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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炎荒之路 篇二 ...

  •   巴黎的夏季气温宜人,阳光并不会令人觉得燥热,像水一样在裸露的皮肤上流淌。泽野未能进入圣罗舍学院,转而申请ESMOD后顺利入学。她收到通知书的那一天和小田吐槽道:“早知道这样,直接留在日本就好了,反正在日本也有分校。”
      “不要得了便宜又卖乖,凌奈子。分校和本校能比吗?而且就算不是圣罗舍,ESMOD也是数一数二的好嘛!”
      “哼,人各有志。”
      泽野撇了撇嘴。她倒是没料到小田会进入东大。
      社团在三年级引退时,小田还横冲直撞地直接跑去和鹤田表白,把所有人都惊了。连泽野都没看出她这层心思来。虽然事后她宣称“这只是我想恋爱的一次尝试而已”,但在泽野看来,似乎是一种暗中对木下那暧昧的曾经的未婚妻身份的挑战。
      不过鹤田依然神经大条,迟疑了一会。小田见状,便已经能预见到他的回答了,率先摆了摆手,大大咧咧道:“没什么,毕竟我们是朋友嘛。引退了有点触景伤情,所以我来给朋友表白一番。”
      说着她就往泽野身上躺去:“你也是哦,凌奈子。”
      回去之后小田才显露出一点难过。泽野觉得新奇,毫不留情地嘲笑了她一番。无论如何她都没发想象鹤田那种性格和小田像恋人一样相处在一起。结果她马上就被小田恶狠狠地以“你还不是和赤司分了手”给堵住了话。
      即便如此,高中毕业礼结束之后,泽野和小田走出礼堂,一眼就望见不远处被一堆女生挤住讨要校服的第二颗扣子的赤司,衬得他身边的鹤田周围倒是有些冷清。不过也有可能是由于鹤田的表情太凶的缘故。
      小田用手肘捅了捅泽野:“你觉得他会给吗?”
      “不会。”
      泽野眼皮也没抬,语气里的确信让好友一怔。
      事实证明赤司那天确实没有给出自己的第二颗扣子。因为在泽野出国的前一晚,收到了他寄来的包裹,里面安静地躺着一颗扣子,在昏暗的灯光下发出幽微的光芒。
      仿佛一种心意的昭示。
      泽野把扣子捏在手心良久,最后找了根红线穿了起来,干脆挂在了脖子上。

      ESMOD的学制是三年。在泽野为毕业作品焦头烂额时,赤司的名号在将棋界已经鹊起,同时伴以“改革的财阀”的声名,赞美他在家族事业上的创新眼光和独具一格的判断力。
      年少承诺大多会随风飘散,但当遇见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时,其生命力顽强到令人不得不重新审视自我。
      在赤司升入将棋A组时,赤司征臣生起了联姻的想法。优秀成功的男人大多早婚,其伴侣的选择一般是门楣相当,于事业有助的女性。他与征十郎提起鸠山家的长女近日会回国的事,嘱托他去机场迎接。
      男生当下没有说什么,只是温驯地点头应允。然而几个月后,赤司征臣同鸠山家的长女会面,提起征十郎的事,没想到对方嫣然一笑,爽朗干脆道:“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伯父。只不过就算是联姻,我也不愿意同一个明显心里装着其他人的人结婚。”
      赤司征臣罕见地微微一愕,猛然想起征十郎高中毕业后,那个叫泽野的小姑娘通过自己的助手,往他的银行卡里汇了一笔钱的事。那笔钱直接还清了她父亲偷走的那两座小雕像的钱。
      他很快就恢复了原先的神情,慢慢道:“年轻的时候,都是有脾气的。”
      鸠山仍是微笑,语气之中表示拒绝:“您儿子被称为改革的一代不是没有缘由的。我们这一代所追求的,哪怕表面上还看不出来,内里其实早已发生了变化。”
      赤司征臣看着鸠山袅袅走远,心下泛起一阵怆然。那是意识到自己开始衰老之后会有的心情。这一年来他见识了征十郎翻云覆雨的强悍能力,其独到之处让他都不得不开始自弗不如。他无法接受自己仿若一夜间老去的事实,因而仍是撑着,没有把全权交到征十郎手上。
      联姻的想法暂且搁浅了下来。每逢应酬时,有人提起征十郎感情方面的事,赤司征臣不过客套地笑着推脱道:“才21岁罢了。”
      是啊。
      才21岁,就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
      哪怕这都是他应该做的。
      曾经赤司征臣越是看到他展现出来的绰绰有余的能力,就越往他的肩上加更多的担子和责任。而现如今,却因为自己不服老的想法,反而不停地推迟着退居二线的决定。

