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令》公输吟尘

22、第二十二章

　　眼前的，是慕容榷离的侧脸，分明的轮廓，却-F4芎显谇〉胶么Φ幕《壤铮蝗缢男惺路绺瘛＝允乔逖胖耍缢迪壬乔崛岬南悄饺萑独刖褪巧铄涞暮嬖俚囱餐坏剿住
　　这便是她多日来的感受，自从荼靡中毒的事件后，她便被要求日日到慕容榷离的书房报到。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看看书，偶尔谈上几句，她自觉已变成了半日书童。闲暇无趣之时，她常常看着慕容榷离猜他究竟是怎样的人。结论还未得出，倒是碧痕紧张兮兮地问她是不是喜欢上了二少，提醒她先生至多还有五十三日就回来了。
　　第一天的时候，他问过她在看什么，她回答说，人的目光有趋向性，会聚焦在最美丽的东西上，又说，脸原本就是别人看得多。听了她的阐释，他便很自然地忍受她过分直接的注视，再不受干扰。所以，她对主子的研究，收效甚微。
　　当慕容榷离抬起头时，就看到江七月又是凝视深思的模样。发现他的视线，她对他露齿一笑。
　　“隔板下有蜜饯，没事做就取来吃。”
　　微微皱眉，她还是依言掀开案几，果然，有一碟蜜饯。拈一颗放到嘴里，咸中微甜，很习惯的味道。昨天是“枫津”，今天是蜜饯，周围渐渐多了她偏好的事物。
　　“二少今天预备和七月谈什么？”她释放甜蜜，像个好学的学生般，主动要求功课。
　　他向窗口瞥了一眼，笑说：“别急，一会就知道了。”
　　她跟着看，却是什么都没有，侧耳倾听，也不闻异响，只得在慕容榷离的示意下耐心等待。
　　不多会，碧痕推门进来了，一脸气鼓鼓的表情，不待她问，便像倒豆子般全盘吐出。
　　“二少，姐姐，外面吵得好凶哪，秦总管都赶过去了。瑶红又回来找莫大娘要钱了，自个儿的丈夫赌博输了钱，却问莫大娘讨钱还债，也不想想莫大娘一个月才得几个钱，哪里经得起她这隔三差五地伸手。不给，还赖着撒泼，说了好多难听的话，可把莫大娘气得不清，说要请二少做主呢。”
　　原来是这回事，她把头转向慕容榷离，见他点了点头。莫大娘的屋子距离这书房可不算近，纵使是一路吵过来的，加之喊声震天响好了，慕容榷离的耳力仍好到过分。
　　“碧痕也觉得瑶红不对，想让我为莫大娘做主吗？”他淡淡地说着，声音自有安抚的力量。
　　碧痕使劲点头：“可不是，当初若不是莫大娘好心收容她，她早就饿死了，如今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还想尽法子搜刮莫大娘的棺材本，这不就是人说的那个，那个叫什么的来着？”
　　“喂不熟的狼。”江七月替她接了话，语气却带了笑，“你就是在这里气坏了，也没人能替莫大娘做主。”
　　“这，这难道二少也没法子么，就让瑶红这么嚣张下去？”碧痕惊愕。
　　慕容榷离闻言浅笑，淡定的眸闪过了光亮，停留在江七月脸上。
　　“瑶红变成这样，可都要怪莫大娘才是。”她叹道，“瑶红来讨钱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哪次不是大吵大闹一番，可又有哪次莫大娘没给的？真要铁了心不关她了，瑶红也只好落篷收场，可一闹能要到钱，那她当然越闹越凶了，别说有两回莫大娘还上门给她送钱呢。”
　　碧痕扁着嘴：“那还不是莫大娘心善，见不得瑶红吃苦么。”
　　“见不得就别见，心善就一直好心下去呀，瑶红上门钱给她就是了。这给她吃惯了，用惯了，那惯了，无条件地对她好，久而久之，瑶红便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不会心怀感激，哪天要给不了她了，她倒是会记恨在心呢。”
　　“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那个故事么，有个商人每日回家时都会看见一个乞丐，见他可怜，每次都给他十文钱，过了半年，每次都给他五文钱，又过了一年，开始只给乞丐一文钱了。乞丐终于忍不住问商人为什么，商人说，一年前他娶妻了，开销增大，就只能给乞丐五文钱，而最近妻子产子，开销更大，就只能给一文了。乞丐听了生气得叫嚷说，商人怎么可以用他的钱去养商人的妻子。可气的或许是乞丐，可这犯错的却是商人，和莫大娘的事是不是一样的道理？”
　　“那岂不是不能做好事了么？”
　　江七月灿笑：“父母心疼子女，尚是因为血缘，若一心做好人行好事，那便无怨无悔到底吧，可别怪谁忘恩负义。”
　　“姐姐，我还是想不明白。”碧痕皱着脸，想辩驳又找不到说辞。
　　她不以为意，眉一挑，迎向慕容榷离，交出完整的答卷。
　　他莞尔，不吝赞赏：“与七月议事，常有所得。这四射光华，令我也想做藏宝之人了。”
　　她但笑不语，并不当真。
　　“秦琛，你都听清楚了，就照这样去办吧。另外，把午膳送进来。”
　　不知何时到门外的秦总管应了，很快，精致的四菜一汤便摆到桌上，连同两副碗筷。
　　这就是她的另一项功课了，每日陪同慕容榷离用膳。按说是福利，主子的菜色总是精当些的，可这同桌吃饭，让她食不知味。主子喜欢拿斗智下饭，她却怕得胃病。
　　作势请他先动筷，然后飞快地夹些菜盖在饭上，然后她低头闷吃。
　　一筷鱼送到她碗里，伴随他忍着笑的声音：“放心吃吧，厨房去了刺的。”
　　她呆住，昨天也是这么一道鱼，她死活不吃，就喝了两口鱼汤。前世因为鱼刺她进过两次医院，总觉得和鱼有仇，对他说不吃是明哲保身，不想，他却记住，还吩咐了厨房。
　　三口并两口地把饭菜吞咽下去，她竭力撑着笑意，直到他批准她离开。
　　走出书房，脚步不觉加快。她苦笑，几乎是落荒而逃呢，看来，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得那乞丐了。
　　走出好一段，揪紧的心才松下来，迎面撞来的是逼得人睁不开眼来的金彩。金线华服，金纹迤尾，正是盛装款步的金蝶。
　　“青衣是从二少房里出来？”倨傲的态度相当契合服饰。
　　“七月刚才在二少书房。”她补上一字，“金蝶小姐是要往二少那里去？”
　　“不错。”
　　“那小姐慢走，七月不送了。”游湖之后，她和金蝶的对话便同这般干涩。
　　“姐姐，姐姐！”远处，碧痕边跑边喊，不待走近，“庄里来了一位老妇人，自称是姐姐的娘亲，秦总管亲自去接待了。”
　　“原来，青衣亦有父母。”金蝶竟是没走，停下来看戏。
　　她笑：“一个亦字，金蝶小姐可是心有戚戚？”
　　“姐姐，赶紧去看看么。”碧痕终于跑到跟前。
　　江七月摇头：“我已无父母在世，让秦总管把人请回去。”
　　“姐姐去吧，兴许有万一呢。”碧痕忙着劝说。
　　金蝶冷笑：“青衣竟是这般为人子女。”
　　一冷一热，都等着她回应。
　　她的母亲么，真有趣，不如，乱棍打出去好了。

作者有话说

　　请让我看见评吧，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