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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敖沧悦正因众人的沉默而略有惶恐时,连执却笑着对她点了点头,率先鼓起了掌,最先发言的褐衣男子也随之鼓掌,渐渐掌声此起彼伏,不由让敖沧悦羞红了耳根,但心中却是雀跃不已,对着众人连连点头致谢。
      又是一声锣响,台上的香也燃尽了。
      考试结束后不久,排分榜就出来了。敖沧悦见自己位列三十二不禁舒了口气,再看榜首,赫然写着连执的名字,这让她觉得再合理不过。正想着,身后有人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道:“敖兄刚才的观点,真是让连某受教了。”
      敖沧悦见是连执,连连摆手:“没有,我才要感谢连执你呢,多谢了!”连执一愣,因自己鲜少被人这样直呼姓名,但奇怪的是不仅没有唐突之感,反而多了份善意的真诚。
      在连执身边的褐衣男子显然也察觉到了这种微妙,遂伸出手朝敖沧悦递过去道:“在下白疏。”敖沧悦对这沉稳少话的褐衣男子也很是欣赏,赶忙握上他的指尖,但到说自己名字时再次被难住。
      连执见她又如初见时在名字这卡顿住,不禁好奇问道:“敖兄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敖沧悦迟疑道:“因家里人都唤我沧悦,所以一时不是很习惯现在的名字。”连执和白疏点头了然,想来是敖沧悦因自己的原用名太过女性化而不好意思开口,但新起的名字又多不习惯。
      连执笑笑,“通过刚才那席话,就知道敖兄是个豁达洒脱之人。天徼中人来自四海八荒,风俗也各不相同,区区名字而已,敖兄无须在意,若是你愿意,日后我们唤你沧悦便好。”听连执这么说,敖沧悦连忙点头答应。

      二轮考试定在七日后,集合之地依旧是这道场。
      回客栈的路上,三人同行,净愉也从敖沧悦的袖子里出来,围着敖沧悦飞了几圈后又喳喳着飞走了。
      连执好奇道:“敖兄喜欢养鸟?不过怎就这样让它飞走了?”敖沧悦笑着摇了摇头,简单解释了她与净愉的相识,并道刚才净愉只是憋坏了,想去飞耍一番。听她讲完,连执对这个个头不高,但目若朗星,唇若抹朱的俊俏‘少年’更是又添了几分好感,一路上与她相谈甚欢。
      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敖沧悦和连执在交谈,但白疏也会时不时插上一两句。初见白疏敖沧悦还觉得他生得有些粗犷,但接触下来却发现他其实是个体贴的人,而且带有一股不自知的幽默,话虽不多,但常让敖沧悦笑得前仰后合。每当这时,连执和白疏虽都不甚明了,却也觉心情愉悦,很是放松。因此这几日三人常约同行,关系也日渐亲密。
      有连执和白疏相伴,敖沧悦独在异乡的不安感也渐渐消失,欢脱本性便随之显露,常拉二人在这闹市中闲逛,对一切都好奇无比。直至考试前一晚,经由两人提醒,敖沧悦这才想起来还有考试这回事。
      看着吃饱喝足靠在坐垫上打嗝的敖沧悦,连执笑着摇摇头道:“沧悦,你到底是何方来路?”敖沧悦大惊,正以为连执发现了什么端倪时,却听连执接着说道:“我从未见过像沧悦这般的有趣之人,对这三界万物如此热烈。以前我总觉得一个人必须足够优秀就能被人喜欢,直至遇到了你,才知我的想法多有偏颇。”
      听到这敖沧悦放下心,“呵呵”的笑了几声,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不像连执和白疏你们这样见多识广,让你们见笑了。”正在一旁擦匕首的白疏却突然出声:“连执你的意思是沧悦不够优秀?”
      连执也自觉说错话,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沧悦不仅仅只是优秀。”但敖沧悦不仅没在意,反而被白疏逗得哈哈大笑起来,两人也被感染,随之笑了起来。
      笑毕,连执提议:“既然我们三人如此投缘,何不义结金兰,以兄弟相称?”敖沧悦见白疏也同意,遂无法拒绝,也点头答应。
      三人中,已十八万岁的连执长白疏近两万岁,敖沧悦只道自己比两人都小,故称两人为连大哥与白二哥,连执与白疏便直呼她为沧悦。三人血滴于酒,共饮此杯,情谊至此深种。

