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薛晓同人之一念》DSvam

5、第 5 章

　　☆ 5.
　　小矮子看着满脸幸福感都要溢出来的小孩，无奈摇了摇头：“你啊，这么聪明机警，平素就能凭直觉分辨好意恶意，怎么这回吃了这么大的亏？”

　　小孩这才又感觉到左手传来的锥心疼痛，又想起没吃到的点心，觉得委屈，泪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他瘪着嘴，眼睛瞄着床里面，不看此刻坐在床边的朋友。小矮子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晓星尘确是一字不落地听到了他的心声：“我想着都要过年了，平时只有哥哥你会同我玩，要不到饭，你还会给我饭吃。我也买不了什么好东西送你，小卢师傅家的云泥糕已是顶顶好的点心了，那个男人说靠我跑一跑腿就能赚来，是我自己赚的呢，就只想要赚来送你。”

　　“好了，好了，之前也不知道你竟然这样喜欢甜食，我今后给你买糖吃，好不好？”小矮子看小孩委屈巴巴的表情，觉得颇为好笑，忍俊不禁道。

　　小孩听小矮子没有责备的意思，又听见有糖吃，眼泪瞬间就收了回去，星光熠熠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人，右手抓住了小矮子的手道:“那…那…你可不能反悔。”得了小矮子的保证，才想起自己手上脏兮兮，对面的人儿平日里总是衣冠端正仪表堂堂，自己的手要弄脏他的衣袖可怎么办。小孩赶紧松开手，低头看他抓过的衣袖，结果发现不仅身上不脏，连头发都好好洗过又绞干了。

　　小孩诧异道：“是你洗的？”

　　“自然，我赶到时，你的左手一团血肉模糊，浑身脏兮兮地昏倒在路边。还好那时小卢掌柜也得知了此事，出来寻你。我们才能一人托着你的手，一人抱着你把你带回客房。小卢掌柜去寻大夫来救你，给你清洗的工作自然落在了我头上。”

　　小孩脸上腾地浮上两抹红晕，越听越是感动，嘴巴一瘪，又要哭出来了，声音甜腻腻地道：“小矮子，你叫什么，认识你这么久都不知道你的名字。等我好了，可不可以去书馆找你玩，等我挣到钱，我再买别的东西送你。”

　　听到书馆，小矮子面色有些不自然，但他还是笑着说道：“我叫阿瑶，今天搬回思诗轩了，很抱歉没能及时赴约。之后，还需劳烦贤弟屈尊前往思诗轩寻我。”阿瑶学着书馆的先生咬文嚼字，还像模像样地抬手作揖，又把小孩给逗笑了。

　　“别光说我，你呢，你叫什么。”

　　“不知道，我应该是姓薛，名字不记得了。”小孩摇了摇头。

　　阿瑶又问道：“那你父母呢？”

　　小孩沉默了，似乎想了一会，不一会又咧嘴笑起来：“也不记得了，小时候生了一场病，之前的事情都不大记得。”

　　小孩不记得，晓星尘却记得很清楚。

　　他刚来这一世，还是襁褓中的婴儿。晓星尘前世小时候在抱山散人门下长大，师傅修的是太上无情道，和徒儿并没有师徒之外的情谊。晓星尘记事起，从未下过山，父母于他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如今他在小孩的体内第一次感受到了父爱和母爱。这样的日子一晃五载，直到某日官差送来丧报，说小孩父亲在外犯了事，被处死了。这罪祸及家人，小孩和他的母亲要被罚入奴籍。

　　五年时间，父亲在家的日子不多，虽然家里贫苦，但父亲还是想努力给妻子更好的生活。小孩的母亲哪怕是身穿粗布麻衣，也掩盖不了优雅的气质，晓星尘时常想，母亲之前想必是哪家大户人家小姐，下嫁给了父亲的。母亲果然预感到了什么，刚接到父亲的丧报，母亲就将他拖去灶房，塞进土灶内，交给他一块写着薛字的玉佩，急急叮嘱道：“你就躲在这里不动，拿着这个玉佩，它会保护你的，一会不管谁来，发生什么，你都不能出来，不能出声，知道吗？这个面饼和竹筒你拿着，三天后再出来！”

　　说罢，就见母亲开始往灶台塞柴火，再一会，柴火开始熊熊燃烧起来。神奇的是，火焰燃起时，玉佩化出一个清凉结界，将晓星尘完全包裹在内，烟雾和火焰都无法侵入。

　　火刚燃起不多久，收押他们的人就到了。晓星尘看不见来人的相貌，只能看见他们袖子上端正地绣着一枚涡纹家徽。

　　来人得意地冲母亲道：“还有心情起火做饭呢，你看，躲了这么久，还不是让我找到了，当初乖乖嫁给我父亲做小妾，哪有这么多的苦要吃，非要这么倔。”

