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薛晓同人之一念》DSvam

35、第 31 章

　　☆ 31.
　　薛洋咧嘴扯出一抹冷笑，追着聂怀桑就跟了出去。寻蓬莱的事情还要从长计议，先探探那魂族究竟是什么来路。
　　晓星尘收到薛洋的传音说道：“等我回来。”
　　虽然只有寥寥几字，可这几字的含义，如今已是大大不同。薛洋曾经只有去路，从无归途。如今，无论他身在何处，晓星尘在哪，他的家就在哪。他永远能对他的道长说，等我回来。而对于，堕入尘世漂流的晓星尘而言，薛洋亦如船锚，既困在他身旁，也因他有了锚点。
　　待晓星尘去寻传音之人时，薛洋早已融入黑夜，不见踪影了。可晓星尘却像是心有灵犀似的，冲着某个方向浅笑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而更神奇的是，那方向也忽地刮来一只叽（骂）叽（骂）喳（咧）喳（咧）的落汤鸟，还夹着一句：“小瞎子你先留着，有用。”
　　这算是薛洋答应，之后会陪他一起去找蓬莱仙境了。

　　聂怀桑是最后一批离开的，一同辞行的还有姑苏蓝氏。
　　蓝忘机陪魏无羡留在了莲花坞，两人正在码头给泽芜君一行人送行。泽芜君再三嘱托自家弟弟，若是晓道长准备出海寻蓬莱仙境，定要告知他。含光君面色也无甚变化，泽芜君倒是满意地笑了，他知道自家弟弟已经应允了。
　　蓝家小辈原本都要随同泽芜君一起启程回云深不知处的，是魏无羡替思追告了假，说是想留思追多陪陪温心。至于是多陪大夫，还是多陪病人，就不得而知了。反正，蓝思追也暂留在了莲花坞。
　　江澄已吩咐青忧带着下人去后坊为翠喜安排后事，待魏无羡二人回到厅中时，便再无外人。此时，晓星尘才开口说道：“江宗主，魏公子，想必翠喜姑娘的死，二位已经有所猜测。薛洋此时正跟着聂怀桑一行，我和他都怀疑聂怀桑身边藏着一个不明的魂族。因为，能悄无声息抹掉魂魄的手段，在人间界实在罕见。之前多亏江宗主理解配合，才没有打草惊蛇。阿洋回来，便能知道答案。”
　　他一向十分信任薛洋的能力，这个习惯好像在义城里就有了。那时，薛洋总能买回新鲜的瓜果蔬菜，一同去夜猎时也总能化险为夷。就算是后来进入魂匣时，他也从未想过薛洋会破匣失败。就像今日，他也没有想过，薛洋有可能不敌那个神秘魂族。这种盲目的信任，曾让他丢了眼睛，丢了性命，却固执地至今没有改变过，也许也从未想过这样有什么不好。
　　晓星尘说话时，江澄一直盯着指上的紫电，直到最后才抬眼看着晓星尘，摆摆手，说道：“罢了，我只想要真相。不如道长同我们讲一讲这忘川异象和天冥大战的渊源？”
　　晓星尘顿了顿，苦笑道：“也好，那就从‘潮升为民通冥路，妙音养病上天庭’这一话说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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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争中，天界陨落的神官不计其数，直到挑起战争的天君被冥主偷袭刺杀，才宣告这场大战的落幕。而谢潮升也因此重伤，当时若不是有屠戮玄武救主，他可能都出不了南天门。而逃亡路上，他们却被天君一早设计好的建木陷阱，困在了这一方人间界。他们回不去冥界，天人也进不来此间，最终，他们在人间界不知所踪。”
　　“哼，竟只因心生怀疑，便以一界为陷阱。他修的什么道，成的什么仙呐！”江澄不能理解，他了解了忘川的始终，一甩袖子，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此时已然亥时四刻，蓝氏已经困得不行，也匆匆回房就寝。只有魏无羡一人，一直缠着晓星尘，不让回去。

