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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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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飞往外市小岛的飞机上。
肖战呆呆的望着窗外的蓝天，他实在想不通，自己此刻为什么会在这架飞机上……明明三个小时之前他还躺在救命恩人家里的床上，才睁开眼睛。
所谓救命恩人，自然就是在他经历悲惨的雪夜遭遇时，救了他的音乐剧院老板，此刻正坐在他旁边座位的男人，阿云嘎。
肖战对阿云嘎的第一印象过于深刻。
他往“响彻云霄”剧院送餐的时间，算起来也有一年了，在最开始的时候，他便在自家郑老板的授意下，给这位剧院老板开小灶、送各种福利。所以，在第一次给阿云嘎送餐时，肖战就在内心暗自好奇，能让自家老板费这么大心思去追的对象，到底长成什么样？怎么听说还是个男人？
男人对男人也能产生这种感情吗？
这和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和价值观念相悖，肖战觉得甚是诡异，直到见了阿云嘎真人一面他才终于想通了……
男人对男人是能够产生这种感情的，因为眼前这个人的魅力，与性别无关。
是从草原高坡上滚下来的春天里的熊，是自河水上游翻身而下肆意抖水的夏日犀牛，是秋天公园里悠然散步、不睬游客的小鹿，是冬日露天温泉里与你一同泡澡、还与你抢食的红脸小猴。阿云嘎的魅力给肖战带来的印象，一直只有四个词：生动的、可爱的、温暖的、别人的……
所以后来，他们一句话也没多说过，肖战又与别的男人有了一段悲伤纠葛，但究其根源，让肖战悟出男人之间也行得通的第一个人，是阿云嘎。
肖战迷茫的望着坐在身旁的阿云嘎，在对方视线瞟过来前又迅速的移开了目光，干咳一声，他摸了摸自己耳边的新助听器，不好意思的低了下头“谢谢你了。”
阿云嘎的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扬“这是你今天第六次跟我说谢谢了，要不要这么夸张？不就是一个助听器嘛，再说，你这不是也正在回报我呢么。”
“可是这个助听器……”肖战柔软的手指摩擦起耳边暗金色的新助听器，仅凭外观，谁也不会想到它是个助听器，那复古的花纹、灵动的吊坠，更像一个低调华丽的头饰，比自己之前的助听器听起来又清晰太多……
“你不仅修好了我的电动车，还送我这么好的助听器，我想回报你是想还你钱，可你提出来的这个建议……一起坐飞机去小岛上玩赛车……我感觉我没付出什么……实在算不上回报……”
“怎么不算回报？你不是特意为我请假了嘛，多么大的付出！再说，我真的没什么朋友，一个大老板还孤伶伶的自己一个人去玩赛车，多丢面子多孤独啊，你忍心么，你要反悔么？”阿云嘎委屈道。
“啊，我没有反悔”肖战慌道“陪你陪你……我的意思是……这是我自愿陪你，不算回报……”
“也好”阿云嘎爽快道“那等我想好其他回报时，我再通知你！”
肖战也妥协了 “好叻，老板！”
“哈哈哈……你这句老板我可担待不起，你还像之前那样，叫我嘎子哥就好啦。”
“可是……”
“不行么……老板听起来太老气了，再说，我又不是你的老板，你叫得这么生疏，一会儿我们还怎么一起玩赛车、还怎么一起嗨啊？”阿云嘎嘴巴一撇，沮丧起来。
“好好好，嘎子哥！都听你的！”
“那我可以叫你战战吗？”
“当然可以，嘎子哥”肖战笑得纯真无邪……可却有不知哪儿来的一股邪火，直直烧到上了阿云嘎的心头。
阿云嘎恨不得把将眼前笑容灿烂的人儿揉进怀里，猛地亲上一顿，直亲得他流下满脸泪水……因为他知道，肖战笑起来好看，但哭起来更好看，尤其是在他身下哭着呻吟的时候…..
