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未来婆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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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名字？”
警察局里，柯温哲坐得端正，神情泰然自若：“柯温哲。”
“路易十四”哭丧着脸很不情愿地报名字：“陆思思。”
秦听听见名字差点笑出声，在人民警察正义的眼神之下止住笑意，也乖乖报名字：“秦听。”
负责处理这件事的李警官目光在他们三人之间转了转，多看了两眼鼻青脸肿的陆思思，最后将目光停于柯温哲脸上。
做笔录的钢笔在柯温哲桌前敲了敲，李警官很是痛心疾首地开口：
“小同志，你说说你，学什么不好，为什么学人打架啊？”
“光打架就算了，还去威胁人家好好读书的学生，你看看他的脸都被你打成啥样了。”
柯温哲闻言愣了愣，刚试图开口解释就听李警官继续谆谆劝导：
“叔叔跟你说话别不爱听，打架威胁人是不对的。”
“你看你长得多俊，虽然你读书可能不够好，但现在小姑娘都喜欢长得好看的小伙子，你正经去追、不整这一出，人小姑娘说不准就答应你了。”
“而且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我看你也是个学生模样，应该好好读书才是，不好好读书将来在社会上是会处处受限的。”
“年轻人，不要整天想着打打杀杀、情情爱爱，多读点书才是正事。不然你有那么一张俊的脸，将来还是白搭。”
“我就有一个侄子……”
李警官叮嘱了足足有十分钟，说得他自己都渴了。他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枸杞姜茶，问柯温哲：“叔叔跟你说的，你听明白了没有，知道错了吗？”
“……听明白了。”
柯温哲扶了扶自己的金框眼镜，“但是叔叔，主动打架的人不是我。”
秦听举手作证：“是的警察叔叔，我抱着的这个书包还是柯温哲的，里面有他的竞赛作业。”
“？”
李警官一脸疑惑地转向正在被王警官上着碘伏的陆思思，开口问道：“那怎么是他受伤，你倒一点事没有？”
柯温哲从秦听手里接过自己的书包，把包里的学生证拿出来以佐证自己的身份。
一边又不紧不慢地开口：“他没打过我。”
“……”
李警官咳嗽了两声：“打人也是不对的！”
“我知道叔叔。”
柯温哲温温地笑了笑，道，“我只是在正当防卫。”
“……”
哪有把别人摁在地上打的正当防卫。
李警官咳嗽了两声，对着柯温哲一时竟有点语塞。
手上的钢笔太阳穴的位置按了几圈，李警官找回自己该说的话：
“这件事说起来还挺复杂，这样吧，你俩做个笔录，然后叫家长过来一下，我跟你们家长说几句话，你们就可以走了。”
“她不用吧。”
“这个不会留进档案吧？”
柯温哲和秦听两人闻言同时开口，只不过关注点截然不同。
李警官听清了两人的问题，目光在柯温哲和秦听之间有些暧昧地饶了绕，他打趣道：“哟，都想着彼此呢？”
秦听抿唇，有几分不好意思，但还是进一步追问：“不是柯温哲主动打的架，不会进他的个人档案吧？”
像柯温哲这样前程灿灿的人，总不能因为无意间卷入一场纷争，就让他的人生档案上留下污点。
“不会。”
李警官给了秦听一个放心的眼神，跟她说话，“你笔录还是要做的，家长就不用叫过来了。”
“我现在，得去盘问一下那个主动找人打架的小伙子是怎么想的。”
李警官起身，嘴里小声嘟囔，“咋想的呢，主动约架竟然还被人摁在地上打。现在的小流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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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温哲和秦听两个人做完笔录，就在警察局里坐着等柯家阜过来捞人。
入冬之后昼短夜长，南方冬夜的寒意也随着夜的加长而浓厚几分。公安局的长椅上，秦听忍不住环抱自己，双手上下搓着上臂生热，发出很轻的“嘶——”声。
“冷了？”
柯温哲在公安局也不忘看书，许是听到秦听的声响，递了一个眼神过来。
秦听点头，转头目光有些期待地落在柯温哲深黑的风衣外套上。
柯温哲却只将书翻过一页，不紧不慢地开口：
“那你走吧。”
“？”
秦听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偶像剧男主角这时候都会脱了自己外套给女主角的。”
柯温哲抬眼，“偶像剧女主角一般不会带着一帮兄弟找人干架。”
“……”
秦听无言以对。
柯温哲又将书翻过一页，温声告诉秦听：“我爸要做完一台手术才能过来接我，很晚了，你不用在这里陪我的。”
“那不行。”
秦听果断摇头，“你是被我牵连进来的，要是我就这么走了，万一你爸不相信你的说法、打你怎么办？”
“医院的院长，应该蛮凶的吧？”
秦听捏着下巴默默猜测，坐得悄悄离柯温哲近了一点。
两人坐的是一条长凳，秦听平时散漫惯了，和许知硕坐着聊天的时候脚经常就直接搁在凳面上。