      次日,三人赶到道场的时候,时候尚早,平台上也就三三两两站了不过十几人。正在三人在闲聊时,两个侍从簇拥着一位身穿丝质紫袍,头戴束发嵌白金冠,齐眉处勒着一金抹额的男子走了过来。男子看来很是年轻,比连执和白疏矮了半头,面容粉嫩,让敖沧悦想起了话本上的年画娃娃。
      见敖沧悦发笑,男子身后的随侍有些不满,正要上前却被男子挥手止住,男子打量了一眼个头比自己还矮不少的敖沧悦,眼中充满了不屑,转头看向连执道:“你就是连执?”
      “正是在下,不知兄台?”
      “我是东海太子敖涟,我有话跟你说。”
      连执将手中的玉扇摇开,嘴角仍是一抹淡淡笑意,缓缓道:“这两位都是连某的兄弟,有什么事情敖兄直说即可。”
      敖涟顿了顿,语气很是傲慢,“想必你也知道,我初试的排名仅次于你,而这后面两关都需组队完成,我想邀请你加入我的队伍。鸟尚且知道择良木而栖,人更是要择强者而处。”说着朝连执伸出了手。
      连执不动声色地阖上扇子,顺势将手臂轻搭在了敖沧悦的肩上,淡淡道:“谢谢敖兄的好意,但可能是连某孤陋寡闻,只听过人要择君子而交的道理,而至于谁是君子,连某还是分得清的。”
      敖涟悻悻收回手,狠狠瞪了一下看来最为柔弱的敖沧悦,放了句连执必定会后悔的狠话后便负气离开了。
      待他走远,一直没说话的白疏冷不防道了句:“沧悦,你这同姓的远亲看起来不是很聪明。”
      按理说,在天徼里是不可随意询问所属国族的。天界的本意是怕同族抱团以生不睦,也违背了天徼的设立初心。不过因为敖这个姓氏太过特殊,只存于四海之中,而四海同属龙族,或多或少都沾点亲缘关系,所以白疏这样说也不算错。
      两人都被白疏逗笑,这么一闹,考试也很快就要开始了。

      待太乙真君现身讲完规则,三人对视一眼,果然如敖涟所说,要自行组队,四人一队,四十八人刚好十二队。
      “需要强调的是,今年的二试与终试之间没有间隔,通过二试后会自动进入终试,至于如何通关则十分简单,只需登上昆仑虚中的不咸山顶即可。”
      听罢,众人面面相觑,不咸山是昆仑虚中的一座荒山,奇猛凶兽众多,且山上经年积雪,草木不生,望之皆白,似盐一般,只是无味,故名为不咸山。
      由于连执和白疏皆名列前茅,前来请求组队的人不在少数,但多对瘦弱的敖沧悦有些不满,唯恐她拖自己的后腿。
      连执见敖沧悦被前来的人群渐渐挤到后排,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身侧,低头看着她道:“沧悦,你来选跟我们组队之人。”
      敖沧悦指指自己,不可置信道:“我来选?但他们都是因为你们前来,并不愿意跟我同队。”
      “可我们愿意。”连执笑道,旁边的白疏也点了点头。
      敖沧悦遂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摇手指向远处落单的一头发花白的老者,转头看向连执,低声询问道:“他好像是排名最末的沉松,可以吗?”
      连执愣住,没想到敖沧悦会做出如此选择,但白疏随即向沉松伸出手,邀他加入,沉松受宠若惊,连连点头。
      敖涟见连执队中除了敖沧悦,又添沉松,不禁嗤之以鼻,领取地图时故意与连执撞肩而过,不屑道:“连执,希望你不要后悔你今日的选择。”说完,腾云而起,直朝不咸山而去。
      敖沧悦不懂驾云之法,连执便让白疏和沉松先行一步,自己御剑带她前往。
      待四人在山门入口处会合时,前面的十一支队伍已经进山。等待连执和敖沧悦的时间里,白疏和沉松则研究了一番发放的地图,发现半山腰处有一较为平坦的河谷,四人商议后决定要在落日之前先赶到此处。
      四人呈十字型快速前行,连执打头,白疏殿后,敖沧悦和沉松分列两侧。越往上走,路越难寻,气温也随之愈低,树丛也越来越疏落。打头阵的连执打了个寒噤,拢了拢衣袍。
      身后的敖沧悦见他动作,担心道:“连大哥,你怎么了?”
      “我修行的是火系法术,这不咸山的阴寒之气与我有些相克,不过不碍事。”
      白疏见他有些发白的唇色,随即解下身上的斗篷,扔给连执让他穿上,连执知道白疏修习水系术法,不惧严寒,便也没有推辞。披上后,连执的脸色有所缓和,沉松提议休息片刻,四人便找了块避风的岩石坐下。
      “不过好奇怪,这一路上竟没有碰见除我们之外的旁人。”敖沧悦边喝水边疑惑道。
      “应该是用了分境术,我们虽处于同一空间,但却互为一境,各不干扰…”
      “吼……”,连执的话还没说完,便听闻一阵惊天动地的野兽咆哮之声,向着四人所在的方向急速驰近。

