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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十五章 三征 ...

  •   那隶原只觉头重脚轻,迷迷糊糊,渐渐的意识回归了本身,见周遭青纱帐软罗床,直道自己躺于自己某个妾的房内,他只记得昨晚司马杨炎给他道贺请吃酒,一来二去竟是吃多了不成?想想自己还有要务在身,就是那三征之事!唉!举朝上下皆是反对绥帝三征那百丽,放眼天下,饿殍遍野,处处可见那起事之师,那日绥帝再提此事仍旧是有人劝谏,结果下场还是个死,二征之时绥帝为二征胜利预备下的鞭炮礼花还存在库房,若此次三征在败而归,等待自己的大概就真的是那斩刀了吧,好在此次是连纪一同出征,即便是个输,自己的儿子们总还是安全无虞的,隶原想到这里竟有一种视死如归不怕死掉的悲壮之心因对躺于一旁的身影道:“爱妾,还不起身服侍为夫起身,三征在即”说完拿手按了按自己还是疼的厉害的太阳穴想着要喝上一杯浓浓的酽茶去一去酒意才好,那躺于床内侧背对着他的人影仍旧没有起床之意,隶原无奈只得叫丫鬟:“来人,拿茶来!妇人被此身惊醒转过身来,待隶原看清了那妇人的面容却是吓了一跳,“萧美人”!隶原大惊,酒也醒了八九分连忙自床上滚下心道:“完了完了!吃完酒之后竟迷了心性不成!这是如何是好!”
      隶原伏于地上,忙手忙脚穿了衣裳道:“臣罪该万死,望娘娘恕罪!”
      萧美人道:“隶大将军不必忧心,此事就当没有发生,你且快快离去吧。”
      隶原就怕那有人来,此刻恨不能插翅而逃,听了这般话如有大赦般离开。
      赶巧不巧迎面撞上那杨炎,杨炎道:“隶公为何如此惊慌,为何从萧美人宫中出来”
      隶原被撞大惊失色又觉蹊跷问道:“我还没问你呢!昨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与你老兄喝酒...!”
      杨炎打断道:“怎么回事?”
      隶原见自己从萧美人寝宫中走出被杨炎看在眼里左右都是瞒不住的,干脆说了。
      杨炎大惊道:“隶公好糊涂啊!这妇人这话如何可信,说不定转身就告知了绥帝!”
      隶原听了焦虑道:“那如何是好!”
      杨炎道:“我且问你老兄,你去征那百丽,可有全胜的把握?”
      隶原道:“未有。”
      杨炎道:“输了回来会怎么样?”
      隶原是何等之人,也是在那官场摸爬滚打多年,把昨日到今早发生的事细一想道:“这...?”
      杨炎道:“左右是个死,今之计唯有起事了。”
      隶原沉默不语,半晌沉吟道:“那连纪何如是好。”
      杨炎神秘道:“连纪不必忧心...”。
      上书房内,绥帝对三征近乎痴狂,不顾那反对三征的奏章堆满了案牍,绥帝问身旁太监:“隶原连纪他们应当出发了吧?”
      大太监道:“这时辰应是出发了……”
      话语刚落,另一太监来报:“陛下,大事不好了……”
      绥帝道:“何事惊慌?”
      太监道:“隶原大将军他...”
      绥帝不解道:“隶原此时不是在出征的路途上么?
      太监道:“隶原将军去而复返,带兵……带兵直奔宫殿而来!”
      “带兵直奔宫殿而来……?”绥帝震惊反问道,绥帝是何等神经百战之人,听闻这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冷笑道:“孤王的护国公连纪何在?”
      “护国公他...护国公他...”太监支唔道。
      “怎么,连纪他也反了么……?绥帝不可置信道。
      “突厥带兵包围了宫城,护国公在城墙上抗敌!”太监道。
      “什么!”绥帝疑惑不解道:“突厥何来军队?”
      大太监忙道:“陛下忘记了,前两日守城将于近向陛下报告过连日来有大量不明身份的流民大量涌向安城!
