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首富家的猫》五月的鲸鱼

30、英雄救美?

　　“你说什么……历史久的？”肖重难以置信道。
　　他甚至同样去看了眼标签。被誉为“珠宝皇帝”的品牌去年推出的新品，当时引起过轰动，全球独此一件。

　　而现在许辰星的语气和眼神活像看找上门的推销员，毫无兴趣地，礼貌地说。

　　“你不知道它值多少钱吗？”肖重忍不住说。虽然很掉价，这句话无疑是他此时的心声。
　　“值多少钱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买它……”许辰星无语道，“作为看客，喜欢故事性无可厚非吧。”
　　他想起昨天晚上，齐光给他看文艺复兴时期的吊坠，介绍珠宝怎么和金饰融合，阿姆斯特丹和巴黎的区别。

　　齐光自己说了不是对这些感兴趣的人，可他侃侃而谈的样子就像情人倾诉，让人对那个时代心驰神往。
　　也让许辰星不知不觉中记下了一些故事。

　　“故事性？”肖重难得被噎得不知道说什么，说话带了火气，“你懂什么？”
　　“比如那个，”许辰星指了指另一边，“造型复古的手表，很像16世纪后期的风格。”

　　肖重瞪着许辰星说的话。
　　他必须承认，他不好反驳……因为他不清楚对方说的真假。

　　“你对我的收藏很了解？”有人在他们背后说。

　　许辰星还没回头，只见肖重整个人忽然站直了。

　　“我是齐宇，对你们二位早有耳闻。”齐宇微笑道。
　　比起齐光给人的压迫感，他更有贵公子的风范，举手投足都有种惯于立在上位的少爷气息。

　　“您好，”肖重非常热情地伸手，“我才是久仰大名。”
　　许辰星也连忙问好。
　　比起他的犹豫，肖重已经忙不迭开始找话题。
　　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齐宇的眼神正落在他身上，让他很不舒服。

　　“你喜欢那块表？”

　　他突然听见齐宇问。
　　对方对刚刚说完奉承话的肖重只是一笑，看向他的眼神却带些探究。
　　他和肖重两都愣住了。
　　没想到齐宇听到了许辰星的话。

　　“我只是猜想它的设计意图。”许辰星迟疑道。
　　他不知道该和齐宇说什么，但回忆昨天齐光说的东西让他有感触，他记得这种体会。

　　“500年左右随身计时器才被大家开发处理，它很快就被大家赋予了装饰功能……”
　　“它想致敬的就是那个时代吧。”
　　讲到最后他的语气不可思议地，慢慢地变了，从一个回答者变成了讲故事的人。

　　齐宇静静地着看他。
　　沉浸状态下的许辰星和紧张的时候几乎判若两人。他本来就显小，现在这副样子简直像个朝气十足的学生，眉眼间是跳跃的生动。
　　会吸引人注意力的生动。

　　“你说得很好。之前的电影中途被我弟弟接手，没有来得及深入了解你们，真是遗憾。”
　　等他说完，齐宇很客气地说。

　　“太遗憾了，”肖重马上接话，只是语气里难掩愤怒，“我一直很感谢您给的机会。”
　　为了避免齐宇再问许辰星，这次他说得完全没有中断。

　　许辰星目瞪口呆地看着肖重开始流利地发表感言，活像个押到题的学生。
　　齐宇很有风度地时不时点头，他却忍不住开始走神了。

　　说起来，今天齐光会来吗？

　　昨天的猫咪雕塑被他拿回了家，放在他的手办们旁边，居然没什么违和感。

　　“你呢？我不太了解你，齐光也签了你吧。”齐宇笑眯眯地说，“刚刚看来，你喜欢珠宝？你家里有人做这行吗？”