      赤司的忙碌让他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他有那么多需要马上完成的事,几乎无法停下来松口气。时间是在弹指之间过去的。行云流水般地学习、研究将棋、帮父亲工作等,强度之高让他有时会产生恍惚,觉得自己根本没有睡过觉。
      最后压榨出来的,奢侈的可以完全放空的休息时间,便美好得宛若回到了高中时代,在那个泽野依然留在自己身边的时候。
      他并没有刻意去和女生联系,所得到的关于她的消息,也都是周围的共同好友漫不经心提起的。于是他便变成了童年时的小男孩,一路走过去,看到一片好看的落叶,就俯下身捡起来,小心地揣入自己的口袋。
      在圣诞前夕,赤司收到了来自巴黎的包裹,里面装的是古朴庄严的和服。每年新年,泽野都会不发一言地寄自己新设计的衣服给他,从西装外套,运动衫,毛线衣,到衬衫裤子等,大多是低调沉郁的颜色,符合极了他的气质。
      “所以你们何必这样呢?”
      从国家队休假回家的鹤田对两人分手后的沉默表示不解,觉得这种举动非常多余。如果还在意的话,直接联系不就好了。
      赤司没有说话,只是对着镜子套上和服,淡淡道:“约定罢了。”
      他没法同鹤田解释这种约定的含义。它本来就是虚无缥缈,甚至趋于柏拉图式的几近幻想的没有发出声的交流。他所记得的,只是泽野眼底的坚定和执着。哪怕已经过去这么久,他越是淡化自己的记忆,细节的过渡便越是清晰。于是在回味之中,又体会出一些当初没能渗悟的事物来。
      尔后在六月,他从木下发来的时尚专题中再次看到了泽野的毕业作品。

