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系统覆灭记》一头金鱼

7、第7章 闭环开启

　　“笃笃笃。”
　　符一敲开竹海阁的大门，宋卿开门就打了个哈欠，宋卿从城郊赶回竹海阁时天已经大亮，睡觉是没法睡了，干脆吩咐佣人准备热水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
　　“您昨晚休息的不好？”傅羽面带微笑负手而立。
　　“休息的很好。”宋卿笑了笑，他可不想让傅羽知道他偶然遇到了陆闻音，如果傅羽想要保护陆闻音，在知情的情况下，最大的仇人就是他宋卿，虽然他现在对陆闻音只有亏欠之情，可万一傅羽坚持要赶尽杀绝呢？他现在可没有对抗一个国师的能力。
　　傅羽听到他的回答，眸中暗了一暗，却很快恢复了光彩。宋卿把他的变化看在眼里，他面上仿佛完全没留意到，心里不禁猜测，难道傅羽希望他休息的不好？难道说，傅羽昨日就想对他下手？难道他一夜未归反而是救了自己？
　　可猜测终归是猜测，就算傅羽再城府深沉，手段毒辣，也不至于一见面就对他动杀心，何况他真要杀了自己，也不会一大早等在竹海阁。宋卿突然就对自己可能误解傅羽的好意而不好意思，傅羽一路上待他也不错，唉，果然猜测人心太久了，看谁都是坏人。
　　“就是有点水土不服，不大舒服。”
　　“哦，原来如此。”傅羽露出了释然的表情。
　　“现在入宫？”
　　“是，陛下已经在等候了，请您上马车。”
　　傅羽做出请的手势。
　　“好。”
　　宋卿跳上马车，傅羽跟着上了马车。
　　马车在长街上慢慢地行进，目的地是崇高的皇宫，那个宋卿生活了十年，算计了十年，让陆逢舟崩溃，让南宫泉鼎立的地方。
　　国师府的马车畅通无阻，等符一说到了的时候，宋卿掀开侧边帘子一看，发现已经到了大殿之下，看来只有高位如傅羽才有这样的殊荣。
　　等宋卿从马车上下来，才看见南宫泉立在高高的台阶上，离得似乎非常远，逆着光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一个阴暗的剪影。这瞬间，让宋卿感到恍惚，他不知道立在重重台阶上的是当年那个安国王还是如今的大安国王，一字之差，但似乎差别不大。
　　宋卿想，最终，温软如玉南宫泉还是变了，宋卿曾经自欺欺人地想，温和如南宫泉，古板如南宫泉，不管经历什么，会一辈子恪守那些君子条约。可能南宫泉当上了帝王，真正君临天下的那刻，体会到了权利的诱人，就注定会改变。
　　“小四！”
　　宋卿还愣在当场，感慨万千的时候，一个明黄色的身影朝自己急步走来。
　　“……”
　　“你终于来了，小四，我收到信就在盼了。”南宫泉拍拍宋卿的肩膀。
　　见到南宫泉的那刻，宋卿所有的担忧都烟消云散了，他感到高兴，南宫泉，没变。南宫泉的气质依旧如美玉柔和，只是眉宇间多了几道皱纹，看起来成熟了不少。就算当了这么多年的王，南宫泉在面对宋卿时还是自称我，让宋卿有了十五年前的亲切感。
　　“小四，你怎么不多多给我写信，也没什么消息，就让我记挂着。”
　　“……陛下，您政务繁忙，小人怕写信叨扰陛下。”
　　南宫泉一愣，皱起了眉头。
　　“什么意思？小四你怎么这么说话？”
　　“……三哥。”
　　“这样就对了，你我兄弟许久不见，我们好好聚聚，国师也一并过来吧。”
　　宋卿被南宫泉勾着肩膀来到大殿中，宫女公公们极为惊讶，他们没想到温润如玉，对待所有人都不浓不淡的陛下也有这么率真可爱的一面。
　　被点了名的傅羽微笑着应承了一句：“是，陛下。”在这个家人重聚的温馨时刻，没人注意到他的袖底寒光烁烁。
