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皎月无痕

29、任性的决定

　　外面雨依然下着雨，苏沁兮的心情比之前好了许多。“姐，何伯母跟你说什么？你现在很开心的样子。”苏杞也发现了这点。“因为这场雨，你不觉得空气变清新了？”苏沁兮回答。
　　“是吗？前几天我去快餐店，那里的李阿姨还偷偷告诉我有人送花给你。姐，我怎么没看见你带花回来？”苏杞还是不依不饶。“她还跟你说什么了？”她紧张的问。“没什么，我真没想过有人会送你花。姐，想不到你还挺有魅力的。”苏杞见姐姐心情好，不肯放过机会笑她。
　　“小孩子再胡说，小心我让你自己走回去！”苏沁兮骑着摩托车，回头威胁道。“好啦，我不说就是。真是小气鬼，开个玩笑都不行。”苏杞嘟囔着。“只有这种玩笑开不得，其他的没问题。”苏沁兮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其实，我好希望你早点替我找个姐夫回来。”苏杞表情有些沮丧。“怎么，怕你老姐嫁不出去？”她还是故作生气的语气。“不是，只是想有个人能够关心你，一直以来都是你在照顾我。”苏杞说出心里的话，人也放松下来，将脸靠在她的后背上。这些年如果不是苏沁兮的照料，恐怕他早已对人生失去了信心。听到他这样说，一股暖意有心中升起，苏沁兮觉得有点感动，两人都陷入沉默。
　　安在炫处理完事务习惯性的开车到苏沁兮家楼下，他抬头向上看发现苏家的窗户是黑的。“这么早就休息了？”他自言自语道，于是看了一下手表才9点多，“难道还没下班？”在一系列的假设之后，他发现自己太可笑，苏沁兮根本不可能有事，自己不过是瞎担心。“还是在等等。”他决定在待一段时间，与其说是在这里等苏沁兮出现，不如说他是很享受这一段时光。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放下所有的事情，静下心来做一件事情------等待。虽然知道是没有结果的事，却是有希望的事，可以让疲惫的心得到片刻休息。他熄灭了车灯，雨刷一遍遍的在他眼前开合。他闭上眼睛，听着车里的音乐，脑海里浮现他和苏沁兮相处的片段，此刻好像就这么睡下去。
　　苏沁兮姐弟俩骑车回到家楼下，车灯打在安在炫的汽车上，苏沁兮觉得眼熟。当他们停好车，两人进了楼道口，苏沁兮停下来“我刚才忘了要去商店买点东西，你先回家。”“明天再买好了，外面在下雨。”苏杞好意提醒道。“不行，我怕明天又忘了。我会记得买你爱吃的烧烤，你先上去。”她决定利诱。“那好吧，快点回来。”果然苏杞没抵住诱惑。
　　等苏杞上楼去了，她打着雨伞出了楼道口，走近那辆汽车。当她看清了车里的人是安在炫，不过他好像已经睡着了。“他怎么会在这里？”她难免心生疑惑，想起之前安在炫说过的话“总要给他一个答复。”但她一时玩心大起想作弄一下他。苏沁兮藏到附近的一棵大树后，拿出手机拨打安在炫的电话。
　　安在炫被手机铃声吵醒，拿出一看是苏沁兮打来的，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喂？”“是我，苏沁兮。”她躲在树后偷偷望向车里。“我知道是你，怎么你想清楚给我答案了？”安在炫开门见山的问。“是，我想跟你当面谈。”“你现在哪里？”安在炫见苏家的灯已经开了。“在家，约个地方见面，我现在出来。”苏沁兮故意这么说。
　　“我…我现在很忙，暂时没空。下次再约个时间见面吧。”安在炫还不想被她发现自己就在她家楼下。“很忙，你人在哪？”“我正开车去一个地方，下次再说，我很忙。”他急于挂断电话。“你的车在哪里？”苏沁兮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听到她这样问，他有些怀疑向四周张望没有发现可疑的人。“我现在建国路。”他继续撒谎。“我怎么看见有个人在车里东张西望的，原来不是你。”她忍住没笑。“你…你到底在哪？”他干脆打开车灯，可是什么也没看见。苏沁兮出树后走出来，敲着车窗“安大少爷，这里是建国路吗？”
　　安在炫一脸尴尬，摇下车窗“你早看见我了。”“有些事需要当面谈，正巧遇上了。”苏沁兮为自己的恶作剧很开心。“上车。”他打开车门，苏沁兮收了雨伞上车坐好。“其实，我是来看一个朋友的，正准备开车回去。不想让某人误会，才说谎。”他好面子的狡辩道。“你有朋友住这附近吗？说出名字，也许我也认得。”苏沁兮有心让他难堪。“不是很熟的朋友，你知道我交友广阔，哪里个个名字都得记住。”他还是死撑。
