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朝志》七七安

16、第十六章 绥灭

　　“舅舅..！！”连城痛心叫道……
　　绥帝倒于地上，死不瞑目！
　　说话间，突厥将领似乎发现城门打开喊道，喊道：“城门开了，入城！
　　可忽然间隶原又自城内攻出，与欲攻入的突厥军打成一团。
　　城墙之上亦有箭簇射出，绥帝已死，隶原的“隶字旗”插上了墙头，突然间流簇乱天漫飞，突然一支直插忆代而来，连城大惊道：“躲开...！”连城一把推开忆代，箭擦连城右肩而过……好险！
　　连城一把抓起忆代道：“阿卡，快走，此处不可久呆。”
　　忆代久跪地下一时猛然站起腿软下坠，连城一把抓住忆代往城根下走去，两人好几次与箭簇擦肩而过，但幸好躲过一劫，连城专心跨过满地横尸，扯着忆代往城门洞里躲去，就快要到达安全处之时，突然之间，只听得忆代大喝一声：“连城姐姐，小心...”
　　连城猛然抬头，只见忆代挡于连城身前，一支流簇穿胸而过，连城心中大恸，惊道：“阿卡...”
　　忆代看向自己胸中，凄凄惨惨道：“连城姐姐，好痛……”
　　连城赶忙抱住忆代泪水不自觉的流下来：“阿卡！阿卡！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为我挡上那一箭！”
　　忆代气息奄奄微微颤颤道：“我们不是姐妹么？连城姐姐，对不起...，我知道隶泯哥哥他爱的是你，可是我却横亘在你们之间，你不要怪我......。”
　　连城悲痛道：“傻妹妹，姐姐怎么会怪你呢……”
　　忆代道：“连城姐姐，真的抱歉，偷了你的身份这么多年，偷了你爹这么多年，还偷了你的隶泯哥哥....，我知道当年我娘把我丢了不怪你，你当时也才8岁，并且还在昏迷中，把你交出去，你就是个死......”
　　连城哭喊道：“别说了...阿卡...阿卡..，”连城抽抽噎噎的想捂住箭簇伤口，为什么那血就是止不住就是止不住，为什么血一直在晕开在晕开，为什么阿卡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为什么阿卡的手越来越冰凉，一天之内，失了爹爹，失了舅舅，失了妹妹...，她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她抽抽嗒嗒的喊道：“爹、娘、乳母...帮帮我帮帮我....帮我把阿卡的血止住吧……”
　　怀中的阿卡听到阿秦的名字气息奄奄对连城道：“傻姐姐....，声音越来越微弱道：“连城姐姐，我好像看到我娘了，她可能是来接我了吧……，她终于来接我了……那几年在....我一直期望她来接我走...，她终于还是来了么……”阿卡哽咽了，声音渐渐低了低了……
　　“阿卡...”连城哭喊道……摇摇欲坠……恨不能也跟忆代一遭走了。
　　周遭的一切好似与连城没有了关系，连城紧紧抱着忆代的尸首，紧紧抱着她迷茫的看着周遭，望着不远处连纪与绥帝的尸首，只见那隶泯自那众人之中突围而出，隶泯看着那失魂落魄的连城，看着那连城怀里抱着的忆代顿时什么都明白了，急忙奔去抱着连城道：“城儿，好城儿，别发怔……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连城呆坐那边喃喃自语：“走了……你们都走了……留下连城一个......把我也带走吧……把我也带走吧……”
　　隶泯心惊抱住连城道：“城儿城儿，我的好城儿，你还有我....。”
　　连城被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紧紧抱着模糊之中有声传来：“你还有我...”连城意识慢慢回归本身，心中那颗似乎被连纪阿卡带走了的空洞洞的心好像又慢慢被充盈。
　　连城回抱隶泯哭喊出声：“隶泯哥哥，他们都走了，都走了，连城又成了孤家寡人了...”
　　隶泯悲痛怜悯道：“不会不会的，连城不是一个人，连城还有隶泯哥哥...！”
　　连城听至此，只管抱着隶泯放声大哭。
　　远处的厮杀之声与连城的哭声夹杂着风声，好不凄凉。
　　只见隶家军渐渐占了上风，钟斯四处寻找隶泯，远远见他蹲跪于城洞之下，大喊：“三公子！老将军召！速来....。”
　　隶泯一时左右为难，连城大哭一场已是魂神归位，擦拭眼泪对隶泯道：“隶泯哥哥，这里已经安全了，你快快去吧……”
　　隶泯不忍，连城催促道：“城门下安全了，你去吧，连城哪也不去，就在这里，有阿卡、爹爹、舅舅陪着我....”连城哽咽道。
　　钟斯催道：“三公子.......！”
　　隶泯无法只得起身随钟斯声寻隶原而去。
　　待到隶泯回城洞之下之时哪里还有连城的身影。
　　突厥兵被隶原内外夹攻打的狼狈不堪，拓跋豫只得撤退，但在临走之际，他看见一人独坐于城门洞下的连城，对副将道：“你们先撤...”