　　母亲悲痛欲绝，藏在袖中的匕首紧紧攥在手中，短暂沉默后，她颤抖隐忍地质问来人：“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来人的声音也不自觉高了两度：“这世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譬如蜉蝣朝生暮死，及时行乐才是正事。你也别怨别人，要怪就怪你盘正条顺，却嫁错了人。我不过说将你奉与我父亲就可做我家门人，你就成了他的敲门砖垫脚石。呵呵，真是笑死我了。我养着他一个废物有什么用，将你这样的美娇娥奉与父亲，父亲自然要高看我一眼。哈哈哈哈……”

　　“人渣！畜生！阿父不可能会这么做！”晓星尘气得直发抖，心里咒骂着来人，小小的身躯什么也做不了。他认识这枚家徽，当年来求他的常萍袖子上，也端正地绣着这个涡纹家徽。“他们仍是这样颠倒黑白，是非不辨吗？”

　　母亲倒下时，晓星尘分明看到母亲用口型对他说的是“对不起。”小孩用双手死死地捂住嘴巴，硬是憋住了眼泪，可晓星尘没有忍住，在心里疯狂地喊着：“阿娘！阿娘！——”

　　晓星尘心头怅然，许是因为前世杀了太多无辜之人，这辈子是要来还债的。“可恶，要是，要是我能驱使霜华，定叫来人有来无回！”不甘心地尝试去运气，竟真叫他感受到一缕涓涓细流汇入丹田，这股能量很陌生，并不是前世所修的真气，能量更加精纯无暇，与自然和谐无比。

　　晓星尘此时进入了修行的入定状态，等他醒来时，小孩已经发了一场高烧，又自己在床上熬到退烧。醒来后，之前发生的事情就全不记得了。小孩不知道自己是谁，但是很珍重怀里的玉佩。小孩也不识字，又不敢将玉佩示人，因此也不知道上面刻的什么。只好将玉佩用绳子穿好，戴在脖子上，放在衣服里面。

　　小孩失去父母后是靠吃百家饭长大的，直到因为洪水失去了睡觉的房子，才往云梦的城里来。第一次进城，就遇到阿瑶被书馆的同学嘲笑，撕扯衣服帽冠。还是靠他机智，高呼路人，欺负人的同学脸面挂不住，纷纷跑走了。临走还不忘撂下狠话：“哼，风月场里的脏东西，别来书馆。否则，见你一次打一次。我们走。”

　　小孩听到却没有离开，藉此小孩同阿瑶就认识了彼此，成为了彼此第一位同龄的朋友。

　　一道清甜稚嫩的声音打断了晓星尘的回忆，只听他道：“我们说好了，我好好休息，尽快恢复，阿瑶哥哥就给我带糖吃。”

　　“是是是，我也要回去了，母亲该寻我了。”阿瑶同小孩道别。

　　小孩默默想：“有糖吃真好。”

　　晓星尘默默想：“有母亲真好。”

　　离去的阿瑶想：“你没事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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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瑶的母亲近日又买了许多昂贵的剑谱，一则因为自那日阿瑶从书馆搬回后，总去找那个小卢掌柜店里的小孩一起练习剑法，一年下来颇有些建树，如今一把木剑舞得虎虎生威；二则近日小卢掌柜似乎发了一笔横财，常常来光顾思诗轩，还回回都点头牌娘子，因此阿瑶的母亲也多少赚了一些银钱。

　　皆大欢喜，只除了小卢掌柜的娘子。这日小卢掌柜的娘子找到来陪小孩练剑的阿瑶，拜托他去思诗轩叫一叫小卢掌柜。阿瑶这才会在此时此地站在自家母亲的房门外……听墙角。阿瑶原本是拒绝的，本想等一等再来，但是他听到小卢掌柜口中说道：“你要感谢我救了那小孩？哈哈哈哈，你是要感谢他，要不是他我哪能来做诗娘子的入幕宾呢。”

　　“不错不错，当年有人给了我一笔银子，只说那小孩生了一双漂亮的眼睛很是不错，让我好好将养他的手，不能让人死了，也不能让人跑了。待之后再来提人时，再给我一笔银子。现在可不就是托了他的福，那大人不日办完事就要来提人了。我也就轻松罗。”

　　阿瑶听到此处，还有什么不明白，小卢掌柜这是要把小孩给卖了呀。难怪一年前花了那样多的银子医治也不心疼，敢情花的都不是自己的银子。我得赶紧告诉他，来不及了，要跑，今天就要跑！

　　阿瑶疯了似地往酒肆跑去，他又不敢走正门，只得走后院翻进小孩房内，拉了他的手就要跑，口中还催促道：“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