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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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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戈心中先是一沉。刚卯虽然不服管束并与自己时有摩擦,不过他乃是父亲老臣,长老会中的正直之士。而且他身经百战,骁勇绝伦,在碑渊海攻打天鹿城的战争之中可说担当举足轻重的角色。刚卯一去,自己无异断一臂膀。面对魔师兀悲来可说又添上几分压力,减却几成胜算。
他继而心中念头闪电价一转,抬头看向风晴雪,一脸的不可思议。风晴雪见了玄戈表情,立时知道他心中想法,俏脸变色,忙道:“不,不是我!”玄戈神情渐渐冰冷,淡淡的说道:“若不是你,何以出手偷袭于我?”
霓商大吃一惊,不知道玄戈离开家中之后究竟与风晴雪发生什么纠葛,忙问:“风姑娘你……?”
风晴雪看得误会已成,自己身处嫌疑之地,一时半刻解释不清,忙想夺路而去,岂知未及跑出几步,半空里猛然逼来一股力量,接着自己项上一紧,竟似被人双手用力掐住一般。她呼吸既窒,更无挣扎之力,接着身上一轻,双脚离地,已被提了起来。
她虽然呼吸维艰,不过仍然挣扎着看向身后之人,只见玄戈左臂伸出,上面金色的霹雳跳跃闪动,一只左手悬空虚抓。
霓商情知丈夫动用辟邪之力制住风晴雪,只需稍一使劲,风晴雪便即殒命。她心想风晴雪乃幽都灵女,若是贸贸然将之杀死,不过是在魔域之外另竖一强敌,即便打杀仍是知会幽都再行定夺为好,当下忙道:“王上,你是天鹿城之主,就是要杀风晴雪亦须明正典刑才能给族民同胞一个交代!”
妻子所想,玄戈并非未曾虑及,只不过他痛惜刚卯之逝,一时激愤,听了这话,脸上戾气微微一散,一振袖转过身去,冷冷的道:“霓商,你看住她!我去刚卯宅子看看……”
霓商吁了口气,转头看向风晴雪。风晴雪死里逃生,脑中飞转,亦是百思不得其解,正遇上霓商目光,无奈一笑,说道:“王妃,给您添麻烦了。”霓商微一摇头,道:“眼前你处境特异,姑娘莫怪。”言下之意当然就是要先行对她风晴雪进行禁足监视了。
风晴雪本来还想再逃,但想玄戈霓商身为辟邪,力量强大,自己只是一个历练几百年的人类,相去颇有道里,是以身处此间,无异陷身罗网,逃是绝对逃不掉的。更何况,自己此来天鹿城目的尚未达到,又岂能一走了之?当下一声长叹,任得霓商作法捆缚。
玄戈来到刚卯住处时,羽林早在此间指挥安排人手,将宅子封闭,使得闲杂人等一律不准出入。他侧目一瞥,只见严卯呆立一边,神情哀恸,苦不自胜,显是已经先行进去目睹了乃弟死状。
羽林看见玄戈来到,忙迎了上来,作礼道:“王上!”玄戈点了点头,说道:“快带我进去一看。”羽林应承道:“是!”当下率先引路。
二人到得内屋,玄戈稍一环顾,却觉室中陈设简陋,不务修饰。布匹无非粗疏硬实,寝坐不过暗哑凡木,粗胚之杯,崩角之碗,一应支度,只孚日用。唯独一边墙上挂着两张长弓,几柄战剑,尽自稍嫌老旧,却是擦拭一新,足见平日爱护。他与刚卯素来不睦,向日交流无非顶撞驳斥,龃龉齮齕,由是故,一王一臣,竟是不相往来。是以才一入门反而打量这个强项令的居室,借以想见其人。
只不过,他绝未想过,这个位居辅宰的顾命老臣,家中竟然如此简陋。不知道,还以为只是寻常辟邪的家居。回想初延二老之宅,金碧辉煌,赛过自己住处,不自觉暗暗着恼。想着想着又想到刚卯之兄,这个足智多谋的严卯家中,是否亦是如此不起眼?
