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薛晓同人之一念》DSvam

36、第 32 章

　　☆ 32.
　　薛洋倒也不负晓星尘的信任，一直耐着性子跟在聂怀桑一行后头，而没有直接上手把人绑了。
　　刚出莲花坞往东这一程聂氏是和蓝氏同行的，众人为了照顾聂怀桑的速度，都飞得比较慢。薛洋他大大咧咧地坠在蓝氏和聂氏后头，想看看之前遇到的那个魂族会不会再次出现。而前头两拨人都以为这小尾巴是对方的人，否则，哪路宵小之辈这么胆大，敢大大咧咧地跟在两大世家的后头。
　　直到义安，聂氏北上赶往清河，蓝氏依旧东行，两方人马这才别过。聂怀桑却独自一人脱离了清河聂氏的队伍，改道东行，依旧循着姑苏蓝氏的方向。
　　薛洋跟在他后头，心想：这聂仙督果真行事谨慎，大爷我跟得光明正大，他还要试探我到底跟踪的谁，可笑可笑。
　　前头的聂怀桑也心里有了数，身后这个甩不掉的尾巴，正是冲着自己来的。

　　薛洋不紧不慢地跟着聂怀桑，一时半会也没看出他到底想去哪里，便开始盘算几件事情之间的联系。
　　谢妙音当时说，天上帝君监视得紧，她只有趁乱送一个半人半魂的分身来到人间界，才能绕过天帝的监视。现在，这个可疑的魂族又是哪里来的？
　　如果谢妙音没有撒谎，那在三界通道封闭前，这个魂族已在此界。很可能，同失踪已久的谢潮升有些关系。
　　其实，要不要为魂族正名，薛洋根本不在乎。可若因为自己是魂族，连累道长也要被那些爱嚼舌根的渣滓们说三道四，却是不行的。否则，依着自己的性子，谁敢说一句，拔了他的舌头就是。现在只能依着道长的性子，想法子为魂族正名了。
　　当年天冥恩怨疑点重重，按理说建木本应下通碧落上赴清天，是勾连三界的通道。而这一方世界的建木被前任帝君做了手脚，为了困住谢潮升，天人无法下凡，修士无法飞升，魂族无法入冥，便相当于断绝了与其他两界的交流。可流传下来的关于魂族的传说，却是有天人下凡襄助修士，方才平息魂族之乱。这两者，分明是矛盾的。
　　若按道长所言，天外天的先天神祗都在准备不知何时到来的无量劫，那他的师傅姮姬，未免对他这个小徒弟过于上心了些。仅仅因为他是这个时期唯一的先天神祗吗？
　　为什么天冥之战中，谢潮升偏偏被困在这里。为什么晓星尘下凡历劫，偏偏能降临在这个封闭的人间界。
　　不觉得，一切都太过巧合了吗？

　　“真是巧了，不知是哪里的朋友，随聂某一路至此，不妨现身一叙，结伴同行岂非更好？” 夜光下，聂怀桑立在一艘乌篷船上，客客气气地说道。
　　薛洋这才留意到，聂怀桑已经领着他来到了一处城郊湖泊的码头。
　　这里天气晴好，没有下雨，月亮西垂，夜空中星子璀璨，蛙声虫鸣不绝于耳。
　　聂怀桑一改平日软懦，镇定地打着扇子，眼睛却不停地扫视着周遭。很快他便锁定了薛洋的位置，于是直接看向这个方向，静静等着。
　　薛洋大大方方跟了这么久，没道理到了这里反而要躲躲藏藏，便直接落在了乌篷船的另一头，似笑非笑地瞧着聂怀桑。一双眼睛冒着绿莹莹的光彩，面貌却在夜色中瞧不太清。
　　不一会，聂怀桑被他看得汗毛倒立，又不见对方动作，只好勉强笑着问道：“阁下跟着聂某，究竟所为何事？”
　　“他不在这里。” 薛洋早把聂怀桑里里外外探查了一遍，却没有找到魂族的气息，“跑哪去了？”
　　薛洋说着，从另一端船头直接出现在了聂怀桑在的这一头。
　　聂怀桑此时看清了薛洋的脸，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薛义士。不过，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怪不得小矮子也栽了跟头，你确实能装。这里也没有观众，你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直说了吧，那个魂族是谁？”薛洋最不喜文人说话云遮雾绕那一套，向来都是直来直往。
　　没有等来聂怀桑的回答，倒是让薛洋发现船只吃水不对，比方才深了不少。
　　果不其然，聂怀桑突然退到码头岸边，船底的湖水开始顺时针绕圈，一眨眼便生成了一个水龙卷。薛洋这条乌篷船不受控制地跟着旋涡打转，而他自己被不知名的力量，定在了船上，一时动弹不得。只得随着乌篷船一起被拖入了湖水里。
　　脆弱的木板船只承受不住水的压力，被碾成了碎片。薛洋入得水来，却瞧清了始作俑者的模样。
　　原来，这湖里住着的一只水鬼。
　　薛洋心道，派一只连凶都算不上的小鬼来爷面前献丑，这也太看不起归墟境了吧。
　　这倒是薛洋误会了，先前聂怀桑也没想到跟踪他的会是绝境鬼王啊。任凭哪路修士，在水里同水鬼斗法，胜算都不大。