但此刻她坐在挺拔端正的柯温哲旁边，又揣了小心思悄悄靠近，整个人倒因为拘束坐得比小学生还端正。
双腿规规矩矩地并拢，挺胸收腹脊背打开，脚尖却又不自觉地对着柯温哲方向。
柯温哲侧目看去，秦听浅色的牛仔裤就在离自己大腿几厘米的距离。
她人高瘦长，腿也纤细好看，难怪之前在图书馆自习的时候会有人觉得秦听是模特。
晚风从窗子进来，吹到柯温哲身上时，卷着一股浅浅的蜜桃香气——是秦听身上沐浴露的味道。
丝丝甜甜，有些好闻。
柯温哲却莫名觉得有几分不自然，他轻咳了一声，一边脱了自己的风衣递过去。
“穿上吧，别冻感冒了。”
他这么说，又为柯家阜正名，“你也不用担心我爸打我，他对我不凶的，从小到大只会因为我惹我妈生气而跟我生气。”
“而我妈是不会因为这件事生气的，”柯温哲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相反，她最喜欢听这种八卦的事情了。”
秦听一边听着，一边乖乖套上柯温哲的风衣。他解释完的时候，秦听也正扣好风衣的扣子。
按柯温哲的说法，秦听已经没有继续在这里陪同的必要了。
但是风衣都穿上了，岂有脱下走人的道理。
秦听把风衣的领子往上拉了拉，脖子很有安全感地落进去，只留一个脑袋在外面。
她拿自己毛茸茸的脑袋靠近柯温哲，一张小脸在深色风衣的映衬下更显白皙，秦听跟柯温哲说话：
“柯老师，你现在看书很忙吗？”
“只是打发时间。”
呼出的热气化成白雾，柯温哲抬眼撞进秦听明亮的眼眸里，他问，“怎么了？”
“想跟你聊十分钟的天。”
“聊什么？”
秦听眼睛笑眯眯地弯起，“聊一下我的未来婆婆和公公。”
“？”
虽然不是第一天认识秦听，但她说话惊世骇俗的程度还是让柯温哲叹为观止。
旁边还在和陆思思做笔录的李警官依稀听见对话，都有些讶异地扭过头来。
柯温哲收了收自己“疑惑却不说”的表情，目光扫向侧目过来的李警官。
李警官扭回头去，收起吃瓜的眼神，“你们接着谈恋…啊不是，你们接着聊接着聊。”
“……”
柯温哲顿了两秒，和秦听说话：“下次不要在外面说这种奇怪的话。”
“不在外面可以吗？”
“……”
柯温哲睇她一眼，“你觉得呢？”
像是怕秦听真的会说出“我觉得可以”类似的话，柯温哲先一步开口。
他将手中的书合上，放回了书包中，缓声问秦听：“你想听我爸妈的什么？”
秦听没料到柯温哲竟然会真的愿意答。
她愣怔了几秒，倒是想到了什么，“就是觉得，你爸妈感情是不是很好啊？上次来你家吃饭，你妈妈还会记挂给你爸爸带饭。”
“还不错，他们算是青梅竹马吧，高中的时候就早恋在一起了。”
青梅竹马+高中，这些元素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柯温哲和宁荔荔。
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现在他们也是高中。
秦听的关注点却不在此。
她的眼眸像是忽地起了雾气，湿漉漉地蒙了层东西，眼里的光都少了几分。
秦听缓缓沉沉地说话：“看来早恋也还是能有好结果的。”
“怎么说？”柯温哲问道。
“我爸妈也是高中时候就早恋了。”
秦听下巴埋进柯温哲的风衣里，衣服上有一股很令人安心的味道。
她回忆着司婷和秦知昀的回忆，“只是他们的结局并不算好，太早有了我，然后又太早地离婚了。”
兵荒马乱的高中时代，司婷和秦知昀都在篮球队训练。当时教练管得严并不允许早恋，但荷尔蒙正当旺的两人还是难以自持地相恋了。
他们热烈地相爱，热烈地在教练看不到的地方拥抱与接吻，然后可以预想到的，是做-爱，是意外的怀孕，是匆匆的结婚。
秦听来得太突然，司婷还没有做好为人母的打算，一晃神就已经嫁给了秦知昀，并且退出了篮球队。
彼时两个人都不知晓被爱意裹挟的匆匆结婚之下，其实埋藏了多少坎坷与磨难。
光有一腔爱意是不足以在婚姻中立足的，两个人又太年轻。
缺钱的困窘、情绪极易烦躁敏感的孕期再加上鸡毛蒜皮的琐碎日常逐渐展现棱角，一件一件尽数化成锐利的刀割伤曾经的爱。
然后两个人都开始后悔。
后悔的结果就是离婚，就是小小的秦听被送到外婆家，不经事的时候时常听到外婆的低喃：
“当初怎么说都不听，现在还不是后悔了？如果正年轻的时候没有生了听听退了篮球队，现在的前程怕是一片光明吧。”
秦听闭了闭眼，又想起外婆和邻居的那些交谈，感觉眼睛有些发涩。
柯温哲的目光落过来，秦听睁开眼，撞进他深深目光里。
秦听露出一个笑容，有些感叹地摇了摇头，“早恋风险真大，简直是两个极端。成功的概率一半一半，一半能成你，一半就变成我。”
变成她怎么了。
她很好。
柯温哲蹙眉，没多加思索，手伸过去掐上秦听的脸颊，他说：“样本太小，不严谨。”
“何况观测时间也太短，你爸妈将来会不会复婚和我爸妈未来会不会离婚都是未知数。”
他想说秦听的结论不对，怎么会是两个极端。
但此时此刻，一脚踏进公安局、听见自家儿子说他和温冷玉将来有可能离婚的柯家阜：“？”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未来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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