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顾（路小佳同人）》兔尔特工

119、魔女降临

　　生气归生气，但路小佳丝毫不反感这些盘旋在脑海中的情绪，甚至有点由衷的庆幸。这至少证明，他的七情六欲并未受到病毒的影响，如果抛开身体上的变化，他还算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穴道受制的感觉逐渐消减弱，他侧过头抬起眼皮，双眼直勾勾地看向旁边。糊着血的玻璃幕墙上映出他的影子，身体已恢复大半，原先大大小小的伤口只剩交错的疤痕，爆改流苏门帘的衬衫虚虚挂在臂膀上，脱下来围在腰间能跳夏威夷草裙舞。
　　手脚并用撑着有些麻木的身体站起来，他扯掉上身破烂的衣服，敲敲耳机，把之前打斗中由于误触而关闭的通讯频道重新打开。
　　瞬间爆发的各种声音差点震聋他的耳朵。
　　“接通了！”
　　“谢天谢地小路你还活着么——嗷琳琳你别掐我！”
　　“哥你怎么样了你说句话！”
　　“表哥，我现在就把直升机开过去接你！”
　　……
　　路小佳在心里轻轻叹口气。
　　低头看看腕上运动手表显示的时间，凌晨5点09分。极目朝外面望去，尽是高楼大厦黑沉沉的影子，只有远方地平线上慢慢现出点朦胧的微光，被无人机声音吸引来的丧尸聚集在楼底，附近几个十字路口堵得乌泱乌泱。
　　他低声说道：“我没事，你们别吵。”
　　“叶开，想办法把楼下的丧尸引到安全通道，让它们爬楼梯上来。”
　　“老傅，帮我找到晓寒，她多半去找秦石意他们了，看到她马上告诉我定位。”
　　“琳琳，跟爸和大哥说，我需要空地导弹的火力支援，让他们务必想办法。”
　　“灵中，直升机引擎太引人注意，先别靠近，在外围待命。”
　　听闻路小佳平安无事，众人不约而同地松口气，依言而动，耳机那边传来嘈杂的声响。
　　唯独丁灵中的频道沉寂下来，没有回音。
　　叶开出声道：“他频道占线，好像有其他人接入。”
　　路小佳也没多说什么，直升机的通讯频道被他亲手改造过，抗干扰性很强，能接入的都是自己人，不需要过多担心。
　　傅红雪的声音也适时响起：“找到了，楼顶停机坪。”
　　路小佳径直朝楼梯的方向跑去。冲上顶层，穿过长长的观光走廊，远远便看见穿着灰色作战制服的姑娘正与对面的朱雀身形交错，手中银链犹如灵蛇在空中翻飞旋转，因为打斗显得有些凌乱的头发披在肩膀，一片雪白甚为扎眼，配上闪烁绿光的眸子，在蒙蒙的天色里形同幽灵鬼魅。
　　来不及多想，余光瞥见躲在停机坪边缘的秦石意，正举枪试图对准她的后脑。
　　路小佳不假思索掷出长剑。
　　似乎早料到有此变故，白虎突然不知从何处飞身落下，将半空的长剑踢飞，斜斜插入不远处的地上。
　　他在原地活动活动手臂脖颈，冷笑道：“我就知道，只要她还活着，你必然会来。果然，守株待兔可比到处找你省力得多。”
　　废话不多说，他毫不犹豫飞奔过来，出手狠辣，重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攻路小佳胸口。
　　路小佳道：“可惜，我不是兔子。”
　　说话间，苍白修长的手已经稳稳扣住白虎的手腕，另一手向侧抬起，掌心微张。
　　他的速度快得让人措手不及，白虎想要发力挣脱束缚，却发现右手像被铁钳卡住，根本无法撼动丝毫。他平生对敌无数，鲜少这般受制于人，看着路小佳的眼神不由显出些惊疑。
　　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眼前寒芒闪过，掉落在数步之外的长剑竟自动飞驰而来，回到路小佳手里。路小佳挽个剑花，反手向白虎腿弯处挥下手中的剑，隐隐透着黑色的血液喷洒而出，空气中也弥漫开腥臭的气味。
