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卷二 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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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劫
卷首语
林花谢了，春红旧，长夏蝉聒不休。温婉草木，若有情，如何不解凡忧？王朝盛世，缓带轻裘，有功臣成就。侯王不见，生灵血泊中。
拔剑欲斩贼子，蓦然一回首，涕泪空流。江湖无情，论英雄，不论儿女情愁。手执宝剑，四顾心茫然，正邪难辨。山河代换，唯情义千秋。
第九章隐藏的角落
“茗香……叩见先尊。”
笛声戛然而止。风，屏住温柔的呼吸；草木，止住慵懒的摇曳；鸟，虫，也消停了清脆的鸣声。只有那白色的柳絮，还保持着原来的姿态，散落在空气里。霎时间，仿佛一切都静止了。
原来，今日本无风。风与飞絮，皆因笛声起。
不是絮动，不是风动，而是心在动……
“不知先尊在此，无意冒犯。还望先尊降罚。”
陆漓微侧过头，抬起她高傲的眸子。凭她洞悉万物的本领，怎会不知三个孩子都登上了后山？只是她不愿放下，不愿离去罢了。
“没事了，回去吧。”
一瞬间，山顶上只剩下茗香。不，还有连绵的山脉，还有芸芸众生。茗香注视着的这一切，也在注视着茗香。
白虎崖，白虎堂。
姜如槐坐在案前。他一直在琢磨，玄武门的陶自遒，究竟是不是一个可以用的人？
的确，陶自遒是黄馗最得意的弟子，甚至极有可能是玄武门未来的掌门人。若能为他姜如槐所用，就等于玄武门整个门派的势力都会一步步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而且，陶自遒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莽莽撞撞，但是此人粗中有细，乱中有序，以至于总能够掩人耳目，而让人猜不透他的所思所想。姜如槐曾亲眼目睹陶自遒和弟弟姜如梧交手，他惊讶地发现，此人条理清晰，思维敏捷，虽然武功不及如梧，但他几乎总能抓住敌人的弱点，从无废招。以致于最后二人竟打成了平手。
陶自遒，无疑是上等的人才，更无疑，是他最想得到的一步棋子。可是陶自遒真的会乖乖地为他效劳吗？
他自诩识人无数，可是连一个掌门弟子的心思都不能准确把握，又怎能谋划出万无一失的计策？看来自己虽然坐上了师父曾经的位子，但是并没有完全学到师父的本领。惭愧，真是惭愧。
不过，就算没有把握得到陶自遒的忠心，兴许也还有其他的办法……
他马上叫来洪七。思忖片刻，又派人叫来弟弟。二人马上就到了。
“交给你们二人一个任务。”他说。
“武陵郡内有一座大山，唤作‘崇山’。你们去山脚下找到‘陵源客栈’，由白烈出面，把店里老板娘请到我们安插在武陵郡的‘黄石驿’，本尊有事向她请教。
“限你们三日之内完成任务。本月晦日午时，本尊就要见到她本人。
“此次任务至关重要，关系到白虎崖大业成败。若有任何差池，本尊——唯你二人是问！”
夜很深了。白虎堂内，姜如梧还在作画。他神色平静，眉头略皱，让人觉得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又似乎他什么也没在想，只是在专心作画。
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时刻保持警惕。周围一丝一毫的动静都逃不出他的耳朵，事态一丝一毫的变动也都逃不出他的眼睛。即便是在睡梦中，他也依然能够明辨出周遭的声音从何而来、是否要紧——过度的警惕致使他从未进入过深度睡眠。
在他看来，这样的习惯是有极大好处的。因为他能够快速把握每一个有利的时机，也能够最早发现计划中的疏漏，规避风险。
他和弟弟师出同门，但弟弟和他完全不一样。姜如梧做事不顾细谨，也不懂谋算机关，总是凭借一股蛮劲往前乱撞。师父的机敏警觉、明察秋毫只有他姜如槐学到了，而弟弟似乎在这方面缺乏悟性。
不过还好，如梧对他这个哥哥很忠心，高超的武艺也很是有用处。他交给弟弟任务时，弟弟也会疑惑地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只要他跟弟弟说，这是为了门派大业，也是为了哥哥，姜如梧就会“义”无反顾地去完成。
他一直颇感骄傲的是，他很容易就能够看穿一个人的性格和心理，也很容易就能够明辨出一个人究竟能不能用、怎样才能发挥最大作用。师父说过，做白虎崖的掌门人，就要像虎一样，做百兽之王，让别人臣服于自己。这样，才能借助左臂右膀的力量，坚不可摧；这样，才能重振白虎崖虎威，雄霸天下。
只不过他不知道，他能够看穿人，但还有很多世事是他看不穿的；他能够明辨利益价值，但还有很多其他宝贵的价值，是他明辨不了的。
与此同时，朱雀洲这边也不太平静。
自从杨纩将掌门之位传给女儿杨绯以后，杨绯几乎接管了杨纩在任时的一切职责。但是做一派掌门似乎没有杨绯想象得那么简单。她对门派事务不甚了解，武功和真气又比父亲弱得太多，她感觉背地里，门派的弟子们都不太服她。现在，门派内又出现了人心不稳、秩序混乱的情况，让她不知如何是好。她很希望爹爹能在身边帮助她。但是爹爹已经踏上了漫长的寻妻路，她甚至连爹爹身处何地都不知道。
她自小就没有娘。杨纩怜爱这个独女，又心疼她没有母爱，就决意加倍地补偿她，将她视若明珠。她这时才开始后悔，当初她自信地让爹爹将门派放心交给她，而今她才知道，她不过是爹爹宠着的一颗“明珠”而已，表面风光无限，实则大家都不信服她。
相反，陆漓就将青龙山管理得井井有条。而且，不光是在青龙山，整个仙界、凡界，乃至魔界，陆漓都有着当下无人能及的威严。她和陆漓一块儿长大，论武功，她们不相上下；论样貌，她杨绯才是仙界公认的绝色美人；论出身，她是前掌门的女儿，而陆漓不过是一个孤女；论后天努力，她自认为绝不会比陆漓懒惰。她一直怀疑，陆漓有如此声望，和她冷冰冰的面孔脱不开干系。但是她才不要效颦。因此，她越来越觉得看不惯陆漓那冰冷的表情。
她有时候问软玉：“软玉，你说，我比陆漓要差吗？”
软玉其实答不上来。一方面，她一直将杨绯视作最棒的人——杨绯对她有救命之恩。另一方面，她觉得杨绯其实有些嫉妒陆漓，她很害怕这一点将来被心怀不轨的人利用，但她又迫于身份地位不敢明说。
“大人，软玉觉得，您不必在乎他人的看法。在软玉心里，您是最好的。”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卷二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