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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怎么说我对万宁街还是有感情的,”谢云初挠头,“就算卖出去了,也要看看它最终的下落吧。”

      晏淇走近了些,一手按在她头顶的树干上,笑得居然有点明亮,“看吧,看见什么了?”

      谢云初一矮身,从他臂弯下钻了出来。轻咳两声后,她要开始说正经事了,“三皇子,这段时间怎么不见你。莫不是真像众人说的,你居然在此地……神隐?”

      “小夫人想我可以直说。”晏淇语气很认真。

      “我,”谢云初一字一顿,“想你?”她要被气笑了,故意附和道:“还真是,与三皇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他勾起嘴角,不知是真的在提建议,还是驾轻就熟地与谢云初互侃,“小夫人这般想我,来我府邸找我便可。”说完顿了顿,“我猜,你现下便是从我府邸过来的吧?”

      谢云初想,反正一会儿都要打开天窗说亮话,她也没什么不能坦白的。笑容柔软,夸张地说:“三皇子真是料事如神。”

      他似乎发出轻轻的一声冷哼,笑得有点不屑,“是风一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谢云初点了点头。

      “他倒是殷勤。”晏淇冷声道。

      据她的了解和观察,虽然有点冷漠,但风一是很忠心,很正直的一位乖乖的小侍卫。但怎么从晏淇的话里,她听出了一点不满的意味,难道他们主仆之间还有什么龃龉?

      她看书的时候,风一忠心耿耿,到大结局都没有什么“黑化”这样的事出现。所以谢云初此时,倒是并不担心这方面会有什么问题。她费尽心思要把话题拉倒夺嫡正事上来。

      “晏淇,说真的,你这段时间都是这在……建房子?”

      树枝间落下冬日稀疏的惨淡阳光,他闭了闭眼,出声回应:“是啊。”

      他继续悠悠地说起,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岁月过去传来。伴着十年风霜,伴着无数凄凉,“我母亲茹妃,是当年江南有名的厨娘。她为何来京中,她为何入皇宫,许多事我永远都没机会知道了。但我知道,她在皇宫里的每一天都不快乐,我小时候听母亲说的最多的一个字便是“悔”。母亲说如果再来一次,她只愿做酒楼里一个小小的厨娘,做她真正喜欢的事……”

      “所以,”谢云初轻轻地说,声音轻到好像生怕打扰了贪睡之人的好梦,“你想建一个酒楼,实现茹妃娘娘的心愿。”

      倘若真是如此,她就要开始怀疑是否是自己狭隘了。

      从一开始晏淇急切地想要万宁街的地,她便认定了晏淇是为了夺嫡。

      她忽然想起年少时候读过的“淮南皓月冷千山”的悲凉诗句,她想她是愿意相信的,愿意相信,此刻晏淇流露出的脆弱和悲伤全是真的。

      谢云初走近了一些,有点不知所措地,摸着入冬渐渐粗糙破裂的树皮,安慰道:“不要难过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等酒楼建好,茹妃娘娘定会为你骄傲的。”

      晏淇转过头来看着她,昏暗中晴朗,愁苦中坦荡。他笑了一下,一把攥住谢云初搭在树干上的手腕,“大步流星”地往前,“带你去看看。”

      正在建建筑的场地上尘土飞扬,晏淇找了个斗笠“强硬”地给谢云初戴在头上。幸亏这是在古代,否则谢云初还真有一种,自己成为了包工头的错觉。

      她看出晏淇真是下了血本,万宁街面积不小,正在建设的出具规模的酒楼,几乎将覆盖了这块地皮的三分之二。

      皇宫之事,夺嫡之事,晏淇心中到底有无谋划,她还有必要说出口吗……

      林舒梦的病养了半个深冬终于渐好。

      这天晏沉专门派人来接林舒梦到满芳园去玩。

      谢云初调侃,自己也算沾了林舒梦的光。晏沉邀请林舒梦前去,自己也“顺带”被捎上。

      这次去,倒是不见前段时间总遇见的,那两名训练有素的女子了。谢云初吃着盘子里的果脯,笑问:“二皇子,那两位妹妹去何处了?”

      晏沉“噗嗤”笑出了声,答道:“人家比你大好几岁呢。小夫人是不是仗着自己辈分高,横行霸道惯了。”晏沉在林舒梦面前倒是有所收敛,没有直呼她的名字,倒还比较正式的叫着“小夫人”。

      但是这种联想就让谢云初有点尴尬了,她偷偷吐了吐舌头。

      晏沉继续道:“她们俩去我们满芳园分园了,往后这段时日,便见不着她们了。”

      她恍惚中有点时空错乱的感觉,大晏朝果然民风开放,妓院居然还有分院?

