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薛晓同人之一念》DSvam

34、第 30 章

　　☆ 30.
　　“快看，晓道长回来了！”
　　“晓道长！”
　　厅门外的蓝氏小辈们见薛晓二人回来，都十分有礼地拱手相迎。
　　“晓道长，薛公子。”蓝思追上前，将二人让进了中厅。
　　二人一来一回已过了三刻，人群非但没有散去，反而更多了。聂怀桑就寝的院落本是莲花坞客院中最大的几个院子之一，此时聚在这里的熙熙攘攘的人群倒显得院子太小了些。晓星尘环视一周，还未返程的各家家主几乎都在，小辈们则候在厅外廊下。厅内一角，青忧正伏在翠喜的尸身上，低声抽泣着。而温心替聂怀桑简单处理了身上的伤口后，便同温宁和宋岚一起静静地呆在另一个角落里事不关己，倒是肩头空空不见阿箐。厅内的其他家主们神态各异，有的还下意识地捂着分到的那一小块阴虎符碎片，也不知他们心中有什么盘算。
　　晓星尘正觉奇怪，魏无羡便解释道：“小师叔，我和温姑娘检查了翠喜姑娘的尸身，都认为翠喜是为人所害，但是大家还是担心有不知名的鬼修藏匿在莲花坞。因此，我们江大宗主把所有人都召集过来了，说是要逐一排查。现在，大家都在等你们拿住那黑影。”
　　说着，魏无羡左看右看，但二人身后空空，并没有什么黑影人，于是问道：“那怪影可拿下了？”
　　晓星尘摇首答道：“我们此前追着那黑影到了一间庙观，观前排着许多人，那黑影转瞬便藏进人群里。后来施计令它显露踪迹，便又追着它回到了这里。可惜方才，它又藏进诸位当中，找不到了。”
　　“这三更半夜电闪雷鸣的，哪家庙观还能‘人丁兴旺’，莫不是撞鬼了？再说薛洋不是绝境鬼王么，怎么追小鬼也能丢了？”聂怀桑小声嘟囔道。
　　也不知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座的都是修道之人，听力异于凡人，每个人都听了个正着。其他人嘴上虽没说什么，但心里也大都这么想的。
　　薛洋也不以为意，冷哼一声，说道：“你怎知那一定是小鬼？”
　　聂怀桑见薛洋问他，连连摆手说道：“我可不知道，是你们一直这么说的啊。那东西出现时，邪风阵阵，黑乎乎一团，辨不清面貌。这……这……就是小鬼的模样啊。”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薛洋越笑越大声，好不容易笑够了，方才说道，“常萍还是被霜华一片一片卸干净的，怎么，他是被晓星尘杀的咯？”
　　“够了！薛洋，前事休提。最好这件事和你无关，你要知道什么就告诉大家，不要说些无关的事。翠喜来莲花坞多年，总不能让她最后还死得不明不白。”江澄紧紧皱着双眉，不自觉地转着食指上的紫电。
　　“呵，别‘人’做的事，和我个‘小鬼’有什么关系？我们好心帮忙，倒要被你指责。也罢，反正道长和我，早就习惯了。”薛洋嘴上说得漫不经心，晓星尘却知道，他早就悄悄将魂力渗透到了整个院落，但有风吹草动，他定能第一时间知晓。
　　不过，再放任不管，他和江澄可能就先打起来了，于是说道：“薛洋，你且去寻它，我来解释。”
　　“哼，走了。”薛洋闪身便融入了雨幕之中，便是去找那黑旋风的蛛丝马迹了。
　　晓星尘劝走了薛洋，又转头同江澄说道：“江宗主，薛洋的意思是，翠喜姑娘是为他人所害。这里也没有心怀叵测的鬼修。那黑影的力量，和魂族同宗同源，同世间普通的鬼怪却是不同的。”
　　“休得胡言，魂族怎可能现世？！”姚宗主听闻大惊道。
　　聂怀桑却是一脸迷茫地问：“什么魂族？”这个问题，也问出了许多小门小派心中的疑惑。
　　“族中秘史记载，魂族是自上古洪荒便诞生的魔物，天性邪恶，四处散播瘟疫，所到之处，尸横遍野。上天垂怜世人，降下神灵，方才助人间涤清魂族。”蓝忘机解释道。
　　“上古魔物？！”聂怀桑不太敢信。
　　一旁魏无羡也问道：“这记载有几分可信？”
　　蓝忘机答曰：“不知，秘史是蓝氏禁书，我也是那次寻琴谱时，才扫过一眼。而且，古战场早已面目全非，便是夷陵也难寻当年痕迹了。”
　　“夷陵，乱葬岗……”魏无羡倒是想起当初他跌落之地，正是一处上古战场。
　　蓝曦臣说道：“恐怕如今，除了比较古老的家族还有些许藏书记载外，修仙界年轻一辈中，已无人知晓魂族这一称呼了。”
　　聂怀桑恍然道：“魏兄，你做那阴虎符的材料，是从何处得来？方才翠喜姑娘冲我过来，更像是想抢什么东西。我当时看她面色不对，身上又有血迹，吓了一跳，光顾着跑了。现在想来，她莫不是想抢我的阴虎符碎片？”
