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贽君心》木上三曰

16、第十四章 慕夏·探心

　　聚贤大会报名处，烙声他们和澹台家遇到，云珏也在。两天没见到他了，烙声兴奋地靠过来，拉着云珏想带他四处转转。
　　修峋想拦着烙声“拐走”云珏，可惜自己的比赛马上就要开始，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二人走远，越想越委屈，自己本想在舅舅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呢。
　　路上，烙声给云珏介绍着大会的内容：“……聚贤大会分武斗、法术、文试、艺试等等，年满十三岁的修士均能参与，十三岁至十五岁为少学组，十六岁到十八岁为青学组，同组的人都会一起比试得分。”
　　云珏看着高处贴出的空白榜单，问道：“你前几年成绩如何？”
　　烙声摸摸鼻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莫述枫在旁边回答：“云珏公子，你是不知道，老大从进入少学组开始，武斗无人能敌，其他科目都是名列前茅，只有那文试，就是不好好答，成绩每次都拖后腿，拿不了总榜第一。”
　　文试？云珏似乎怀疑了什么，烙声就是知道云珏的思考洞察力惊人，才会在刚才一时回答不了。
　　咳咳两声岔开话题，知道云珏只是来旁观，烙声很可惜云珏不能参加聚贤大会，毕竟他的身份特殊，不过烙声相信他若参加必会惊艳世人，“修峋和闻音是少学组，咱们可以先去看看他们的比试。”说罢，就一起去了会武场观赛。
　　今年少学组比去年多了近一半人，修峋一看到云珏和烙声都在场边就开始紧张，有惊无险拿了第二名的成绩。
　　“能在瞬间化解危机反败为胜，你小子不错嘛。”烙声拍拍修峋的肩膀，真心夸奖着。
　　周围都是称赞的声音，让修峋有些不好意思，抬头看到云珏对他点头认可，面上一红。
　　集结处，烙声在等候人群中遇到了旧识，仙会大世家秦家的二公子秦砺铮，“秦兄，好久不见。”
　　“烙兄，你还是这般神采奕奕啊。”秦砺铮不同于那位已任秦家家主的兄长，他为人亲切，品行随和，看不出世家公子那种高贵姿态，烙声与他相识多年，关系还不错。秦砺铮的成绩就如他本人一般低调，每年固定前五名，有些好事之人总是背地里说他比不上其兄秦昴，不过他也同意这点，自认很有自知之明。
　　秦砺铮与他们一一打过招呼，看到远处宋天凛入场，面带羡慕地感叹：“烙兄，这次可是咱们这一组的最后一年，不知道今年是否依旧宋公子夺魁？”
　　“宋兄天赋能力都是一流，我是自叹不如。”
　　秦砺铮只当他在说笑，“烙兄太谦虚了。”那边开场锣已敲响，“烙兄，我先进去了，告辞。”
　　到烙声的比赛时，云珏站在旁观处，周围的人都在议论烙声往年的神勇：“烙家表少爷烙声，就是考生里面最高的那位，前几年没人能在武斗战胜他，你看他手上那柄‘炎烛’，锏身重量本就让一般的佩剑难以招架，偏他还能灵活出招，速度不落下风，我看他是稳赢了。”
　　“那可不一定，谁不知他每次文试都很差劲，我猜今年总榜还会是宋天凛公子夺魁。”
　　“说来奇怪，怎么也是烙家的表少爷，读书却是个草包。”
　　“这有何奇怪？他只是烙家收养的远房表亲，天赋能力肯定不如本家。”
　　“可惜了当年烙家与寒家的联姻，要是卓夫人亲外甥还活着，集两大世家背景于一身，肯定是个世间少有的奇才。”
　　“嘘……这个旧事可不能乱说，那两家可是结了仇怨互不往来的。”
　　几个悄声议论的人离开，云珏却是将他们的话听了进去。他记得曾与烙声在无缘谷交谈，当时那人对自己的经历欲言又止，原来背后还有这些旧事，云珏相信他不是那种会因这些无端揣测而低落后退的人。
　　……
　　武试为修身根本，参试人数众多，赛程前后需数天，烙声几天内一路过关斩将，最后的对手依旧是宋天凛。看着场中你来我往的二人，旁观的其他修士都猜测今年武斗应该还是烙声胜出，宋家一些小弟子不服气地辩解，却被周围人反驳了：“他们二人只要武斗中碰面都是烙公子胜出，这可是事实，你家宋公子肯定更清楚不过了。”噎得宋家人无言以对。
　　武场上烙声击败宋天凛，主考宣布烙声成为武试胜者。结束后向对手行礼，宋天凛铁青着脸回礼，烙声看他离开，比武场实力为上，这最后一年的武试榜首自己可没打算让给他人。
　　赛场中，烙声成功打败对手，行过礼就急切地跑过来，也不说话只是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似乎期望着什么。
　　云珏看着那个得意的表情，此刻突然不想顺了他的心思，遂语气镇定地提议：“阿峋他们还在等着，咱们与他们汇合吧。”说完转身离开。
