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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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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征百丽隶原带兵自然隶泯随行,果如于亦所言大军穿过沙漠到达百丽边陲之时已是精疲力尽哪里还有那气力去攻城略地,但督战圣旨是一道一道的下,隶原无法只得车轮苦战,伤兵就像麦子一茬一茬的从战场上抬下来,连城自是忙的不着地。
连日来死伤无数,那伤患有的抬入医营大都只经医女医官看上一眼便摇摇头便示意抬走,这也不能怪医女们无情,实在是伤的太重了,要把有限的医药留给伤的较轻的才好。
突然之间,从医营门口传来一阵骚乱,只闻到那杂乱的门口传来一阵啧叫:“医者!医者!快来快来!三公子受伤了!”
连城只道又有主降受伤,因问道一旁匆匆而过的女医这回是谁受伤了?
女医道:“这营中还有谁是三公子,隶大将军的三子隶泯将军啊!”
连城心中咯噔一下有感身堕寒冰地窖:“隶泯哥哥,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说着便也一起奔了过去。”心中千思万绪想着自己孤孤单单的心伤往事,自打出生开始父亲从未待见过她,母亲成日里冷冷冰冰的,自8岁自刎起后又活过来了与乳母阿秦相依为命到乳母离世,自己那日在乳母阿秦坟头想着这天大地大茫茫人海之中竟无可牵挂之事之人,直达看见隶泯自己才有一丝希望,对生命,对这无边无际孤单寂寞的人生,她不求能与隶泯相认,只求看一看自己熟识的脸庞感觉不那么孤孤单单这样便好!只可惜自己才进医营不久,隶泯为副将整日里军务繁忙,也不得相见,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只要离的能近一点,知道这世界上有个他,自己心里对这尘世还有那么一丝牵挂,这样便好,这样便好!可是现如今难道这点期望老天也要剥夺了么?
连城与众人一起奔到隶泯床前,只见医女看了看隶泯所受的伤,微不可微的摇了摇头,连城心下道:“不好!”通常这摇一摇头都是对那些基本上可以判死刑的人了。
果不其然只见医女道:“箭簇射入极深,现如今只能冒险拔箭而出,但如今为夏末天气炎热伤口必定感染高烧,就看三公子能否熬过这几天吧!”
众人皆知此医女从不因伤者高低贵贱而胡乱医诊,通常所说皆为属实,所以便齐声道:“还望医女尽力吧!”
医女道:“这是自然!现下我为三公子拔出箭簇,最最要紧的是将后的几天护理期,熬不熬的过伤口化脓感染高烧之期,需一人贴身护理,你们中可有人自愿来照顾三公子?”医女说完看下围在周围的其他医女。
大家都知道这任务并非一好差事,照料好了三公子那是医者的本分不会有人鞋你,若一个不小心三公子因伤口感染而死必定要承担责任便全然默不作声。
“我来吧……”连城道
“你?”女医怀疑道。
“医女请放心,我虽来无多时但这些天也看了如何护理知道如何护理医患的”连城道。
“好吧……”女医见四下也无人应答也就只好答应了。
是夜,果如女医所言,隶泯伤口化脓感染高烧不退连城不眠不休衣不解带的照料着隶泯。
看着隶泯姣好清秀的脸庞不禁思绪回到了8岁那年,8岁的自己跟12岁的隶泯哥哥,那时候,在独孤皇奶奶的寝宫里,连城时时爱黏着隶泯,12岁的隶泯便是小小的“贤德公子”了待人温文尔雅,让人如沐春风般,那个时候独孤皇后甚至还开玩笑说不若以后小连城嫁于隶泯哥哥可好?
连城思及此便温柔伸手摸摸隶泯的额头心道:“终究是回不到过去了吧?你我都不是那无忧无虑的孩童了,隶泯哥哥,我什么都不求,只求你快点好吧,即便你不知道有我这么一个人又何妨呢?”
似乎是响应连城的话那般隶泯动了一动,连城看向他。
只见隶泯痛苦的闭着双眼,汗自额头流下来开始呓语:“娘亲不哭,孩儿定会更加努力让父亲青眼,父亲会好好待你的!”