　　魏无羡道：“制阴虎符的材料，确实是一把上古残剑，是当初在屠戮玄武腹中所得。至于是不是魂族的，我不知道。”
　　聂怀桑：“那该如何辨认魂族？”
　　蓝大和蓝二对视一眼，蓝大出列说道：“魂族周身寒如九幽严冰，有形可触，所修功法同修者真气截然不同。倒是……颇似怨气。”
　　蓝景仪小声同思追说道：“听着怎么像是薛洋啊？”
　　“薛公子也是魂族？”思追倒是十分相信晓星尘所言，因此用了个“也”字。
　　蓝景仪像是想通了个中关键，恍然道：“要真是，那难怪他以前那么……”
　　听到小辈们嘀嘀咕咕的讨论，晓星尘觉得事情的焦点好像又要回到薛洋身上。可是，聂怀桑分明让薛洋将真正的阴虎符交给了谢妙音，他为何还要这样说？难道是想借机告诉某些人阴虎符和魂族的关系？那这所谓的仙督，到底是为谁督查，又是督查什么呢？
　　晓星尘还没想清楚，聂怀桑又接着说道：“既然知晓了分辨之法那就好办多了！不论晓道长口中的魂族是因为什么害了翠喜姑娘，现在最要紧的，是阴虎符碎片不容有失！请拿到阴虎符碎片的家主，马上赶回门派，寻镇压守护之物，将此宝妥善安置。如果有可疑的人或物，及时向附近的瞭望台汇报。”
　　分得碎片的家族，原本还十分欣喜。现在，得知这碎片可能会招来上古魔物“魂族”，一个个都像是捧了烫手山芋，进退两难。
　　“可是……”江澄还没说完，就被魏无羡一把拉到一旁，他不耐道，“你做什么，凶手还没找到，怀桑这般安排，岂不放虎归山。”
　　魏无羡同江澄使了个眼色，低低说道：“扇骨。”
　　“扇骨？”经魏无羡一说，江澄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聂怀桑手里的扇子，有一个扇骨，是空的！之前他半开扇面时还发现不了，如今整个扇子收起，若是仔细观察，很容易发现扇骨缺了一根。
　　江澄同魏无羡眼神交流了几个来回——
　　魏无羡：明白了吧，且先等一等。
　　江澄眉头皱得更深了：那翠喜的死就这么轻轻放下了？！
　　魏无羡：我们没有人证物证，不如以退为进，引蛇出洞！
　　终于，如同以前很多次一样，最终都是以他的妥协退让为终。
　　为免打草惊蛇，江澄只好收敛心绪叹道：“唉，阴虎符碎片确实不容有失，莲花坞也会协助大家镇守。只希望，翠喜下辈子能投个好人家吧。”

　　话分两头，另一边应当正在四处搜寻不明魂族的薛洋，此刻，手里正提溜着一只蔫了吧唧的绿鸟，坐在厅外连廊拐角处。他就像静待猎物自投罗网的蜘蛛，而第一个扑进魂丝编织大网的猎物，竟是青鸟阿箐。
　　“敢来我眼前乱晃了，不怕我炖了你？”薛洋一边说着，一边还抖了抖手里的鸟。
　　“停！停！等等！”阿箐被他这么一吓，全身的毛都立了起来，圆滚滚好似一个大球藻，在空中瑟瑟发抖，“我会带路，去蓬莱！这青鸟是瑶池信使，知道去蓬莱的路。我有用的！坏东西，你不能炖我，我能带路的！”
　　“呵，谁要去蓬莱了。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尤其……”薛洋忽地将阿箐提到眼前，盯着她的小眼睛慢慢说道，“还是你这个养不熟的小白眼狼。”
　　“宋道长说的，他说晓道长一定会去蓬莱的。当初要是没有你，宋道长怎么会死，道长又怎么会自尽。要不是捡了你这个坏东西，结果怎么会变成这样。就是怪你！”
　　“都怪我？果然养不熟。”薛洋不屑地笑了，“要不是你多管闲事，要不是宋岚没有担当，要不是常萍出尔反尔，要不是常慈安欺软怕硬。那我，说不定还是个臭要饭的呢。”
　　话没说完，远处道长张望的视线，正好扫到了这边。薛洋立马从拎改为托，把阿箐死死扣在手里。从道长的视角看，就是薛洋正在逗弄阿箐一般。
　　外人看到这一幕，还以为两人关系终于缓和了些许。要知道，自从阿箐鼓起勇气在船上出现在他们面前之后，就一直躲着薛洋，连带着他也没有见过阿箐几次。像现在这样长时间的两人单独相处，还从未有过。
　　道长的视线似乎有些担心，薛洋仔细听了听廊下修士的议论，原来话题又绕回了他的身份上。看来，道长是在担心他的身份会比较麻烦。
　　薛洋想，反正那魂族和聂怀桑不清不楚的，说不定，聂仙督早就将他藏好了。不如，去会会那聂怀桑。
　　薛洋就这样抓着阿箐，朝道长走了过去，阿箐干脆两眼一闭直接在他手里装死躺尸。