      在泽野设计毕业作品的那段时间,小田来到她巴黎的公寓,拿着去年好友给自己的钥匙开了门,差点被扔了一屋子的设计草图和摆着的人台模特吓一跳。
      泽野从一堆书后面探出头来,神情疲惫,黑眼圈很重,仿佛马上要猝倒。
      “只是毕业作品而已诶。”
      小田抬起脚,却不知道该放哪里,最后弯下身抱起一堆纸放到桌上。进屋之后,看着满目的草稿纸和扔在地上的笔,倒吸一口凉气。
      “帮我再泡壶咖啡。”
      泽野起身瘫软在小沙发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往后靠着,简直会马上睡过去。小田应声拿起桌上的玻璃咖啡壶开始清洗,倒了水放了咖啡。等待过滤时她走过去把泽野拉起来,有些生气:“去房间睡觉。”
      “马上就做完了。”
      “干嘛这么拼命?”
      泽野一时没有回话,只是拿起咖啡壶往陶瓷杯里倒了满满一杯,灌了几口,仿佛想起了什么事。
      “前几天我看了圣罗舍去年展出的毕业作品,”女生顿了顿,回忆着自己看到的设计,“都很厉害。”
      “圣罗舍是圣罗舍,和你有什么关系。你难道还在为没能申请上的事耿耿于怀吗?”
      “怎么可能。我只是也想达到那个程度而已。”
      泽野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小田一边帮她收拾一边翻看着她的设计图,心下涌起一股敬佩。她从行李箱里翻出九个能剧面具递给她:“我帮你带过来了。模特找好了吗?”
      “找好了。”
      泽野接过串在一起的面具,一个一个往下看着,最后视线定在慈童面具上不动了。小田凑过去道:“怎么了?”
      “你知道慈童面具代表什么含义吗?”
      “什么,少年吗?”
      “嗯,是永恒的少年。”
      小田沉默了一会,开口道:“赤司也和你说了一样的话。这面具是我去他家借的,因为鹤田说他家有能剧面具。”
      泽野没有说话,只是啜饮着咖啡。初到巴黎的那一年,她难以融入这里的氛围,日夜不停地在公寓里学习才能赶上学校的进度。曾经有次和同学去巴黎较为混乱的区域采集素材,因为法语不够流畅,在街上被流浪汉直接用法语大骂种族歧视的话而憋住了说不出话。最后她气不过,用英语和对方牛头不对马嘴地对骂起来。虽然同学很快就跑过来帮她回骂着,把她拉走了,但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泽野都没能平下心底的怒火。
      自由是要付出代价的。在这里自由地表现自己,穿自己想穿的衣服,率性地做自己,得到的赞赏和鼓励,有时候与街边会直面的□□的危险是对等的。
      她是孤立无援的。她只能在暖气坏掉的冬日蜷缩在床上,等着效率低下的法国房东赶鸭子上架似的把修理工带上来,给她修好暖气,然后继续独自学习到深夜。
      离开赤司之后,心底有一块塌陷了下去,像是没烘焙好的蛋糕,散发着一股难闻的焦味。她尝试捏起一块来吃一口,最后胃里翻江倒海,还是吐了出来,再也不敢去想和赤司有关的事。
      只不过说不想还是骗人的。思念该如何抵挡?这件事她没有从赤司身上学到过。男生也只是告诉她,思念是不需要戒除的事物。于是后来她干脆毫不掩饰地开始想念他,开始用仅有的闲暇时间给他做衣服,想象他穿上去的样子。
      而在电视播报赤司对战名人的那一天,她的确看到他穿上了那件耗尽了她心血才做出来的和服的样子,看到了他依旧俊朗如少年的模样。

      赤司从木下发过来的时尚报道中,看到有一个不算长也不算短的篇幅介绍了ESMOD的日本毕业生泽野凌奈子的毕业作品。女生的衣服只用了黑白灰三种颜色,其中有点缀以一种特别的蔷薇红,色调特别,且模特走秀时都带着能剧面具。法国的时尚媒体简短评价她的作品是“以超现实科技却融合原始的形式重新定义了日本传统的暴力美学”,以及“思考深刻,未来不可估量”。
      只是也有批判的声音,大多出自男性,表达了对她作品里隐晦的女权主义的不满,讽刺她是蹩脚的只靠努力学习课本而年少轻狂且愤世嫉俗的女性设计师。
      无论如何,泽野的作品引起了圈内一阵短暂的讨论。虽然范围还不够大,但为她在巴黎的时尚沙龙和展览里都积累了一定的人气。
      木下同赤司联系时,在电话那头笑道:“我倒是想邀请泽野回国。我们家有新项目,可以资助她成立个人品牌。不过她已经拿到了去圣罗舍进修的机会。”
      “是吗。”
      赤司浅浅地应了一声,看着自己抓在手里的将棋棋子撒落到盒子里。
      “你要是真的很想她,去巴黎一趟吧。鹤田和我说了你们的事。”
      木下听着他不太寻常的平淡语气,轻轻叹了口气。
      “我去过一次。”
      赤司简短道。木下惊讶地语气传了过来。但他无心再说下去,道别后便挂了电话。
      木下发过来的毕业展览,其实他去看过。他是按照小田给的地址过去的。那时父亲需要一个人带一名客户去巴黎签合同,由于助手们都腾不出时间来,便由他代劳。他突发奇想去找了小田,其实心下仍是有犹豫。小田给了他两个地址,一个是泽野的公寓,还有一个是展览地点。赤司安置下客户之后,吃过晚饭慢慢在街上走着,不由自主地就来到了展览。
      当时恰好女生上台为自己的作品谢幕。她站在聚光灯之下,神情有些疲倦,但在抑制。她的头发留长了很多,披到肩下烫了大卷,看起来成熟了一些,眉眼之间却仍有若隐若无的稚气。
      赤司隐没在台下的黑暗之中。他看着她拿起话筒,听她用抑扬顿挫的法语分享自己的创作心得,举手投足之间已然有了一种这几年熏陶出来的更为特别的气质。这种感觉让赤司陌生,仿佛是两人之间相隔的时间开始生效。
      只是。
      即使此刻站在光华之中的人是她,但在这个她在创作时内心的黑暗碰撞的异乡,是没有人了解她纠缠的过去的。台下的观众通过她言语克制的心得,来了解她的作品想要表达的核心思想。他们只是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理解自己能够理解的。那成片的黑色、灰色和白色的含义,那独特的一点红的光辉,都隐匿在泽野与赤司的心里。
      她心里那团一直以来的激烈斗争,在毕业作品设计完成后,终于有了歇息的时间。
      赤司举起相机拍下一张照片,便回到了旅馆。

