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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皇后薨逝,晏朝皇城全城服丧。

      满芳园里两位男子坐于桌前。

      “二哥你可真是胆大,当日父皇盛怒,那样子让人瞧见,可谓心惊胆战。你是料定了他不会拿你怎么样了……”

      “呵,七年前我母妃那桩冤案,我还没找她算账呢,死了正好。倒是你,怎么说你也算被她养了几年,当真是一点母子情分也无?”

      “我的母亲,唯有茹妃一人。”

      “这倒是。不过三弟,跟我说一句实话,你真不知道她的死因?”

      茶杯上一缕轻烟飘散,男子笑得坦荡,语气深沉:“我知道的所有,便是二哥知道的所有。二哥不知道的,我便更不知道了。”

      “赏花宴皇后骤然身死,据说病因唯有皇帝与当日诊治的太医知道,且皇帝下令永不为外人道,史书中也全无记载。

      皇后死后,皇帝也一病不起。

      后宫大权落入大皇子晏滨的母亲苇妃手中。大皇子在朝堂中权势更是如日中天。

      皇帝三个月病中,有一半时间都不能上朝,偏偏每次上朝时,朝臣们都纷纷上谏立储之事。

      而大皇子晏滨表现得十分殷勤,频频出入皇宫。连同现下位同副后的苇妃一起,母子二人,日日在皇帝的病榻前细心照料,真真儿是三个月如一日般尽心。

      二皇子日日在京城中逍遥快活,好似完全不管宫中之事;三皇子这段时日以来,也一直“神隐”不知去向……

      还真搞不好皇帝一动心,这大皇子便“一飞冲天”了。”

      这日给林舒梦诊完病,谢云初赶忙把张必医带去“喝茶”了。

      是真的喝茶,就冲着他们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生病,她与张必医已经建立了深刻的友谊,此刻她正听着张必医说皇宫的“八卦”。

      她边听边倒吸了一口凉气。

      完了,这情形不太对。

      书中赏花宴时,皇后根本没死,且之后的剧情是:冬日北山处有雪崩,难民流落。晏淇妥当处理了北山雪崩后的重建与百姓安置问题,算是立了一件大功,赢得了皇帝的欢心。

      “牵一发而动全身”,不知这句话用在这里是否合适。谢云初听完张必医关于宫中诸事的“长篇大论”,心慌之余,一不小心“哐”地一声,打翻了桌上的茶杯。

      “让你见笑了,张郎中。”谢云初尴尬地找了块手绢擦拭。

      张必医倒并不在意,伸了个懒腰,说道:“早知道把谢姑娘吓成这样,以后我可不敢再说这些了。”

      “别别别,”谢云初笑咪咪,“我也是成日在这府中无所事事,就靠着您的新鲜消息过活了。”

      这话好像让张必医很开心,满意地背上他的小药箱准备回家了。离开的时候还提醒了一遍谢云初,二小姐林舒梦的药何时换新品类。

      谢云初心神不宁地给林舒梦熬完了药。

      “小娘,我说过了,”林舒梦匆忙地要掀开被子起身,“下次让丫鬟们弄就好了,我真的担不起你亲自为我熬药……”

      “躺下躺下,”谢云初坐到床边,舀了一小勺药送到林舒梦面前,无比柔和地说道:“舒梦,这么说就生分啦,你若是不喝我熬的药,我还觉得是担不起你叫我的这一声小娘呢。”

      林舒梦急着反驳道:“怎么会呢。这段日子以来,你做的每一件事我都记在心里,我是从心底里把你当亲人的。”

      “我知道。”谢云初说着将勺子往前送了一点,“趁热喝药啦,舒梦。”

      与林舒梦很合得来是一方面,担负起林家当家主母的责任是另一方面。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谢云初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这些日子的变动让她重新思考,原著剧情线到底有没有必要实现?

      刚开始,她觉得自己有一个穿越者的“雄心壮志”。对许多故事线都有自己的想法,但经过了这许多考量,她竟觉得,她努力让一切按照原来的发展,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

      再加上晏沉说得那些,她更是决定要开始撮合这一对儿了。

      喂林舒梦喝完了药,谢云初试探着说:“舒梦呀,那个……”她思考着,该什么说听起来合情合理呢。

      林舒梦笑了,从被子下伸出手握住谢云初的手。

      “小娘,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你对我这样好,虽然咱们在辈分上是有距离,虽然我叫你小娘。但说真的,我们其实也是同龄的女子呀。”

