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首富家的猫》五月的鲸鱼

25、新工作get

　　许辰星走近了，女生才看清他的表情，微微一愣。
　　他原本就相貌出众，这副扮相显得格外清秀，像个知书达理的学长。

　　许辰星礼貌地在她面前站定，认真地看着她。
　　女生恍惚了下，才拿出证书。

　　“同学，你好厉害。”她的脸微微泛红，把手上的东西递过去，似乎心里在思考怎么搭话。
　　许辰星非常客气地点头，接了过来，甚至又笑了笑。东西交接之际，他们四目相对，女生忽然沉默了。

　　她甚至还没有说剧本里要被许辰星打断的台词。
　　某种从他的笑容里衍生开来的疏离凝结成实质性的墙壁，把她想说的话挡在了后面。
　　那是彬彬有礼，却让人望而却步的，无言的拒绝，好像提前能预知，和他交谈并不会引起他的兴趣。

　　因为他对这一切都没有兴趣。他低垂的眼帘下，双眸并没有注视着任何东西。

　　但她无法移开眼神。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个样子好像更吸引人了，让人好奇他到底会为什么驻足。

　　“结束。”
　　打板声响起，场子倒依旧沉默。
　　不管是周围的工作人员，偶然来串门的，和齐光还没有打上招呼的田恬，还有正死死盯着许辰星，眉头拧成麻花的严希。

　　这不是什么难的戏份，桥段老套狗血，对戏的演员不多，角色的层次也不丰富。
　　校园剧，谁会拍苦大仇深的戏码。
　　不过是个基础门槛的测试罢了。
　　也很难做出多么学术性的评价。

　　只是偶像剧的核心，在刚刚见面，还很难擦出戏剧性的火花时，角色对观众留下的观感格外重要。
　　换言之，如果男主角都不能让人心动，或者引起人的兴趣，就比较尴尬。

　　许辰星做到了这一点，靠的不是面瘫帅哥的高冷，而是天才的不食人间烟火。
　　特别是和肖重比较，他营造的矛盾感能勾起观众深究的愿望。

　　“辰星，如果我说，他是个贫困学生，很需要这笔奖金，你会怎么做？”严希问。

　　许辰星闻言走回了原位。和他搭戏的女演员还站在原地，他们马上恢复了刚才的姿势和站位。
　　她一头雾水地看着许辰星把证书放回自己手上，再像几分钟前一样接过去。

　　只是这次他的动作没有那么潇洒，比上次小心谨慎很多。
　　没有看她的眼睛，他对周遭毫不在意般地打开证书，视线直接落到最后。
　　那里写明了奖金的数额。

　　许辰星的眼睛眨了眨又闭上，再度睁开时，他把证书合上，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女生观察着他的动作，总觉得他好像松了口气。
　　他的气质依然让人难以接近，却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意味——她想了解的不再仅仅是他的才华或者个性，多了一些东西，比如他的家庭。
　　想到这里，她心里甚至升起一点怜惜——

　　拍板声再度响起，这次真的结束了。
　　许辰星对着面前合作的女生深鞠一躬，对方马上连连摆手。

　　“不错嘛辰星。看来你还蛮适合这个的！”田恬走过来和他打招呼，“你发挥得真好。”
　　许辰星略微尴尬地点头。他本来就是演员。
　　看来两年的时间把大家的记忆冲淡得超乎他的想象。大家好像有个模模糊糊的坏印象，其实连他到底干啥的都忘记了。

　　“说说看，你怎么想到这样演？严希给你的人物介绍应该只有一句话吧。”田恬笑眯眯道。
　　她和严希关系不错，知道严希的套路，给出看似非常简单的问题，其实是在试探谁能给出出彩的答案。
　　当然，看严希的反应，还最后给他加题，她知道严希很满意。

　　“不错，你倒是真挑到一个还行的。”严希感叹，“他之前演过什么东西没？”
　　“演过啊，他还拿过影帝，不过只是新人的，”齐光耸肩，“你没听说过他？”

　　“现在下来了，刚才你人呢？”严希翻了个白眼，“听说过什么？”
　　齐光简单说了下许辰星的往事，严希茫然地挠挠头。
　　“原来是他啊，有点印象，可惜了，他应该有更多作品的，每个演员在不同阶段适合的角色不同，他已经错过了不少。”

　　“怎么，惜才了？”齐光笑道，“那你愿意选他么？”
　　“我先回去看看他之前拍的东西……”严希嘀咕道，“我这里有几个场景也可以让他再试试。”

　　于是齐光招手，看到许辰星和田恬道别，像只快乐的小动物一样跑过来。

　　严希重新说了一些桥段，看许辰星的反应和想法。
　　这次他提的角色更多层，或者故事更复杂，需要许辰星马上接受，理解这个场景，再迅速还原出来。

　　片场再度安静，每个人都往这个方向看。
　　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老大在这里测试新人，更多是因为他们也在好奇。
　　好奇许辰星会怎么做。

　　随着桥段的增加，不少人直接围了过来，把他们围在中间。
　　每次严希说一个要求，周围的讨论声继而增加，直到严希说开始，大家迅速安静下来。
　　许辰星站在众人视线的焦点。
　　就从那个瞬间起，他就不再是他，□□变成一具躯壳，任由不同的灵魂停留。