羽林带着玄戈一路入到房内,只见倒地一人,观其面目,不是刚卯是谁?玄戈心中又复一沉,暗想当前不是意气用事之时,于是压下胸臆中诸般情绪。细细打量死者尸体。
刚卯兀自怒睁虎目,其愤慨之色虽是死后有时,仍然清楚可见。只不过这一愤怒之色中,又似乎藏着一丝匪夷所思的诧异神情。往下看时,一条左臂搭在冰冷的地面,只手掌虚抓,仿佛临难之前曾死命抓挠什么东西。玄戈蹲下端详,发现还有些许粉末残留,伸指一拈,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再看右臂,发现整条手腕均被切除,创口平整,就是肉内白骨断口也似是打磨价光滑。
玄戈皱了皱眉,问道:“刚卯断去的这条手臂呢?”
羽林说:“在这里。”引着玄戈走开几步,往上一指。原来断腕上的右手紧握一口战剑,而战剑尖端却嵌入屋顶。玄戈命人将断腕取下,呈递自己面前。岂知才从屋顶拔出剑器,那剑便“噹”的一声连着掌握着剑柄的断腕落在地上。那个取剑的辟邪侍卫连忙致歉。玄戈叹了口气道:“不是你的罪过,不必自责了。”只叫呈上断剑。羽林在旁一看断剑,不由惊呼:“‘初亏’之剑!”
玄戈当然认得断剑,他点了点头,他还留意到另外的线索,那便是以“初亏”剑之神异,截口亦是平整润滑。
“初亏”为长老会五剑之一,能将此剑一举截断如许者,眼前所知,唯有自己背后的王剑“天鹿”。玄戈心想,事情是越发离奇了。
远古之时,黄帝部有感辟邪协助之德,于是派遣能匠,以辟邪之骨入于异铁,铸造王剑“天鹿”。“天鹿”为辟邪王之剑,传之十数代,到得玄戈手中,此剑仍是王城第一利器。不过数代之前,长老会成立,与当时辟邪王同心协力抵抗碑渊海一次大举来犯,辟邪王为答谢长老会的助力,征出天鹿城巧手能工,另外打造了五柄长剑。此五剑之利虽然不如王剑天鹿,但放诸寰宇,仍属一时利器。而“初亏”剑为长老会五剑之一,能将此剑一举截断如许者,眼前所知,唯有自己背后的王剑“天鹿”。玄戈苦笑一下,心想事情是越发离奇了。
羽林又指点玄戈看刚卯胸口一道创口,说道:“这条口子才是致命之伤,前胸插入,刺破心脏,后背穿出。”玄戈问道:“你觉得当时是怎样的?”羽林知道王上问的是当时这里究竟是怎么发生搏斗的,刚卯又是怎么样失手被杀的。他稍一沉吟,小心翼翼说道:“我以为,凶徒进来时未必就即显露杀机。若是突然施袭,就不必到刚卯住处来动手了。之前问过岚相,刚卯前辈出去高地抢回踆乌之骨,与碑渊海群魔曾经恶斗,受了颇重伤势。若是暗中加害,则何必等到他回归家中缓过气来再行动手?”
说到这里羽林顿了顿,又作思考,似是在更加串联线索。恰是此时,门外侍卫进来通报说道:“王上,王妃押解着人类风晴雪来了。”玄戈点了点头,说道:“请王妃进来。”侍卫应了,外面即刻进来两个丽人,左边的是王妃霓商,但看她右边长袖之内的素手漂泛金黄色氤氲。随同进来的风晴雪行动拘束,显是为王妃所制。
玄戈看了看风晴雪,跟羽林说:“继续说下去罢!”
