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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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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发出了轻微的波动,
一个黑色的身影显露出来,
“多么可歌可泣的故事,劳驾,把您的手从那孩子肩上拿开,蕾姆斯。”
是西芙勒斯!
哈利把尖叫吞回嗓子眼,两个大人已经举着魔杖对峙起来。
“有人能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吗?”
没人理她,空气似乎要凝固了,紧紧扼住哈利的咽喉。
最终还是蕾姆斯先开口,“我想这里有些误会,西芙勒斯。哈利在飞路网迷路到这里,碰巧遇见了我……”
一声冷哼从普林斯教授的鼻腔挤出来,“蠢货。”
出乎哈利意料的是,蕾姆斯没什么动怒的迹象。她反驳的话语柔软又不失效力,“对于第一次使用飞路粉的孩子不要这么苛刻,西弗勒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属于你的工作失误。”
普林斯教授对于这番评论不置一词,脸色黑如锅底,直到看见哈利的书还紧紧抱在怀里,“走吧小鬼,看在我不得不在飞路网里转来转去的份上,快跟上来,回你姨父家里去。”
哈利正准备追上那片越走越快的袍脚,忽然她转头看向——蕾姆斯(见鬼了她们居然互称教名),“我还有机会见到您吗。”
蕾姆斯温和地注视着她榛子色的眼睛,哈利明白她不知道确切的回答,也不想让她伤心。
“我该怎么联系您呢?”
哈利有些急切,她的余光看到普林斯教授有折返的迹象。
不知怎么,那丝轻快的狡黠的笑意再次从蕾姆斯的脸上一闪而过,“你可以派猫头鹰送信给唐克斯,他知道我在哪里。”她伸手在哈利的肩膀上拍了拍——一串字母蝌蚪似得游到她的小臂上,德文郡郁金香路0310号,看起来像是一个麻瓜街区的地址。
“我不得不警告您,伊万斯小姐,离她远点!”哈利最后的记忆就是怒气冲冲的普林斯教授带着她幻影移行时那张苍白、恐怖而且扭曲的脸,吓得她回家多吃了三碗饭。
普林斯教授把她放在门厅,就离开了。下班的佩尼姨夫正在整理工作材料,作为工作狂,他没有发展出更多的兴趣爱好。
“佩尼,”哈利谨慎地开口,“我的爸爸妈妈,还有蕾姆斯和普林斯教授,是什么关系?”
佩尼姨夫绷紧了下颌,这是他不愿意说的表现,但是几分钟后他再度开口,“他们在学校里的事,我知道的不算很多,奥利弗给我寄过几封信。”
哈利直直看着他,
“蕾姆斯是个狼人,她遭受到狼人的咬伤,被病毒感染,每到满月都会失去理智,非常危险。西芙勒斯在禁林采摘流液草的时候发现了她的身份,后来她发现你的父母还有他们当时的朋友……会变成动物,我记得叫阿尼玛格斯,通过变成动物来保护失去理智的朋友。老实说,西芙勒斯对这个想法嗤之以鼻。她在四年级改进了魔药,是一种能让狼人在月圆之夜保持清醒的魔药,副作用是长期的虚弱。西芙勒斯,她是个天才,她很大程度上消除了副作用。”
哈利没想到西芙勒斯居然心肠这么好,她还以为这两个人彼此有什么仇怨,结果佩尼姨夫话锋一转,“当时,你的母亲和学校里的三个人组成了一个小团体,她们和西芙勒斯互相看不顺眼。蕾姆斯是这个小团体的一员,虽然她几乎不出手做事,但是观众里一定有她。奥利弗不知道怎么调解这些女孩子,他非常苦恼,有传言说西芙勒斯也喜欢奥利弗,不过这不是真的。”
哈利努力忍住想问“她是不是喜欢你”,听到父母辈的粉红传闻实际上让她感觉不大自在。踌躇半晌,她还是开口,“我今天到他们的墓地和战斗遗址去拜访了。”
佩尼姨夫看起来活像被掐住嗓子的鸭子,眼睛因为垂死的惊恐瞪得很大,“呃——哦——我的意思是,不错,不错,”他绞尽脑汁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很快放弃,决定看看他的侄女想要问些什么。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哈利充沛的好奇心和敏感的直觉,她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不像个普通姑娘,可是心里总是有账目算得清楚。
果然,下一秒哈利继续询问,“你要去看看吗?”