　　等薛洋重新回到厅内，正好听到江澄说什么好人家，于是“好心”提醒道：“江宗主不会不知道吧？受过御魂之术的魂魄，无法渡忘川重入轮回的。这个，聂仙督应当清楚啊？而且翠喜姑娘体内的魂魄也不知被谁给拘了去，怕是没有下辈子了。”
　　江澄皱着眉，并不大相信，同身旁的魏无羡确认道：“是这样吗？”
　　哪知，魏无羡也是一副刚知道的样子，还是蓝曦臣说道：“忘机，你知道什么的话，还是告诉江宗主吧。”
　　蓝忘机眉头微皱，似乎觉得兄长不应该挑明此事，但还是如实说道：“翠喜尸身只是一具空壳。”
　　言下之意，一开始，那里面就没有她的魂魄，算是肯定了薛洋后半段的说法。
　　至于前半段，聂怀桑倒是没有藏着掖着，大方道：“受御之魂，确实去不了忘川。”
　　在场的家主都倒抽一口凉气，有人问道：“无法投胎啊，所以不夜天城的战场里才留了那么多先烈之魂？”
　　“如果是真的，魏无羡被叫夷陵老祖也真没冤枉他……”
　　魏无羡颇受打击，结结巴巴地问蓝忘机：“怎会如此？”
　　蓝忘机没有说话，将信将疑地看向薛洋。
　　江澄回过神，问道：“家姐也去不了忘川，无□□回了吗？！”
　　薛洋瞥了江澄一眼，又冲聂怀桑说道：“呵呵，聂仙督还知道什么，不如一起说了？”
　　聂怀桑倒是急着解释道：“是有别的法子，忘川尽头的北冥通幽境与冥界相连，可以从那里直接将魂魄送入冥界。只是，那等地方哪里是我等凡夫俗子能找到的？而且，据说北冥全是漆黑的海水，没有任何船只可以浮起，水域上空也无法御空飞行，是个只有死人才能通行的地方。我等凡人想要将魂魄直接送到北冥的冥界入口，终究只能是一纸空谈。”
　　薛洋说道：“看来你知道的挺多啊。”
　　本不想参与的宋道长，此时反而站了出来，缓缓说道：“星尘，蓬莱，你我，或可一试。”
　　薛洋脸色刷地一下十分难看，呛道：“你个臭道士，少出馊主意。什么都不懂，就给我闭嘴。”
　　宋岚这回倒是很硬气，回怼道：“我非活人，若星尘愿，我便同往。”
　　原本，晓星尘就想走一趟北冥，宋岚的话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而且，这些受御魂之术所困的魂魄，也该给他们另外一种选择。就算是替天人和魂族当年之事，做出一些弥补吧。于是，晓星尘便同薛洋说道：“阿洋，不过是回一趟家罢了。也许，你的念珠和忘川的异样才是破劫的关键呢。”
　　这一次，薛洋也不得不承认，宋岚说的也许没错。送十万魂魄转生，可能也是谢妙音早就谋划好的一步。因为，这不仅是晓星尘历劫需要积累的善缘，也是为了他的清气灵体可以到冥界调和浊气。谢妙音料定，他，不得不去。
　　这一趟北冥，他们确实非去不可。
　　可是，这里的不明魂族和诡异庙观还没弄清楚，难道就这么走了？
　　薛洋还没说话，前来辞行的姚宗主却说道：“话说的好听有什么用。要不是这些修鬼道的，怎么能害得这么多人，连投胎都投不了。”
　　随行的人也都纷纷附和道：“就是啊，死了后任人驱使，还没法解脱，这也太损阴德了。”
　　薛洋看了看晓星尘，反驳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冷冷瞪了姚宗主等人一眼。
　　晓星尘出面解释道：“也不能责备修鬼道之人，其中还是天人的原因吧。总之，我会尽力解决此事。”
　　其实，这事本来在他们看来，只是无关痛痒的小事。那些被困的凡人或修士同自己非亲非故，哪需要去管他们的死活呢。现在，既然晓星尘愿意主动揽下这苦差事，同时他们又忌惮薛洋的武力值，这些人便没有再说什么难听的话，只是客套道：“如此，就辛苦晓道长了。”
　　期间，不停有收拾妥当的家族前来辞行，如今在场之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仍旧没有引动警戒的魂丝。
　　直到最后，聂怀桑离开时，薛洋终于收到了魂丝的反馈。果然，引动魂丝的，正是聂怀桑别在腰间的锁灵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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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210831修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