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皎月无痕

30、针锋相对

　　第三十章
　　临近中午，苏沁兮跑去问领班“李姐，今天有没有天星律师事务所的订单？”“有啊，正好我在找人送过去。”李姐看了下订单表。“不如我送过去？”她小心询问。“你是怎么了，前几天一有那里的订单你都躲着不去的。”李姐打量着她。“前几天偷懒惯了，我也要努力工作了。”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怕你了，你现在就可以过去。”李姐拿她没有办法。
　　到了律师事务所，她将其他人那份已经送过去。她拿着剩下的那份站在罗末的办公室门口，她深吸一口气“没什么好怕的。”敲门进去。“快餐送到。”苏沁兮把那份快餐放在桌上。听到熟悉的声音，他抬起头“是你？”“很意外？”她反问道。“是有点，上次你那样走掉，真是对不起你。”他站起身请她在对面坐下“请坐。”“不必了，我只想问我们是否能继续做朋友？”她并没有打算多做逗留。“当然，只要你愿意就好。”罗末微笑着回答。“朋友之间见面、聊天应该是平常事，你说是不是？还有，别再送花了。”她的手放在身后，掩饰心里的紧张。“我明白了，能和你继续做朋友很荣幸，沁兮你好。”他友好地伸出右手，苏沁兮大方地和他握手。“我还要回去工作，下次再聊了。”她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话题，只好先撤。“路上小心，再见。”罗末会意，不做挽留。“再见”她从办公室退出来，做了个胜利的手势“YES！”
　　罗末看她着急出去，不由对着她的背影发笑。虽然他不清楚苏沁兮的态度改变的原因，但是听到她还愿意和他做朋友，这对他已经是一个好消息了。自从跟安在心订婚后，各方面的压力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今天他露出久违的笑容。
　　苏沁兮走出写字楼，心情愉快的去取车。“你今天心情不错嘛？”安在心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刚才在楼上，安在心在苏沁兮之后去找罗末，当她打开门时看见他们俩有说有笑的，她特意在楼下等苏沁兮。“今天天气好，所以我心情好，安大小姐不是吗？”苏沁兮故意丢给她一个笑容。“上次你说的很动听，今天还来缠着罗末。”安在心板着脸兴师问罪道。
　　“店里有订单，我只是来送外卖的，难道我说‘不’吗？我不像有些人好命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她讽刺道。“笑话，那家快餐店就你一个送外卖的？你不送，自然有其他人顶上。这种借口亏你说得出口，还不承认你是来找他的。”安在心也不退让。
　　“是不是借口，要看听的人愿意当它是什么。虽然你是罗律师的未婚妻，其他女性和他见个面也不算犯法。安大小姐，这个世界上除了男人就是女人，你不会想罗律师只接触男性吧？”她在摩托车上坐好，她已经下定决心不再退让。
　　“你…算你行，不过你们也用不着在办公室里有说有笑，还握手。有什么不可以当着我的面谈，何必偷偷摸摸的？”安在心说不过她，仍然咬住刚才的事不放。
　　“你没生病吧，朋友之间有说有笑的聊两句有什么稀奇。我忘了告诉你，罗律师愿意继续和我这个送外卖的做朋友，所以才握手，不过是普通的社交礼仪。对了，不知道你会不会介意我称呼你‘在心’，罗律师的朋友也算是你的朋友嘛。”苏沁兮摸摸安在心的额头，一副很关心的样子。
　　安在心推开她的手，挤出一丝微笑“多谢关心，我很好。罗末的朋友，当然也是我的朋友，我会好好招呼你的。不过我没想到你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你小心哪天没了这份工作，再没机会接近他。我不担心你失业会吃不饱，因为你还有项过人的本事，随便‘光顾’哪个富豪一年半年的不用愁吃穿。”
　　苏沁兮听出对方暗指自己是个小偷，反而回答说“那真是谢谢你了，本来快餐店的工作繁重，我是为了能过见到罗律师才坚持着。如果我失业了，你说作为朋友的他是不是会帮我介绍份更好的工作。要是能在这栋楼里上班，就是做清洁工也好，不就有更多见面的机会。”她故意指着那栋写字楼。