　　“你们都退下吧。”南宫泉在大殿里吩咐侍候的众人，众人已经在相连的侧殿中摆了一桌饭。
　　众人陆陆续续退出大殿，偌大的大殿只剩下宋卿、南宫泉、傅羽。
　　“唉，小四，你快来看看，我让他们准备了鲈鱼和乳鸽，本来这个季节都吃不到的。”
　　南宫泉转身走向侧殿的桌子，再回头时，傅羽正面着宋卿，手抬在宋卿胸口的位置，鲜红的血液往下淌，滴答滴答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大殿中。
　　在南宫泉转过头的瞬间，傅羽将一柄锋利的短刃，穿透了宋卿的胸膛，甚至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宋卿也根本没想到傅羽会在宫内，在大殿上，出手杀他。
　　南宫泉眼底一片猩红，宋卿眼里印着傅羽带着微笑和淡然的脸，傅羽松开手，他的身体瞬间失重，无力地倒下。南宫泉看到宋卿缓缓倒下才反应过来，一边奔向宋卿，一边拼出全身力气大喊：“来人！快来人！”
　　大殿周围的一批侍卫听到南宫泉的喊叫，涌入了大殿，傅羽淡然地掏出腰间的帕子擦擦手上的血液，仿佛刚刚在大殿上杀宋卿的不是他，看到围住他的侍卫，依旧淡定从容，压根没有想跑的意思。
　　“快传太医！把国师压入大牢，听候发落！”南宫泉半跪在地上，颤抖着怒吼，奄奄一息的宋卿靠在他的手臂上。
　　太监和侍卫听到南宫泉的吩咐，有人去请太医，有人压住傅羽。
　　只有宋卿非常清楚，自己的血液正在快速地流失，那种寒冷旁人无法体会，他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努力地扯扯南宫泉的衣摆。
　　南宫泉感受到了衣摆的晃动 ，低头看见宋卿嘴唇在动，明白宋卿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于是低下头侧耳到宋卿嘴边。
　　“梅……梅……宴青……”
　　南宫泉听到他说梅宴青，赶忙吩咐：“赶快去请梅将军来。”
　　“不……来不……及了，告……告诉他，照顾好，诺……诺，对……对不起，三哥，我……对不起……”
　　宋卿的声音从弱到无，南宫泉脑袋里嗡嗡地响。他无法接受宋卿就这么死了，才见面不过一个时辰，他就永远失去最后一个亲人。
　　宋卿的血液和大殿的红毯融为一体，地面上的南宫泉抱着宋卿冰冷的尸体悲痛欲绝地哭泣，匆忙赶来的梅宴青也被眼前之景震撼了，他不甘心地扯住宋卿的衣领，质问他：“宋卿，你怎么能就这么死了？诺诺怎么办？你还说要给她买桂花糕！你这样我怎么和诺诺交代！你醒醒！宋卿！”
　　大殿上的其他人都跪着，在帝王的哀伤中无法自拔。
　　没有人注意到被压着前往大牢的傅羽露出了一个从没有人见过的肆意的笑，他在交叠的宫墙间疯狂地大笑，他终于不用压抑了，这一次，他一定要成功，一定能成功！他的腰间别着一块像是放了几十年的方帕，方帕的一角，绣了一个音字。
　　冰冷的血液渗入地底，地面下，生锈的齿轮开始转动，那些无可奈何的命运，即将被改写。
　　时空的联结已经形成，或许让来不及爱的人，再有一次爱的机会，又或许，是另一场劫难的开始。
　　一切的选择全部清零，回到了最开始的起点。如果再次相遇，那就再次选择吧！
　　宋卿人生这场荒唐的游戏，在傅羽肆意的大笑声中，拉开了序幕，谁能最终操控这场游戏，还尚未有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