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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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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自己的香囊没有被偷走,这件事她也要管定了。
既然雪崩之事是书中发生过的,那么这条线她心中还是有眉目的。她依稀记得,北山处的难民全都聚集在皇城脚下的一个破庙里。方才撞到自己的那位北山人,去的方向也是破庙方向。
破庙在的地方与万宁街恰好是完全相对的,万宁街荒凉,破庙更是荒凉,越往这个方向去人越少。
谢云初不敢轻举妄动,只躲在破庙角落里远远地看着。
书中曾感受到的愤怒又一次袭上她的心头,曾经与晏滨相处时感受到的“君子之风”,“彬彬有礼”,统统变成了“道貌岸然”。不管是不是未来的皇帝,至少此刻他是身处高处者,为什么不能妥善处理这些北山百姓。
“只见那一队官兵拿着刀剑便开始赶人,北山流落至此的百余口人,不论男女老少,皆是狼狈而落荒而逃,为首的官兵将令牌一露,令牌上赫然写着大皇子府几个字,再看街上哪里还会有人想管闲事……城郊破庙里,几个尚年轻的北山人到田间找了些杂草,这冬日寒冷,连个野果子都寻不到……”书中的片段再一次重现。
她看着破庙中间“费力”燃烧的火,她看着食不果腹,衣服破烂的北山百姓。夺嫡之事,朝斗诸谋,冰雪上暗淡光影,混沌中一剑挑明。
谢云初一刻也等不了,彻骨寒风中,她紧了紧领口,毅然向与破庙遥遥相反的万宁街走去。
这段时间以来,晏淇的酒楼进工程度很快,酒楼已经初具规模。高大的建筑,在荒凉的万宁街上稍显突兀。
她最近来过这里两三次,和干活的那几位大哥差不多混了个脸熟。
谢云初上去就自来熟地,问晏淇在不在此处。干活的大哥穿的很厚,看起来有些喜感,好心的给她指了指酒楼后方的灰色的帐篷。
“晏淇?”她走过去在帐篷门口喊了一声。
门帘一下子被掀了起来,她离的很近,差点被“抡”了一脸,赶忙后退了两步。
晏淇给了她一个“进来”的眼神。
帐篷里烧着小火炉,布置很温馨。
一句话没说,晏淇拎着一个貂裘披风就要给她披上。谢云初摆着手,连声说:“没事,不用,我不冷。”
晏淇用他那惯有的,强硬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谢云初便噤声了,乖乖地让晏淇给她披上了披风。
两个人坐在小小的火炉边,谢云初端着热茶,如果不是她还有比较沉重的事要说,此刻也许是冬日里很难得的温暖场面了。
她欲言又止,到底该什么说出口,她以什么立场催促晏淇去斗去争?
“还喝吗?”
谢云初都没有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的茶杯便空空如也了。
她摇了摇头,说:“你这个酒楼,是快建好了吧?”
“嗯。”晏淇看着她,淡淡地说。
谢云初抓了两下头发,她抿了抿唇,又开口道:“酒楼也快建好了,你就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想做吗?”
“做什么?”晏淇质疑道,“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你想哪儿去了!”谢云初气呼呼,干脆直说算了,“晏淇,即便这几个月你心思全然在建酒楼上,但北山雪崩之事,多少你也听说了一点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晏淇眯了一下眼睛,语气低沉。
“皇上把处理北山难民之事,全全交给了晏滨和苇妃,前因后果,不言而喻。若是他们二人妥当处理也便罢了,可是,我今日是亲眼见着北山百姓蒙受苦难的。你真的甘心吗?”
“我有什么不甘心的?”晏淇依旧冷傲,“且不说我自己建酒楼之事便忙得焦头烂额,那本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大哥和苇妃揽了这个事,由他们想出什么花招,与我何干?”他停顿一瞬,继续道:“还有,我想不想插手另说,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你!”谢云初简直气结,眼看着“晓之以理”没有作用,她只好“动之以情”了。
谢云初放低了声音,露出一些委屈的神情,直直看尽晏淇的眼睛里,“可是……我的香囊丢了,这事如果不管,只怕香囊就寻不回来了。”
她看晏淇似乎有些动容,连忙委委屈屈地,继续说着自己早晨香囊和领子被偷走的事,“说到底人家偷走的又不是钱财,况且他们已经很可怜了,只怕那个破庙是他们唯一的容身之处。假如不能帮到他们,假如不插手这件事,我该怎么把香囊找回来呢……”
晏淇盯着火炉,不再看她,依旧沉默着。
她等了许久,晏淇还是没有任何回应。谢云初刚开始是装出来的委屈,此时竟真的有点委屈了。
她有什么立场要求晏淇该什么做呢,以她的角度是权谋之路与故事线,或者是她看到了那些人受到苦难,想施以援手。但晏淇可不是什么“慈善家”,更犯不着为了未知的结局来犯险……
有什么意思呢?谢云初难过极了,缓缓站起身背对着晏淇,往帐篷门口的方向慢慢走去。
她边解着披风的绳扣,边轻声说着:“你不想管就算了吧,是我一开始考虑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