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碎瓦全》佩琼

5、狐面（5）

　　“醒了？”清越淡淡的开口。
　　“唔，不好意思，没把你的故事听完就……”陶夏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地解释。
　　“小石头，你不用向我道歉。你的行为没有任何问题。”清越似是意有所指，定定地看着他。
　　陶夏在这一刻突然觉得清越很熟悉，那是一种从灵魂上刻印下熟稔。“清越，我之前是不是在哪见过你？”陶夏迷迷糊糊的说。
　　“或许吧！小石头，你这样真像是凡人之间的搭讪，哈哈。”清越轻笑出声。突然又开口道“你知道吗？曾经也有这样一只妖跟你说过一样的话，我想想，唔，那还是一条小人鱼呢，那是我在游历的路上见到的，那条人鱼的眼神，我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真是可怕极了！”
　　陶夏被激起了好奇心，问道“是什么样的啊？”
　　“一双极度憎恶人类的眼。难得啊！一条深渊人鱼，长得如此貌美还有着他们一族不该有的聪慧。古籍上记载：南有海鲛，其泪如珠，其鳞可入药，一身瑰宝，却蠢钝如猪，毫无慧根，貌丑可怖。不论是得道的修士还是凡人只要得到一条便可满足自己的欲望，哪怕是生死人而肉白骨都可办到。但是深渊人鱼数量已经很少了，近几年也渐渐消失了。所以我只是很惊奇，却又满怀兴奋，那条人鱼的眼神让我很熟悉，并且我想帮他，所以我让他化人了。我很期待他的作为。”
　　陶夏听着清越清冷不带任何感觉的话语，忽的打了个寒颤，虽是妖，此时却深深生出了人的恐惧。“为，为什么，要这样呢？”
　　清越闭上了眼“他们不啻于稚子怀千金于闹市之上罢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说若是人族也如深渊人鱼一般，是不是也会落入这样的境地呢？”话语飘落，如雪般冰冷，清越冷静极了，他直勾勾的看着陶夏，此刻好似变了个人“我们妖是不会残害同族，但是同族的身上有了我们所需的欲望呢？你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近些年妖族和魔族势弱，不过是当年深渊人鱼的延续，那人族呢？他们的下场又会好到哪去？这不过是我们当年冷漠以待的果罢了。”
　　陶夏看着清越红彤彤的眼神，惊愕极了，忽的心悸。复悠悠醒来，发现刚才不过是一场梦，浑身已然汗湿。
　　“醒了？”清越那懒洋洋的声音依旧熟悉，却让陶夏多了几分后怕。因为梦里的那一声声质问。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问“清越，你从前见过一条人鱼吗？”“你做噩梦了？”清越避开了这个话题。像是没听到。
　　陶夏点了点头，却没再问了。反倒是清越忽的开口，“之前确实见过一条人鱼，你以后要离远一点这类妖族，他们是我们不该染指的生物。”陶夏讪讪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神诀宫。
　　殷渊正在宴请各个仙门。
　　“祝贺殷魁首啊！”
　　“是啊！年纪轻轻就登上了魁首之位，现在还把神诀宫掌握在了手中……”
　　恭维之词绵绵不绝，好似一泄洪流。
　　殷渊笑眯眯地说“哪里哪里，我可比不得各位叔叔伯伯，太年轻了，还需各位指点指点。更何况，我神诀宫还有人在，轮不到我一人做主。”
　　“贤侄过谦了，若有什么难处尽管跟我们听雪阁讲，叔叔伯伯也会帮衬一二。”
　　殷渊脸上的笑意加深，眼底却是一派清明，“一定一定。”
　　夜深后，殷渊漫步走回寝宫，身上已满是酒气，雪压梅枝，簌簌出声。“清欢。”有一人胆怯怯地叫住了殷渊。“你还好吗？”
　　“好得很，有何指教呢？朱公子。哦!我还记得今日是朱老入土的日子呢!朱公子怎么不去朱老墓前多拜拜，或许还能留一条命呢!”殷渊扯开一抹笑。
　　“你可以别笑了吗？我看着难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清欢。”朱彦锦痴痴的看着他，“他们都说是你杀了我父，可是我知道的，不是……”
　　“不是什么？唔，你不要自我感动了好吗？我们熟吗？朱公子，你的命，是你父亲死前特地求我留的，我不好拂了他的面子罢了。我之前是什么人，你有资格评价吗？”殷渊眯起了眼，笑意渐散。语气冰冷。
　　“说得好!清欢，我们回屋吧！外面冷，我还有事想跟你谈谈。”江沅突然出现，搂住了殷渊的身体。
　　“大师兄!你，你为何……”朱彦锦愣愣的看着两人，满脸不敢相信。
　　“松手!”殷渊有些厌烦，他还是在意前些日子的事“滚回去讲。”
　　“师弟火气还是这么大啊！好好好，我这就松。是这样的，宫门昨日……”江沅讲着讲着，忽的回过头来，似笑非笑的说“朱师侄，怎的，还不赶紧回去休息休息，我们还有要事相谈，师侄不必听了吧。”说罢，还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朱彦锦脸色苍白，转过身，趔趄的走远了。
　　殷渊冷冰冰的看着身旁的人，“傀儡的事，该好了吧!”
　　“已经办妥了，怎的？不信我。”江沅直勾勾的看着他。
　　“当然相信你的能力。江师兄。不过我这边还有几个人，下不了手，不如……”
　　“乐意之至。”江沅忽的笑了，“你也只有在求我时会叫我师兄。师弟的愿望，我这个当师兄的当然要办好啦！”
　　“我们只是盟友哦!江尊主，别美滋滋了！”殷渊暗暗威胁道。
　　“知道了!”江沅拖长了音调，懒洋洋的回道。
　　ps.这个世界的仙门内有禁制，门派内除了日常打坐的洞府，是有仙力限制的，不可御剑飞行，不可打架斗殴，只能徒步走，所以锻体效果很好，嘻嘻。就像是凡间一样。主要是灵力稀薄，没有东西供他们瞎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