      “小夫人,跟我夹点果脯去。”晏沉端着盘子站起身。

      “咦?”谢云初睁大眼睛看着他,“果脯很沉?你端不了?”

      他很不要脸地,神采飞扬地露出一口小白牙,说:“是呀!”

      谢云初把最后一块果脯喂给林舒梦,端上盘子跟着晏沉走了。

      二楼最角落里有个小厨房,不得不说晏沉太有“少女心”了,做饭的地方装饰的都十分精致。

      “大兄弟,”晏沉不在林舒梦面前便“原形毕露”了,“你在小厨房多吃一会儿哈,这里好多好吃的,想吃啥吃啥。”

      “哎哎哎?二皇子您又打什么主意呢?”谢云初开始警惕。

      晏沉凑过去,“大兄弟,让我跟二小姐多待一会,你可别打扰我们。”

      “原来是这样,”谢云初笑了,“你早说呀,早说我便不来了。”

      “那可不行,”晏沉眨眨眼,“就算有了娘子,我也不会忘了兄弟的。”

      “嘿,”谢云初一呲牙,“你跟我们二小姐八字还没一撇呢,怎么“娘子”都叫上了……”

      “早晚的事儿。”晏沉笑说着,慢悠悠地走出了厨房。

      谢云初转了转,随手掀开了一个锅盖,方方正正的小糕点摆的很整齐。她找了双筷子,轻轻夹了一小块。

      这二皇子晏沉的小日子,过得真是不错。怪不得他不肯参与朝斗夺嫡之事?

      谢云初边吃边思考起来。自皇后薨逝,皇帝大病以来,晏沉更加肆无忌惮,成日里穿着男女莫辨的戏服,画着艳丽的妆容,既不回自己的府邸,也不回皇宫,只在满芳园中寻欢作乐。

      有一次她瞧见晏沉唱着戏曲,那模样姿态比女子还要柔媚百倍。还有一次,她居然瞧见晏沉穿着戏服,走在大街上,引得路人频频注目。

      她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晏沉为什么这样,可偏偏晏沉面对自己,面对林舒梦的时候正常的不得了。

      这一小会儿,谢云初已经吃了三块小糕点了,看来今日的午膳可以省了。

      她将锅盖盖好。又在窗户那边站着休息了一会,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关好门走出了小厨房。

      她远远地看着那两个人,他们大概在作诗,写字,总之是温馨而美好的。她上次还问出了,原来晏沉唱的那些戏曲歌词,有许多首都是舒梦写的。

      冬日寒风正盛,京城中夜晚家家户户有火燃烧。

      第一场雪来临的时候,依旧恍然倏忽。

      北山山角下的几十户房屋,因雪崩全部倒塌,大批民众从北山处涌入大晏京中。

      谢云初深知,这才是《盛世绝恋》原著中确切发生过的剧情。

      消息传来当日,她便赶忙到最繁华的街上,去看情况到底如何。

      大晏朝京城中的百姓生活富庶,一听说不少北山处的人要涌入自己生活的地方,自然是人心惶惶。

      她在街上转悠时听见百姓们的许多议论,无外乎是“那些人该怎么处理”;“会不会影响到我们的生活”;“如今皇帝重病,这事八成会由苇妃娘娘和大皇子来处理,只盼着这二位主子多多关心百姓疾苦”等等。

      谢云初在心中摆了两条思路。她专门挑的街市上最热闹的时候来逛,不曾想,她还没开始推动剧情发展,“剧情”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北山处的民众,与大晏朝京城百姓穿着服饰差别很大。

      长街上有一位蓬头垢面的北山人经过的,大家赶忙站到街道两旁,躲得远远的,直接给人家开辟了一条路,好似生怕沾上什么不好的东西。

      那位北山人直直地,就闷着头走了过来。谢云初已经非常“靠边站”了,结果还是被那人撞了一下。

      这一下就把她思路撞断了,肩膀也被撞的生疼。

      她边揉着肩膀边往回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再往腰间一摸,完了,就在刚才,她的香囊被偷走了。

      谢云初急切地回头一看,那位北山人已经消失在了人海中。

      她真不知道该说自己倒霉还是幸运?

      那个香囊里压根没有一分钱。

      她今早出门的时候挑了许久,挑了件很不起眼的白色衣裳。偏偏她的香囊和衣服颜色都是配套的。白色衣裳陪白色香囊。

      她晨间起得早。大概是春梅,将她昨晚备好的香囊拿去烘干了。

      于是谢云初便随手抓了另一个白色的佩戴上,到了街上上才发觉,这个白色香囊里没有一分钱,装着的却是——晏淇的那块领子。

      谢云初叹了口气,北山雪崩,民众涌入这件事。她现在确信,大皇子晏滨和苇妃没有处理好,否则怎么会当街发生这种偷盗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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