      绥帝大为震惊,记忆中好似有那么一幕,守城将于近报告有不明身份的人涌来,但当时自己被二征失败的耻辱占住了心神,满脑子都是三征之事,全然不记得有那么一档子事!竟给突厥以可乘之机。
      绥帝不解道:“速速叫了那连纪来商量下隶原谋反之事,为何呆于城墙上!”
      太监道:“只因只因......,那突厥军抓了忆代郡主!”
      绥帝大惊,8年前亲妹代战身死那一幕似乎还历历在目,现如今!内有隶原起事造反,外有突厥兵围城,绥帝不禁眼前一黑颓然跌坐在龙椅上。
      大太监道:“陛下...”。
      话音刚落,只见杨炎从门外进来:“陛下...”。
      “...”一时君臣相见都无语可说。
      “杨炎,是隶原派你前来的?隶原他果真反了?绥帝打破僵局道。
      “陛下,您穷兵黩武,这大绥的气数早已被您耗尽,天下早已大乱!”即使没有隶原也会有那张原王原!若等到那些草莽之人打了进来还不如让那隶原取而代之!”
      绥帝一听,颓坐于殿,杨炎退于一旁静默。
      外宫殿墙头之上连纪立于墙头,看向外面,只见拓跋豫道:“连纪!8年前你不救你的女儿,8年后你又要放弃一次么?
      连纪心中大恸,时光回转,又是那一幕。
      连纪道:“陈豫。”拓跋豫听到这熟识的名字,身体震了一震,“你想要的自始至终都是我!于我儿无关,若你要报仇尽管冲我来!放了我女儿!”
      拓跋豫道:“好!若要救女儿,独自一人出来!”
      连纪冷哼一声:“打开城门,好让你突厥而入?办不到!”
      拓跋豫道:“怎么了?你不是心系天下百姓的么?如今看看绥的子民比当年陈的子民又过的有多好!又或者你就是贪图富贵之人,当年不过是给自己找一个理由罢了……”
      忆代位于笼子中,嘴被布条封着,支吾着,拓跋豫拿剑架于颈脖之间,那剑入肉三分,血已在剑锋处流出。
      连城身匿于突厥军中,被缚了手脚,冷眼瞧着。
      连纪位于城墙沿上大吼道:“休伤我儿!拓跋豫,你想要的不就是我的命”连纪架剑于脖前,放了我女,我把命给你!”说着正欲自刎。
      “爹爹--,忆代满嘴鲜血挣脱了封嘴的布条喊道:“爹爹,我不是连城!”忆代不顾一切喊出声,这些年忆代是真的把连纪当作自己的爹爹了,自小她父早亡,小时颠沛流离,被母抛弃,当时拿着连城玉佩回护国公府委实是想求个庇护以阿卡的身份,她永远都记得那一天,她落魄的走进护国公府,忐忑的坐于门口,衣缕褴衫等着等着,只见连纪在仆人通报下奔来,那殷切的目光,一把将她搂住喊她女儿,她永远都记得那温暖的怀抱,那是那么多年来她第一次感受到温暖。正因如此她不可以这么自私,如果连纪真的死了,连自己亲生女儿都不知道是谁,她会一辈子都难安的!
      在一旁看着连纪欲自刎救忆代的连城,也早不自觉的流下泪来,心中好似放下了什么,又好似被温暖充盈,那空空荡荡的心好像又被温暖充盈了。
      连纪似乎迷惑不解了...拓跋豫笑道:“不管真女儿假女儿,都在我这里,说着示意手下将连城一并带到了台上。
      连纪与连城四目相对,电光石火间连纪便明白了一切,因为连城那一双眼,那一双时时萦绕于心头的眼再不会错了,连纪道:“城儿...!”
      拓跋豫将刀改架于连城颈脖之间,连纪喊道:“拓跋豫!你要的只是我,我的命你拿去,放过我的两个女儿!”连纪看看连城又看看忆代喊道!
