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软弱可欺》希莶

17、第十七章

　　京城！

　　距离宁宁失踪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有余。

　　顾丞相真是有够上火了的，原本因为界城那边闹旱灾就够他焦头烂额的了，现在他的女儿不见了一个月，他更是忙得人影都没了。

　　恐怖到，连续半月家门都没进过。

　　而府里的华氏因为整日见不着夫君的身影，她的神色也越来越憔悴。

　　想来，以往就是她做错了什么，顾丞相还是会跟她低头认错，会放下身段来哄她。

　　现如今这个男人却连见她一面都不愿意。

　　“果然，男人都是会变心的。”华氏站在拱桥上喂鱼，嘴里喃喃自语地说道。

　　她的声音不小，引得她身侧的李嬷嬷脚步一僵。

　　李嬷嬷见自家主子因为丞相的事闷闷不乐，便自作主张地退下，她要去找二小姐来劝慰夫人。

　　正好二小姐的院子里这池塘也不远，李嬷嬷一炷香的时间都没到，就把人给请来了。

　　二小姐顾安安脸上画着娇俏的妆容，她被冬儿扶着走来，每一步走得都是摇曳生姿。

　　远远就瞧见了母亲这番苍白的脸色，以为华氏是因为宁宁的事情才这样，顿时，她眸中也带上的难过。

　　“娘亲，您不要难过了，姐姐要是知道了也不会开心的。”

　　华氏丢鱼食的手微微一顿，她苦笑道：“安安，你不懂的。”

　　“是谁把二小姐请来的？”华氏将手上的盒子递给身边服侍的丫鬟，冷声说道。

　　李嬷嬷听了立马上前俯身，恭敬的开口：“请夫人恕罪，是老奴自作主张了。”

　　华芝也知道身边只有李嬷嬷有这个胆子去做这些事，她没有说责罚，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下不为例。”

　　“是。”李嬷嬷应声告退。

　　“娘亲您是不喜欢见到安安吗？”

　　女儿略带委屈的声音控诉着华氏，她神色柔软下来，走过去摸了摸顾安安的脸说道：“怎么会呢，娘亲最爱的就是你了。”

　　听了这话，顾安安才勾起唇角。

　　华氏看向顾安安眼中尽是怜惜，其实她对顾安安好多半都是愧疚在作祟。

　　当初都怪她自己走路没走稳，直接摔倒地上早产了，顾安安也差点没了。

　　华氏还记得，早产生出来的顾安安才那么一点点，看得让人眼角泛酸，她就对安安多了几分偏爱。

　　别人都说她苛责大女儿，可是谁有知道，比起身体健康的宁宁，安安从小就大病小病不断的，如果连母亲都不疼爱她，那她心里得多难受啊！

　　“娘亲只是担心你父亲，他都那么久没有回过府了，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华氏语气中不禁带上了一丝抱怨。

　　以前就算顾丞相有事回不来都会差人来禀告她一声，现在因为大女儿的事情和她都这样生分了吗？

　　华氏对宁宁也有了一丝不满，若是她不出府玩，就没那么多事了。说到底还是德行有亏，完全没有嫡女该有端庄！

　　“娘亲不要怪爹爹，女儿是听说界城闹旱灾，爹爹被皇上委以重任，这可是国家大事，不得儿戏的。”

　　顾安安说完就搂着华氏的胳膊笑道：“娘亲你先照顾好自己吧，要不然等爹爹忙完了回家见您瘦了还不得怪我没照顾好您呐！”

　　二女儿这样贴心，怎么不值得她去疼爱呢，华芝心升怜惜。

　　“也就安安会心疼为娘了。”

　　华氏叹息，“连你哥哥他去了边疆两年了，也没个信回来。年前倒是有一封，可问的全是你姐姐的事情，父母亲他就一字代过了，真是！”

　　“哥哥表面上很冷淡，但是内心对您还是很敬爱的。”

　　“我看他对你姐姐就不冷淡……”

　　母女两人互相搀扶走向凉亭，一群丫鬟奴仆浩浩荡荡地跟在身后，保持着和她们三尺远的距离。

　　当她们坐在凉亭里的时候，立马就有两个丫鬟上去打扇，李嬷嬷也上前给两位主子泡茶递糕点。

　　顾安安的手放在华氏的右手心，华氏左手覆上去拍了拍，“安安，你姐姐这事为娘觉得要不还是给你哥哥传个信去，省得他回来也埋怨娘不告诉他！”

　　顾和跟他爹的性子很像，若是回来也与她闹一番，她头就要大了，华氏单手扶额，无奈的想到。

　　听到华氏说到哥哥，顾安安的眼珠子微转，内心权衡了一番过后才开口劝解她，“安安觉得不妥。”

　　华氏挑眉“怎样讲？”

　　“哥哥对姐姐有多疼爱想必娘亲您也是知道的，若是他知晓了姐姐不见了，冲动之下无召就回了京城，岂不是会……”

　　会怎么样？违抗皇命那就是九族都逃不掉问斩啊！华氏转念一想，背后都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安安说得极有道理，那为娘就先不跟你大哥说？”华氏皱着眉略显得不安疑问道。

