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女与野兽》圈叉勾

58、看个够

　　爱丽丝找回行李箱抵达实验基地时，捷西临时贴牌，作为半个警方内部人员，通知基地放行，热情招待了她。
　　两位女性一见如故，殷勤互换名片，发现实为旧人。

　　“……”
　　“……”

　　回忆起模糊的小时候，捷西和爱丽丝尴尬一瞬，转而释然，默契地不问来路，只图前程。
　　一改从前的针锋相对，她们义结金兰，叮嘱苟富贵勿相忘，发达之日必做彼此创业路上的天使投资方。

　　基地四处都不见汤姆人影，其他警员根本不知道艾瑞克是谁，自然也就不清楚艾瑞克的下落。

　　爱丽丝没办法，干脆抓紧时间和“商业限定好姐妹”捷西坐在一张凳子上，用移动电脑查看起昨晚马里奥奋战的结果。

　　结果令人大跌眼镜。

　　点进马里奥发来的网址，爱丽丝以为是自己眼花，取下墨镜揉了揉酸痛的眼睛。

　　睁开眼，高清劲爆画面再次冲击视网膜。
　　她立即起身联系马里奥。

　　“你怎么——”她有些难以启齿，抬头确认远处众警员正忙于工作顾不上这边，加快语速委婉道，“你怎么投的都是有风险提醒的网站？”

　　“是这样，”马里奥一本正经的解释从通讯仪里传来，“我朋友试过了，其他网站实在不合适。”

　　“你那些照片和想要传达的信息本身就很值得风险提醒，常规网站就算走后门避开审核，发出去很快也会被人举报，系统自动屏蔽。这里就很安全，用户举报一般不予受理，或者根本就没有设置举报渠道，把你给我那些东西做成动态PPT，甚至还能挂在首页屠版，非常显眼，而且——嘿，伙计们，A站热度持续攀高，不用费力死盯。”
　　“收到！”
　　“B站点击量不够，看来不合用户口味，换一下封面上的图文，十分钟之后再投一波试试。”
　　“保证完成任务！”
　　……
　　那边相当嘈杂，东一嘴西一舌，听上去有好几个不同频的语音通话在进行。
　　不眠不休忙碌到现在，马里奥竟仍有精神，不仅尽职尽责地继续隔空指挥管理员投稿，还能让这群人做到随时待命，乱中有序。

　　看来人缘好不是吹牛，也许正是因为他拥有艺术家的精神内核，抽象，但极具韧劲、决断性、凝聚力，所以——

　　十几秒钟后，马里奥才又把注意力拉回爱丽丝的频道，兴奋道：“而且这样的网站，不管什么时间点，用户活跃度都非常高，只要封面够香艳，骗进来再杀没问题的！你看看有没有达到你想要的效果，或者还有什么其他要求？”

　　——所以骗人的艺术家真该死啊。

　　“……暂时没有。”
　　还敢有要求，这样下去热度再高也屁用没有。
　　现在爱丽丝只求不会伤害到活跃用户的身心健康。

　　“辛苦了，”爱丽丝出卖别人的“爱”，背着良心债，衷心向马里奥表示感谢，“收手吧。回头请你和你朋友玩狼人杀。”

　　她回到电脑前，捷西立刻让出一半屁股和一只耳机。

　　“怎么，进错网址了吗？”捷西回头望她。
　　“没有。”爱丽丝接过半边耳机，淡然道，“就是计划黄了。”

　　将小臂搭上捷西的肩头，爱丽丝没有马上坐下。
　　她指着屏幕摇手指，跟独自徜徉在风险提醒小网站上海选了半天的捷西说： “这个块头太大，搭档都被挡住没法入镜了，跟个巨型泰迪在演独角戏似的。”

　　捷西目光移回到电脑上，深以为然，移动鼠标，换到另一个封面上，问：“那这个呢？”

　　这个也不行。

　　还没点进正片，爱丽丝已经开始嫌弃：“这个双方都太白，太白曝光，看不清皮肤纹理和动起来的肌肉走向。”

　　捷西于是又换了一个。

　　这下捷西自己先兴奋起来：“这挺妙吧，身形适配，肤色适中，肌肉清晰，还很有诚意，出了外景，在草地上呢！一看就很来劲。”

　　爱丽丝摸着下巴，不知想到什么，咽了口唾沫，竖起大拇指：“你的眼睛，仙品。”

　　这部时间也刚好，两人就决定是它了，怎么制定下一步计划等看完再说。

　　姐俩挤在一块，边看边进行技术性研讨，偶尔还能插上两句正紧话题。

　　捷西：“这么说，你被卷进一系列事件，包括灭门惨案，都跟这个基地的实际负责人脱不了干系？”
　　“嗯，一方面因为我父亲手里有他犯罪的证据，他嫁祸之后借刀杀人，保全自身，以绝后患。”确定罗森道尔秘密进行研究只是因为一直受到伊索威逼利诱，而非进行非法勾当，爱丽丝谈论此事时不再有顾虑，“另一方面，他还想要拿到我父亲的研究成果助力推进违规实验，实现名利双收。”
　　捷西：“啧，好卑鄙一科学家——这么说他得逞了？”