食髓知味，光是这么一回味，身下竟有了抬头的趋势，阿云嘎慌忙转过头去，不敢再看肖战纯洁的笑颜，只觉得嗓子干渴异常。
自从那晚将昏迷不醒的肖战带回家，阿云嘎照顾了他整整一天两夜，但在当时，面对那具渴求已久的身体□□时，阿云嘎一点便宜也没占，只是心痛的为他处理了伤口，又虔诚的为他擦拭身体。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从肖战醒后到现在，他们都默契的没有提起，肖战不想提及的，阿云嘎也不会去触碰，只是……
阿云嘎暗自握紧了拳头，以后只要有他在，任何人休想再动肖战一根汗毛，他终将会成为这样的存在，堂堂正正的站在肖战身旁、永远守护着他的存在。
正想着，伴随着轻快的音乐，广播响起……
飞机到站了。
轻装上阵的两个人都没有提行李箱，只是一人背了个背包，就搭乘了阿云嘎预约好的专车，直奔赛车场……
在车里，肖战别扭的搓了搓长长的袖口，心里有点郁闷，毕竟他现在身上的所有东西，从背包到衣裤到更里面，都是阿云嘎的。松松垮垮的穿起来倒也舒服，但明明他俩身高差不多，自己却穿出了oversize的感觉，肖战心里多少有点郁闷。
这伤自尊的郁闷感觉，直到抵达了赛车场的更衣室、换上了码数合适的赛车衣物后，终于得以缓解。
说是赛车衣物，其实肖战只是在众多选择里，挑了最防寒的黑色棉服和浅色牛仔裤，因为他大病初愈想好好保暖，牛仔裤穿起来又最自在。却不曾想，这种没有多余设计的简单衣物，将他精致的五官和温润的气质，凸显得更加优越。
阿云嘎也做了差不多的选择，深色的牛仔裤舒服自在，稍微薄一些的赛车夹克，让本就男人味十足的他，看起来更有气场了。
两个人并肩走在赛车场上，肖战抱着红色的赛车头盔，开心的低头笑着，阿云嘎则满怀柔情的侧头凝视着他……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二人身后的灯光也配合的化为了星光，将两个身影温柔的笼罩进去，再重新投放进无穷无尽的浩瀚夜空里，那里没有寒冷，没有悲伤，他们二人本就属于那个夜空，一直低调的散发着璀璨的光。
然而，饶是肖战和阿云嘎二人平时再低调稳重，此时此刻，身为男人特有的征服欲，也被赛车全数激发了出来。
他们与其他四个玩家被随机分到一起，开始了同组竞赛。
肖战彻底释放了被压抑了许久的本性，一次玩了个尽兴，虽然最终吃了没经验的亏只得了第三名，但是论单圈的速度，他是排在第一位的，莫论以后有了经验将会取得怎样的成绩。
至于阿云嘎，他一直不紧不慢的跟在肖战身后，比起享受赛程，他更加享受跟在肖战后面，尽情观赏对方潇洒身姿的过程。
所以他完全不羡慕名次排在前面的人，反而很羡慕倒数第一的那名童颜少年，那少年犯了小迷糊后一味逆行、多次与他们擦肩而过，早知道他也这样玩了，阿云嘎肠子都悔青了，那个角度可是能从正面看到战战好几次呢！
一直到比赛结束后冲凉的时候，阿云嘎还在遗憾着，没能从正面看到战战玩赛车……直到肖战裹着浴巾也走进了公共浴池，阿云嘎才反应过来，他们两个竟然要一起泡温泉了！
天啊！
阿云嘎心底一震，却是再也不敢看向肖战。
毕竟他的身体是诚实的、有记忆的，如果在这种场合因为生理反应而暴露，那自己之前做过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不行不行！
只见阿云嘎落荒而逃一般的，从淋浴下方逃到温泉池子里，他暗自庆幸着，自己方才只瞧了肖战一眼，还没起反应，看了看周围几个一起比赛的爷们儿光着膀子的场景，躁动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危险，太危险了！
刚刚再多看一秒他就完蛋了！