      “两个女儿”--这个词忆代连城都听于耳间,说时迟那时快,连纪架剑颈间一拉,血顷刻而出,连纪自那宫城墙围之上跌下。
      “爹...爹..!”连城忆代异口同声哭喊道。
      众人被这一幕吸引目光之时,背后有打斗之声传来,拓跋豫分身看去,原来是隶泯率隶家军一部赶来打了突厥围军一个措手不及,拓跋豫回头应对,连城与忆代挣脱束缚奔向前方连纪,连纪奄奄一息。
      “爹..爹...”两人异口同声道。
      连纪微微睁眼微微一笑挣扎着抬起一手似要摸一摸连城的头爱惜痛心道:“城儿,原谅爹爹....”
      “我原谅你,爹...不要走,不要丢下连城一个”连城哭喊。
      连纪灿然奄奄一息道:“爹错了,爹真的知道错了,这些年,爹很想很想对你娘说一句我错了,我信她...”
      连纪又道:“城儿不会是一个人,你还有个妹妹...”说着一只手握着忆代的手道:“孩子,我不怪你,我早知道你不是我儿,那日你拿着城儿的玉佩支支吾吾,我就明白了一切,从你的眼睛我看到了我自己,你有一双跟我一样寂寞的眼睛,你又有城儿的玉佩,我当时就想,我就把这个失去亲人的小姑娘当自己的女儿吧,谢谢你,陪我这么久...”
      看着忆代欲言又止的样子,连纪笑道,怎么连一声爹也不叫了么?”
      忆代再也忍不住了哭感道:“爹....”
      连纪拼劲最后一点气力将连城和忆代的手叠在一起说:“你们两个样好好相互照顾!”说完就咽气了。
      连城和忆代一起喊道:“爹...”。
      绥帝知其大限已到,便也去了墙头,眼见这一幕,眼见到真正的连城,那眉眼仿佛看到自己的亲妹复活于眼前,又眼见隶泯带兵来眼见就要破了突厥,马上他就是受内外夹攻之势,左右都是要输,干脆叫开了城门自己走了下来。
      看见连城哭泣的样子,绥帝抚摸着她道:“连城...别哭了……”
      看着内外厮杀成一片,隶原早已占据了绥王宫,想着绥王朝在自己手里土崩瓦解,喃喃道:“连城,8年前,你母死,8年后,你父死,为着这攻百丽,孤把绥王朝都丢了,三妹,是哥错了么?”
      绥帝已经魔障了,把连城当作了代战。
      绥帝道:“我错了么?孤乃是骁勇候,孤十七岁伐南陈将版图扩大一倍,开运河,乃千古一帝才对,为什么却落得了个跟那些荒淫无道的亡国之君一般的下场”
      连城擦干眼泪,早就听闻母亲说过这位舅舅,母亲是舅舅的双生妹妹,故而有时两人也能心意相通,母亲封号“代战”亦有“代君出战”之意,记忆中母亲提到过这位“17岁攻下南陈将版图扩大一倍的少年骁勇侯”,看着这个与自己母亲血脉相连的老人。心痛不已。
      连城道:“舅舅,百姓并不关心版图能否扩张,只关心能否吃饱饭,在民强国富时的扩张叫统一,在民不聊生,饿殍遍野的情况下的扩张叫“穷兵黩武”。
      绥帝震惊不已道:“你果然是你父的孩子,这话在8年前的南陈,你父连纪也是用这一番话来表明心意的,怎么终归是我错了么?”
      连城道:“不心系百姓,就是错的,无论理由看上去多么冠冕堂皇,都是错的,所以舅舅你丢了王朝,成了...亡国之君……与那...”连城说不下去。
      绥帝颓然了然一笑道:“与那亡国之君陈章一般...哈哈...哈哈...”
      连城低头看连纪,电光石火一刹那间绥帝捡起连纪在地上自刎的那把剑一抹脖子..缓缓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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