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小住泉州 见到堂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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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距远离沅州已有半月有余，沅州离贏州偏远，可以说一个天南一个地北。
孟莯然上朝也不过走个过场，连当今圣上都见不到，听着上头人的消息，然后说句恭敬的话语。
“父亲，我们要去泉州？”
“是啊，见见我那哥哥，你祖母的嫡长子，”孟莯然边卷袖，边提笔沾墨，儒雅端正，又顿了顿，看着孟皖筠继续道，“你那伯父家的两个妹妹，如今也该十岁上下了。于你虽聊不投机，但总能陪你解解闷不是？”
孟皖筠微微点头，笑了笑，“确然，那我去收拾收拾，明日下船的东西。”
孟皖筠不便再打搅父亲习字，便知趣地走了。
提起晕船最厉害，最难受的也不过是安氏了。
安氏最近有了身孕，越来越难受呕吐不断。孟莯然送了不少安抚她胃口的东西也无济于事，虽才三月，但也刚刚坐稳，哪里受得住舟车劳顿，颠簸劳累呢!
小侍女扶着她，还不停轻拍她后背，尽量让她好受些：“夫人，眼看着您肚子一天天隆起，胎才刚刚坐稳，到了泉州总算可以休息一阵子了。”
安氏摸了摸肚子，缓了缓，说着语气还渐渐喜悦：“唉，谁说不是呢，当时怀皖儿便是如此，隔三差五呕吐恶心。吃辣子倒是勤快……可我，现如今贪酸，肚子又尖尖的，我瞧，指定是个男娃娃。”
小侍女连忙附和，为她鼓舞高兴：“男娃娃好，聪明，主要是不会让孟老太太轻看了咱们!”
“是那么回事，一朝一夕的，老太太和她的小金孙相处久了。也就不会刁难皖儿了。”
泉州风景好，靠海吃海，靠山吃山，泉州可谓占了两样。
也可谓是山水养人，这里的姑娘温婉可人，公子秀气儒雅。北方姑娘大大咧咧的，大多嫁到这也不会委屈，反倒享福。
大概是性格差异，多了很多包容。
……次日，抵达泉州。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靠离海岸，半边蔚蓝。
孟老太太和孟太君先行下了船，两个老人蹒跚着步子，往前慢悠悠地走着。
安氏松快多了，“这些天，吐的厉害，还好稳稳当当来了。”
小侍女：“泉州可养人了，夫人大可不必担心。”
安氏缓慢地移动步子：“嗯，主要的礼品行装准备齐全就好，一会要见那位庄夫人。”
孟皖筠无奈地笑了又笑了，不知道该为谁叹惋：“母亲总是顾虑太多太多，为了我，总会多想一些，如若有一天，母亲能自在些该多好？”
旁边的服从知道她近几天都睡不着，哪怕知道了要去泉州，也高兴不起来：“没有寰汐姐姐在，姑娘都不开心了。”
孟皖筠被她的小囧脸和小心谨慎的言语逗笑了，捏捏她脸蛋：“你怎么知道，难得……你是我的蛔虫？”
服从立马摇着头，又气又恼，脸憋的通红：“才不是才不是!姑娘!”
孟皖筠牵了她的手往前：“走，吃京味点心，泉州有卖的!”
陈松園彬彬有礼地拘着，带着暖心的笑，“皖妹妹，等你们好久了，一切安好吧？”
突如其来的笑和问候，孟皖筠还有些不适应，却又觉得那么多年，也已应该习惯才是。
她不急不慌地回了万福礼，“哥哥万福，我等也是在这安营扎寨，歇一会儿，也好去访问一番大伯父。”
陈松園斜头看她，询问：“你不是要去吃点心吗，我带你去可好？”
“……好”
她脸上多是绯红，心里很是满足，没想到，绝对没想到……
他现在不似从前了，变得越来越对她好，不躲不避，不紧不慢。
前头的荣妈妈发话了，够有分量的语气：“皖姑娘，跟上来。”
孟皖筠被扫兴，不过没关系，她还是很开心地，“好。”
陈松園见她还是得先歇息歇息才行，也犹豫了下，说道，“泉州细雨绵绵，你多多防范，有了急事大可来找我。那个妈妈倒是不好惹的，遇了委屈可别一个人憋着。”
孟皖筠边回应，边低着头，眼神还不时回望，脸部腮红好像比晚霞还红烈：“好，好，哥哥多虑了。”
他竟有些觉得莫名其妙了：“她有些怕我是怎么回事……还是我多想了？”
“公子，小姑娘害羞也是正常的事，您都要牵人家的手，那能吗，夫妻同牵手，可祝万年好，幼年便罢了，现在可不成了。”旁边的渔夫看的仔细，笑的欢。
怎么看出来的？
这，怎么一眼就看出他们是青梅竹马了……
继续解释的：“小公子，我劝你循序渐进，还是慢慢来，一上来就陪她逛逛这泉州的，恐是不妥。”
也是，循序渐进，循序渐进，皖妹妹可是我打小养起来的。
皖妹妹现在可是愈发内敛的人，我这样……作为有失妥当。
改，他想着，婚约该提前了。
他愈发觉得皖妹妹这样淑慧的人，才是正房太太的标准，也是他心里妻子的标准。
只是……这个想法，还是陈家那位提议的，还未定下来，年纪两人相差无几，也正是逢上孟皖筠及笄的日子。到时候，再找孟家。
想罢，陈松園怀里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像是尖锐物体，掏出来细细一看，是一枚鸽子蛋那么大的戒指。寓意为正妻之物。
看来，他立意已决。
——
晚间风凉，惹人注目的还是垂在半空的桃花，不停的摇曳。
马车快走慢走地也赶了两个时辰，后面四顶轿子，一顶坐的孟老太太，一顶坐的是孟莯然，紧跟着的便是安氏，皖筠，几个管事婆子挤在一个马车里，倒也不是不体面，两排并坐，倒也不是不可以。
人一闲下来，就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偏是几个婆子爱调侃八卦的，嘴没个把门的。
起初开口的是位姓刘的：“听说，泉州那个小姐，比咱家小姐都阔气的很，举手投足的端庄，那都是画才有的。”
姓李的管事，鄙夷不屑：“刘婆子，你见识短浅，你是没见过贏州的大家闺秀，那才是一个赛一个漂亮。”
刘婆子反驳道，环抱着手：“我是觉得，咱家的小姐已经够不错了，怎么你是胳膊肘往外拐，想奔向别家了，可谓——忘恩负义!”