　　唯有齐光退出了这个圈子。他坐到稍远一点的地方，这里有个放在台阶上的沙发，地理优势，坐着也能看清他们在干嘛。

　　许辰星的每个选择基本都引起了小片的欢呼。这些人跟了严希很多年，都对演戏怀有感情，看到有才华的年轻人，自然都有好感。
　　更别说，这个年轻人还挺谦逊，总在结束后欠身示意。
　　至于什么陈旧的往事，严希都不在意，何况他们。

　　许辰星似乎很适应这样的氛围，也很享受源源不断的，新的问题。
　　齐光能看出许辰星此时的雀跃和兴奋，以及渴望，对更多挑战的渴望。

　　他略微地眯起眼睛。

　　每个人都在为许辰星欢呼，好像只有他没太关心许辰星到底在演什么。
　　就像那天在车上，给他留下印象的不是许辰星忽然爆发的演技，而是结束后的模样。

　　他记得这种体验。
　　沉浸在自己所热爱的东西里，大脑自动忽略一切不相关的事物，只有自己在意的，对他来说，比如那些公式或者零件，被无限放大。
　　极致的专注，施展全力，然后迅速得到反馈的快感。

　　当时许辰星念叨了很多他只喜欢这个，别人无法理解，齐光很想打断他说你为什么认为别人不能？
　　他仿佛看到了年轻的自己，不被别人接受，只在某片天地里自得其乐。

　　但看完许辰星的独演，他又发现不一样。
　　作为一个旁观者而不是亲历者，齐光看到许辰星在结束时是微微失神的，湿润的发梢贴在额头上，衣服勾勒出脊背漂亮的线条。

　　他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像神明在他的灵魂中灌入了无限的能量，正通过疲惫又空洞的躯体发散。

　　这和他准备演戏时的样子不一样，宛如烛火燃成了烈焰，旁人感觉到的不是温暖，而是灼热。
　　原来齐光曾经莫名其妙地觉得许辰星像只自闭的坏脾气猫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兽医本领。
　　但现在小动物变成了野兽，猫咪变成了张扬的，危险的豹子。

　　这样美丽的生物自然会引起猎人的注意力吧。

　　齐光难以被察觉地笑了笑，起身去停下严希。毕竟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

　　看到他走来，正好在休息间歇的许辰星好像很开心，对他眨眨眼。
　　那种招摇的气势突然就中断了，像小兽翻出最柔软的肚子让人摸。

　　齐光的动作一滞。
　　许辰星毫无自觉地，注意力又回到严希身上。
　　没发现齐光骤然暗下去的眼神。

　　之后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他们迅速达成协议回齐光的公司商讨，严希的人也要继续工作。

　　……说起来，他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
　　齐光忽然蹙眉。给善后的喻思席打了个电话。

　　十分钟后，一头雾水的肖重被喻思席从房间里放了出来。

　　他等了很久，一直听到外面喧闹，早就想出来看看。
　　没想到严希说准备室的锁只在他们允许后打开，居然真的打不开。
　　偏偏严希看完许辰星后完全忘记了有这么个人，导致他在里面差点开始打坐。

　　“喻哥，结果是什么？”他按捺不住兴奋地问。
　　今天许辰星会来就相当出乎意料。在上次的事情发生后，虽然齐光的态度奇怪，也有人告诉他这段时间低调点，但没人对他有什么实质性处理。
　　司程也没说什么。
　　于是他一直理解成齐光对他们俩闹出事情来不满意，所以平等处罚了。

　　但知道许辰星那些破事，谁还会用他呢？
　　不管他到底实力如何，他就是个不会乖乖听话的麻烦。

　　“很遗憾，等下一次机会吧。”
　　喻思席笑得挑不出任何问题，似乎司程是在问他无关紧要的小事，而他也没有什么处理的方法。

　　“下一次？”
　　司程茫然地重复了一遍，忽然向外跑去。
　　外面居然都没有人了。整个房间，或者说大厅显得更加空旷。
　　居然只剩下了他们。

　　“齐哥呢？严希呢？”
　　“他们还有事，小程，下次见。”
　　喻思席说，客套地拍拍司程的背，从门口离开了。

　　留下他一人在空气中发呆。

　　喻思席回到车上时，其他人正好刚刚离开，除了看起来很满意的严希。
　　他坐上副驾驶，并不意外地看见许辰星还在车上，坐在后排，老板和严希对面。

　　许辰星正兴奋地和严希交谈。
　　齐光倒一言不发。
　　喻思席看了眼，发现他的老板在罕见地保持沉默的同时，正以一种很微妙的眼神看许辰星。

　　应该是欣赏，但总感觉参杂了别的什么。
　　喻思席迅速回头，很奇怪地，他忽然有种协助拐卖孩子的罪恶感。

　　许辰星毫无被卖的自觉。他刚刚发现严希的背后是那天掉井里时齐光用来救他的小玩意。
　　能伸缩的绳子。
　　那天齐光说只能用一次，不过他发现它又缩回去了，不像是一次性。

　　“怎么了？”严希问，发现许辰星盯着自己的后背看。

　　“没什么，我在想它居然还能恢复到之前的长度……”许辰星疑惑地说，不过他的注意力马上转移了。
　　因为严希忽然在问他想不想和某个大牌演员合作，许辰星自诩为他的粉丝。

　　他们的交谈声还在继续。
　　只有齐光不动声色地把视线移到了严希身后。

　　应该没有人能认出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