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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一章 至亲·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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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的债总归要还,之前在仙会城烙声借钱的承诺还没兑现,没逍遥多久就被莫述枫‘押走了’。
在住处,莫述枫抱手站门口,看着烙声在房内清扫,能使唤老大的感觉还不错。莫述枫好奇,烙声借那么多钱做什么:“老大你借钱究竟作何用啊?这些年你一直在外接各方委托,报酬丰厚,也没见把钱花在你自己身上。”
“额,这不是要给表姐准备礼物吗?”将抹布拧干,烙声不甘心地擦桌子,三个月清扫,莫述枫这小子太狠了。
“不对啊,那个手镯虽然价值不菲,但你买下来绰绰有余,用得着另外借钱?还一下借这么多。”说到这,莫述枫的八卦之心翻动:“老大,你是不是在仙会瞧上哪家小姐了,要给人家送礼?”
烙声一把拐住莫述枫不让他瞎说,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被人笑话死:“莫大公子,你一天到晚乱猜什么呢?这事你知我知,可不许告诉其他人。”
“也不是我要乱猜,这次回来师弟们都在打听你有没有在仙会遇到心上人,让我来问问嘛。”莫述枫没说师弟们也问了他同样的问题,不过有烙声吸引注意力,莫述枫就果断把自家老大给“卖”了。
心上人吗?不知为何一听到这个词,烙声眼前似有一抹白色衣袖飘过,“我看他们就是闲的,明日起训练加倍。”
好惨,莫述枫同情众师弟一秒。
……
莫家是散修,和烙家近几代已是同门友人的存在,莫磬昭常年都在仙会,妻子早逝,他带着幼童有些不便,就把莫述枫放在烙家修习。烙声和莫述枫年龄仅差一个月,刚来烙家的时候他才七八岁,小孩子心性好强,谁都不甘心做师弟,两个人总想争个高下。烙声认为应以先来后到为准,莫述枫作为后来者就该叫自己师兄;莫述枫则觉得自己年长一月是事实,烙声就该当师弟。
两小孩初次见面就争得面红耳赤,一群烙家弟子在旁边围观,也不知人群中谁提了一句,让他俩凭实力定输赢,这下好胜之心被点燃,两个人相约在教场决斗。
烙声体型随了父亲,比同龄人高大结实,平时修习又十分刻苦,自认打架可没输过谁,却被莫述枫缠斗起来不分高下,两个人抱在一起僵持,最后还是烙声气力更强压倒了对手。
两个小孩躺在地上气喘吁吁,莫述枫愿赌服输:“你赢了。”
这下烙声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你也很强啊,我还没在赤尘遇到与你一般实力的孩子。”
“嘿嘿,那是现在,我以前挺弱的,也不好好修炼,被父亲打了一顿才学乖。”
“莫伯父会打人?看着不像啊。”
“他打得可狠了,我还真羡慕你们,喻叔叔多亲切。”
“喻叔脾气好,但你想想卓姨……”
想到这,两个小孩都不敢继续说了。烙声拉起他,难得有个投缘的朋友,也不再纠结称呼,细想下莫述枫确实比他年长,烙声称呼一句“莫兄”也是应该的。
“这不行,我莫述枫言而有信,君子岂可食言。这样吧,咱们是以实力定胜负的,我认你做老大,就不管那些世俗秩序了。”
“这样也好,你我以后就是朋友了。”
“一言为定。”
……
小时候那句“老大”是带着敬意的,现在更是两人友情的见证,当然莫述枫卖自家老大的时候除外。
拿出一袋蜜饯,莫述枫往椅子上一坐,对着正扫地的烙声说道:“给师姐的礼物我定好了,还缺点材料,老大你交情广帮我找找呗。”
“没问题,你列个单子,回头我给你问问。”
“就一样,湖州臻品古桐木。”
“这不是做琴的材料吗?”烙声鄙视,“你对音律一窍不通,能顺利做出来吗?别是魔音入耳折磨人的。”
莫述枫不善音律基本人尽皆知,毕竟不久前才在聚贤大会上丢了脸,他是有自知之明的:“我早有准备,桐篁师傅答应帮忙调音,我只要做好琴身就行。”
“你居然能求到桐篁前辈?我仰慕他老人家已久,哪天引荐一下啊。”
“这个好说。”
喻润霖手上有一只瓷箫就是出自桐篁之手,吹奏时可以低沉幽静、亦能悠远宏亮,让烙声很是羡慕,他也希望能拥有一支桐篁制作的笛子,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打扫完房间,烙声往回走时在门口遇到了外出两月刚归来的人:“喻叔!你回来了!”