一直以来，阿云嘎都自诩杏欲淡薄，直到遇见了肖战，他知道，哪怕是肖战的一根小指头、一个小眼神，就足以点燃他的全部欲望，肖战自己不知情、也不记得，可阿云嘎却无法忘记……他深知那具身体的味道有多么的香醇、多么的销魂、多么的令他难以自持。
此刻，他把自己的半边脸埋进了温泉水里，好不容易镇静了下来，眼角余光却瞟到肖战也进了温泉池子。
一下子，阿云嘎只觉得池子里的水太热了，热到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然后，他翘首以待了许久，对方却没有如期来到他的身边。
只见肖战在走向阿云嘎的途中，被其他几个男人友好的截了下来、团团围在池子中央，几个人开始好奇的向他问东问西……
哦，这个是助听器，不是最近的流行，它防水所以我洗澡也带进来了，嗯，我耳朵不太好……啊，我身上的是跌伤，前两天不小心从雪坡上摔下来了……淤青而已，不要紧的……肖战耐心的逐一解释道，性格随和的他，很快就与大家打成一片。
在池子角落里的阿云嘎，将这一派和谐的场景默默的看在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
而对面，几个志趣相投的男人很快就混熟了，他们热情的邀请肖战和阿云嘎一起去唱k喝酒。
“哦，我不太能喝酒，一杯倒，没趣得很哈哈哈……”肖战十分诚恳道。
“我也喝不了，当兵的时候把胃喝坏了，你们自己去吧”阿云嘎万分诚恳道。
几个男人只觉得有些可惜，也没有强求，口头留了联系方式后，就一起有说有笑的离开了。
阿云嘎长舒了一口气，终于，碍事的人全部消失了，池子里只留肖战和他二人。
然而，一瞬间，他又后悔了。
因为肖战就半果着上身，玉树临风的在那里，可自己却只能看不能吃，这简直是在挑战人类定力的极限！
偏偏肖战却无意识的、没眼色的一步一步朝阿云嘎走了来。
“你……你……你……你干什么……”阿云嘎步步后退，直到手抵在了池子边缘，急出了一头汗。
“不干什么，就想够一下你身后的束发巾”肖战暗自好笑，都是大男人，有什么好在意的？
“哦……哦……哦……我递给你”阿云嘎拿起毛巾正要递给肖战，瞥到对方脸上那抹忍俊不禁的笑……顿时怒上心头。
他到底是为了谁忍得这么辛苦？自己都快要憋出内伤了，罪魁祸首竟然在那里偷笑！
想着，面对肖战主动伸过来要拿毛巾的手，他不仅面无表情的不放开毛巾，在对方兔牙一呲笑着夺过毛巾后，他还故意撩起了池子里的水，激得肖战满头都是水花。
肖战猝不及防的被泼了一脸，瞬间被激起斗志，毛巾了也不要了，随手那么一丢，便不服输的开始泼水还击……顿时，池子里水花飞溅，乱成一团。
……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个幼稚的男人终于玩累了，气喘吁吁的拄在池边休战。
“太坏了你”肖战斜吊着眼角剜了阿云嘎一眼，嗔怪道。
“哈哈太坏了”阿云嘎一手抹开了脸上的水，笑着重复着，看向对方的眼神里有着不再特意掩饰的无穷深意。
对视了片刻，空气中泛上了暧昧的气息，肖战慌乱的移开了视线。
“不泡了”阿云嘎也从池子里猛地站起身来，他必须先出去，不然等对方先上岸，自己那点小心思可就暴露无遗了。
在阿云嘎迈出池子的一刻，肖战礼貌性的错开了视线，没有看他的正面。
但在阿云嘎上岸后，肖战却偷偷瞟见了他肌肉紧致的宽阔后背，看到那右肩上一颗凸起的尤为乍眼的红色小痣时，肖战愣了一愣，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记忆，黯然的低下了头……
那一晚，自己在“狂风暴雨”中凌乱飘摇时，曾紧抓着一个同样结实的肩膀，他依稀记得，那个男人肩上的同样位置，也有一颗这样凸起的痣，不知道会是什么颜色……想着，肖战眼里的光渐渐惨淡，苦笑着摇了摇头。
穿好衣服后，在休息室等着肖战的阿云嘎，百无聊赖的低着头，手上正在把玩着一副残破的手工艺品。