　　“你…真是不知所谓。”安在心气急，想不出话来反驳。她了解罗末的为人，到时一定会出手相助，她只能气得发抖。“其实，如果我和罗律师真的有什么，当时你为什么不进来揭穿我们？”苏沁兮也不是傻子，明白一切都是在心没有真凭实据，来找她出气。
　　“我，我不想再在他面前跟你起争执。我不想为了一些不知所谓的人，破坏我和未婚夫之间的感情，不值得。”安在心暗暗握紧拳头，此时她很想教训苏沁兮一顿。
　　“安家大小姐、门主的掌上明珠，你也会有不自信的时候？你未免紧张罗律师过分了些，你到底是不信他还是不自信。”她故意挑衅道。“你…”安在心扬起手来，声音有些颤抖。“你又想打我，别怪没提醒你一句，这里不是你家的花园。在外面是否要顾及一下自己的身份？”苏沁兮抓住她的弱点，安在心只能放下手。
　　“我当然清楚自己的身份，就怕有些人忘记了。罗末也算年轻有为，身边当然有不少女人对他垂涎三尺。我是他的未婚妻替他自豪之余，也有帮他解决那些女人无谓的纠缠的义务。这和信任、自信无关，你说呢？”安在心放下手来，面带微笑指桑骂槐道。
　　“罗律师能有你这样的未婚妻，是他的福气。不过你把他说的这么优秀，以后的日子你一定不会轻松喽。”苏沁兮为她鼓掌挖苦道。
　　“不过我真是替我哥不值，昨晚为了一个不爱他的女人和爸爸大吵一架，甚至还被打了一巴掌。”安在心今天早上见安佐的脸色很差，询问下人得知昨晚的情况。“你哥他真的被打？”苏沁兮露出怀疑的目光。
　　“我用不着骗你，你跟我哥也算是朋友，你说说那个女人值不值得他那样做？”安在心想利用这点羞辱她。“你哥哥和那个女人之间的事，我这个外人没有资格评论。如果你认为有必要的话，大可以去劝劝你哥哥别再执着。”她一下子失去了刚才的气势，平静的回答。
　　“是不是外人我们说的可不算，我哥才有发言权。最近我忙着和罗末约会，不如你帮我想想劝说的方法，那就万分感谢啦！”安在心继续刁难道。“我有必要重申一次我是个外人，这种事连你这个妹妹都帮不了，其他人也是爱莫能助。不管怎样，下次见到你哥我试着把你的想法告诉他。”苏沁兮轻描淡写的带过，她才不会上当。
　　“那样也好，我忘了还要上去找罗末，不耽误你工作了。下次再聊，再见。”安在心的嘴上这样讲，心里却在说永远不见。“再见。”苏沁兮却在想以后见面的机会增多，一定好好应付她。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安在心咬牙切齿道“想跟我斗，你是自找苦吃！你以为我是好欺负的，还妄想和他在同一栋楼里工作，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她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喂，是我。我想让你替我办一件事……”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安在心神采飞扬的转身向写字楼那边走。
　　安在心敲了敲门，走进办公室。“大律师，你好忙啊。”她一眼看见罗末的办公桌上堆满的文件。“在心，你又来看我。”罗末停下手里的工作，眼里有些无奈。这个女人打不得骂不得，不能赶，惹火她的后果很严重。其实她也算是个简单的女人，容易被哄开心，更容易因一件小事生气。她对他只有一个要求，却是很难达到的要求，就是全心全意的爱她。这大概是所有女人的心声，在她们一生中和某个人相亲相爱、不离不弃，但是又有几个这样幸福的女人呢？
　　“你不欢迎我？老实交代刚才是不是背着我和美女聊天。”她责问着，在他对面坐下。“哪里，你每天都来看我，我开心都来不及。你如果多花些时间陪伯父和你哥，一家人的感情会更深。再说你常来看我，同事们会议论我们的，这对我的工作多少有些影响。”罗末委婉的表达出不想让她来的想法。
　　“我对着他们20几年了，他们比你更忙，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你是我未婚夫，我不想我们将来过这种生活，经常来看你有什么错？”安在心对这种借口不以为然。“还有安安陪着你啊。”罗末想起那只兔子。“安安也需要谈恋爱，我已经帮它找了只雄兔。我目前的任务就是陪着你、照顾你，学着做一个好太太。”安在心说着，陶醉在对未来的憧憬里。
　　“咳咳…”罗末咳嗽几声，“作为一个好太太首先是不会影响她先生的工作，你明白吗？”