“小子,半年没见,别来无恙啊。”来人青色着装,面相温和始终笑意盈盈,很容易让人心生亲近之感,腰间带着一把细长佩剑,剑柄刻有“九针”二字,正是这里的另一位主人喻润霖。
两个人像父子一般互相问候,一起往正厅走去,烙声接过喻润霖的包袱帮忙提着,发现还挺重的:“喻叔,你这带的什么呀?”
“是这次我和喻家宗主一起研究配出的方子,应该会对你身上的怨秽之气更有效果。”喻润霖将药包一一取出,“每七日用药材浸身一个时辰,等十次过后,咱们再看恢复情况,这个法子还可以调整的。”
原来是因为自己,喻叔才专门去了一趟知花岛,烙声很是歉疚。喻润霖拍拍他的肩膀:“都是一家人,彼此扶助是应该的,不要有负担,我们喻家医术立世,总会找到一劳永逸的办法解决你身上的诅咒。”
“谢谢喻叔。”
正说着,烙行卓和女儿回来了,烙绯一见到喻润霖就扑进他的怀里,烙行卓则在一旁翻看药包:“这次的方子需要多久?”
喻润霖答道:“共需七十日,我与兄长改了之前的药材,这几本书都是他借与我参考的。”
烙行卓翻开医书,发现重要部分都有贴上信纸注记,内容详实,感叹道:“景澈兄有心了,他近况如何?”
“一切都好,兄长还是一心钻研医术,不问世间琐事,而且他的儿子鹤川长大了,兄长打算闭关,将喻家的事交给鹤川作主。”喻景澈身为家主,是个十足的医痴,只对自家人的事上心,外人根本懒得搭理,这也是整个喻家不同于其他医术世家的一点。
喻润霖摸摸女儿的头,想起另一件事:“对了,行卓,栖霜年底前会来赤尘进购九玄朱砂,她说会上门来拜访。”
烙绯一听姑姑要来很是开心,毕竟喻栖霜从小就疼她:“霜姑姑要来啊?我都一年多未见过她了。”
烙行卓却是面上一僵,她和喻栖霜虽为亲戚,但个性不和,两人每次见面总有些尴尬,摆摆手:“那先预留好她要的朱砂石放在客房里吧,喻栖霜有哪些爱好你尽管说,我会安排妥当的。”
喻润霖看出妻子的别扭,轻轻一笑拉住她的手安慰着:“好,你的安排我放心,两个月未见,我想吃你亲手做的菜了。”转身叫住实在看不下去他两秀恩爱要逃跑的烙声:“阿声,晚上陪我喝一壶。”
烙绯坐在一旁,看着父母羡慕不已,想起之前和宋天凛约定的事,想和父母商议一下。烙行卓一直不是很赞成这门婚事,但耐不住两个孩子彼此中意,也就不再反对,现在要定婚期还是想劝劝女儿:“绯儿,婚姻乃是大事,你可要想好。”
“娘亲,我与天凛相识十年,共度一生不是冲动决定的,您为何不相信我们呢?”烙绯感到很委屈,她想得到父母的真心祝福。
烙行卓摇头叹气,转身离开,这次婚事商定算是不欢而散了。
傍晚,烙声如约来找喻润霖喝酒,进门发现烙绯也在,喻润霖将酒杯满上递给烙声:“你从仙会带来的湛露归真是解了我的酒瘾。”
“喻叔你少喝点,当心卓姨生气。”
喻润霖一饮而尽,胸有成竹地说:“放心,既然你卓姨这次没反对,多喝些有何不可。”
前提得是不能喝醉啊,烙声在心里嘀咕。看表姐在一旁也不说话,烙声不知如何安慰她:“表姐,我虽不明白卓姨的想法,但她不看好这桩婚事必定是有理由的。”
“娘亲为何不告诉我原因呢?爹爹,可是天凛有什么做的不好,惹怒了娘亲?”
喻润霖看着女儿忍泪的面庞,开导她:“绯儿,有想过你母亲为何是从一开始就不看好你与宋公子吗?”
“绯儿不知。”
“你一直都将我与你母亲的关系视作信仰,也想与一人心意相通、白首不离,可人心所向终究不同,有人重情义,有人重荣誉,有人计较得失与否,有人只求问心无愧,这些你确定与宋公子同心吗?”
“我……我相信天凛的为人。”
“宋天凛是正人君子,品行自是不必担心,但他毕竟是宋家的人,这也是你母亲的忧虑所在。”
烙声听明白了:“难道卓姨和宋家有过渊源?”
喻润霖倒一杯酒饮尽,回想起当年的往事:“何止是渊源,当年行卓差点就和宋昌元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