　　他脸上的兴趣简直要溢出来。
　　许辰星还没有说话，他旁边的肖重却开口了。

　　“您应该听说过他，您知道锦年娱乐。辰星过去是他们的艺人。”
　　肖重语气轻松随意，仿佛在聊日常话题。
　　却刻意在关键词上加了重音。

　　许辰星呼吸一滞。他很久没有听到人提过这个公司的名字了。
　　肖重的话说得很巧妙，当时和他闹矛盾的主要是容忻，但是热度最高的是公司发的声明。

　　此刻涌入他脑海的不是什么难堪或者尴尬。
　　而是误入的，齐光的家，和他的家人。
　　齐宇知道这件事吗？他们会不会对齐光不利？

　　三人一时无话。
　　齐宇脸上的好奇消失，露出一种略微醒悟的神情。

　　“你是那个——”他缓缓地说。
　　“您误会了，”许辰星热情道，语调上扬，“齐总没有签我。之前感谢您给我的机会。”
　　“我这边有事，先失陪了。”

　　齐宇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他已经穿过几个侍者，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留下齐宇惊愕地看着他的背影，又看向肖重。
　　他正准备说话再问问情况，不远处突然喧嚣起来。

　　齐光来了。他一进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离得近的人几乎都涌了过去。

　　“我这个弟弟真是，想不引人注意都难，”齐宇故作为难地叹息道，言毕又笑了，“我过去找他，你要一起吗？”
　　“没想到我们都挺看好你，也算是缘分。”

　　“当然，”肖重马上回答，“是我的荣幸。”

　　没人再在意刚刚的小插曲，两人往齐光的方向走去。

　　许辰星走了许久回到最开始他看中的角落，才从紧绷的状态恢复。
　　刚刚说的话完全没加思考，好像它自己有主动意志一样从他嘴里跑出来。

　　或许他只是不想再给齐光添麻烦。
　　他见过齐光家人怎么看待齐光。

　　松了口气，他去给自己端了杯酒。
　　才饮下一半，大厅的说话声忽然变吵，像水被加入油锅之中。

　　许辰星皱眉看向声音的来源，发现始作俑者非常眼熟。
　　是齐光。

　　他明显穿得比平时更正式，西装恰到好处地修饰身材，暗纹低调但不朴素。即使只是简单地走着，他也显得风度翩翩，明显做好了成为众人焦点的准备。
　　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那般，即使是齐宇主办的酒会，他的到来也让宾客更加激动。

　　变得拥挤的门厅中，许辰星也看到了齐宇，正领着肖重往齐光身边走。

　　好像没他什么事了。

　　许辰星望着那个方向发呆。
　　热闹都与他无关。
　　肖重和齐宇在，他最好也别上去找齐光。

　　他开始思考，要不要提前溜走呢？

　　齐光所谓适应让他今天对这个场合没有感到难受，但没有催生他应酬的兴趣。
　　何况肖重明显要给他添堵……

　　许辰星突然定了定神。
　　某种不起眼的，估计没人注意到的违和感，似乎愈演愈烈，方才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他发现齐光走路的姿势有点奇怪。
　　很难看出来，但和前日很像，伤痛在劳累后爆发的样子。
　　齐光来之前去工作了吗？

　　齐宇已经走到齐光面前，大有拉他四处参观的意思。

　　许辰星犹豫了一瞬。
　　他环顾四周，冲出了大厅。

　　“齐总。”有人在小声说。
　　齐宇还在说话，齐光没有回头。他们站在巨幅画像下面，听齐宇说他淘来这玩意的趣事。

　　“齐总，您看看这边……”
　　那个声音没有停，还夹杂了一些被刻意压低的惊呼声。
　　有的人甚至没成功压下来。

　　这下兄弟两个人都整齐地回头了。
　　齐光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不耐——

　　他们看到了一个梯子。折叠的，用来修东西，可以爬到高处的折叠梯。

　　在周围裙摆婆娑的氛围里，它显得笨拙，巨大，尤其格格不入。

　　“这是要干什么？”连齐宇的语气都愣了。

　　扛着梯子的小哥穿着醒目的黄色背心，一路上披荆斩棘，走到了他们面前。
　　保安没有拦，因为他说要处理消防隐患，他身上也没有搜出来什么。
　　保镖也不好拦，这梯子严重增加了对方的防御距离……总不能在这里打起来吧？