羽林点点头,续道:“当其时凶手只是从外面进来,并未行凶。然后刚卯应是尚与来人攀谈数语,突然间意见不合。以刚卯之能,凶手并无可能偷袭得手,正面冲突亦不可能一下将这位大将军一般的人物利索击败。”他说到这里眉头更皱,“刚卯攻势正是紧急,来人实在敌不过,于是使出利器,将刚卯武器劈断,并以之截下其腕。这两下一定是电光火石的一击,然后所持利器亦足以挥断‘初亏’剑,断腕离身,连着宝剑一齐插入屋顶。”说着伸出食指指出适才“初亏”剑所在。
玄戈无奈一笑:“天鹿城之中,能够劈断‘初亏’者,必然是我手上的王剑‘天鹿’。”霓商闻言变色,她从未想过,线索竟然直指丈夫玄戈。羽林知道玄戈的意思,却摇了摇头,说道:“我倒不是袒护王上。只不过,我总是觉得虽然此物能够劈断‘初亏’,但是终是未有王剑‘天鹿’的凛凛神威。试想,刚才离毕将刚卯前辈的剑取下时,‘初亏’竟然才从中断裂。若说是天鹿劈断,初亏只有立时就毁了,没有还藕断丝连与剑身合在一齐的道理。”离毕即适才将“初亏“剑取下的侍卫名讳。
玄戈又问:“那胸口之伤呢?”
羽林道:“我想刚卯前辈何等样人,他虽然受了断腕之伤,仍然能够反戈一击,于是运动辟邪之力,猛抓凶手。凶手千钧一发之际,便运剑猛刺刚卯胸口。刚卯右腕已断,左手攻敌,已经没有抵挡的余地。心脏被刺穿,就此倒地毕命。”
玄戈默默点头,觉得羽林推理与自己心中所想大体不差,心中暗忖:“风晴雪手中大镰果然不是寻常凡铁,不过‘生光‘同列长老会五剑,我持此与她交锋,大镰无法劈断‘生光’,那么当非风晴雪所为?”
丈夫心中所想,霓商已经料得一二,忙道:“王上,要么我先将风姑娘带走。你们再细细查考?”玄戈点头道:“好,先将她带走罢!”他的意思当然是让霓商将人带走监管,好待自己查明此事。霓商意会,将手虚空里微微一牵,风晴雪便跟着踏足前行。
羽林看见风晴雪美丽端秀,自不然多看几眼,留意到风晴雪为霓商所制,心中大奇,不由怪道:“怎么将风姑娘拿着……”话未说完,外面严卯大哭入内,扑的一下跪倒在玄戈面前,沉声道:“王上,严卯求王上作主。”说着侍卫巳轸跟着入内,向玄戈行了一礼。
玄戈忙问端的。
严卯脸色涕泪纵横,伸出右手食中两指,怒指风晴雪道:“巳轸说,风晴雪不久前曾到刚卯住处深谈许久,到她鬼鬼祟祟离后不久,便说刚卯已死!严卯想,天鹿城内万众一心,而且刚卯于天鹿城是大功臣是顾命之辅,更有谁人会去杀他?必然只有这常世之人,贪婪无厌,想从我们天鹿城取得辟邪骸骨,而刚卯秉性刚直,峻拒风晴雪才惹来她怒下杀手!”
羽林大吃一惊,颤声道:“这……却是从何说起?”若风晴雪涉嫌杀害刚卯,显然刚才自己想法就有许多可商榷之处。忙问那巳轸:“将你所见尽都说出来!”
