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神经病的故事》飞不起来的光

111、世间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他们莫名其妙形影不离，笙歌每天都在自己上班的时候坐在角落，在上课的时候坐在他旁边，他开始很抵触，这个女孩像牛皮糖一样粘着他，每天固定跟着他，他给导师送资料顺便把晚饭吃了，昨天晚上曲笙歌有课没有纠缠自己，他放松一口气。昨晚熬夜头有点晕，教授心疼让他睡一会，他从来就是睡眠不足的，总觉得自己不能睡还有事情没有完成，但实在抵不过困意便沉沉睡去。
　　她像是有魔力将自己越来越陷入自己的圈套无可逃避，他不想这样做，她将有更美好的未来，但那个未来没有自己，自己在她身边只会害了他，尝到爱的滋味下场是爱而不得。
　　醒来是午夜十二点所有人劝他都是无用之功，他坚持要回去，有一股力量在支配他，在宿舍门口看见蹲在地上头靠在墙上的笙歌，他艰难抱起她，回不去宿舍也没有钱去酒店，把衣服脱下来盖在她身上，在冷风中坐着，冷的他直哆嗦，可能冷风也吹醒笙歌，她睁开眼睛看着眼睛像小猫一样无辜，喃喃道：“我在等你，一直在等。”
　　“对不起。”
　　笙歌朝着他吻上去，手主动爬上他的脖子，他意识到笙歌在亲他后像是经历一场恐怖的战争一下闪开，他推开她，她差点摔倒在地上，她望着他踉跄的背影朝宿舍头也不回的跑去。
　　“这么纯情吗？”留下笙歌一人在风中。
　　像夺命电话一样锲而不舍打给程明两个小时后：“问一下安懿，有什么药是可以全身发烫的，假装感冒一样。”
　　“你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看上一个帅哥。”
　　“你自己两小时后打给她。”
　　“她电话打不通要不然也不能找你，何梦得和你也在一起或者你问他，他也会配药。”
　　“他去训练了，安懿也在训练，等下给你回。”
　　“我要不然回来训练得了，你们都在大本营呆了整整一年了。”
　　“你还能在外面三个月，三个月后你就要回来训练四个月。”
　　她有期待又害怕，从非洲回来后在大本营呆了整整一年，一直在做心理康复和身体训练，虽然大家都沉默，但非洲给每个人留下不可磨灭的裂痕。

　　刚出宿舍门，看见面色苍白的笙歌对他露出一个笑容，手上提着早点他急切走过去：“你看起来不太好。”
　　“我昨天晚上等了那么久，回到公寓室友睡着了不给我开门，我就又到你宿舍楼下，看，我还给你买了早点。”
　　血一样的脸蛋，雪一样的嘴唇，他鬼迷心窍摸了她的额头，烫的像热水一样：“你发烧了。”说这牵着她的滚烫的手往前走：“去医务室。”
　　“不用了，我刚刚从医院回来，打了点滴。”
　　“一个人？”
　　“我出国都是一个人。”
　　笙歌见他接不上话：“我突然感觉也没有那么孤单，德国我喜欢上柏林这个城市，因为遇见一个我想遇见的人，我不讨厌我爸和我哥要把我送到这里，因为冥冥之中我注定在这里沦陷。可是都是自己在自娱自乐，看见人家笑自己比他还开心，我心里那个人从来就没有理过我，可能别人在心里很讨厌我，这么厌烦他。”
　　“不讨厌。”
　　“苏企羡同学，我喜欢你，你和我交往好不好。”
　　“不，我们不是一路人。”
　　面对突如其来的表白他不知所措，不知那个女孩喜欢他什么，像女生一样弱不禁风的身体还是永远的沉默寡言，如果没有不堪回首的往事，如果父亲没有因病死亡他大概会主动追求这个明亮的女孩。
　　“你每年都拿奖学金，我每次都差点被学校劝退，所以你看不起我。”
　　“不是。”
　　“那，那为什么呢？”
　　“你不是我，当然不会懂。”
　　“好吧，我知道了，你现在还接受不了我，那我还是追求你吧，我也没有追过人，如有冒犯还请我未来男友多多包涵。”
　　“你愿不愿意当我男朋友没关系，你明天早上七点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叫我起床，我明天考试如果挂了，我哥会打死我。”她不给自己回答的机会就跑了，留下背影还在说：“我还有课，你明天记得叫我。”
　　笙歌带来的牛奶很香甜从前不爱吃甜的，和自己心里的苦会形成变态似的化学反应。
　　他大概又是五点就醒了，很久以前就拨通电话没有按最后一个键盘，看着手机上时间的变化，终于在七点整准时按下，响了六生对方才接起：“谁呀，挂了。”对方的声音奶凶奶凶的，着急挂掉电话，不想有人打扰她睡觉。
　　“别挂，你该起床了。”
　　“不要嘛，再睡一会，就一会。”她像他的女朋友、妻子在每天早上撒娇。
　　“你今天有考试。”
　　“不考了。”她挂掉电话。
　　只能又给她打，第二次她才接通声音比上次能清楚一点。
　　她用不能拒绝的语气请他吃饭，感谢自己叫她起床。
　　笙歌带他来到自己租借的公寓，在门口笙歌用手捂住他的眼睛说道：“我的公寓有点乱，我要整理一下，你不许睁眼。”
　　“不是去吃饭吗？”
　　“对啊，在我家。”
　　“可是，我们还是去外面吧。”
　　“我没有让你睁开眼睛不许睁开眼睛。”
　　闭上眼可以感觉里面的灯光很微弱，不像外面那么明亮。笙歌的脚步声离开，他听见钢琴的声音弹奏祝你生日快乐，伴随风铃的声音一遍一遍越来越轻快，他不敢睁开眼睛怕是自己贫血带来的幻觉。
　　墙上用气球贴着生日快乐几个大字，里面的光全是是微弱暧昧的灯光：“生日快乐，小笨笨。”
　　“今天是我的生日。”
　　“快夸我冰雪聪明，我在你的学习档案里看见的。”
　　对，今天是他的生日，具体是不是也不确定，只是学习档案那么写，他哪里知道哪一天是他的生日，不过无所谓了。
　　“谢谢。”
　　“该许愿了。”
　　他闭上眼睛没有三个愿望唯独一个，多了太奢侈了：祝愿笙歌一辈子快乐无忧，老天你只需要完成我一个愿望就可以的。
　　睁开眼睛吹灭蜡烛笙歌赶紧说道：“你的愿望里面有我吗？”看着他面无表情失望说道：“哼，看来是没有了，我昨天为了布置这里用了好久的时间，昨天晚上凌晨两点才睡的，还有这个蛋糕我求了别人好久他才答应替我排队，从法国专门飞过来的厨师。”
　　“有你。”
　　“有我呀，有我什么呢，是希望和我一生一世吗？”笙歌突然把手放在唇角极其妩媚看着他。
　　放弃吧，放弃抵抗吧，就让他重新开始，像陷入泥潭越挣扎越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