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薛晓同人之一念》DSvam

37、第 33 章

　　☆ 33.
　　前厅本是莲花坞招待访客之所，是弟子仆役往来最频繁之地。此时，江澄已经屏退弟子随从，传信的蓝景仪也已退至厅外把守，厅中再无闲人。聂怀桑无助地僵立当中，神情凝重、双目紧闭，眼珠在眼皮底下转个不停，就像是熟睡之人正在做可怕的噩梦般。
　　翠喜之死，尚不知聂怀桑究竟扮演什么角色；以及他与那魂族又究竟是什么关系，还做过哪些事情。这些都不清楚之前，知晓此事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薛洋瞧见聂怀桑这般模样，笑道：“这俩怕是没有谈拢。你们与其猜来猜去，不如我把那魂族提出来审一审？”
　　魂族对于江氏和蓝氏而言，只是存在于家族典籍中的久远存在，谁都没有接触过。一时间，三人竟都有些犹豫。
　　晓星尘凑上前，低声问道：“是否有损灵识？”
　　薛洋略思考道：“不好说，他若是拼命抵抗，那灵台被搅个天翻地覆，也不是没可能；他若是乖乖配合，那我还是有几分把握，不会伤及根本。”
　　魏无羡道：“那能不能想个办法，单独放聂兄出来？我想听他亲自说说，他和那个魂族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洋看了看晓星尘，晓星尘点头道：“也好。”
　　“行，我试试吧。”薛洋伸手覆上聂怀桑的眉心，他也很想知道，聂怀桑体内的那个同类到底是谁。

　　聂怀桑的灵台内，那团黑雾笼罩着几团魂魄，这些魂魄的魂力汇作涓涓细流，流入黑雾之中。被吞噬的魂魄，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着。聂怀桑对于黑影的行为，早习以为常，在一旁眼不见为净。待那团黑雾吃饱喝足，才终于化作人形。
　　本应幻出面貌的头部，仍旧是一团模糊的黑影，低沉的声音却已经缓缓传出，道：“薛洋这小子，不愧是谢家人，成长如此迅速，连水行渊都奈他不何。可惜，这么好的天赋，偏要同个天人不清不楚，和他老娘一样，都是冥界的叛徒。要不是……”
　　聂怀桑听到这，无奈叹道：“要不是你现在还没彻底恢复，否则天帝来了也叫他有来无回。是吧？说来说去总是这句话，念叨了十四年，您如今到底恢复了几成？”
　　这黑影也不恼，依旧平静道：“当年哭着求我帮忙报仇的，好像是你自己吧。”
　　聂怀桑道：“是是是，那作为交换条件，要我找无锋，我也已经找到了。你又要我把它交给妙静道长，我也帮你交给她了。那我们是不是该两清了？”
　　黑影慢慢化出了面部五官，竟是尖嘴蛇瞳的模样，蛇信探在聂怀桑的耳边，轻轻地说道：“当时你答应的交易条件，是帮我重聚主人的魂魄和灵识，找到无锋只是第一步。之前和紫云观合作，本就是为了找到建木所在的不周山，现在，那个叛徒正好帮我们将无锋带上不周山，我们顺着无锋的气息，就能找到不周山所在。最后，你只要帮我毁去不周山上的阵眼，我们就两清了。”
　　聂怀桑侧头躲开了些，才说道：“不周山和建木都是传说里的存在，要我毁掉阵眼，你可太高看我了吧！你也知道，我没有修行的天赋。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离开！”
　　黑影的脖子缓缓伸长，又从他身后绕到正面，一对蛇瞳收作两条细缝，盯着他道：“到归墟境，我自会离开。你最好乖乖遵守承诺，别学天人出尔反尔那一套，否则……”
　　聂怀桑也不闪躲它的眼神了，瞪大了眼睛，怒道：“那你也该遵守承诺啊！这些年明明一直合作得很好，我也帮你利用庙观收集了许多魂力。你倒好，自作主张捉了翠喜的魂魄。好端端一个人，在我院子里突然失了魂，你让我怎么和江澄解释？既然现在谢妙音也要救谢潮升，你找她合作岂非更好，为何偏要缠着我呢？”
　　蛇首凑的更近了，语气也透着危险：“你要我去找那个叛徒？你是不是觉得，当年你去求了金光瑶，他就会大发慈悲放过你哥？再说，昨天薛洋和那个天人把信众都赶走了，我还没凑够人数。而那个小姑娘正好看到了不该看的，我们不先下手为强，难道等蓝忘机来问灵吗？”
　　“……”聂怀桑沉默了。
　　黑影的蛇首回到了肩上，嘶嘶地说道：“当年，若不是主人费尽心力为这个妹妹谋得天界一隅休养，她谢妙音只怕早就魂归黄泉了。可她是怎么回报的呢？勾结天人，刺杀天帝，嫁祸我主。没了主人，她谢妙音就是冥界之主。这等恩将仇报的蛇蝎之人，我怎么可能相信她？”
　　聂怀桑道：“那她这次不惜损耗功力，借薛妙音再次降临，又是为了什么？”
　　黑影冷哼一声说道：“冥界如今形势无从知晓。谁知道她这次是来永绝后患，还是另有所图？”
　　“你错了。”本不应该出现的第三道声音响起。
　　聂怀桑和黑影都诧异道：“薛洋？！”
　　“脑子里住只王八？好特别的口味。”薛洋边说，边从虚空中现身。
　　那黑影瞪大了眼睛喝道：“我堂堂九幽玄武，你怎敢如此无礼！”
　　薛洋道：“嘁，这里是人界，谁管你叫玄五还是玄六。长了一张王八脸，还不兴别人叫了？”
　　玄武咬牙切齿道：“哼，没空和你耍嘴皮。你说我错了，错哪里了？”
　　薛洋正色道：“当年刺杀天帝嫁祸谢潮升，完全是君吾自己的主意。直到谢潮升落入陷阱，谢妙音才知道自己被君吾骗了。正好，这里也没有别人，单独聊聊？”
　　玄武一时没有开口，一旁的聂怀桑问道：“你想聊什么？”
　　“啊，你还在呢，那你先出去待会吧。”薛洋仿佛才想起聂怀桑也在这，顺手把他送出了这片被封锁的区域。
　　于是，薛洋在这个属于聂怀桑的灵台里，赶走了它的主人。