那是和他相依为命的哥哥也离开之前，送给他的最后一副手绘艺品，在一次意外中损坏残破了，阿云嘎却仍然将它视为珍宝。
这么说来，阿云嘎的童年可谓十分坎坷，人人只看到了他现在作为剧院大老板的光彩，可却没人知道他在成功的背后，经历过多少辛酸，他的眼泪早就没有了，哭了太多次，已经没有眼泪可流了。
不过，正是曾经的阅历，教会了他活在当下、努力争取和学会珍惜，所以阿云嘎才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到了今天这个位置，所以阿云嘎才一心一意的想握住肖战的手，永不放开。
“你在看什么……”想曹操曹操到，心上人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咦？这个画怎么坏成了这个样子？”
“啊，没什么。”阿云嘎赶忙要将东西收回钱包里。
“那个，等一下！你先别放回去，我学过画画，能不能让我试试帮你复原一下？”肖战急忙拦住，刚刚虽然只有一瞬间，他却在阿云嘎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微不可见的脆弱，如果这个东西对他这么重要，肖战必定竭尽全力帮他修好，哪怕只是为了报恩。
“你还学过画画？”阿云嘎挑了挑眉。
“啊，我虽然没钱学，只是平时瞎画画，但我有信心能给它复原……”
“可是……它这么小，画功又这么细，如今坏成了这个样子，很难修吧……”阿云嘎踌躇道，他的确很喜欢肖战，可也做不到这么洒脱的就把这个工艺品给交付出去，它于他而言就像护身符一样，这么多年了，哪怕再残破不堪，也从未离过身……
“我可以！真的！你相信我……只要给我三天时间”肖战满脸认真。
“好吧”阿云嘎将东西递给了眼前的人，豁达的笑了笑“你也别太勉强了，到时候记得还我就好。”
接着，阿云嘎犹豫了片刻，终于在肖战的额头印下轻轻一吻“晚安，战战，我们明早见。”
然后，阿云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只留肖战一人手里抓着小小的工艺品，呆呆的站在原地。
刚刚太过亲昵的身体接触，和太过自然娴熟的态度，让肖战身体僵硬，但是更让他诧异的是，心底淌过的一阵阵暖流。
可以说，今天是肖战近几年来最快乐的一天，然而今天所有的快乐时分全加在一起，都抵不过刚刚那一瞬。
一个闭眼前还以为自己会被冻死的人，睁眼后却一下子收获了这么多，这一天的意外惊喜，让他有了飘飘然的快乐，心底也多少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和隐约的畏惧，然而刚刚那件事，让他有了踩在地上的快乐，就像是被人交付了最大的信任、最真挚的感情，他几乎又产生了可以幸福的错觉……
这是为什么呢？
只是一幅画而已，
为什么鼻子酸得想流泪呢？
肖战怎么也想不通，
最后，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夜无眠。
第二天的黎明却如期而至。
回程的飞机上。
看着肖战毫无戒备的将头抵在自己肩膀、沉沉睡去的可爱容颜，阿云嘎咽了口口水，只觉得自己在历经人间炼狱。
昨天的夜里，
他好不容易没再做关于肖战的旖旎的梦，
只是梦到老去的自己和老去的肖战，头发都花白了，一起在草原上悠然放羊、肆意打闹的场景…….
梦醒后，阿云嘎的心里是无尽的踏实与充盈，
他以为自己终于柏拉图了，
却没想到今早要承受这么大的诱惑……
这也太磨练意志了……阿云嘎无奈的闭上了眼，
下次再也不能和战战一起坐飞机了，
他郁闷的想着，
同时对自己无法再柏拉图的这件事情，
表示受到了惊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