      现在对于他而言,还不是时候。

      泽野在圣罗舍学习一年后,利用圣诞假期回了日本。她从电视上看到了名人战的速报,以“天才的再度诞生”为名,报导了财阀后代赤司征十郎仅用四年就完成了名人称号的黄金交接,再创多年前的将棋奇迹的新闻。
      电视显示为直播,画面切到了男生穿着和服接受采访的场景。他对着记者的一连串问题回答自如,游刃有余,显得经验老到却又不会让人去怀疑他的诚意。在被猝然提问到“对名人这个称号有什么感想”之后,赤司怔了怔,继而回答道:“这个称号很好听。”
      泽野心下一颤。
      记者笑起来,似乎是认为他在开玩笑。赤司顿了顿,也笑起来,像是承认了自己的玩笑话。他又神情肃穆地补充了几句不太像官方回答的却依然客套的话,紧接着便结束了采访。
      电视上开始播放其他对局的报导。泽野盯着屏幕,却完全没有看进去。安静良久,她拨通了小田的电话。

      东京的冬日夜晚有些寒冷,赤司换下和服,走出对局的大厅时裹紧了身上的大衣。鹤田开了车来带他回家。小黑猫也在座椅上,一见到他进去就朝他爬过去,蜷在他腿上,享受着他的抚摸。
      “给Onawas喂过了吗,鹤田。”
      赤司摸到它扁扁的小肚子,抬起头问道。
      “还没有,”鹤田从后视镜望着他,“你为什么要叫它这个名字,听起来好奇怪。原先没有名字不是也挺好的。”
      赤司笑了笑,没有答话。车窗外驶过的景色有些苍茫,许多行人都穿着红色的衣服,庆祝圣诞的到来。鹤田要去附近买圣诞礼物,因此没开出多远就停了下来,熄了火转头朝赤司道:“你要是不下车的话就等我一会。”
      男生点了点头。他看着鹤田走进灯火明亮的商店,小黑猫忽然喵喵叫起来,用尖锐的爪子勾住了他大衣里的内衬。
      赤司皱了皱眉,忙把它的爪子轻轻放了下来,但光滑的内衬上还是被勾出一个小洞来。这是泽野做给他的大衣。赤司叹了口气,下车去商店买针线盒,打算缝补一下。
      正在挑选礼物的鹤田见他进来吃了一惊,挠了挠头。赤司一眼望见他身边同样神色惊讶的小田,拿起一盒便携针线,温和道:“怎么了?”
      “……没,我刚好碰见小田了。你怎么下车了?”
      鹤田似乎欲言又止。
      “衣服有点被勾破了,想缝一下。”
      赤司准备和两人一起挑选礼物,小田却把他推了出去:“好啦,我和鹤田有话要谈,赤司你回车上避让一下。缝衣服这种事情,交给专家做就好了。”
      后半句话有些意味深长。赤司回头看了两人一眼,漫不经心地转过身走向车子。小田在他身后松了口气。
      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赤司想着,拉开车门,恍然看见Onawas正伏在一个女生的腿上。

