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带笑》小里姐姐

12、正值隆冬

　　三人都看着江远，江远又是用笑化解尴尬。

　　“那个，我们去哪打球啊？”

　　嘴上正经，心里却想的是：我同桌带我学习带我飞，我就想对我同桌好点，谁他妈有意见，谁他妈不服，憋着。

　　“七京广场。”程锦答的正经，心里却想着：要是江远少收我的钱了，说清楚后补给叔叔就是。

　　终于安静下来，不注意还好，这一观察，程锦又觉得自己跟傻逼走在一起了。

　　陈亚飞穿的好歹是薄袄，这江远，厚棉袄都套上了。

　　江远见程锦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衣服，才注意到他居然就穿了件白领毛衣。

　　“看什么，我里面穿的是短袖。”江远解释，还把拉链拉开给他看。

　　接着问程锦，“你这不钻风啊，真不怕冷。”

　　“我里面穿了衬衫，不冷。”程锦答。

　　不得不说，程锦的话是对的，到了七京广场，已经有一群人在打球了，只要加入他们或者找他们借个球，几个人就可以打了。

　　也不得不说，江远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打到一半，热的不行，棉袄一脱，露出胳膊，刚刚好。

　　江远用手机给江年放歌，江年开始了拽步舞表演，四人都充满欢乐。

　　几个小时一晃而过，四人两两一组朝着不同方向走去。

　　陈亚飞和程锦要回家，江远和江年也要回家。

　　“哥，上次你在学校，老爸打老妈了。”江年瞪大眼睛看着江远说。

　　江远心一悬，又开始了，还是我不在家时，完了，江年都看到了。

　　江远摸摸江年的头，还是那个只留了一个小辫子的光头。

　　笑笑，“冷不冷啊，要不哥哥给你买个帽子戴着？”

　　“不冷。”

　　江远没有回答江年的话，江年说完也不说话了。

　　好一会沉默，江远道：“江年，你不要怕，爸爸妈妈是大人，大人的事我们管不了，我问你，你跟哥哥在一起开不开心？”

　　江年抬头看他，“开心，可是...”

　　“诶，开心就好，以后你都跟着哥哥好不好？”

　　“好。”江年的虎牙已经长出来了，现在笑起来可好看了，长大后肯定比江远还帅。

　　江远还是有些担心，这样的日子还要维持多久。是一直这样过下去，还是有一天他们会互相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然后分开。

　　如果是后者，那拜托让那一天晚点到来，让我有能力赚钱，去照顾好那些在乎的人。

　　一阵阵冷风吹来，江远和江年笑着。江年一直有个问题想问，本来打算以后问，但是感觉以后可能没有机会了，感觉现在就想知道哥哥的回答。

　　这里四面环山，我们被山围住，看不见山的那边，也走不出去。

　　江年环视了一周，“哥，山的那边是什么啊？”

　　江远听的一愣，环视四周，山的那边是什么？

　　“是海，是大海，江年。”

　　风轻轻吹来江远的声音，像是不想吹散这充满希望的一句话。

　　江年露出虎牙，“真的吗？是大海，是无边无际的大海！”

　　“是啊，等江年当上了宇航员，飞到山的那边就能看到无边无际的大海了！”江远也笑起来。

　　一到家，江远看见江逸的脸色，就知道自己要遭殃了。

　　“江远，你今天跟我反着来是吧？”餐桌上的爸爸放下筷子，朝江远瞪过来。

　　“没有啊。”

　　“我看你同学在场，没动手打你。”

　　余琴来劝说，“那是江远同学，少收点没事。”

　　“说什么屁话，现在钱这么不好赚，你让我少赚点，脑子都坏了？”

　　江远理亏，不说话，江年也一直跟着他，便自顾去拿碗和筷子。

　　还好最后江逸没有找事，江远松了口气。

　　伴着紧张的学习气氛，腊月来了，天气越来越冷。

　　程锦依旧沉迷学习，江远依旧边玩边学。到现在江远依旧没明白，为什么这个学霸同桌早上总是卡点来。

　　腊月下旬，正值隆冬，感冒发烧不断。

　　办公室学生们进进出出，全为请假而来。

　　“你又怎么了？”班主任一脸的不耐烦，手中忙个不停，又撕下一张批假条，刚送走一个，又来一个。

　　“头痛，想回家吃点药。”江远答。

　　江远精神面貌看上去还不错，但头痛是真的，也许是中午睡觉时冻着了，引发了头痛。忍了几节课，着实忍不了了，才来请假回家。

　　班主任也着实烦，最近请假的一大堆，不批假说不过去，这批了又忙死了。

　　“去年级给家长打电话，让家长打电话给我。”