　　是夜，疾风骤雨，电闪雷鸣，直到地平线上泛起了鱼肚白方止。
　　晓星尘看了看窗外的天光，心理盘算着替金凌调理的时辰快到了。再看看对面精神勃发的师侄，无奈地叹着气。
　　“小师叔，谢潮升最后到底怎么样了？”魏无羡一直缠着他问着。
　　他已经将曾经看过的《天界轶闻录》全说与他了，可魏无羡还不满足，一直不肯走。铆着一股劲，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晓星尘担心要来不及替金凌蕴养经脉，只好道：“这一段本就未记载于正史，我看的话本你也不必如此当真。屠戮玄武一向忠心护主，不会远离主人，它命丧你手，当时你可曾见到谢冥主？”
　　魏无羡像是懂了，又不愿真的懂，便继续追问道：“那把上古残剑和乱葬岗里的前辈又是怎么回事呢？”
　　晓星尘怅然道：“许是剑中残魂吧。抱歉魏师侄，时辰到了，我该替金凌梳理经脉了。”
　　“啊，是，是到时辰了，我知道了……”魏无羡这才失魂落魄地抬手告辞。
　　晓星尘每日卯时都会使用元气替金凌调理经脉，就连昨日大婚也未曾中断。虽然前一晚彻夜未眠，晓星尘还是一如往日准时出现在金凌的寝室。
　　当初温心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保住金凌的心脉，如今经过一段时间天地元气的蕴养，震碎的经脉已经开始慢慢自愈修复。但是修者修炼，真气都藏于经脉。每当突破境界，便需要拓宽周身经脉，这是需要经脉拥有足够的韧性才行的。重新长好的经脉十分脆弱，体内真气稍有不慎就会将修复的地方再次撕碎。因此，这也变相宣告了金凌从此再无突破可能。
　　接近尾声时，江澄准时出现在门外，金凌的寝室就在江澄寝院的西跨院，方便随时过来照看。若是以前，翠喜清脆的一声“晓道长”，这时已经传进屋里。可今日，青忧在后坊张罗翠喜的后事，江澄身旁连一个服侍的人也无。他只是静静地等在门口，等晓星尘收功结束。
　　因此，当晓星尘推门而出，见到静候在此的江澄时，还惊了一下。他原以为，今日江宗主不会来的。江澄这几日经历了许多大喜大悲，昨夜家主辞行，他也只是沉默地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聂怀桑当时倒是说得毫无顾忌，殊不知一句“忘川不渡囚魂”，生生把“云梦双杰”刚刚修复的嫌隙，又无情地摊在二人眼前。一句话，扎在两人心头，谁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却偏生还有着该死的默契。那些迎来送往的工作，魏无羡自发地全接过手来。
　　江澄见晓星尘结束了，便如往常一样，例行询问金凌的情况。听闻已开始自愈，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又想到金凌今后再无法突破，笑容又僵在了脸上。
　　晓星尘见状说道：“江宗主，无须过于忧心。金小公子乃人中龙凤之相，他日或有奇遇，也未可知。”
　　江澄轻叹道：“辛苦道长，为小侄费心。”
　　他看看房内还在沉睡中的金凌，顿了顿，又叹道：“晓道长，你也无须安慰我。我这一辈子，合该孤家寡人。凡是和我扯上关系的人，好像都特别倒霉。父母族人、魏婴金凌、温情温宁……现在，就连翠喜也……”
　　外人何时见过江澄如此脆弱的一面，晓星尘一时语滞，气氛突然凝重起来。如江澄这般雷厉风行之人，总有一个坚定的信念支撑着他。这个信念若是崩塌了，整个世界都会开始崩溃。此时，比起那些无关痛痒的安慰话语，或许他更需要一个亲人的怀抱。
　　曾今他为了守护莲花坞、守护姐姐和魏婴。后来，似乎连他自己也没弄清楚到底为什么那么憎恨鬼修，也许只是为了心里那一点不愿承认魏无羡已经死了的念头吧。
　　现在，自己想要守护的人都没能保护好；得知真相后，问仙求道也好像颇为荒谬。江澄似乎找不到支撑自己的理由了。
　　“听江宗主这话，是在赶人呐。”晓星尘和江澄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廊尾的一抹红影，只见那红衣娘子一边走来，一边从怀里拿了把梳子出来，继续冷冷说道：“那正好，我本不打算久留，昨日你莫名其妙拿了把梳子，硬是要塞给我。我见你醉醺醺的，便不想同你多做纠缠，当时就收下了。现在，还给江宗主吧。”
　　就在江澄犹豫要不要接过来的时候，晓星尘识趣地抬手告辞，他已经足足十二个时辰未曾休息，着实有些累了。可总有人要妨碍他会周公，这不，宋岚似乎等在空空的新房里好一会了。
　　宋岚终于等来晓星尘，他不解问道：“何苦委屈自己？拘他在身边，他也能作恶。那魂族也不清不楚，出海又凶险万分，若他……”
　　晓星尘没等宋岚说完，就打断道：“子琛，你到这人间走了一遭，可有什么收获？”
　　“收获？便只剩这不死不活一副残躯，不明不白一观冤魂。”宋岚捏紧了拂雪，似乎压抑了满腔的怨恨之意。
　　晓星尘知道，宋岚和薛洋从来都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二人可以在莲花坞里相处这么久还没打起来，也是幸亏薛洋现在武力足够强。
　　他轻叹道：“也许，这便是你我不同吧。若他愿意为我向善，我便愿为他留下。一人不渡，何以渡苍生？轻血脉，重传承，初心无改。”
　　“牺牲自己，亦无悔？”
　　“落子无悔，人生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