李管事险些要口吐白沫的，气出内伤了：“你，你……”
两个婆子管事从来都是对立阵营，没什么和平可言，现在为了点小事斤斤计较，生气恼火，有多不值当。
一旁默默看着本不说话的荣妈妈，现在发话了：“都安生些，现在疯疯癫癫地骂起来算怎么回事，到了主家的地，再吵吵，小心被柳条打出来。”
语气不好，带些讽刺又挤兑，但也不无道理。
这不，没到片刻，一片安静，没什么闹动静了。谁敢得罪她，就算是管事也挨不住她的。老太太最大，她便最大。奴才随着主子的性子，荣妈妈脾气也随着年纪见长。
那么多年过去了，李管事和刘婆子管家的差事终究慢慢落到荣妈妈手里了。老太太吩咐的，如今，安氏有了身孕，这管家是不能了，不能累着金孙。也便交代给了这个心腹。
他们吵完，也便来到了四品大理寺少卿，隶属刑部。
府邸宽阔，比沅州的孟府大了不少，体面又大方。孟老太太当年还是最疼大儿子孟菽然，七岁能背下一本诗经，足足有六十页那么厚。
孟莯然下了轿子，好不容易松了松筋骨，见门口等着的孟菽然，满露喜色，“大哥，我来晚了，抱歉，让你们久等了，该你们早些安歇的。”
孟菽然一身墨青色官服穿在身上，眉目英朗极了，但还微带驰颜：“不忙，最近案子也不多，又没什么琐碎杂事。”
孟莯然眼睛红润，感怀道：“多少礼拜都不见得，如今携带家人来，你也见见母亲。”
“好，好，母亲？”
孟老太太满面春光，灿烂笑的，脚步也快了很多：“你连声叫，活像个泼猴!”
“母亲，四月来，可有思念我们这些儿女啊？”
老太太边走边偷笑，欢悦的脚步，没有疲乏之色：“哼，自然。”
皖儿过去馋着她，月份多了，本就行动不方便：“阿娘，慢些。”
那些个婆子昏了头，见姑娘去搀扶夫人，才知道自己没分寸把握。
几个婆子速度地跑过去，尤其荣妈妈带头喊了声：“快快快，走快些，可得好好照顾夫人才行。”
母凭子贵，安氏还算过得上些好日子，荣妈妈也极度心细照料，不敢有一丝懈怠松弛。
几人用了夜宵后，在后屋的厢房住了下来，挨在一块，宽大又不拥挤。
除了孟菽然明日要处理新案子（孟莯然跟着帮衬），孟老太太睡下，其余的人在那后院闲谈起来。
大理寺少卿的夫人，孙氏，孙云韶。知书达理，和孟家这位嫡长子孟菽然恩爱两不疑。当年进京赶考，还未进考场，就被孙家一眼相中，后来考取功名，孟菽然问了老太太的话，上门提的亲。
如今孕有一女，肚子又有了一个月的身孕，肚子没有隆起，但喜上眉梢，倒贪辣。瞧着是女儿姑娘。
孟老太太如今眼都盯在安氏的肚子上了，距离临盆也仅有两个月了。
孙云韶摸了摸安氏的肚子，眉眼含笑：“多月未见，弟妹一切都好，这，是个小公子吧？我这，是个可爱的姑娘，刚好做个伴。”
“嗯，嫂嫂说的是，我这肚子是尖尖的，胎动大，”安氏点头，又微微侧身，有些费劲地开口，“哦，对了皖儿叫声伯母。”
孟皖筠辑了礼，礼貌：“伯母安好。妹妹安好。”
“嗯，姐姐安好。”
这位不过及笄的姑娘，嘴上噙着笑意：“母亲，我带姐姐去院子闲逛一番，我确然没什么睡意。”
这位十二三岁左右的小姑娘，叫孟青筠，天资聪颖，城府不深，也是随着她母亲知礼达礼的。
小姑娘牵着她的手，软软糯糯的，可爱又招人亲近：“姐姐，别太拘束，我的百禾居最好，最妙，末屋摆着一缸的锦鲤，摆动游走最是有趣。”
“好。”
两个人在她屋里逗完蛐蛐蝈蝈，又去喂鱼食，挑逗锦鲤。
玩的又欢又闹，累了便趴在床沿边昏昏欲睡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小住泉州 见到堂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