      四人立即起身背靠背各观一方,只听沉松倒抽一口冷气,竟有些站不住般压向另外三人。三人转向沉松身侧一看,只见丛林之后,多双泛着绿光铜铃般的大眼正怒视着四人,待它走近,竟是一头足有三人高的九头雄狮。它摇着脑袋,磨盘大的血盆之口大张着,利齿上滴答答布满了粘液,它每向前一步,山林都为之一抖,飘零的落叶落了四人满肩。
      白疏见状,率先举起弓箭射了上去,本是锐利无比的鳞甲箭却无法伤它丝毫,刚触上它的皮毛便落了下来,而且此举也惹得它更加愤怒,怒吼着就朝四人扑来,连执将敖沧悦推到身后,拔剑而起,迎面直击,但奇怪的是,剑身只要触及到九头雄狮,就如戳中棉花一般轻飘无力,法术不得施展。
      “先撤。”连执收剑回身,抓起敖沧悦的衣领就是一跃,堪堪躲过了九头狮的一次攻击。
      敖沧悦哪曾见过此种场面,只顾跟着连执等人一个劲向前跑,耳边渐渐逼近的轰鸣的声让她止不住地哆嗦起来,脚下一个趔趄,竟滑倒在地,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庞大阴影就向她笼来,一团团湿漉漉的粘稠液体不住地往她脸上滴落,敖沧悦根本顾不上擦脸,只知撑着地不住地往后挪。
      “沧悦!”
      “沧悦!”
      连执和白疏猛停下脚步,正欲回身救她时,沉松却顿住脚步,犹豫了片刻,终是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丛林里。白疏低骂了一句,但眼下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只得集中精力跟连执慢慢向九头狮靠近,还不断射出鳞甲箭以分散其注意力。
      然九头狮丝毫不为所动,十几只眼睛齐齐盯着敖沧悦,磨着牙齿就向她俯了过来。

      “啊…”
      正聚精会神轮番看着十二面传音镜的天帝被耳边的讶惧声惊扰,转头一看,是随侍的仙娥被这景象吓到。
      仙娥自觉失礼,连忙下跪请罚。天帝因邀约多位仙神来这凌霄宝殿同观考试,此时也不便发怒斥责,只得挥挥衣袖先让其退下。此时众仙也从传音镜中回过神,交头接耳起来。
      天帝好奇,“众仙家可是有什么疑虑?”
      方才私语的几人对视一眼,一头发花白,双耳圆润之人起身道:“天帝,臣觉得虽说是要考验学子,但也万不可伤了他们,毕竟他们也都是四海八荒各族中的名门子弟,而据我所知这九头狮是青晔上神的坐骑,凶猛无比,臣恐……”
      度厄星君也算是上仙中的长者,听他如此说,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看着十二面传音镜中的各队此时皆被猛狮所胁,有一紫袍青年所领之队选择与之生硬相抗,已有两人负伤倒地,昏迷不醒。天帝也蹙起眉,压低身子,探向身侧正低头把玩着琥珀萱花杯的青晔道:“青晔,众仙家说的也不无道理,这……”
      青晔闻声抬头,一双玄瞳对上眼前个子中等但身躯凛凛的男子,在繁复华贵的滚金蚕丝绣龙袍的衬托下虽显雍容威仪,但眼角的皱纹终还是暴露了他已盛年不再。
      天帝被青晔眼中一闪而过的深漠所震,顿了顿方继续说道:“这些小辈参与你亲自设下的考验是他们的幸事,然度厄星君所说的也有道理,连执这样的自家孩子倒是无妨,但我看那紫袍青年像是东海龙王的幼子,敖广爱子如命,伤了他,本君不好向他交代,不知青晔你……”
      青晔并未直答天帝,而是暼向度厄星君,淡淡道:“度厄星君是觉得战场上的刀枪剑戟会因兵士出身不同而区别对待?”
      “这……”度厄星君被青晔噎住,一时除吹胡子瞪眼也无言反驳。
      与青晔同桌的太乙真君见夹在中间的天帝面露难色,有些下不来台,连忙在桌下拽了拽他的衣角,打圆场道:“帝君和众上仙所言极是,但天庭所需,不正是在能在此种绝境中寻得希望出口的英才。承蒙帝君信任,让我全权负责此次招生考试,但请青晔上神出题时,也同他解释过这规则,所以请众仙家放心,只待耐心看下去。”
      听太乙真君如此说,天帝也不好再说什么,众人只得重新将目光收回到这传音镜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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