      有林舒梦这句话,谢云初突然就充满了希望,决定放开了问了。

      “就是……舒梦你和二皇子晏沉,是不是挺熟的?”书中对林舒梦和晏沉的感情线,描写得不算太多,对他们在一起的原因更是一笔而过。

      林舒梦顿了顿,只笑了一瞬,应该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回忆。

      “都是小时候的事了。那时候二皇子……和现在很不一样。大概我们可以说是同病相怜?”她捋了捋耳边的碎发,有点无奈的忧伤,“只记得小时候我们在一起,三分之二的时间都是在一起喝药了。他身子很差,我身子更差。没有病痛,在一起喝药,几乎是我们小时候最好的时光了。”

      直至走回自己的卧房,谢云初都有点恍惚,那大抵是她很难理解的病痛折磨。表面上潇洒不羁的晏沉,竟也有这样的悲伤往事。

      无法以对和错来判定的事,如此之多。

      更坚定了她要走剧情线的决心。

      此时已经是十二月初冬,故事里发生的雪崩之事,她现在还无法预料能否确切发生。

      客观之事只能等待,但主观之事是不能坐以待毙的。

      从张必医的话里窥得的,晏淇最近“神隐”了?她仔细想来也确实,她都很久很久没见过晏淇了。

      书中的晏淇是非常有野心的。她刚穿过来时,晏淇对于买万宁街的地表现得很紧急,怎么到现在立储的关键时刻,他却不慌不忙呢?

      谢云初决定去看看。

      她到达晏淇府邸的时候,这场景都有点昨日重现的意味。府里好像还是一如既往的“穷”,又是只有风一一个人在打扫庭院。

      风一正被对着门扫地。不愧是风将军带出来的徒弟,风一扫地的时候,背都挺得很直。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在风一后后背肩膀上轻拍了一下。

      风一猛地转过身来。

      她歪着头笑了笑,说:“嗨,风一,你又在扫地呀。”

      “嗯。”风一好像一个字也懒得跟她说似的。

      谢云初摸了摸鼻子,“风一呀,你们家三皇子在屋子对吧?那我进去找他了……”有时候她跟风一说话,跟自问自答也差不多。

      “他不在。”风一攥着扫把,语气很平淡。他并不看谢云初,目光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

      “咦”谢云初眨了眨眼,锲而不舍地问:“那他去哪里了?”

      风一便摇摇头,摆弄扫把扫着地,不肯再说了。

      “告诉我吧,风一。”谢云初央求着,“我真的急着找他。”

      她看风一终于有些动摇,一鼓作气继续央求着:“我们都这么熟了,我又不会害他。”

      她的眼神大概像一只想要吃鱼的猫。

      “万宁街。”风一觉得自己不该说。

      然而许多事情就是这样,不该说的,不该做的,可以说的,可以做的,他无法控制。

      他这样的人,就该像师父小时候告诫他的那样,做一支没有感情的兵器。

      因为,一旦有了感情,兵器便不再是兵器了。

      说完这三个字,他便不再发一言,拎着扫帚走向庭院别的角落。

      身后传来谢云初轻盈的声音,她应该是高兴地说着:“谢谢你啦,风一。”

      他好像完全没听见一样,不肯回应。

      万宁街虽然名贵,但说到底近些年无人打理。哪怕在前段时间,她七八月的时候来,万宁街都还是枯败杂乱的。

      如今已入冬,只怕会更是荒凉。晏淇到万宁街做什么,而且结合传言,再加上风一说话时的语气深重,晏淇绝不是仅仅今天去了万宁街。

      谢云初到达万宁街的时候,她惊讶于万宁街上平地而起的建筑。这块地已经在远郊处,而更边缘的地方,居然搭起了古时行军用的那种帐篷。

      她躲在万宁街边隐蔽处的大树后面,先没敢出来。

      眼前这一切着实让人惊叹,原本荒凉平地上,现在已经可见初具规模的地基与部分建筑。

      如果不是正在场地上匆忙工作着的工人,土,木,竹仿佛拔地而起。

      大皇子晏滨在朝堂上势力如日中天,而晏淇却忙着在万宁街上建屋?

      为什么听起来这么滑稽?

      她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远处的建筑和工人上。看了许久,终于感到莫名的“压力”。

      身后有影子完全投到地面上,连上她的影子,连上大树的影子,她猛地转过头去。

      又是略含侵略性的眼眸,又是“居高临下”地注视,又是突然就出现吓了她一跳的晏淇。

      “你,你躲在我后面干嘛?”谢云初退了一小步,后背紧贴在树干上。

      “这话不该我问你吗?”晏淇双手抱胸,“你躲在这里干嘛?”

      好像还真是自己“偷窥”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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