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风停》璩鹿

11、第十一

　　“小晓你别傻坐着，这有吃的”李惠递给她可乐和零食
　　感谢！苏小晓赶紧抓住这根救命稻草问道：“林曼在哪？”
　　曹源转过头，脸上掀不起半点涟漪，静如一潭死水，让人难以参透他的心思。
　　李惠说：“林曼？这个你得问曹源，是他负责联系林曼的”
　　他们有联系？那为何第一次重逢他还向自己打听林曼的消息呢？
　　曹源接过话语道：“她有事，晚点过来”
　　他的声音平稳、冰冷，给人一种不容质疑的威严，小晓迫于无奈只能默认这个答案。
　　周围欢呼雀跃的声音喧哗热闹，一来二去结束了好几个游戏，穿着深灰夹克的男人挥挥手，饶有兴致的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有人积极响应：“好好好”
　　作为一个“局外人”苏小晓只想把自己埋没在这股人流的热潮里，直到骰盅哗哗停下，所有人哄闹不止，最后，李惠不满的娇嗔道：“真倒霉”
　　卓伟问她：“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李惠说：“谁知道你们这些坏胚子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我选真心话”
　　挖好的坑她自己华丽丽的纵身一跃，顿时，人堆里推搡出一个男子，厚重的书卷气息，他站起来虎头虎脑的念了句诗：“梦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卓伟翻了个白眼指责道：“说人话！”
　　男子双拳侧握，鼓足勇气冲李惠大喊：“李惠，我稀罕你，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李惠说：“我……”
　　时间仿佛被凝固，除了看不见摸不着的音乐在空气中悠扬自在，剩下的人连呼吸也是小心翼翼的。
　　只听，李惠说：“我……我要结婚了”
　　这句话令所有人始料未及。
　　李惠站起来从小晓身边踉跄着走出包间，声音颤抖的感觉还在每个人耳边萦绕，霎那间，空荡荡的坐位就像此刻所有人落空的心情一样，缺失了一部分……
　　有人问：“她还会回来吗？”
　　有人答：“我想不会”
　　席卷而来的沉默使同学会以最不完美的方式草草结束，vbar门口只留下几个落单的人，霓虹绚烂的灯光解放了苏小晓受困的视线，卓伟把她妥妥的交付给曹源，“你送小晓回家，我们陪班长散散心，现在他心里特难受”
　　苏小晓极力推辞：“不用了，我想等林曼”
　　林曼？卓伟眉间微蹙，谁有那么大的本事，竟然能够找到一个与过去断得一干二净的人？他斜睨着曹源，恍然察觉出什么……
　　他摇摇头，说道：“反正你们自己看着办，我们先走了”
　　卓伟带人刚走，曹源倏地蹲下，似乎酒气上头，他用双手撑着太阳穴两端，烦躁的咒骂一句：“该死！”
　　小晓问道：“你怎么了？”
　　曹源说：“刚才喝多了现在风一吹就觉得头疼！”
　　他到底喝了多少？小晓打量着周围陌生的景物，该怎么办？她说：“要不然我帮你叫车，你先回去休息”
　　曹源微微一怔，像受到某种前所未有的刺激，他抬起头，明知故问：“那你呢？”
　　“我……”还得等林曼
　　曹源起身抓着小晓离开这条街，根本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曹源你放开我，有话好好说，林曼……”她的话没有说完
　　“林曼林曼林曼！”曹源松开手，压低嗓子嘶吼着这个名字，“除了林曼，你身边还有其他人！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你的世界还是只有一个她呢？”
　　苏小晓不解：“是你说她会来的，我想弄清楚一些事”
　　真是可嗤，曹源自嘲的说：“是啊，我说的！那我现在再告诉你，她不会来了”
　　什么意思？
　　这么多年本以为触手可及，为何下一秒又……小晓不相信的说：“不会的”
　　曹源说：“为什么我说的真话你永远不信，我说的假话你却深信不疑呢？”
　　小晓愣了愣，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在曹源面前她早就失去辨别真伪的能力了。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一言不发的低着头敛着下巴。
　　曹源说：“算了，就当我傻、我白痴，居然以为你至少可以用七年的时间想明白一些事，或许，在你心里那些事根本不值一提，你早就抛之脑后忘得一干二净！”
　　小晓稍觉不解的望着他。
　　“不明白？还是装不知道？”曹源说，“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你都喜欢装傻充愣！”
　　曹源面无表情的目视苏小晓，似乎给她一个辩解的机会，可是她仍旧无话可说，他心灰意冷的转身，说道：“我想我们真的没有必要再见面了”
　　原来他们之间连“再见”这句客套话都省略了，一句“再也不见”足以。
　　这次角色交换，小晓睁睁的望着他的背影逐渐远去，最后融入夜色里，就像他又走进那个原本封存记忆的铁盒子，然后将那把锁唯一的钥匙扔进了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