让宋优反应，秦遂才堪称彬彬有礼地道出了自己的真正意图：“队长可以把我、引荐给攻略组那位姓楚的大老板吗——如果我能在一天内了结这个副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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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后。
扬言要一天内了结副本的秦遂被捆住手脚关进了柴房。
门外阿文阿武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他轻轻动了动手指，摸索向绳结。
几分钟后，手上的束缚无声地松开了——阿文捆的并不专业，他在特行处有做这方面的训练，并不难。
秦遂转了转手腕站起身，迅速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禾草盖的柴房盖得矮，秦遂一米八几的身高投下的阴影就更显得室内狭窄逼仄。
他扫视了一圈墙壁上挂着的犁耙锄头等农具，又将目光移到了角落里成捆码着的柴火上，缓缓停住。
那里倒扣着两个竹筐——看样式正是先前在村口突然出现在玩家身后的竹筐。
超群的记忆力瞬间开始倒带，于是傅桓和村长的声音一前一后在秦遂脑海里响起，甚至还带着当时的语气。
傅桓带着迟疑的，“采到了好石料，打到了些野鸡和兔子……她们采了些野谷和葵菜。”
村长语气吊诡的，“捉兔……打砖……杀鸡……舂谷……采葵。”
秦遂挑眉，伸手将竹筐整个翻了过来，里面空空如也。
原来是这样。
两条线索在大脑中迅速清晰并串联起来，如同齿轮滚进正确的轨道，发出“咔哒”一声脆响。
大日子里所有的祭品都是“外来货”。无论是砖石、兔子、野鸡、稻谷、葵菜，还是作为人祭的玩家。也就是说，梦尊需要借助祭祀这种仪式获取外部的力量；而对应的，玩家也可以通过破坏祭祀通关副本。
“应该是个常规解法。”秦遂自言自语道。
即使没有发现祭品是外来物，“大日子”也显而易见是个需要玩家去破坏的重要事件。
所以还不够。
——好学生是喜欢研究多种解法的。
秦遂偏头，视线落在身后的竖框窗，露出一个冰凉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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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秦遂的五人小队此时正在食不知味地吃午饭。
食不知味的原因有三。
一是毕竟有队友被困，如何营救尚不可知；二是每个人的任务都相当吊诡；三是队长宋优的脸色从刚才起就很差，很有些心不在焉的意思。
最后还是傅桓率先起了话头：“这样，大家先把自己任务的具体情况描述一下吧。”
“我分到的是采葵，葵指的是一种生长在村南的野菜，它会爬行，而且爬行速度相当快，我需要在酉时前采到五十株。”
钱亮：“我是捉兔，兔子在村东的琼河里，需要下水捉，我要在酉时前捉到十只。”
杨清：“我是舂谷，磨坊在村西村庙不远处，这些稻谷会尖叫，我要在酉时前舂完一袋。”
王壮：“我在村北打砖，石料里面有时会冒出尖牙咬人，我要在酉时前凿出三十块。”
众人面面相觑，俱看见彼此崩坏的表情。
爬得飞快的野菜，游在水里的兔子，会尖叫的稻谷，冒出尖牙咬人的石料……
杨清嘴角抽了抽，问出了大家的心声：“先是海市蜃楼，又有中式恐怖，现在动植物也变异了，这副本的元素是不是太杂揉了？”
宋优在众人讨论间恢复了些状态，揉了揉眉心道：“我的任务是杀鸡，目前还没有看到鸡的样子，不过听村民的意思，它会随机在村里任意位置出现，而且体型相当巨大，我要做的是在酉时前协助村民抓住它。”
傅桓蹙眉：“看来酉时前大家都有的忙，只能看谁有空去关照一下……”
“不用。”
傅桓一愣，打断他的人竟然是宋优。
宋优脸色难看，黑着脸道：“秦遂不用管，他有自己的计划。”
“以及，他给我们留下了一条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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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退回二人的谈话。
秦遂提出的请求让宋优飘忽的思绪瞬间落地。
仿佛四肢百骸都被注入了冰，她不自知地、露出一个冰冷到几乎凶狠的眼神：“你是怎么知道的？”
攻略组的存在其实是AIW里众所周知的秘密。
这个由顶尖玩家组成的联盟产出了市面上近七成的副本攻略，并且是无条件对外共享，因此在玩家里名声很响。
相当长一段时间里，不少玩家都抱着各种心思想要加入攻略组，或者挖出攻略组那几位顶尖玩家的身份，却都无功而返。后来玩家们也就明白了，攻略组这帮人眼高于顶但确实有本事，不但能把自己的身份藏住，在吸纳新人上也有着相当苛刻的条件。
所以攻略组的人员名单是AIW里无人知晓的秘密。
但秦遂却轻描淡写地把这个秘密抛出来了。
无论是她宋优是攻略组的一员，还是攻略组那位最初建立者姓楚，他似乎都了如指掌。
极度的不安让宋优整个人进入了应激状态，一把缠绕着闪电的长刀出现在她手里：“你到底想做什么？”
秦遂无声地笑了下：“我有点问题想要请教你们老板。”
“请放心队长，我没有恶意，而且真的是新人。”秦遂举起双手，调出个人信息面板转到宋优眼前，让她看清自己的生存天数和空空如也的储物格。
不远处有脚步声响起，是阿文阿武和村民们说完话在往这边走。
秦遂收起面板：“看来现在没时间继续解释了，为了表达我的诚意，附赠队长一个线索。”
“我昨晚目击到的纸手上有一块黑墨，本以为是工匠无意弄上的脏污。但我刚才发现，村长的手腕处，有一块形状类似的胎记。”
“队长觉得，他们有多少可能，是同一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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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柴房大门被彻底推开前，秦遂把自己重新捆上了。
进来的却不是阿文阿武，而是之前集体晨会上遇到的叼草小孩。
于是秦遂问：“怎么是你？跟你这种信仰不虔诚的人呆在一起会拉低我的品格的。”
小孩：“……”
小孩臭着一张脸把手里两块饼丢在了秦遂面前，转身要走。
秦遂长腿一伸，把小孩绊得一踉跄，摔在了门口的草垫上。
“别走啊，既然来了，不如被我感化一下？”
小孩揉着膝盖，对秦遂怒目而视：“呸，你看起来比我不虔诚多了。”
事实上秦遂很想擦一擦脸上被喷到的口水，但他的手还在假装被捆着，暂时不能动。
他看了眼摔在地上的饼：“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小孩“哼”了声，慢吞吞地挪回来：“拜托什么？”
“我有点渴，你弄点水来，”秦遂冲地上努了努嘴，“顺便喂我吃饼。”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主动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