　　顾安安见她已经没了写信的心思，却还是娇嗔道：“娘亲，您不想想，父亲也没有跟大哥说这回事，不也为了大局着想吗？”

　　确实，顾丞相都没有把大女儿失踪的消息传给顾和，估计也是担心顾和会犯糊涂吧！

　　华氏作为丞相府的主母，她不能够为了大女儿而毁了所有人啊！想罢，她就完全歇了要给儿子写信的心思。

　　顾安安与华氏闲聊了一个上午，吃过午饭后她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她是早产儿，身体不比正常女子的好，从住院走到蔷薇苑她就气喘个不行。

　　“小姐慢些！”丫鬟冬儿连忙上前将自家小姐扶到椅子上坐下，等她顺气之后才端上一杯温水。

　　“小姐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一杯温水下喉，顾安安才缓过劲来，她挥了挥手，“除了冬儿，其他人都下去吧。”

　　“是。”三个丫鬟异口同声地应到。

　　她们低着头后退着出去，房间也随之关闭，顾安安才扭头小声问道：“外面现在什么情况了？”

　　冬儿在主子还没有开口前就知道她要问的话了，心里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关于大小姐这件事，现在整个京城就在议论，奴婢去食坊买糕点还听见有人猜测大小姐是被卖到了青楼那种地方呢。”

　　“哦？是吗？”顾安安眼底闪烁，冷淡地说了这一句。

　　“最重要的是，奴婢听说……”冬儿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这话该不该说，可她被顾安安斜了一眼之后就即刻开口说了起来。

　　“有很多男子听说大小姐流入青楼，都纷纷抱着艳遇大小姐的心思涌入各大青楼去了。”

　　闻言，顾安安忽地站了起来，她神色似是难过，但细看去也不像。

　　顾安安拿着手帕点了点眼角，梨花带雨地说道：“姐姐要是听到这些话得多伤心啊……”

　　关于京城的流言在明面上是没什么人敢去说的，但是私底下总会有管不住的时候，丞相府也不可能一手遮天，将所有人的嘴都封起来吧？

　　这些流言蜚语，谁都听说了，聪明人却从不在人前讨论过。

　　顾丞相知道得比较晚，他每天忙着朝中的大事，好不容易忙完了，也不愿意回府里，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华氏，便住在外面的小院里。

　　这天他穿着朝服回了小院，正喝了一口茶水，管家就在他跟前跪了下来。

　　“相爷，奴才有事要禀。”

　　顾丞相右手撑着前额，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说道“什么事？”

　　管家含着泪把外面的流言说了一遍，顾丞相一听虎目一瞪！手掌狠狠拍在桌子上，怒喝：“岂有此理！”

　　“老夫的女儿也容得这些人去嚼舌根吗？”

　　顾丞相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他脸庞的肌肉死死绷紧，牙齿咬得咯咯响，对那些扬言要出入青楼的公子哥更是恨得要死。

　　“是谁散播的流言？还有这些公子哥都有谁，你可知道？”

　　“散播谣言的贼人奴才还没有查清！”管家苍老的双目带着歉意。

　　“但是最近出入青楼的这些公子哥，老奴已经查明了，以上就是名册了。”

　　管家跪在地上，双手向上举起，手上托着的是一个小本子，里面就是他这几日调查的情况。

　　大小姐是他看着长大的，如今遭遇了不测，已经够惨淡的了，还要被外人这样污蔑，管家爷爷痛心疾首极了！

　　这些人一个都不能姑息，管家眼里闪烁着狠厉！

　　管家退下后，顾丞相像没有了支撑一样跌到在椅子上，他目光呆滞，嘴上喃喃着什么，却没有人能听见。

　　丞相府的小姐出了这样的丑闻，原本有很多想找她议亲的人家都忍不住叹息，太遗憾了。

　　特别是平南侯府的主母，她看儿子与顾和玩得好不说，和顾宁宁也算青梅竹马，如今发生了这档事，就算人找回来了，也嫁不进来侯府了。

　　“可惜了……”一段天定的良缘就这样错过了，侯夫人这段时间都不知道惋惜了多少次了！

　　这怎么可能不惋惜啊!好好的一个大美人就这样被糟蹋了。

　　就连一直不喜欢母亲为此牵线的平南侯世子，听说了这个消息都震惊得不行。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远在边疆的好友要是得知妹妹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会不会马上杀回来，到时候京城都得死一片了。

　　不过也快了，若是顾丞相在一月前就写了信件送去边疆，那此刻的顾和已经拿到信了。

　　这座杀神要是回京……

　　那这件事背后的黑手可就得遭殃了。

　　是的，只要是听说这件事的人，都不认为是意外，所有人都怀疑有背后推手在暗害相府的嫡女！

　　不然好端端的贵女怎么可能就在京城消失不见了，这不是说笑呢！

　　但是失踪的贵女，不只有这一个，城东那边也被拐走了几个，后来都被家人在青楼被找到了。

　　这也是为什么会有人怀疑顾宁宁也被卖到青楼去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