　　江远感觉头很沉，点点头，去往年级处。

　　结果电话没打通，假也请不了了，只能忍着。

　　程锦知道了他请假未遂，除了给他接了杯热水外什么也做不了。

　　好不容易，忍到放学。可是头越来越痛了，自己早上是骑自行车来的，这下也骑不回去了，还是坐车吧，得，又没钱。

　　江远一脸失望地摸着口袋。

　　“我送你回去。”程锦说。

　　“不用了，你有没有钱，借我点，我坐车回去。”

　　“我没带钱，我骑自行车，送你。”

　　江远没力气说话了，头要炸了。“好，谢谢。”

　　程锦跟江远并肩走着，江远走的很慢，程锦也跟着慢。

　　到了停车场，程锦把自行车赶来。

　　江远一笑，学霸的自行车都这么厉害，前面还带杠。

　　“你这几零年代的车啊？”江远用着最后的力气打趣道。

　　“我爷的，上来。”

　　“你不走我怎么上？”

　　平时江远都是先把自行车骑走，再让江年跳上来。

　　“我走了你怎么上？”程锦觉得这人脑子疼坏掉了。

　　“你走，我跳上去。”

　　不用觉得了，脑子坏了，确认完毕。

　　叹口气，把车停下来，依着自己比江远高那么几公分的身高，程锦来硬的了，两手往江远腋下一抬，把他抱上了自行车后座。

　　江远还惊着没反应过来，程锦要开始蹬车了，“坐好。”

　　江远往后一仰，赶紧抓住了自行车座椅。

　　滑过下坡，到达了街口，江远让他停下。

　　“你不顺路吧，我家就在前面，谢谢你了。”江远声音更微弱了，要不是晚上安静，程锦都听不到他说话了。

　　“没事，回去好好休息。”

　　江远点点头，“我走了，再见。”

　　说完转身离开，程锦站在冷风中，看着他走，转进一条巷子口。

　　那天，要是江远回头看了一眼，借着路灯，就会发现，程锦眼里蕴藏着不一样的东西。

　　一回到家，江远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江年，妈，爸...”江远喊着。

　　没有回声，“都去哪了？”江远奇怪道。

　　不行，头痛得不行，眼睛也快睁不开了。

　　就这样，江远连鞋都没有脱，倒床上睡了。

　　五点半，闹钟响了，江远睁开眼，感觉好些了，还是有点晕。

　　身上不舒服，昨晚没洗...

　　于是冲着这股劲，不顾被窝的挽留，凭着毅力起床，去冲了个澡，顺带洗了个头。

　　来不及吹了，要还有十分钟，要迟到了。

　　急急忙忙，却没想起来，家里还是没人。

　　啊，自行车在学校，公交太早还没发车。

　　江远只能跑，使劲跑，偶尔抬起手看下手表，快点啊。

　　忽然眼前一亮，好显眼的自行车，那是...我的好同桌！

　　江远马上要哭出来了，救世主啊！！！

　　是了，这人每天卡点进班，这个时候刚走也不奇怪。

　　江远边跑边在后面挥手，“程锦，程锦，等等我！”

　　程锦刚准备蹬车，听到有人喊他，转过头，还真是江远。

　　终于跑到了程锦旁边，江远气喘吁吁，“好兄弟，载我，要迟到了！”

　　程锦有些诧异，眼神示意他上座。

　　江远不为所动，“你走啊。”

　　“你上啊。”

　　“你不走我怎么上。”

　　“我走了你怎么上。”

　　这对话，好熟悉...

　　昨晚上程锦抱他上车的情景在脑中闪过，江远一惊，赶紧上了车。

　　“诶你怎么每天都卡点来，按理说你这样学习好的不是应该早早到班学习吗？”江远问。

　　“我学习不好。”程锦回答了这么无厘头的一句。

　　“啧啧啧，学霸说自己不是学霸，看透了，你该不会是晚上学太晚，早上起不来吧？”江远想到这个可能。

　　程锦没说话，继续蹬着自行车，快到了。

　　不理我算了，刚才跑的时候没感觉，这会坐车上风吹的才回觉过来，头发湿的，吹的好冷啊。

　　自行车发出“吱吱”响声，在这条去往学校的路上，格外醒耳。

　　“我真怕你这车散架了，载我一个一百多斤的人。”

　　“你想多了，就算散架了顶多就是迟到，也不会让你赔。”

　　“我不想迟到，这大冬天的，在门口读书。”江远想到那个场面，啧啧两声。

　　“不刺激吗，不爽吗？”程锦笑。

　　“刺激个球子。”江远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