　　大殿之上，聂怀桑刚刚恢复五识，转头瞧了瞧目前的处境，知道自己已经被薛洋带回了莲花坞。这一屋子，全是自己的老熟人。
　　晓星尘见聂怀桑恢复了灵识，薛洋却没有出来，那另一个魂族应该暂时被困住了。于是他开口道：“聂宗主，很抱歉用这样的方式，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好。”
　　江澄起身，缓缓踱步到聂怀桑面前，冷声说道：“翠喜跟随我多年，总要给我个理由吧。”
　　魏无羡道：“是啊，聂兄不似这般心狠手辣之人啊，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聂怀桑道：“江宗主，我见到翠喜的时候，她已经被害了。你们怎么能单凭怀疑，就跟踪绑架我呢？晓道长，放任薛洋如此随性而为，恐怕不妥吧？”
　　晓星尘道：“聂宗主无需试探。他无法知晓外界之事。”
　　聂怀桑尴尬笑道：“什么试探，该说的我都说了。”
　　江澄道：“翠喜胸口有一处致命伤，凶器是一种尖锐细小的利器。”
　　魏无羡举着一根丝状物，接着说道：“这是在翠喜伤口里找到的，这种竹子，全莲花坞恐怕只有你手里的扇子上才有。”
　　“她被鬼修控制扑向我时，我为了自保，无奈为之。道心为誓，那时，她已经被害了。”聂怀桑指天发誓，无比真诚地说道。
　　江澄听到聂怀桑的誓词，回头看向魏无羡，此时魏无羡也没有主意。能以道心起誓，不似作假。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时，阿箐试探的声音从窗外响起：“道长！”
　　接着一颗绿毛头从窗缝探入，左右小心看了一圈，方才“咻”的一下，撞进晓星尘的怀里。晓星尘猝不及防，被一只和雕鸮一般大的青鸟撞了个满怀，退了一步才稳住身形。
　　“阿箐，你怎么来了。”晓星尘抬起左手，让阿箐站在他的小臂上。
　　阿箐站稳后，仍旧警惕地环视着四周，确认薛洋确实不在，才说道：“我……我看见了，就是他杀了翠喜姐姐！根本不是他说的‘扑向他时’，是他捂住翠喜姐姐的嘴巴后才扎的！”
　　聂怀桑反驳道：“你若看见了，昨天怎么不出来作证？”
　　阿箐突然没了底气，道：“昨天，昨天……你管我！”
　　聂怀桑道：“呵，空口无凭。你们该不会相信这个成天说谎的丫头吧？”
　　“小瞎子是喜欢说些小谎，但是这件事，她还真没说谎。”薛洋的声音突然从虚空中传来。
　　阿箐听见后，翅膀一震就想逃跑。可她还没来得及起飞，薛洋已经回到了大殿之中，手里还拿捏着一团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