　　“反正我是时候回去了，不妨碍你工作。”安在心识趣地起身离开。“对了，过不了多久，我有个惊喜给你。”她在门口折回，故作神秘地说。“惊喜？”他不由皱着眉头，向来她给他的惊多过喜。“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拜拜！”安在心为接下来的行动，信心满满。她任由其他女人肆意地接近罗末，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晚上，苏沁兮在房里休息，胡乱的翻看着手里拿着几本杂志，有些心不在焉。虽然白天她和安在心的较量中没有吃亏，但是有关安在炫的消息让她觉得有点内疚。“挨打了，怎么可能？”她自言自语道“不是已经说清楚，我这种不知羞耻的人根本就不值得。”
　　她有些烦躁，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呼吸新鲜的空气。回想到昨晚安在炫为在她家楼下停车的一番解释，苏沁兮不由得笑起来。“还真是个死要面子的家伙！”她说着往楼下看，一时间愣住了。原来她看见有辆车停在昨晚的那个位置，同时她也认出是昨天的那辆车。“是他吗，他怎么还来？”她问自己，同时迅速的关上窗户、拉上窗帘。不久，她又重新将窗帘拉开一条缝偷偷往下看，那辆车还在停在那里。她放下窗帘，重新坐回床边，猜测着下面车里的人是不是安在炫，思考着要不要下去。等她鼓起勇气走回窗边拉开窗帘时，却发现那辆车已经不见了。“是幻觉？也许他刚才根本不在楼下。”苏沁兮自语道。
　　第二天中午，苏沁兮心情愉悦的去送“天星”订餐。她在罗末的办公室里见到一个不想见的人----安在心坐在另一个办公桌那边涂指甲油。她迅速将桌面扫视一遍，上面除了杂志和一份类似于文件的东西。罗末听见开门声，抬头看见她，氛围有些不太正常。
　　“午饭时间。”苏沁兮咳嗽一声对他们俩说。“沁兮来了，在心刚刚还跟我提起你。她现在做我的助理，已经在这里上了一个上午的班。”罗末急忙解释道。今天上午当所长领着安在心到他办公室时，他也吃了一惊。所长介绍她是来做他助手的，帮他搜寻、整理文件之类的。同事们那种意味深长的笑，罗末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她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上午，罗末工作不能很好的集中，因为他总感觉被人盯上了。
　　安在心仿佛察觉到什么，一样发现苏沁兮出现在办公室里，她忙摘下耳塞打招呼“我刚才听音乐没看见你，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我只是来送快餐的。”苏沁兮将两份快餐分别摆在两人的办公桌上“请慢用。”“谢谢，还麻烦你送过来。”罗末打开饭盒，礼貌地道谢。“请等一下！”安在心出言阻止他开动。
　　“怎么了？”苏沁兮和他异口同声的问。“我刚才另外订了两份午餐，应该快到了。”她晃了晃手机，对他们解释。“可是，已经订了快餐，你这不是让沁兮白跑一趟？”罗末略带歉意的看着苏沁兮。“这种东西怎么能下咽，我已经尝试过一次，不想再经历一次。”她盯着指甲说道，完全无视某人的愤怒。
　　“在心，对别人辛苦送过来的食物，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罗末明显看出苏沁兮的脸色难看，好意提醒道。
　　“沁兮，我不是针对你，千万别见怪！只是你们店里的厨师水平太低，恐怕我们吃不惯。”安在心虽然嘴上道歉，却满不在乎地样子，她起身将桌上的快餐盒扔进垃圾桶。“你怎么可以糟蹋粮食？”罗末看不惯她的做法，出声责问道。
　　“安小姐没做错，”苏沁兮冷静的说“本店的食物没能入小姐的法眼并不稀奇。我劝罗律师还是和她一起等大餐好了，这也是安小姐的一番心意。”
　　此时，安在心订的餐点也送过来了。大饭店的食物色香形散发出很大的诱惑力，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赞叹。“没想到你会来，只订了两份。没办法邀请你一起用餐，真是不好意思。”安在心带着十二分的歉意，却叉起食物向她炫耀。苏沁兮明白她的用意，也不恼“还是快餐店的口味最适合我，我来之前已经吃过饭。”“那，罗末我们开始吃饭吧。”安在心冲罗末甜甜的笑，简直把某人当透明的。
　　可是罗末却端起快餐盒，开始吃饭。“午饭已经送过来了，你为什么还吃那个！”安在心觉得奇怪。