　　“还是言归正传吧。”苏沁兮见目的已经达到。“你的答案是什么？”安在炫暗暗松了口气。“你的提议，我不能接受，对不起。”她鼓起勇气说出决定。“是这样。”他一副早就猜到的表情。“不问为什么？”她准备了一大堆的理由，可是某人好像不配合。“问了，你说真心话吗？”他很了解的样子，关掉车里的音乐。“本来是的，看来不用了。既然这样，等你想到其他的要求在告诉我好了，我会尽力完成。再见。”她准备打开车门。
　　“等等！”他一把来住她的手臂“我想知道。我自问自身的条件不差，是不是这时有趁人之危的嫌疑，所以你才拒绝？”
　　看他一脸真诚，她移开手“安大少爷肯定不想听我的赞美之词，因为说这种话的人实在太多。你当我傻、不识好歹，总之我想走自己选择的路。”
　　“自己的路？你想怎么样，罗末那小子到底有什么好。你忘了当初是他不理你的，况且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在心。你自己也说过会祝福他们，这么快就忘了说过的话，还是他们伤你不够深？”他盯着她，想看穿她的想法。“我说过什么我记得很清楚，我曾经也这么想的。但是喜欢一个人，就是有罪吗？只要不影响他和你妹妹的感情，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她和他对持着。“说得很动听，你有这么伟大吗？”他显然不会相信这个说法。
　　“我承认我并不伟大，我曾经想过利用你报复他们。但是我怕最后受伤的是自己，这种爱情游戏我没玩过也玩不起。虽然我和你之前有不少过节，但从你答应替我的身份保密，还在酒吧里救过我和我的朋友。我已经当你是朋友，而不是敌人，我想报复的只有他们两个，没理由把你牵扯进来。况且，我根本没有立场去责怪任何人，因为他并没有向我承诺什么，也谈不上背叛。我是气不过他们不告诉我实情，现在我已经想通了。他们怎么样是他们的事，我喜欢谁是我的事。仅此而已，你可以转告安小姐，我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她说完后，想开车门却打不开。
　　原来安在炫趁她不注意，锁上车门。“我想说的已经说完了，请你开门。”她回头看他。“可是我还没说完。”他将脸凑过来，四目对视“我真的不可以么？”“你……你想怎样？”她的声音不由带了几分颤抖，下意识的往后靠了些。“你说呢？”他反问道，又靠近了些。“别逼我！”她警告道。安在炫觉得后颈有些冰凉，原来她手上多了跟银针在他身后。“我不在乎。”他好像并不在意，继续慢慢靠近。苏沁兮的手不住发抖，这一针下去她都不知道有什么后果。不过他却停下来了，因为在她瞪大的眸子里看到了恐惧和不情愿。
　　他在原位坐好，整理着装掩饰情绪。苏沁兮松了口气，刚才如果他继续下去，她真的会扎下去。“为什么你连答应假装做我女朋友，就当帮我的忙也不行？我要听真话，否则你别想下车。”他不再看她。
　　“我也不清楚，我的心是这样告诉我的。理智告诉我不要在和他纠缠下去，但是我的心不肯。你可以当我自私、不知廉耻，什么都好！为什么我要如别人所愿，要因为自己是个小偷自卑，我不祈求什么公平。我只想任性一次，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不论结果是什么。”她自己也为这些话惊讶，原来这就是真实的想法吗？她问自己，什么会在安在炫面前毫无保留。
　　“真是固执的可以。”对于她的长篇大论，他做了如是总结。“随你怎么说，我现在可以下车吗？”她更关心什么时候可以下车。“听完我的决定，再下车也不迟。”他恢复了乾门少主该有的语气。“是什么？”她耐着性子听下去。“像你说的，喜欢还是讨厌一个人是他自己的事。我不会干涉你们三个的事，但是今后我也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对待你，只为了我自己。”他说完替她打开车门“请便。”苏沁兮不解的看着他，实在猜不透他的想法。下车后她的再见还没说出口，安在炫已经启动汽车往外开。“是我自私，对不起。不过你一定会找到一个真正相爱的人。”她打着雨伞，看着汽车远去。其实那天他送她回来，他对她的好，她不是感觉不到。
　　马路上，安在炫的车开得很快，一辆辆车被他超过。苏沁兮刚才跟他说的话不停在耳边重复，他的心很乱根本没有认真开车。虽然他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心理准备，但是没有想到她对罗末还有幻想，他真的好不甘心。十字路口是红灯，他看到后紧急刹车，好在没有意外，他却起了一身冷汗。安在炫重重的拍了下方向盘，收拾好心情重新启动汽车。