佩尼凝视着哈利,目光像一把又冷又硬的刀子戳在哈利无辜的脸上,“我看不见,我是个麻瓜。”
“……西芙勒斯带我去过。”
随后他决意闭口不谈这些过去,免得哈利有新的追问,“去吃饭吧。”
哈利迅速收起表情开始大嚼炸鱼薯条,电话送餐服务。她直觉上一辈的感情纠葛颇为诡异。
佩尼姨夫静静盯着餐盘,好像餐盘的纹路忽然吸引他莫大的兴趣,等他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来的时候,哈利几乎以为他喝醉了,“西芙勒斯是我们的邻居,小时候。”
“她的爸爸是巫师,妈妈不是。大概十一岁那年,那边终于发现普林斯家有个孩子,就派人带走了她。”
哈利心虚地往杯子里继续倒白葡萄酒,她可没有故意把酒瓶放在显眼的位置。
“普林斯夫人很快离开了我们,她身体本来就不好,自从她的丈夫回到那边之后,”佩尼深深吸气,“那时候我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孩子呢。妈妈,你的祖母非常担心普林斯夫人,经常请她和西芙勒斯来做客。”
他的记忆回到了普林斯夫人美丽而哀伤的面庞上,苍白的皮肤没有一丝血色,鸦羽般的头发如乌云笼罩着她。脆弱,被人抛弃,靠着遗留的财产过活,基本没有生存能力。整日以泪洗面,哭红且视力微弱的眼睛总是注视着西芙勒斯的面庞,“真像她的爸爸。”她始终坚信丈夫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西芙勒斯在一年级的暑假亲自去质问,他只是无法忍受没有魔法的生活。
少年人十七岁的爱恋,轰轰烈烈,叛出家族是真的。燃尽成灰,归于沉寂也是真的。
“西芙勒斯很喜欢魔药,她在上学之前就读了很多。但是魔药不能给麻瓜用,会有无法预料的副作用。很长一段时间,她想研究麻瓜也可以接受的营养药剂,她的母亲只是被情绪拖垮了身子,没有什么重大疾病。”
哈利不得不回想普林斯教授黑漆漆的易怒的形象,才能不被佩尼姨夫一通有天赋、有爱心、小可怜的暗示冲垮。她假装自己起身要去喂猫头鹰,又倒了满满一杯白葡萄酒。
“后来,”佩尼姨夫迷茫地伸手握住酒杯,似乎凝神思索着,“六年级,又是六年级,该死的,她……那边的普林斯投靠了那个女魔头。他们拿家族来压她,呸。他们怎么好意思提这个词。她不肯,她认为这两边的败类都多得要死,尽管她认为巫师的力量确实来源于血脉,这是真的。但是血脉又起源于哪里,我们就无从得知了。”
“咳,后来……”
“后来我们没联系过。”佩尼牵动僵硬的面部肌肉,哈利姑且算是一个笑容,“还在老房子的时候,她给你送了不少礼物呢,哈利,每年都有。”
哈利惊悚地回想她的礼物清单,试图分辨哪些是普林斯教授送来的。但那时候她还不记得什么事,她只好举起猫头鹰笼子,“普林斯教授送了我这只猫头鹰,我还没想好叫什么。”
佩尼没有凑近端详的意思,他歪在椅子上,再次自然地蜷缩起来,“哦,不错,那你可得好好想想。”
哈利不指望从姨夫这里撬出更多恐怖故事,她收拾好酒瓶和被子和餐具,溜进自己的卧室。所有的行李都呆在这里,包括那本蕾姆斯让她最好不要看的厚壳书。她摁亮台灯,开篇第一件事果然是她父母的故事,从学生时代到加入凤凰社,到被背叛,写得很详细。当然,不可避免的,感情上来看似乎有很多坏话,像是嘲讽伊万斯识人不清,波特家专出纯血叛徒什么的。哈利决定不完全相信这些细节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