　　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中，小哥走近的是齐光。

　　“先生，不好意思，有个紧急情况需要您处理一下。”

　　会场过于沉默，这句话大家都听清楚了。

　　不像齐宇看起来那么惊讶，齐光的脸色也是少见地意外。
　　他正想说这里的负责人不是自己，话到口边停住了。

　　制服帽下，口罩盖住的脸，唯一露出的眼睛。
　　是许辰星。

　　“你到底在干什么？”
　　这座建筑有三层，齐宇只用了最上面一层，为了客人能眺望四周漂亮的山景。
　　他们像真要处理什么事务一样走到了二楼，走到后勤的监控盲区，齐光瞬间忍不住开口了。

　　许辰星没有回答。他如释重负地把梯子放回地上，揉着自己胳膊。

　　“累死我了。”他抱怨道，声音听起来居然有点开心，像做了什么恶作剧一样。

　　齐光盯着他。

　　“好了，不要摆出这么恐怖的表情嘛。”许辰星走到他面前，向他展示自己手里的东西。

　　居然是一瓶止痛喷雾。

　　齐光微怔。

　　许辰星像等待夸奖的小朋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看起来比齐宇刚才向他展示的所有东西都更灼目。

　　他刚刚冲进来的样子，又像个保护公主的，英勇的骑士。

　　“快接过去，我肯定没看错。”许辰星连声催促。

　　齐光笑了。他本来想问许辰星怎么看出来的，突然不想问了。
　　“你没看错，”他柔声说，“我前段时间受伤了。”
　　“你从哪里找来的衣服和梯子？”

　　“我问了保安，他就带我去后勤处了……我说我是修复人员，要处理壁画，”许辰星不好意思地说，“齐宇脾气是不是不太好？他很不想进去面对他。”
　　“我觉得以工作人员的身份进去才不会被拦，特别是梯子。大家看到梯子都不会多想的。”

　　“确实，你看上去挺像的。”齐光评价，声音压抑着笑意。
　　他早就在人群里看到了许辰星，也看到了肖重和齐宇，想过要不要去救一下场。
　　没想到下一眼看过去许辰星就溜了。

　　他看得好笑，又觉得自己多心。
　　至少许辰星露面了，没闹出什么事。老爷子说要看看他为公司选的人，任务已经完成。

　　没想到许辰星还会回来。
　　还是在他最讨厌的应酬场合，众目睽睽，为了这种理由。

　　许辰星感觉自己脸上发热。
　　齐光的语气过于戏谑，他刚才冲进去的样子一定很傻。
　　明明他还得意想到一个好办法。他始终都小心翼翼没有弄坏东西，怕给真正的工作人员添麻烦。

　　事后回想，才意识到如果被发现会多尴尬。

　　“如果齐宇查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解释？”齐光说。
　　“不知道，管他的，反正我说了我和你公司没关系。”许辰星破罐子破摔地说，“免得肖重又在提我之前的事情。”
　　“齐宇会找你吗？你不会怪我吧，我可是在为你考虑。”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心虚又不满地重复。

　　“不会，”齐光回答，慢条斯理地，“他不会找我。我也不会怪你。”

　　“谢谢。”

　　他说得很认真，听得许辰星一愣。

　　“那就好，”许辰星笑着说，看起来明显很开心，“你帮了我这么多，我也没法回报你。”
　　“那我先回去了，免得有人反应过来。”

　　在齐光出言阻拦之前，他挥挥手，像什么敏捷的小动物一样蹦蹦跳跳地走了。

　　喻思席出现时，齐光才发现自己对着许辰星的背影发了很久的呆。

　　“齐哥，我们换个地方说话？您还需要回去吗？”对方小心地问。

　　“好，”齐光起身，“不回去了。”

　　喻思席却没动。他往齐光方才视线的方向看了看。
　　“刚刚那是许辰星？”他迟疑地说。

　　齐光蹙眉看着他。

　　“关于齐宇安排人在您身边这件事……许辰星可能和他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