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顾（路小佳同人）》兔尔特工

115、病毒原液

　　滨中市太阴医疗工厂。
　　在临时充当禁闭室的档案库里，丁云鹤坐在办公桌对面，双手插兜，不动声色看着被绑在椅子上，蒙起眼睛的杨枚，桌上放着他带来的三支病毒原液，以及防身武器和拆下芯片卡的手机。
　　“秦石意大概想不到，”丁云鹤躬下身子，目光微闪，“你竟然主动背叛他。”
　　“他是个失控的火车头，”杨枚说，“我原以为他最多只是脱轨，没想到他是要拉所有人冲下悬崖。”
　　丁云鹤两眼盯着他：“那杨副指挥这算是悬崖勒马，哦不，悬崖刹车？”
　　杨枚反剪在身后的右手食指无意识地点着椅子靠背：“我哪刹得住他，我顶多算中途跳车——现在自首，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识时务者为俊杰。
　　丁云鹤道：“杨副指挥这良心发现得够突然，不过你自首的地方有点偏，我还头一次见自首到人家企业生产线里来的。”
　　“我知道今晚你在这里。”杨枚说，“军方高层自有人保着秦石意，我不能就这么把事情捅上去。思来想去，敢和秦石意叫板的，只有你家老爷子了。”
　　他的神色有点疲倦。脸上的遮光眼罩密不透风，他歪着头，仿佛在听窗外淅淅沥沥不停的雨声。
　　丁云鹤道：“那你倒不如把这根大腿牢牢抱到底，事成之后，他们吃肉，再不济总能有你口汤喝。”
　　杨枚知道丁云鹤不相信他的主动投诚。作为丁氏集团的长公子，又在军中历练多年，丁云鹤向来大胆却不鲁莽，行事逻辑严密——自己若不拿出点有说服力的理由，他绝不会尽信。
　　“我自然有私心，我家在邻市，父母妻儿都在。”杨枚解释道，“秦石意这次交给我的病毒可以直接在空气中挥发，传染范围更广，况且滨中市的地理位置、交通发达程度和边城不可同日而语，丧尸一旦爆发，压根就不是本市这八百万人的事了。我再坏事做尽，也不能不顾家人性命啊。”
　　丁云鹤在心里冷笑，你也好意思说，合着你家人的命才是命，别人的命都是路边可以随意践踏的野草。他低声问：“这种病毒原液，秦石意手里还有几支？”
　　“都在这儿了，我看着他从密封箱拿出来的。”杨枚咕哝着缩缩脖子，屁股在椅子上挪动两下，把身子转个方向，“这是边城基地出事前送来的最后一批样品，疫苗和抑制剂样本还有多的，病毒原液这东西，本来也没多少。”
　　丁云鹤还想再问什么，就见刚抽完烟的任可月从门口进来。他看看表，时针刚好走到午夜十二点。
　　和秦石意对线之后，丁云鹤本打算让任可月先去休息，可她执意不肯，只说出去抽支烟提提神。这会儿她带着未散的女士香烟味道进来，倒勾起丁云鹤的烟瘾，他索性也起身，打算去房间外面解解乏，谁知抬手时不小心碰到了装着病毒试管的托盘。虽然这种密封试管的材质足够坚韧，等闲高度下即便落地也不会摔碎，他还是下意识用手扶住，不经意瞥见滚到托盘边缘的试管反射着上头的灯光，有行半透明的小字映入眼帘。
　　字母加数字的组合，似乎是药剂的编号。
　　十个完全相同的字符最后，尾号分别是1、3、4。

　　金融中心观光厅的战场形势逐渐明朗。
　　白晓寒负责压制玄武和受伤的王，两人的怒吼中逐渐开始掺杂惨叫；路小佳则与白虎短兵相接，空旷的大厅回荡着兵器相交的金铁之声。白晓寒这头相对轻松些，抽空往路小佳的方向看看，只见在熠熠生辉的剑光中，白虎仅凭一把匕首就能跟他打得有来有回，属实是个人物。
　　她能看出路小佳眼睛里隐隐透出的兴奋。放在过去，她绝不会打扰他与高手对战的兴致，但今时不同往日，这场打斗也并非武者之间的单纯对决，而是关系重大的生死搏杀。
　　反手给重伤的王在左臂补上一枪彻底废掉他的战力后，白晓寒的袖底芙蓉猛然缠住玄武的脖子。后者反应倒快，左手五指并拢整个手掌抵在银链围成的圈内，才没有被直接勒死，趁他倒地之际，白晓寒半脱出自己的战圈，右手抽出腰间短刀，夹攻白虎。
　　说来也怪，看到这柄短刀，白虎的脸色顿时异样起来，阴晴不定。
　　路小佳却没注意他的神情变幻。耳机里叶开的声音急促地响起来，言简意赅地发出警示：秦石意的身上，极有可能携带着一支可以直接在空气中挥发的病毒原液。与此同时，傅红雪也报告说，电梯里的摄像头被朱雀破坏，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我可以切断供电系统，把电梯停在半空。”傅红雪轻声道，“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地方，看他们还有什么花招。”
　　九阴排名前十的顶级杀手，能被区区电梯故障困住？路小佳说：“不用，就让他们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说得笃定，瞄向电梯口的目光却冷得瘆人。
　　瞅准他略微分神的空隙，白虎眼中锐利光芒闪过，猛然朝他冲去。
　　路小佳有点不及接招，身形急退。白晓寒迅速补位，右手举起短刀朝白虎大腿刺下，却不料白虎只是虚晃一枪，醉翁之意根本不在路小佳，而是以堪称诡异的走位闪到她身后，抓住她持刀的手，扣紧脉门。
　　“青龙是你杀的？”他说，“这是她八岁生日的时候，我送给她的武器，她从不离身。”
　　从他嘴里听到青龙这个名字的时候，白晓寒还愣了一下，直到他提到这柄短刀，她才想起来，原来是那个女人。路小佳在大闹边城基地那晚是听过青龙名号的，因此反应比她快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挺长剑刺向白虎背后，意欲逼他放手。白虎拖着白晓寒立刻转身，手臂上却还是结结实实挨了一剑。
　　“你要找的人是我，”银芒再次闪过，路小佳右手剑起继续攻他小臂，左手则试图去挽白晓寒的腰，“放开她。”
　　白虎冷笑道：“那我更要先杀她，失去至亲至爱的滋味，我可不能自己体会。”
　　路小佳道：“你想多了。”
　　说时迟那时快，白虎只觉左腰传来剧痛，冷笑霎时转为痛苦面具，整个身子都朝侧方歪过去。
　　血光飞溅中，他看见白晓寒左手持刀插入他肋骨间隙，原本勒住玄武不敢松开的银链，已在方才错身而过时，神不知鬼不觉交给了路小佳。
　　长剑直接刺穿白虎小腹。
　　考虑到他是世界刑警组织通缉的要犯，路小佳避开要害，给他留下口气。然而还未及将剑拔出，便听身后轰然声响。他眼疾手快将白晓寒拉到自己身边，只见擦身飞过的竟是电梯的金属门板，狠狠在墙上砸出个巨坑。
　　随着电梯门飞出来的还有朱雀。但他的模样很不对劲，紧紧握着手枪的右手还算正常，左臂却膨胀到水桶粗细，活像吃过菠菜的大力水手。看见路白二人，他张开嘴，露出吸血鬼般尖锐的牙齿，嘶吼出声，那种怨毒的眼神，和中心医院天台上的李医生、边城基地手术室中的36号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