巳轸见是羽林发问,忙将所见说出:“巳轸今夜里负责巡城之责,此时正要到城外观望光明野里碑渊海动向。岂知路过刚卯大人住处时看见风晴雪行踪诡秘,来到大人府中。我想,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风晴雪乃是人界幽都所属,非我天鹿城子民。又复我听闻大人于光明野抢骨一战受伤极重,是以担心他为风晴雪所乘,于是偷偷靠近,要听她说什么。这不听还好,一听之下,这妄人风晴雪竟然向刚卯大人求取踆乌的遗骨。我当时心想,刚卯大人素来极是看重同胞,万万没有将踆乌的遗骨交给这个外来女子的道理,果然就听得大人一口回绝。”说道这里,巳轸眼中滚下两行眼泪来,续道:“这个狠心的风晴雪,听得刚卯大人回绝,竟然说,既然不给我踆乌的遗骸,那么就将你的交给我罢!我听了这话,大吃一惊,稍稍靠近,突然间屋内一道白光闪过,刚卯大人竟然给这女贼出手挥中,卸下了一条手臂。大人重伤之下,想以辟邪之力控制风晴雪,岂知这个贼婆娘竟然颇有道行。我见刚卯大人手甫一拿住风晴雪,马上被冰凝住。风晴雪得了这个机会,抡起巨镰,劈得刚卯大人胸前一团血肉模糊,眼看是不活了。大人对付魔族无数,实力可说是城中有数,他尚且败在风晴雪手中,可见这个女子委实强大,我吓得不敢言声,可是终究是吃惊太过,稍不注意之下,竟然深深的吸了口气。风晴雪这女贼乖觉得很,听到外面有人,马上从屋中闪出,鬼鬼祟祟循暗处遁去。我当时并未想到这女贼竟然是来行凶的,只想着跟着她看看更有什么异动,岂知她绕几个弯后,我便跟丢了。”
玄戈却没想到这个巳轸竟然目睹刚卯被杀的整个过程,他心中又惊又怒,喝道:“巳轸,你竟然伏在外面偷听,到得刚卯遇险,依然无动于衷。实在麻木不仁之至!”
巳轸哭道:“王上,这确是巳轸不对!当时只要我肯不顾安危站出来叫破风晴雪这女贼,以刚卯大人无敌身手,必定能够死中觅活,争得一线生机!只可恨我当时鬼迷心窍,只知道心中害怕,竟然龟缩一边。”说着跪倒磕头不已,哭号道:“王上,巳轸已将当时所见和盘说出,眼前后悔不已,求你将我处死,以慰刚卯大人在天之灵!”
严卯听毕,嘴角抽搐几下,霍然站起,锵的一声拔出配剑“蚀甚”便往巳轸头颈斫落,怒喝:“你这个贪生怕死的东西,天鹿城中没有你这号辟邪!”巳轸但听拔剑之声已知严卯所欲,他对于自己怯懦不去阻止风晴雪杀死刚卯一事后悔不已,这时正觉解脱,只是闭上眼睛待死。
变起俄顷,众人没想到一向冷静多智的严卯经历丧弟之痛后,一反常态乃至如此激愤。羽林霓商均觉巳轸心中害怕不过是情理之中,罪不至死,只不过严卯突然发剑,他们都已经阻止不了。玄戈一直在严卯巳轸面前,却能够施救,忙拔出“生光“之剑格去,“噹”的一声响过,严卯长剑偏开两尺,没有劈中巳轸。
玄戈冷声道:“天鹿城中的辟邪俱是一体同心,岂有残杀自己同胞的道理?想必前辈悲恸太过,糊涂了。”
但听“哐当”一声,严卯长剑跌落,哭道:“王上说得不错,是严卯想左了!但请王上体念严卯刚卯一向伺候鞍马,为天鹿城奔走尽力,积有些微苦劳,千万要为严卯,也为刚卯,拿回一个公道。请王上即刻下令,收拿风晴雪!”
玄戈眉头更皱,却不说话,那严卯突然以头触地,磕得砰砰作响。羽林霓商风晴雪一齐将目光投向玄戈。玄戈脑中念头急转,正想设法措辞辩解,不能如此轻率加罪于风晴雪。岂知此时又有一个侍卫急急忙忙进得屋中,禀道:“王上,严卯大人……魔师兀悲来遣下等魔冲击天鹿城大阵……大阵……大阵……”说着竟是不胜嗫嚅。
严卯兀自伏倒痛哭,玄戈一阵燥急,喝问:“大阵究竟如何?!”