　　眼见重心不稳，白虎立刻抓住旁边铁架稳住身形，另一条腿随即滑铲向路小佳的脚踝。不等他的腿扫到，路小佳左手使力朝他腹部一掌重击而出，白虎不由自主屈身向后，整个身体飞离原地重重砸下，将地砖砸得粉碎，小块儿的细石混凝土从他脸颊擦过，留下道道血口。
　　他抬头死死盯着路小佳：“这是你觉醒的异能？”
　　路小佳扬起手里的剑：“你可以这么理解，不过我还是想给你做个科普，关于这种异能，我们过去有个专有名词，叫内力。”
　　许是实在有些震撼，白虎没有说话。倒是白晓寒闻听此言，下意识接上茬：“夏虫不可语冰，他不会懂。”
　　路小佳回头看她。她和朱雀且战且走，此刻距离他们不远，朱雀变异的左手指甲灰白尖利，招招直冲白晓寒的胸腹，后者却只格挡，似乎并不着急进攻，倒把路小佳看得心焦：“你耍猴呢？”
　　白晓寒边打边抽空斜眼看他：“少说风凉话，搭把手。”
　　她不再四处穿梭，身姿轻盈地凌空腾跃，撇下朱雀来到路小佳身后，银链缠住刚翻身起来还没来得及发动反击的白虎脖颈，锋利的芙蓉花瓣边缘刺入他的皮肉，路小佳则快速移动身形将她挡住，长剑在手中一旋，化出三道剑光击中扑上来的朱雀。
　　迅捷的风声中夹杂着轻微的金属摩擦声，朱雀来不及躲避，身体不偏不倚迎面撞上路小佳的剑，被强大的剑气直接撞飞。路小佳微微冷哼：“还以为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如……”
　　话音未落，就见朱雀连滚带爬地起来，胸前的防弹衣上多出道裂缝，撕裂的金属之下，是毫发无伤的皮肤。
　　也不知道是不是异变的技能点全点在防御力上，朱雀的攻势不难抵挡，但血条极厚，路小佳连试两次，灌注十成内力的剑连他的油皮都没擦破。
　　他只能后退数步，灵活避过朝自己袭扰来的肘击，趁朱雀转身的瞬间，看准对方防御的空隙，贴近侧面，剑锋横切向理论上最为薄弱的双眼。
　　然而朱雀经验也算老道，身子还未转过来，就举起变异的左臂挡住他的进攻，任由长剑在体表划出浅浅的白印。
　　真是有恃无恐。路小佳利用自己的速度和技巧眨眼间拉开双方的距离，回头朝白晓寒那边使了个眼色。
　　白晓寒无动于衷。
　　她正用银链拉扯着白虎的颈子将他拖向后方，血迹在粗糙的地面上蜿蜒出十几米。白虎急促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猛然感觉到拖行的力量消失，挣开银链正要反击，猝不及防有根细长的铁管从背后插穿大腿，将他牢牢钉在地上，无法动弹。
　　白虎刀子般的目光杀向她：“我在地狱里等你，不见不散。”
　　白晓寒道：“你等不到我，还是先去找找你的宝贝女儿吧，她在下面等你很久了。”
　　白虎道：“那可说不准。”
　　他眼神恢复往日的冷漠，一枚金属拉环从指缝间掉落。
　　剧烈的爆炸从两人脚下铺开，火光与烟尘吞噬了周遭的一切。距离爆炸中心稍远的路小佳被气浪掀翻在地，耳朵里嗡鸣不断，几乎什么也听不见。
　　残缺不全的肢体掉落在身旁，手指关节粗大，显然不属于女性，而爆炸点还在燃烧的火光中，浮起一抹灰色，像是个巨大的茧。
　　路小佳抬起头，只见悬浮至半空的茧状物缓缓打开，安然无恙的白晓寒出现在眼前。包裹着她的，是从背部延伸而出类似蝙蝠的双翼，丝丝缕缕的黑绿色光芒自她掌心释放，萦绕身周，绿宝石似的眼睛里满是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