　　“从我上班那天开始和同事们吃同样的饭，我并不觉得讨厌或是难以下咽。这些比我自己做的要美味多了，在心你的厨艺也需增进。你吃不惯，我可以理解，等我有空的时候我们可以去餐厅吃饭。如果我和你在办公室吃大餐，拒绝快餐，我的同事们会怎么看我们？况且，我本人对那些所谓的大餐不是很感冒。”罗末句句在理，根本没有退让的意思。
　　“不吃算了，沁兮要不你尝尝就当陪我吃饭？”安在心瞪了他一眼，发现了办公室里某个透明人的存在。
　　“谢谢，我已经吃的很饱，现在不饿。”苏沁兮礼貌的拒绝，也听出她送客的意思“我不打扰两位用餐了，再见。”
　　“沁兮，我还有事忘了告诉你。”安在心叫住她。“什么？”她虽然不耐烦，还是折回去。“你还记得采青中学吧？我们三个就是在那里认识的，这个星期天我们准备去那里看看，你也跟我们一起吧。”安在心用最真挚的目光看着她，嘴角却扬起笑意。
　　“我在那里的时间不长，你不说我差不多已经忘了。你们去就好了，假日里我想跟家人在一起。”苏沁兮礼貌的回绝，没有必要看她在自己面前演戏。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决定的？”罗末吃惊的看着安在心，这个女人似乎要将‘先斩后奏’贯彻到底。“你忘了我跟你说过，我们家投资新建的采青中学体育馆建成了。学校邀请我参加剪彩仪式，你不是答应陪我出席吗？”安在心嗔怪道。“或许…”罗末看见安在心恳切的样子，“是我没听清楚，忘了。”
　　“沁兮，你有多久没进那所学校了？那里有我们很多的回忆，说不定还能碰到老同学。去吧，求求你啦，人多些才热闹。你不去，不会是因为当年学校的制度在你心里留下阴影了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以前是个‘问题’学生哦！”安在心软磨硬泡，最后用上了激将法。
　　“在心，你别再难为她了。沁兮，也许有自己的计划，我们不应该打乱它。”罗末忍不住出来打圆场。
　　“学校给我这个‘问题’学生留下的阴影的确不小，还没到不敢去的地步。你的盛情邀请，我怎么好一再拒绝，到时你们通知我即可，我一定赴约。”苏沁兮想知道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再推辞显得胆小、小气了。
　　“不见不散，祝你工作顺利！”安在心得到满意的答复，暗示她可以离开了。
　　“我先告辞了，再见。”苏沁兮此时求之不得的想离开，她知道在待下去还要看安在心的爱情秀。“路上小心。”罗末告别道。
　　等苏沁兮离开之后，罗末开始发问“你今天是故意的？”
　　“我不明白你指的是什么。”安在心装傻。
　　看见她这副样子，罗末的脸色越发严肃“做我的助理、订大餐、邀请她去参加什么剪彩仪式。我做律师才几天，就有一个助理这像什么话？吃不惯快餐可以出去吃完再回来，一个体育馆剪彩仪式会邀请你多少老同学？这一切不是你精心安排的？”
　　“你说什么呢，我想天天见到你、又不打扰你的方法只有跟你一起工作。我吃不惯快餐，只好自己订餐，这有什么错。我们家一向热衷慈善事业，建座体育馆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学校热情邀请，我怎么能推辞？”安在心早就准备好借口，装出委屈的模样，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你别这样好吗？”罗末看见她哭，一时间不知如何制止。“谁让你冤枉人家！”安在心却是越哭越来劲了，发泄不满。罗末懊恼的摘下眼镜，不想看令人心烦的场景，安在心乐此不疲的表演着。
　　罗末抓着头发，满脸的无奈“我错了，是我错怪你了。你别哭了，你的妆都花了，万一有人进来看见你这样子怎么办？”“以后不许怀疑我，向我保证。”她提出条件。“我保证。”罗末满口答应，她这次破涕为笑。其实用不着怀疑，以他们三个人目前的关系，安在心根本没有向苏沁兮示好的必要。罗末再追究下去，她也是不会承认的。相反她的撒娇、耍泼，罗末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会让事情恶化下去。罗末能做的只有忍让，停止这场无谓的纠纷。他心里暗暗企盼安在心不要打什么主意，让苏沁兮太难看，到时只怕他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