玄戈眼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心情烦闷正是无以复加,这人吞吞吐吐,心头一股无名火猛然腾起,一声暴喝之下,那侍卫从未见新王震怒,登时吓得簌簌发抖,颤声道:“大阵眼前已被撞溃一角,一些下等魔乘隙冲入。魔师兀悲来仍在率领其余下等魔猛冲大阵……”
羽林急道:“王上,眼前碑渊海突破大阵,紧急万分。风晴雪之事宜押后再议!”
玄戈冷冷的道:“先将风晴雪关押离火殿。”他猛想到刚卯此时若在,能够率众清除进城之魔,不过恰是无端倒毙。再看羽林,大腿被魔师发箭贯穿,伤势未复,不能出战。而跪在地上的严卯,早已哭成一个泪人,东南西北只怕也是分不清楚,这时更能指望他什么?一时很觉无力,便道:“其余人先随我到城中清除入侵之魔!”说着一拔腰上“生光”之剑,当先冲出。
刚到门外,有人来报:“王上,岚相大人率部在大阵前抵挡魔族,已暂止碑渊海入侵之势。”
玄戈心头大喜,只回头对霓商道:“霓商,你先带回风晴雪。”他看了看这个幽都灵女,许多不解萦绕心头,但眼下缓急有别,无奈只得先行搁下,又对羽林道:“严卯前辈心神震动极大,你且照顾他回归住处稍作歇息。”
霓商羽林同时应命。玄戈正要冲出,霓商急忙叮嘱:“一切小心!”玄戈心头稍慰,点点头,飞步赶去了。
此时天鹿城外围由岚相率领剑士奋力抵挡,下等魔灵智低下,只知命令,不知生死。作为一等一的死士,一往无前,冲锋陷阵,最是合适不过。然而下等魔战力始终差强人意,冲进城内又只属少数,而辟邪又极是能战,相持之下,渐渐抵挡不住。岚相身先士卒,冲突在前,一条银枪曲直如意,当空连划,下等魔一片片的给他扫倒。此时内城杀出一批援军,但见白光乱闪,一阵劈斫,又挥倒一大片,其中一人挥舞长剑,频频剔出魔族核心,随手击破。岚相望眼看去,正是新王亲自率众支援,心头一喜,说道:“王上,守好内城!我与兄弟们到外面冲杀一阵。”
玄戈靠到岚相身边说出剑劈死几只下等魔,点头说:“可能是魔师引诱之计,不要深追!”
岚相微一点头,带着一帮剑士杀出大阵之外。此时城中有玄戈把守抵御,岚相再无后顾之忧,迎上来冲阵的魔兵一阵砍杀。魔兵之中无非下等魔居多,如何抵挡一群精锐剑士的迎头痛击,一时间连连败退,须臾让出五里地方。岚相还要再赶上收割一批魔卒,好教魔师胆寒。殊不料这时大阵内传来一股清越语声:“岚相不要深追了!”却是玄戈声音
岚相眼见小胜一阵,魔军如潮败去,此时不追,实在不忿,但玄戈终究是天鹿城之主,自己不能不遵号令,于是率众背对天鹿城,步步为营,缓缓退回,出城剑士自岚相以下一应死死盯住魔族,防范他们又再扑上厮杀。
此时碑渊海高台那边一股红烟直冲天际,接着一声炸响,红烟爆开,瞬间化为一股灿烂云霞。岚相知道这是碑渊海魔族的撤退之令。果然群魔但听爆炸之声,一齐转身,纷纷朝云霞处奔去。
这时将天鹿城内入侵之魔消灭净尽,便率众接应岚相撤回。天鹿城大阵溃阙,总算有惊无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