　　“你还知道回来？”安佐坐在客厅里等他回来。在他进门之前，管家已经提醒过他，他反问道“爸，你怎么还没休息？”“哼，我不在这里等你，怎么能见你一面。”安佐的怒气不小“你这几天晚上都去哪里鬼混了？”
　　“老爸，我一直都是在外面鬼混完了才回来，你以前并不介意。我会去的地方，你都去过啊，何必再问。”他无意和父亲周旋下去，径直上楼。
　　“你给我站住！”安佐提高了声音，管家在旁边不停地对安在炫使眼色。“爸，我今天好累，有什么明天再说好不好？”他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过来坐下。”安佐指着对面的沙发吩咐道。安在炫只得坐下，父亲的威严是不容有失的。“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安佐缓了语气。“那何必问我？”他懒散的靠在沙发上。
　　“那个女人不适合你，我早就跟你说过。你是忘了我的话，还是你的翅膀硬了不需要听我的话了？”安佐的目光犀利，管家也看着少爷。“父亲的话，我哪敢不听。不过我和什么人谈恋爱，父亲你从不过问。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风流成性是我的本质，喜新厌旧是我的特点。还没有那个女人，一个月之内不被我甩的。父亲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安在炫拿自己的缺点当优点夸耀。
　　“就是这样，才令我担心。你以为我安排你相亲是为什么，你是时候收心了。”安佐大有恨铁不成钢的遗憾。“老爸，我还没到30岁，就想找个女人回来管我，是不是早了点！”安在炫假装一副可怜的样子。
　　“如果不是你迷上那个女人，我还可以让你在玩几年。我听说她还和罗末纠缠不清，你应该考虑在心的感受，这种人你离得越远越好。你居然做出开车到她家楼下的蠢事，又不敢去找她，我的儿子不会如此窝囊！”安佐冷哼一声。
　　“在心已经和罗末订婚，能做的我们都替她做了，如果她留不住喜欢的男人是她自己没本事。我不认为她对在心有威胁，我就是喜欢她。希望父亲不要干涉这件事。”他豁了出去，完全没有理会管家的暗示。
　　“混账！”安佐气得一巴掌打在他脸上，管家不敢啃声。“打得好，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晚安。”安在炫起身上楼。“臭小子。”安佐满脸怒气，安在炫跟没听见一样，继续上楼。“门主消消气，少爷只是一时意气用事，您无需动怒。”管家不想他们父子俩关系恶化，在一旁劝解。“你不知道，他居然为了一个丫头第一次忤逆我的意思。”想到这里安佐更加生气。“少爷的脾气门主最了解，不让他做的事，他偏要做到。您上次不是跟那位苏小姐谈过，她对少爷并没有意思。等少爷自己觉得没趣了，什么事都不会有的。”管家替安在炫说好话。
　　“因为在心的事，我担心苏沁兮利用他。”安佐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少爷不会因为一个外人，对小姐不利的。阿炳敢说在这个家除了您，少爷是最疼在心小姐的。”管家拍着胸脯保证“我会好好劝少爷的。”
　　安佐看着管家，感激的说“但愿你的话，他听到进去。”“阿炳一定尽心尽力，让少爷明白门主的苦心。”管家谦恭的低着头。
　　安在炫关上房门，从抽屉里拿出装着银针的盒子。“到底是你固执，还是我执着？明明知道你不会喜欢我，到头来还是不死心。你到底想我怎么做，你告诉我。”他对着银针说，好像苏沁兮在面前一样。
　　“少爷，是我。”管家在门外敲着门。“炳叔，老爷子想让你传什么话？”安在炫没有开门，隔着房门问。“少爷，你开开门。阿炳有话想跟你说，是关于苏……”“够了，如果你是想继续刚才的话题，以后再说。我累了，你也去休息吧。”安在炫将灯关掉。“可是……”管家本来想说门主因为这件很不高兴，知道安在炫不想听，没有说下去。“少爷，晚安。”管家转身离开，服侍他们父子多年，他们是什么脾气管家怎么会不清楚。刚才见门主发火，管家一时着急才在少爷那里碰了钉子。“哎，看来安家的风波一时平静不了啦。”管家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