连城大惊回忆才想起听母亲说道过“你姨娘也是个命苦的,当初你舅为了拉拢冀州牧隶原将四姨母嫁于本有两房妾的隶原,那隶原是地地道道的贵族知道与皇族联姻的好处,当时便欢欢喜喜的应答了,可这联姻之事又有几人是处于郎情妾意的呢?外人只道你因独孤皇后孤单而留我母与皇宫常住却哪里又知道其实是你姨母自己主动要求在皇宫常住而避免看到隶原与那两房妾卿卿我我,还有偏爱那两妾生的长子、二与次子。”
想到这里才发觉原来隶原哥哥竟与自己是一样的孤独,但与她不同的是隶泯自己努力通过自己努力争取隶原的注意也为母亲争取地位。
思及此,连城握住隶泯的手道:“隶泯哥哥,姨妈知道的知道的,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你不背负大人之间的恩怨情仇,这不是我们能改变的。”
好像隶泯真的听到了连城的话语一般渐渐安静了下来。
不知是连城几日衣不解带的照料下还是隶泯自己本身天生底子好,女医所担忧的大部分没有熬过的伤口感染终究是被隶泯熬过了。
在五六日的早晨隶泯终究还是醒来了,在隶泯醒来的时候看到这样的一幕“一张小小的脸闭目在他身边”看这那那巴掌大小的脸不紧想到这便是那个那日在征兵队伍里胡搅蛮缠的小姑娘,隶泯不紧想到在自己走在鬼门关的那几日时常有声音安慰自己道“那不是你的错”竟好像解开了自己数十年的心结,想着想着便细细打量了一番连城。
连城突觉异样而惊醒抬头便与隶泯四目相对,电光石火一刹那间两人都愣了愣神,两人皆闹了个大红脸,各自好似都有一股暖流涌入各自的心田,一种两人从未有过的感觉填满了心田。
“你...你醒啦!真好,我这就去告诉医女...”连城脸红道。
“不....,不忙,这几日都是你照顾我的么?久经沙场的隶泯竟也磕磕巴巴道。
“是呀...他们都看你伤的太重怕你死了都没人愿意照料你呢。”连城道。
“你不怕么?”隶泯道。
“我觉得你命大,死不了”连城莞尔一笑便去找女医了。
去二征的兵将已然十之死□□,在无力攻城,隶原虽知如此空手而归纵然被言光责怪但总好过全军覆灭在这远离家乡的外族之地,因隶原硬着头皮班师回朝。
仅剩的残兵败将马不停蹄的行进了十余日于离安城还有半里地城外隶原下令稍作休整忧心忡忡,近日来言光遣人来问自己将惨败战报传回但也未见言光下旨召病回来自己擅自归来也不知会面对什么样的龙颜大怒呢?思及此,隶原更是忧心重重干脆于安城半里地处安营扎寨休整一二,也派士兵传信給自己的连襟连纪让他素来营相商,因那一年代战公主身死战前,连纪与那言光之间便是君臣关系破裂,言光給他一闲散文官之职,挂个名号领个俸禄罢了,如今传信与他见上一见也好从他处探一探言光对此次二征失败的态度。
不久连纪便应邀而来。
医营里,连城细心照料隶泯,隶泯问道:“小医女,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打量了一番连城又道:“小医女你为何这初夏还系着围巾啊?”
连城摸了摸自己颈脖之间的围巾眼眸略沉了沉道:“我身体不好,就常戴着。”
“哦...,那你叫什么呢?隶泯因问道。
连城支支吾吾道:“我叫我叫...”想了想道我叫...
突然帐篷的帘子被掀开,一个女声传来:“隶泯哥哥”。
连城和隶泯同时转头看到,只见一个明黄色服装一身华贵的少女走了进来。
那少女颈脖之间也系着一条缀满了珠宝的围巾。
电光石火一刹那,那少女与连城四目相对,8年了,虽然两人的面貌都变了,但两人素因从小一块儿长大,即便容貌大变,两人还是从眼神里认出了对方。
“阿...”连城喜道
“阿卡!”对方率先喊出这个名字。
什么?连城有点懵住了,为什么阿卡自己要叫我阿卡?
隶泯道:“忆代你怎么来了?怎么你们认识?”
“阿卡是我乳母阿秦的女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忆代道:“隶泯哥哥此事说来话长,先让我与阿卡叙叙旧吧。”
说着便拉着连城去到外面。
一到外面。
连城忙道:“阿卡...”
忆代道:“住口!
连城不解道:“这些年你去哪里了?”
忆代说着拉开自己的围巾道:“看看我脖子上的疤!你知道当年我母亲为了救你生生把我脖子上划开一条一模一样的疤,突厥军里只有拓跋豫识得我的面貌,突厥军将我带到拓跋豫面前,拓跋豫看了我一眼,就让突厥军将我抛在路旁,我孤身一人,又累又怕,你知道我,那年我8岁,被人贩子抓,卖给了一大户人家做丫鬟长到了13岁时,那家主人看我有几分姿色竟...阿卡哽咽了,我就杀了他...,连城脸色一紧,13岁的少女如何扛的住一个成年人的力量?连城想道,阿卡又道:“只因那日与你换衣裳时无意间将那公主传给你的玉佩并给了我我杀了人那满城上下皆在寻我,无法我只好拿着你的玉佩去了护国公府求的庇护,可我一拿出玉佩他们便把我错当成你,也难怪毕竟5年过去了,外貌变化很正常,看看我脖子上的刀痕,那是母亲为了以假乱真划下的,还有为你以身试毒,还有我的母亲,连城,这都是你欠我的,既然我娘当初把我当成了你推给了突厥,那我当你不是正常?”
连城心中大感震怒,怪不得这些年每每问道乳母阿卡究竟被寄养何处之时,乳母总是以沉默支吾过去,那些年连城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是不是逃亡艰险乳母把阿卡遗失了,如今想来竟是还有此一出。
阿卡见她沉默不语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此时恰巧隶泯自帐中走出道:“怎么,你二人竟是旧识?”
连城转过身来道:“方才三公子不是问我叫什么?我叫阿卡,是当年连城小姐乳母的女儿”
隶泯因笑道:“原来竟还是旧相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