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朝志》七七安

8、第八章 阿卡

　　不久那城隍庙的桂花糖和各种平日里连城喜欢的小玩意儿就都买了，连日来阿卡一个劲儿的在连城耳边说道：“连城姐姐，你快看看哦，这是你最爱吃的桂花糖呢，平日里阿娘总是怕我们吃多了是要坏了牙齿的总不肯让我们多吃，如今阿娘说了只要你肯醒过来就算是把牙齿吃坏掉也是会让我们吃到饱的，你快点醒醒吧！”
　　阿秦看着自己的小女儿成日里这么懂事的偎倚在连城的周围，就像少时那般的陪伴，一时间两人打闹嬉笑的画面在眼前闪过，那两个小小的身影，脆声声的声音竟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一般，其实不过数天之隔，而如今缺早已物是人非了，心中自是无限伤感有带有淡淡的哀思，是了，即便是没有了亲情，还有友情不是么？据那大夫说其实陷入昏迷状态中的人是可以听到周围的声响，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是有意识的，就看她自己有没有求生的欲望了。
　　“连城，阿秦心里默默祈祷道“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可千万要醒来啊。
　　阿秦却是不知道此刻安城里已经是人仰马翻了，大街小巷都张贴着连城的画像上面写着重金找寻此女的榜文贴像，更不知道的是除了在明处里大张旗鼓地寻找连城的除了绥军和连城的父亲之外还有一支便服装扮的人在搜寻连城。
　　突厥大军虽被打退，但是拓跋豫看到那日连城自刎于战前时，连纪脸上痛不欲生的表情便知晓此女在连纪心中有地位的，便知道连城若在手从此便是有了连纪的软肋在手了，思及此，拓跋豫便带着副将并一支小队回来找寻，只因那日与绥军大战之时自己受了伤且自己为主将露脸不少，街上来来往往的都是那日里的连纪身边的亲兵，都是识得他的，若在路上走动的多了一个不小心被认出来那可就不好，连日来绥军找寻连城尸首未果，一腔忧思全然无处安放，见到他还不转化为怒火将他碎尸万段，思来想去还是不露脸为好，那一日于战乱隐约之间好似看到一身手矫健的身影趁乱悄悄爬上了木笼将那小女娃抱走，看那身影较男子略微娇小轻柔相来是代战公主身边的侍女，想到代战不禁想起8年前母死父亡的那一幕，是了，代战公主炎嫣也是一位女将军，相来身边亦有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女护卫吧，那侍女护卫定是早就跟随注意良久且身着突厥小卒子的战服所以竟无一人察觉，都以为连城不知为什么竟凭空的消失了一般，其实那日里拓跋豫看得真切，是有人救了她！至于为什么救了连城却不将其送回护国公连纪那里也是解释的通的，那日连纪与那代战公主之间定有些什么误会，那女子又是代战公主身边的人，说不定是受了代战公主临终所托亦未可知，这其中的缘由为何无所谓，多谢那女子将连城弄走留下这么大的连纪的软肋在此供他去寻，“哈哈”拓跋豫越想要兴奋，小丫头，你可千万不要死了，你可千万要被我找到才行，思及此拓跋豫像副将廖国道：“你去安城附近的小村小乡里找一找。”
　　拓跋豫可不像那群绥军那样蠢笨，找人没有个章法，拓跋豫又对副将道廖国道：“那连城颈脖之间受了伤，那救她之人乃一介女流之辈，想来没那么大气力将那女娃抱着走太远，若用马车运送，那马车颠簸不定，剑伤最讲究个静置静养的是故一定是走不远的，且她们又要避开找寻的绥军，定是要寻一偏僻封闭处妇女儿童又不似七尺男儿最好在村里隐匿，但孩子小却颈脖之间受剑伤，想来在那些闭塞的村落也是个大事，你们就暗自与村民聊天时套套那些乡民的口风，那日那女娃身着一袭水湖红色小裙，你们就问是否有一妇人带一受伤身着红色小裙包扎颈脖的小姑娘即可找到那个小丫头。”拓跋豫如此这般的布置好了，便让廖国去了。
　　村落之中，阿卡守着还仍未有苏醒迹象的连城，阿秦忧心重重，过不多时，那租借屋子给她的老汉走了进来，脸色古怪别扭且生怜悯的说道：“秦娘子啊，说着欲言又止...”。
　　阿秦见那老汉如此这般扭捏作态以为他是嫌她们到扰多时又未曾加钱而这般，于是拿出一定银子道：“老伯，恐怕还要继续打扰一段时间了，这定银子您先拿着。”