      两条孤独道路的交汇点,在此处再次相交了。漆黑夜色中,燃起了明亮温暖的火焰,亮得眼眸扑簌落下温柔来。

      “阿征。”

      百转千回。

      赤司安静地坐进了车,嗅到了泽野身上幽微而熟悉的香气。两个人一时无言。泽野看到他手里拿着的针线,开口道:“为什么要买针线?”
      “Onawas的爪子勾破了内衬。”
      泽野听到这个名字愣了愣,顺着他的视线转到自己膝上正惬意地躺着的小猫上。
      Onawas吗。
      “泽野这个姓的罗马音,是Sawano吧。”
      连自己都有些不确定地问出了口。
      “是。”
      “为什么要倒过来?”
      “和你一样。把感情藏起来。”
      赤司注视着泽野天真的眼神,嘴角泛起笑意:“我发现了。”

      关于你藏在内衬下的诗句。

      “英国浪漫主义诗人济慈的夜莺颂第四节。”

      “Onawas先前趁我不在就已经勾破过内衬了。”

      星光坠落,悉数掉到荒芜的平原之上,骤然在地平线上发出耀眼的光芒。

      在昏暗的车厢里,泽野顿了许久,最后伸手拿过他手里的针线盒,语气暗含得意:“这种事情,还是给专家做比较好喔。”

      既然不知道此刻该和你说什么,便只能穿针引线,把过往的想念和有过动摇但最后依然□□的感情都牢固地缝起来。
      赤司脱了外套,看着泽野就着车外明亮的灯光熟练地缝好了衣服。缝完之后她吸了吸鼻子,把空气中的寒冷吸进了肺腑,指着衣服上先前赤司自己缝的痕迹道:“要不要拆掉重新帮你缝一下?”
      赤司微笑起来,只是拿过外套穿上了身,轻轻揽过泽野的脖子,把自己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
      “下次再缝。”

      如果张开手掌,会看到捏在手心里的那颗微弱的星星。而赤司手中的是,撬动了山脉一脚而滚落下来的石块,依旧坚硬,却已然开始发黑,显得沉重。

      “ 我已经和你在一起!夜色那么温柔。
      ……不过这里却没有别的亮光,
      除了一线天光被习习和风吹过
      灰暗的绿荫与迂回曲折的苔径。”

      你便是我在这个糟糕世界上的夜莺。
      是我对美的永恒追求。

      【全文完】

  • 作者有话要说:  *声明:内衬下缝着的诗句这个故事不是我的原创idea,是借用了b站AHALOLO一个关于高定的视频里讲到的故事。里面采访了一位设计师,他提到自己曾经买到一件古着外套,打算改一改衣服的时候在内衬下发现了这件外套的原主人写给恋人的情书。
    【一点后谈】
    赤路这个名字,还是我很多年前写语文试卷时看到的,古诗是“赤路如龙蛇,不知几千丈”。卷子上注释“赤路”为“炎荒之路”。
    当时就觉得很适合拿来写赤司的同人文,不过谁知道竟然过了这么多年才写出来(摊手
    终于写完了,太开心了,我终于可以安心睡觉学习了。
    真的是舒了一口气。
    之后会有个番外,是吃糖的。不过只是一点甜,不齁。
    最后,还是感谢阅读。希望大家都生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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