　　副将不解道：“将军身已受伤...绥帝与连纪俱死，大仇的报，将军要冒险掳那连城做甚？”
　　拓跋豫不悦道：“本将做什么还需向你交代么，分批外逃...城外五里地据点山庄见。”
　　城外五里地据点山庄之中。
　　那日连城自隶泯走后抱着阿卡坐于门洞下等隶泯回来，忽见一身影笼罩于她，她只道是隶泯归来，喜得抬头一见却又是拓跋豫！
　　拓跋豫道：“小丫头，跟我走...”
　　连城惊道：“都怪你！”
　　拓跋豫道：“这是你父你舅欠当年我父的，欠陈王朝的，现如今你也成了旧朝郡主，随我走吧，我会好好待你。”说着便伸手去拉连城，连城死命挣扎，又见拓跋豫左胸有伤便专打左胸，拓跋豫以手为刀劈晕连城。
　　连城在醒来时分，已是夜幕低垂，最先映入一间古老的房子，脖间剧痛，是了，刚刚被拓跋豫打晕，连城心中恐惧焦虑悲伤百感交集。“隶泯哥哥...”想到隶泯，连城心中稍稍安定。连城紧紧抱住自己，想着阿卡临终之言喃喃自语道：“隶泯哥哥，阿卡祝福我俩了...，隶泯哥哥...，不要担心城儿....说着望了望四周像是对远方的隶泯又像是自我安慰道：“城儿没事的，没事的...”。
　　话音刚落眼见那拓跋豫进来，一身酒气，左胸被包扎，摇摇晃晃走进，身后副将道：“将军，快快撤离为好，有人被俘，供出据点山庄乃早晚之事，此处已不安全！”
　　拓跋豫抬起一手示意副将住嘴道：“知道了，就撤离。”
　　说完便走了进来，望着坐于床上抱着自己的连城。
　　拓跋豫道：“小丫头，这回你父到是硬气了一回....，终究是殉了国。”
　　连城道：“绥帝与陈主岂可同日而语……！”
　　拓跋豫并不为意道：“我听到了那个死在你怀里的忆代的话了……，为什么！你们都有爱人，都那么你为了我，我为了你，那般的重情重义，小丫头跟我走吧，你父欠了我父，我只是报仇罢了……”
　　说着拓跋豫摇摇晃晃的醉酒后呓语道：“小丫头，你知道我这些年过的有多苦么？在突厥皇廷忍辱负重，像条狗一般的活了十余年...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只有无边无际的苦训....”
　　连城道：“那是你自己的选择，你本来也可以选择做一正常人...！”
　　拓跋豫道：“背负着国恨家仇如何做正常人，没有亲人只是个孤魂野鬼！你可知我有多孤独么？”
　　连城道：“不，不对，朝代更替实属平常，只是某一个人改变不了任何，我且问你有无我父陈是否会亡？”
　　拓跋豫思道，是啊，当时他父陈章荒淫无度王朝危如累卵，民间起义不断...。
　　连城又道：“至于你说你自己孤单，是因为你从来没有把别人放在心上！这些年我亦是孤单一人生活，但是我从来不会勉强别人来爱我，爱，从来都是要主动给予的！”
　　拓跋豫如醍醐灌顶，迷惑不解双眼迷离看着连城道：“是啊，你很温暖，这就是为什么我忘不了你的原因了，连城，跟我走吧……，上一代的恩恩怨怨就让它过去吧。”拓跋豫说着拉连城的手。
　　连城转过头甩开手道：“我有了爱人...，不管我们之间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就是不会有爱...”
　　拓跋豫大失所望，心情低落迷糊含混的欲抱连城道：“连城，连城...”
　　连城惊推开拓跋豫，“你干什么？”
　　“干什么，小丫头，你长大了，你八岁时我看见你倔强的黑眼眸我就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强姑娘，你任由你的爱郎与顶替你身份的隶哥哥在一起，这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善良的人？”拓跋豫抱紧连城
　　“你父你母欠我的，你父你母欠我的！你父你母让我成为了孤家寡人！你要还的，这一世的孤独！你为什么就不能温暖温暖我呢！
　　“拓跋豫！你要干什么，一声闪电划过黑夜，光若隐若现的，狰狞的面孔，高大的身躯，连城本能后退，无奈肩上伤，连城本能爬逃离开拓跋豫俯下的身躯，脚踝被一双粗糙的手掌钳制拉回身下
　　连城哭喊道：“拓跋豫，求求你...，别这样
　　拓跋豫几近疯狂的脸上全然听不进：“小丫头，这是你父你母欠我的，我也很心冷....能不能温暖温暖我？说着便死死抱住连城，连城拼命挣扎，无奈即便是面对受了伤的拓跋豫，依旧被制服，自己左肩被箭簇射伤的本已凝固的伤口被扯开了，因肩部少血管，血液倒也没有喷张而出，只是在衣物处慢慢渗出，连城也顾不上疼痛，只是专心抵抗着拓跋豫，无奈还是体力不支。
　　连城被死死按住，突觉身下一痛，
　　隶哥哥.......连城的眼泪无声落入头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