　　那老汉见阿秦拿出银子便知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他老汉虽穷但是也是有骨气，因叹口气的说道：“老儿并不是为你这银子而来……，秦娘子啊，听我一句劝，竟将这孩子还回他父亲是正经！”
　　阿秦大惊暗道不好，连纪终究是找来了么，还是这老汉得知了什么？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应对，发愣之际，又见那老汉道：“我知这女娃是富户家的小姐，你是她娘，因你丈夫有小妾而你用孩子相逼竟误伤了这小女儿...”阿秦愣神，这是哪一门子的话，竟是让她听也不能听懂，老汉自顾自的道：“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狠心的娘为了争宠竟拿自己孩子的命相要挟，我这里你是不能住了，那孩子的父亲也找来了，过不多久就会回来，你还是快快收拾东西准备等孩子父亲来接的时候回去吧！”说着离去了。
　　阿秦大惊，虽然一时没摸清楚到底什么意思，但“来接”二字是听的清清楚楚的，因而感觉收拾细软准备离去，只听见外面车马喧嚣之声便起身察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心道不好，不是连纪，竟是那突厥之人，因那日去木笼处救连城那拓跋豫身边的副将也是有一面之缘故而认得，连城绝不能落入他们之手啊！
　　时间紧迫，可如何是好，在细一看，拓跋豫竟未曾在其中，那日见过连城的只有拓跋豫一人此刻若是有一小女孩能代替一下便能救连城了，8岁小童，8岁小童！阿秦想到这里便把眼光投向了连城身旁的阿卡，卡儿是吾娘对不住你，说着便以手为刀劈晕了阿卡，可怜那阿卡还没弄清怎么一回事便晕了过去，三下五除二扒下连城的衣物和阿卡的衣物两人对掉，把连城抱进一旁的柜子里，突然想到连城颈间有伤，阿秦眼里含着泪水用一把利剑划过阿卡颈脖，用白布包好，把阿卡盖上被子置于床上，做完这一切时刚好廖国推门而入。
　　老汉因想着这毕竟是人家两口子的事情，就站于门口道：“秦家娘子，你相公要进来了，你俩好好聊，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听完这一切，廖国和阿秦皆四目相对各自心下了然，阿秦知道即便是抢也会将孩子抢走，到时逼的动手反而伤及这一村老小，自己连城阿卡一个都跑不掉，干脆顺着这样的设定聊。
　　廖国道：“孩子在哪？”
　　阿秦不慌不乱道：“孩子在床上，你且抱走吧，我们缘分已尽，但孩子还是你家的，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
　　廖国心道“为何如此顺畅，是了，这妇人知道带着昏迷的连城也跑不掉，干脆不跑了”思及此不疑有他，便走了过去抱起床上“水湖红色裙子，脖间有伤”小女孩，恰如将军所描述，不疑有他，走了。
　　突厥一离去，阿秦便辞了老眼昏花的那自以为做了一件好事的老汉抱着连城驾马车离开。
　　想着离安城太近终是不便，便回自己的家乡秦村去了，老家无人了却有几间破房勉强可以度日。
　　某一日连城终于醒来，第一句话便是：“乳母，阿卡呢？在我昏迷的时候我好像隐约听见阿卡叫我起来吃桂花糖呢！”连城不解问道
　　阿秦大痛，想着那被自己狠心抛去做连城替身的小女儿，但强按下伤心道：“哦，乳母把她寄养到农家了，小姐你的伤需要，带着她不太方便。”
　　连城道：“乳母，我这一睡感觉竟像是一百年那么久呢。”小孩子家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睡了很久很久便用年来形容久。
　　“本来想着跟娘亲一起去了，但是迷迷糊糊之间总听到阿卡喊我吃桂花糖，我想着那桂花糖就醒过来了……”连城絮絮叨叨道：“乳母，我很贪吃吧？我一定要快快好起来，这样乳母就不会因为我把阿卡寄养在别处，等我好起来，乳母把阿卡接回来，以后我们三个相依为命了，连城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们了……”。
　　连城不知道阿秦此刻听到连城这一番话心中是如何的翻江倒海但也只好强按伤痛道：“好，那连城要快快好起来啊，连城好起来了，阿卡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