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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我应该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

  •   等凑近一看才发现站在树下的是位少年,松散的发髻似乎是奔走的缘故,一条青簪束在发上,面色白嫩,一双桃花眼放在眉下,让人瞧着就觉着这人很好看,还穿了一袭质感甚好的白衣,腰间还别着一把短剑,玉树临风,甚有仙人之资。这更应证了我之前的想法,竟还傻傻的问他。
      “仙家路过此处可是为了还我所愿。”
      那人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边的瑾瑜,一把便把我二人拉到树边蹲下。
      细细听来像是听到了一些杂乱的脚步声,我好奇的向外探头,居然看到了不远处,竟然来了一个人,像是武夫,还提着刀,一边挑拨草丛一边在寻找什么。
      那人的长得横眉凶狠,像是亡命之徒。
      瑾瑜先开的口:“那些人是来寻你的。”
      那位少年并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点头。
      我当时并不知道提刀的那人若是找到我们,会有多么危险,不知道或许我们三个孩子,面对那人完全无还手之力,甚至会因为眼前的困境轻易就会丢了性命。
      那人慢慢逼近,离我们还有二十多步时。
      瑾瑜看了一眼我的衣衫,也是一身白色,于是她当即就披了我的外衣,束了头发。
      和我身旁的少年说道:“我们现在偷偷往山下撤,若是被发现了,立马分两路,你背着卿卿跑,我家仆人虽然被遣在山脚,不过料他们也不敢真的不跟来,许是在身后远远的候着。记着往山下跑,遇到仆人马上带人找我,若我先遇到了,也会立即找你们。”
      说罢,那位“白鹿仙童”就把我报到肩上,只是那时我脑子傻了一般。竟开口问道
      “仙童,你不会施法嘛,像是费长房缩地千里那样。”
      这一句当下就被那人发现了。
      只觉得一阵的天旋地转,被人扛在肩上跑的滋味很是不好受。
      也不知跑了多久,我们和瑾瑜失散了,那时天色已暗,我们并没有遇到家仆,反倒是迷了方向,山中更是寒气逼人。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以及身上也觉着冷,忍不住就哭着问身边的“仙童”。
      “白鹿童子,可否送我回家,我家在小御街上的平宁王府,我觉着冷和饿了。”
      那位“仙童”,看着我一副哭着的丑样,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来。
      火光亮间,我觉得暖了很多。也趁着火光瞧见眼前人的容貌,情不自禁的感慨道:“仙童,你生的好美,你娘亲也这样美嘛?”温卿现在怎么也想不通当时的自己怎么会那么不吝赞美,臊人的话随便就能脱口而出。
      那位“仙童”也趁着火光看了眼前这个可爱的团子,雪白的脸上冷起了红晕,散乱的头发有点窘迫,还直盯盯的看着自己。于是脱下自己的外衣给眼前的团子披上,并且柔声问道:“小团子,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马上双后合十,并且虔诚的回到:“回仙童,我的名字是温言。今日入斗方山地界是因为我外祖父病了,所以想到济芸观求神仙保佑。我外祖父名唤董原,家住在界北巷上。外祖父学识渊博,且常常送我蜜饯樱桃吃,人很好。望仙童保佑,让他的病快点好起来。”说罢,还在地上给“仙童”磕了三个响头。
      “仙童”瞧着我一直笑,于是偷偷拉我过来,说道:“好吧好吧,我会保佑你外祖父的病好起来的,但你的答应我件事。不许把今天见我的事情说出去,毕竟我是偷下凡间的,不可对外张扬。”
      我认真的点头回答。
      许时那人发现了披着外衣的瑾瑜不是他要找的人,又或者是我们的火光太惹眼,招来了那人的缘故。
      寒光闪过,一个长刀就横在我的眼前。“仙童”一把将我推到旁边,从腰间拨出短剑与那人相搏,可是那人的力气招式都胜于“仙童”。
      不过几招,“仙童”已经躲避不及,一条左臂上被刀砍中,我情急之下,就对着那人扔了一颗大石头。
      “追杀仙童,伤天害理。”
      那人才不管我说什么,只是觉得后背一疼,提着刀就向我走来,抬手间,我就感觉脖子上一凉,接着一疼,似乎有些温热的东西流出。
      “仙童”也趁着那人朝向我时,在千钧一发之际,忍痛拔剑,刺入那人的腹中。
      等我再醒来,人已经回到了王府里。
      父亲,母亲,瑾瑜都在我房里,我醒的第一句就是问母亲
      “母亲在这里,可是外祖父的病好了?”
      母亲看着我都已经受伤了,还关心外祖父,很是感动,握着我的手点头道:“是啊,昨日就已经清醒不少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我更坚定白鹿仙童显灵的想法,心中又是默念道:仙童显灵,仙童显灵啊!
      父亲也见我好起来了,于是就装作一副很凶的样子。
      “你一个女孩儿,怎么能贪图一时的玩乐遣了家仆独自出行,你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嘛?门外现在就跪着一群当日跟着你的仆人,今日他们就要为郡主受伤受到该受的刑罚。”
      我往外一看,果然看见玉烟她们一行人就跪在门外,低着头,颤抖着身子。我内心实在不忍他们为我受伤,又害怕父亲会真的因为我自己责罚大家,于是赶紧跪在床上急着说道:“父亲,是我叫他们不要跟来的,不要让他们坏了我和瑾瑜姐姐的雅兴。他们没跟着我,这样说来,也算得上是忠心听话啊,怎么能因为他们的忠心而责罚他们呢?”
      父亲一脸怒道:“这王府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主子,若是都对自己的主子忠心的话,那岂不是乱了套,忠于规矩要胜过忠于人心。”
      我还是不想让步,转身对到:“母亲常常和我讲,你们当年在济芸观初初相遇时的情形,细雨美景种种乐趣。女儿自幼在王府深园,甚少外出,可只呆在王府又怎么能够领略京中的风土人情,光看那些寄情山水的诗词又怎比得上亲眼所见。”
      父亲被我所言有所感惑,所以闭口不再说话,可是也没有放过门外的人。
      母亲拉着我的手问道:“卿卿,那你可否说说前日你在斗方山上遇到了谁?”
      面对母亲的一再询问,我也选择沉默。
      父亲或许是怪我自作主张,又觉得我小小的年纪,就对他们隐瞒,甚至违逆他们的规矩,于是那次,我被关到了祠堂罚跪。
      即便是祠堂的夜于我而言,漆黑又恐怖,我仍旧默默流泪,抱紧双手,忍受恐惧和孤独。
      门外的温言也和我讲:“阿姐,若你实话实说,父亲和母亲一定会放你出来的。”
      我知道门外的温言是母亲放来陪我的,我只是沉默的在满是牌位的祠堂跪了整整两天,直到跪倒眼眶红肿,双膝乌青,又将自己饿晕,才出的祠堂。
      我想,我一定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随后又是大病一场。
      气的母亲直骂父亲是继父来的,说了以后不论我有任何的过错,都不许罚我到祠堂。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命运已经在我七岁那年种下了种子,只待时间来浇灌它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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