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救赎》抹青丝

3、歌里有她的影子。

　　第二天，恰逢7月31。
　　酒吧下午两点才开门。
　　大成四点到的时候，李梦正站在吧台里看人调酒。
　　“你跑这做什么？”大成坐在吧台外。酒吧歌手一般都是晚上7点才开唱，她来的还真早。
　　“睡醒了就来了呗。”李梦没看他，眼睛一直盯着调酒师的手。
　　大成见她不怎么搭理自己，转身出了酒吧。
　　六点，蓝桉准时到了明洋路酒吧门口。
　　大成提前五分钟就站在了门口等着了。
　　开门上了副驾驶座位。
　　从后视镜里看蓝桉。
　　老大今天心情又不怎么好。
　　也对，今天31号。
　　今天巡店巡的很快，两个小时就结束了。有几家店，蓝桉都没下车，大成自己进去的。
　　八点多，车子回到明洋路酒吧。
　　大成给蓝桉开了车门。又帮他开了酒吧门，然后跟在他身后。
　　——
　　那些日子你会不会舍不得
　　思念就像关不紧的门
　　空气里有幸福的灰尘
　　否则为何闭上眼睛的时候那么疼
　　谁都别说让我一个人躲一躲
　　你的承诺我竟没怀疑过
　　反反覆覆要不是当初的温柔
　　毕竟是我爱的
　　我能够怪你什么
　　原谅把你带走的雨天
　　在渐渐模糊的窗前
　　每个人最后都要说再见
　　原谅被你带走的永远
　　微笑着容易过一天
　　也许是我已经老了一点
　　——
　　蓝桉脚步顿住。眼睛看向唱台。
　　大成也听到了李梦的歌声。
　　这歌他听过，有次他去蓝桉家，正巧音响里在放这首歌。他回来还用手机搜了搜。
　　蓝桉没有上二楼，而是坐进了一张沙发里。
　　直到李梦唱完。
　　蓝桉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她一眼。然后问大成：“新来的？”
　　大成忙说道：“就昨天我说的那个要预支一年工资的。”
　　蓝桉嗯了一声。
　　李梦小心翼翼走了过来。
　　“蓝哥。”
　　蓝桉没再抬头看她，淡淡说了句：“去找江经理把工资支了，还有合同。”
　　李梦凝视着他：“蓝哥，你还记得我吗？”
　　大成心里说了句我靠！
　　蓝桉仍然没有看她，回了句：“我不认识你。”
　　大成心想，能被他蓝哥认识的女人，的确没几个。
　　李梦对他的回答似乎并不意外。
　　“继续唱你的歌。”蓝桉说着话的时候看着手机。
　　“蓝哥想听什么？”李梦问。
　　“随你。”蓝桉说完便抿住了唇，李梦看着他侧脸的轮廓，立体又紧绷，他的眉眼锋锐，和她三年前见他的时候没有区别。他给她的感觉总是冷傲又孤独。即使低眉垂眼都能拒人于千里之外。
　　李梦转身回到唱台。唱了一首她最近很喜欢的歌。
　　……
　　你骄傲的飞远 我栖息的夏天
　　听不见的宣言 重复过很多年
　　北纬线的思念被季风吹远
　　吹远默念的侧脸
　　吹远鸣唱的诗篇
　　你骄傲的飞远 我栖息的叶片
　　去不同的世界却从不曾告别
　　沧海月的想念羽化我昨天
　　在我成熟的笑脸
　　你却未看过一眼
　　——
　　蓝桉摆弄手机，面容如斯。
　　大成站在一旁，双臂交叉在胸前，看着唱台上李梦自我陶醉的表情。
　　有点让他心痒痒。
　　可她好像对蓝哥有意思。
　　蓝桉在沙发里坐了将近半个小时，李梦唱了4首歌。蓝桉起身出了酒吧，李梦歌声霎那间停止。
　　蓝桉开着他的路虎，在时速60的马路上飞驰，眼见速度越来越快，路两旁的树全部一扫而过。
　　突然伴着一串刺耳的刹车声，蓝桉双手扶住方向盘，身体前倾，车子停在了红灯下。扑鼻的橡胶焦味四散。
　　蓝桉突然不想去江边了，每逢31号，他都会开车在江边呆一夜。八年来，56个夜，只看到了4次日出。
　　他总是会做一些被自己嘲讽的事，八年，学不会原谅，也学不会放下。明知道她不会回来，可又憧憬她下一秒出现在他面前。
　　贱！他不止一次在心里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