　　哎哎，这跟期望不符啊？烙声原地驻足挠头，回想是不是自己表达的太晦涩？还是自己表现并不是很好？不对呀，他可是击败了宋天凛，之前对常家的常胜公子都是瞬杀，哪里出问题了？……
　　云珏在不远处看着那人纠结的模样，心中有了丝不一样的情绪，这个，或许就是人们所说的“乐”？走到烙声的旁边，那人还在抱头苦思，云珏伸手拉下他的手臂，看着他的眼睛说出了真心话：“莫公子所说的‘无人能敌’，方才所见名不虚传。”
　　烙声回过神，眯了眯眼问道：“所以，你是故意不理我的？”
　　云珏没搭话，还是那样平淡的表情，但他们二人一直莫名心有灵犀，烙声已知道答案却也无可奈何。相处这几个月，烙声觉得自己越来越能读懂云珏，他不再那样与人疏离，而是带了些许人情温度。
　　扬起下巴，烙声故作深沉地说道：“云珏公子的称赞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不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许我并非最强呢。”看云珏疑惑地看着他，烙声拿起炎烛，笑着向面前人发起邀请：“咱们二人还从未比试过，等有时间一定好好讨教一番。”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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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试后是法术，这是秦砺铮唯一的强项，烙声看他上场时手在发抖就给他声援，秦砺铮点头表示感谢，惹得对手宋天凛怒视他二人。
　　烙声只想给好友鼓励而已，毕竟宋天凛的实力还是要更胜一筹。没想到这秦公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术法多样、出招凌厉，还很会把握时机，宋天凛明显有些轻敌在前几招吃了亏，本想硬抗过后寻机反制，奈何秦砺铮丝毫不退让，招招狠手赢下比赛。
　　“厉害啊，秦兄！”
　　接下烙声的击掌，秦砺铮赢下比试也很兴奋，“方才真是多谢烙兄鼓励。”
　　“秦兄客气。”
　　烙声赢下对手闯到最后，和秦砺铮被分到了一组，他们二人之前还从未交过手，法术比试由各种阵法、玄术、符咒组成，二人互相出招，监考者还会在一旁扰乱他们，坚持到最后之人获胜。
　　刚一开始，烙声用了和上次对付血雾时一样的招式“灭”，秦砺铮使尽全力堪堪接下，却也被逼得后退几步。
　　秦砺铮有点吃惊，以前他都会特意旁观烙声的比赛，知道炎烛的锏身拥有“封”、“探”、“护”咒文，看来他这次练成了更强力的“灭”。秦砺铮不由地心中懊恼，失策了呀。
　　不过这秦家公子也不是省油的，他拿出专门为最后一战而准备的符咒，悄然观察到监考者马上要实施攻击的瞬间向烙声挥去，那符咒在快速靠近烙声后突然化为火光爆燃，烙声下意识用炎烛防御，同时侧身躲过另一处攻击，但还是被划破了右手腕的衣服。
　　烙声尽量自然地假装被烧伤，用左手快速捂住右手腕露出的封咒。秦砺铮没料到这一下居然真能伤到他，一时愣住了。
　　烙声向监考长老示意认输：“秦公子技高一筹，烙声甘拜下风。”
　　周围人愣了片刻突然喧嚣起来：“啊？怎么就认输了？”
　　“虽然每年聚贤大会都会有人受伤退赛，但这应该只是小伤啊？”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烙声公子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我看不是怕死，是怕疼才对吧，哈哈哈……”
　　周围人越说越过分，这样的结果让秦砺铮也很是尴尬，想上前询问对方的伤势，烙声这边却已经行礼祝贺他夺得第一名，最后法术比赛就这样出人意料的结束了。
　　烙声出了会场，一直在观战的莫述枫飞快冲过来，看烙声还捂着手腕以为他伤势真的很重：“老大，咱们先去医馆吧！”
　　“你有没有布料之类的东西？”
　　莫述枫在身上找了找，翻出了吃完点心剩下的布包，烙声背过身将右手腕包得严严实实，对莫述枫交代着：“别声张，咱们先去一趟医馆。”既然演戏，当然得演全套。
　　两人在医馆假装受了小伤，买了一些外用药便离开了。烙声还要了一些干净的纱布，打算后面几天就都把手腕包起来继续假装，还好需要动手对拼的项目都结束了，文试的事很好应付。
　　莫述枫虽然不太懂为何他那么容易就认输了，不过老大应该有自己的考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