　　莲花坞里，晓星尘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梦里他在一片湍急回旋的黑水里起起伏伏。黑色的河流没有来处，也没有尽头。周遭寂静无声，是一片死地，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直到前方水流突然截断，成了一处落入深渊的瀑布，而他无依无靠，只能被水流推着，越来越接近深渊入口。
　　就在他将要坠入深渊时，一股凉意袭来，接着听到有些焦急的声音传来：“道长，该醒醒了。”
　　晓星尘这才被拉回现实，入眼便是一身黑的薛洋坐在床边，一旁还牵着被他绑了的聂怀桑。
　　晓星尘赶忙起身，说道：“阿洋，你回来多久了，怎么不早点叫我，我看天都快黑了。”
　　“我也刚到。”说着，薛洋取出一只锁灵囊抛了抛道，“费了点功夫，捉了个好东西，只是可惜了道长赠我的衣服。”
　　晓星尘顺着薛洋的视线，看向衣架上晾着的大红衣袍，上面满是水渍，还挂着不少水草，看来薛洋在水里折腾了不少时候。可他分明可以轻轻松松把衣服烘干，却偏要留给晓星尘看，这点小心思任对象是晓星尘也懂了。
　　晓星尘没有拆穿他，只是浅笑道：“阿洋都说有用，想来定是好东西。不过一身衣裳，下回再送你一身便是。但你一直这么绑着他总是不妥，我们还是赶紧去找江宗主他们吧。”
　　“可刚刚你睡得不踏实，是不是做噩梦了？”薛洋轻抚着晓星尘的眉间，想要抚平因为紧皱留下的痕迹。
　　“无妨，一些寻常噩梦罢了。”晓星尘自己也没有明白这些梦境的寓意，也不想让薛洋平白担忧，便没有细说。可是，能让星君恐怖的噩梦，哪里会是寻常梦境。
　　薛洋也没有揭穿晓星尘的心思，似一股黑旋风般，卷着聂怀桑就消失于房门外，只听见风中传来他的声音说道：“那我带他先行一步，道长随后跟来便是。”
　　薛洋走后，晓星尘眉头又轻轻皱起，他又闻到了熟悉的味道。眼盲时，他常在薛洋的身上闻到，后来才知那是人血的腥混着尸毒粉的甜。那时，薛洋借着除凶尸的名头，引他屠了不少平民百姓。这股味道，便一直留在霜华的剑身上。自他回魂重生后，便闻不得霜华上这股腥甜的味道，也是因为这个，霜华如今才只得和降灾一起做了伴，被两人束之高阁。
　　“还有人会配尸毒粉？”晓星尘觉得应该不是薛洋，毕竟以他如今的实力，也不再需要尸毒粉这样的武器了。
　　晓星尘心想，一会需要好好问问，这尸毒粉的味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晓星尘起身去拿外衣才想起，衣架上原本的衣服发带都被薛洋那件衣服给弄脏了。无奈之下，只好随意抓了个发髻，摸出重樱落下的那根簪子插上。又随手取了件新的衣裳换上，方才出门。
　　待到前厅，该到的人都已经到齐了，等他跨过门时，齐刷刷地看向他，只除了中间被绑着的聂怀桑。
　　主座上，江澄最是不耐，说道：“晓道长到了，薛洋，你可以解释解释聂怀桑的灵台封锁了吧？”
　　“灵台封锁？”刚到的晓星尘一头雾水。
　　“可不是，薛公子说是为了防止魂族逃跑，把聂仙督的灵台整个都给封锁了。”本应随蓝曦臣回云深不知处的蓝景仪，此刻竟站在蓝忘机身后，这句话正是出自他口。
　　蓝忘机见晓星尘疑惑的眼神，主动解释道：“昨夜，彩衣镇的水行渊又暴动了，家兄命他前来向我和魏婴求援的，只是景仪还没到，水行渊之乱已经自行平息了。”
　　“你们那还有水鬼？”薛洋听闻倒是有点兴趣。
　　“哪里能用还字？水行渊这邪性玩意，自温氏赶了一个到彩衣镇外，这几十年间，便没再出过第二个！要彻底杀死水行渊太难，这几十年，每年都是蓝氏派人镇压，才让百姓免于受苦。”蓝景仪说的气冲冲地。
　　不过蓝氏确实苦水行渊之患久已，当年魏无羡都差点丧命彩衣镇，却委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处理它。
　　“所以，这次水行渊暴动平息得悄无声息，颇为蹊跷。”蓝忘机说道。
　　“你们说的水行渊，该不会是这个玩意儿吧？”薛洋掏出锁灵囊里的腥臭玩意，湿哒哒滑溜溜，在薛洋的控制下，还在不停地挣扎。这东西一动便换了一张脸，变化不息，张张都是溺毙的怨魂之貌，顺着身体滴落到地上的液体也恶臭难闻。薛洋离它最近，不等他张嘴咆哮，赶忙又给塞回了锁灵囊里。
　　“怎么会，在你手里？”蓝景仪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丝毫没有蓝家人的雅正之风。
　　晓星尘想到方才薛洋同他说的，问道：“你捉的好东西，就是这个？”
　　“没错，昨夜聂怀桑引我到了彩衣镇湖畔。当时他脑子里那个魂族和这倒霉玩意串通一气，还想埋伏我。要不是想要活捉它，在水里它又狡猾得很，我也费不了那么多功夫。”薛洋挑着眉，等着道长夸他厉害。
　　“阿洋真厉害，彩衣镇的百姓今后倒是不必提心吊胆了。不过，你方才提到，那个魂族在聂怀桑的灵台内？”
　　薛洋说道：“不错，我已经封锁了聂怀桑的神识五感，谅他也跑不脱。”
　　众人的目光又集中在厅内五感封闭的聂怀桑身上，他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外表看上去仍然镇定自若。但是在他的灵台里，却早已经和一团黑影争执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