　　“好像是……”爱丽丝抬头望了望四周，想到艾瑞克昨晚传来的照片，她思绪转动，“又好像不是……”
　　之前与伊索对话时那股异样感又涌了上来。

　　——弗罗多当初索要文件的理由是想让爱丽丝脱离危险、帮助伊索完成实验，他早就拿到进入别墅书房密道的方法，按理伊索也该得到了有关基因编辑的机密文件。
　　可据艾瑞克收集来的情报，和伊索谈话时的表示，基地到现在似乎也没有突破实验瓶颈，成功改造试验品。
　　就算理论和实践融合需要时间，5年过去，也不至于毫无进展。

　　是书房里那份文件有问题？
　　还是伊索根本没拿到那份文件？

　　伊索又为什么态度暧昧，说她是自己人？
　　还有那张储存卡，里面真的如弗罗多所说，是伊索的实验数据吗……

　　草地劲片里的剧情正进行到无聊处。

　　捷西看她卡壳，催促道：“到底是还是不是？”

　　爱丽丝咬着腮肉，也不确定：“不知道，不过或许我可以想办法验——”

　　两人聊得正兴起，有人在背后大吼一声：“爱丽丝小姐！”

　　爱丽丝和捷西受惊回头，隔开的缝隙让电脑屏幕映入那人眼帘。

　　“你——”自从接到那个电话，迪尚就一直处于焦虑状态，汤姆让他冷静冷静，他就去厕所便了个秘，这倒好，出来时不仅麻着腿，看见爱丽丝杀到跟前，竟然还让满屏光溜溜沐浴阳光的人体画面闪瞎了他的眼。

　　迪尚大骇。
　　他按着腿，一瘸一拐扑上前，嘴里还嘀嘀咕咕：“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这个坏女人不安好心，居然为谋财拍了我哥的小视频放到——这怎么？”

　　“——这怎么看着不太像艾瑞克……”来到电脑前，迪尚顿了顿，眨巴两下眼睛，“怎么，怎么还有另外一个人？”

　　迪尚视线集中在背对镜头的演员身上，伸手想要在爱丽丝肩膀上搭一把借力，探头把另一个演员的脸看个真切。

　　爱丽丝却侧身躲过，和捷西一同起身，致使迪尚重心不稳，哀嚎一声往前栽倒，面颊跟电脑屏幕来了个亲密接触。

　　不算完。
　　迪尚在混乱中不慎将耳机扯出了插头。

　　电脑里开始传出不可描述的声音，并且层次递进，势如破竹，情绪高涨。
　　封面没有骗人，内容果然和爱丽丝捷西预料的一样，心在跳是爱情如烈火，非常来劲。

　　“在实验基地里需要禁欲我了解……但你倒也不用青天白日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如饥似渴吧？”看到迪尚都快钻到电脑屏幕里去的姿势，爱丽丝大为震撼，“小叔子，你是野人吗？”

　　“这很难评……”捷西憋笑憋得很崩溃，见爱丽丝表情严肃语气探究，便佯装为难道，“他超爱。”

　　迪尚被两个女人误会奚落，羞耻难当，加上腿还很麻，他半天都没成功抬头起身。

　　只看这弯腰拱背躲避现实的身影，和某个时期的艾瑞克倒有几分神似。

　　爱丽丝突然想到，迪尚和艾瑞克一样，从小生活在狼群中，某种程度上来讲就是个野人。
　　“……算了，你想看就看个够吧。”她咬住嘴唇，强忍吐槽挥手道，“回头别说姐不疼你。”

　　为了保护迪尚脆弱的自尊心，爱丽丝拉着捷西转头，让她陪自己回别墅旧宅验证某些事情。

　　——

　　基地外。

　　生机时节，小道两旁，风景迷人。

　　汤姆找到艾瑞克时他因为手欠探出车身去摸路边的樱花树，正好被运输车司机从后视镜里发现。

　　运输车突然加速，随着艾瑞克“诶”的一声，他那货箱外的半边身子沿圆弧路径直往下栽。
　　那一瞬间，艾瑞克只来得及凭下意识去抓树枝，企图自救。

　　一串樱花被他的手触碰，脱离枝干，漱漱而下。

　　樱花自身重量很轻，下落时仿佛唯美镜头放慢动作。
　　艾瑞克就不一样了，视线还附着在上一帧画面的美丽花瓣上，身体、手和手里光秃秃的树杈已然坠落出一段距离。

　　完蛋，枝丫太细，一受力就断了。

　　比上树失败更惨的是，艾瑞克砰然摔下地时部分衣物钩挂在货车底盘零件上。
　　他被迫跟在车屁股后被拖行出老远。

　　落樱纷纷，铺在地上薄薄一片，有些身量轻刚落地的跟着艾瑞克又扑腾起来，前进数米。

　　艾瑞克挣扎着想站起来，浑身各处霎时被磨破皮见了血，比花更艳。

　　开着捷西高性能跑车的汤姆见证全程，咬碎了后槽牙，无奈超速行驶，扔出飞刀割断衣物，这才救下他。

　　这一举动也暴露了汤姆在尾随运输车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