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伊莎贝拉》Adventure

4、第四章 新的方向

　　能想起这一点，真的太不容易了。也就是说，今天是16号，三天后是凯瑟琳的死亡时间。按理说，现在应该是我写信的时候，再找人送到画眉田庄去，那如果我不写这一封信，是不是希刺克利夫就威胁不了艾伦呢。我刚想为自己的机智点赞，下一秒就想到礼拜天全家都会出去，希刺克利夫就完全可以自己找契机进去的，这剧情都完全无法改变的。那我应该怎么做啊？反正这一封信是不能写的了，我自暴自弃地想。我突然想到，在书里，希刺克利夫是和丁艾伦说过，他在回到呼啸山庄的那天晚上，就去了画眉田庄，想要站在可以离凯瑟琳最近的地方，一待就是老半天，足足有六个小时呢！而丁艾伦下午过来的时候，他可是坐在呼啸山庄里的，他是料到艾伦会过来的，所以他知道了伊莎贝拉的寄信，也就是说其实他今天没有去画眉田庄，那他最有可能去哪里，能很快回来？
　　算了，这也没啥意义了，总归目前一切都是按着剧情发展的，总体大方向没错。所以，我还是考虑一下怎么逃走以及逃跑路线比较实际吧，这本来就是原本伊莎贝拉的路。其实也挺好的，不用面对这些剧情人物，不用再操心这些，不用对着希刺克利夫这个不懂人类感情的变态，除了在凯瑟琳的身上，他是一个人，其他时候，就很难说了。虽然我也不知道伊莎贝拉自己是怎么生活的，如果是我自己，带着一个孩子，怎么也不会比伊莎贝拉还惨吧。我可以去画眉田庄，把伊莎贝拉的东西都拿走，有衣服首饰啥的，这埃德加肯定愿意，他之前已经和艾伦提过，一旦知道伊莎贝拉在哪里落脚，就把东西给她送去。一时周转不过来的时候，典当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如果说，这具身体是必死的结局，不是我能改变的，那我也还有十三年可以好好生活，也不赖，就是可怜的孩子林惇，也活不过成年。如果可以，那么可爱的小哈里顿，我也不想他接下来一直被希刺克利夫奴役压榨，故意将他养废，就为了报复辛克雷。
　　不行，不能完全按照书里的剧情来，那样肯定破不开这个死局了。如果我做出的改变卓有成效，那么比必死的结局也就可以改变的，能够看着孩子长大，还是不错的。那么如果打算长久住在这里，就要把伊莎贝拉在画眉田庄的东西搬过来了，现在就很尴尬，啥行李都没有，都不知道伊莎贝拉和希刺克利夫私奔的时候，是怎么过来的，可以让自己过得舒服点，我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确实，如果按照书里的描写来看，埃德加并不是一个多么强硬的人，容易受到周围人的影响，是有点优柔寡断的，虽说已经很明确地表示和妹妹断绝关系也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就好比如，埃德加也打算让女主凯瑟琳在他和希刺克利夫之间选择，结果凯瑟琳一发疯，埃德加就立刻心软了。我要利用这一点，软化埃德加的心房，让他重新接受这个妹妹。实际上，在伊莎贝拉逃走了他已经逐渐原谅了，伊莎贝拉死后，也是愿意扶养林惇的。那么我要做的是，将这些提前，说服他。
　　既然决定了留下来，就要搞点小动作了，最有效的办法是挽回凯瑟琳的生命，虽然这个很难，但还是可以尝试一下的，实在不行就只能和男主硬刚了，还怪让人害怕的。我有了新的决定，就只好重新梳理细节，寻找自己可以利用的信息。感觉上，虽说和时代有关，医学的发展也不够，但书里的人物的死亡都有几分突然，也许可以从这上面寻找改变的契机，终究只是艾米莉的小说，小说的话展现出来的就是冰山一角而已，还是存在疑点的，这些不合理的地方，就是我的突破点。凯瑟琳之所以会死，直接的导火线就是希刺克利夫，而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凯瑟琳之前就生过重病，已经有了病根。书里希刺克利夫利用伊莎贝拉，两人发生了争吵，这是凯瑟琳嫉妒发狂的一个原因，他觉得这是希刺克利夫对她的报复，是她先背叛了爱情，选择嫁给了埃德加，现在希刺克利夫是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然后，就是埃德加和希刺克利夫的冲突，两人彻底撕破了脸，让凯瑟琳想要两人友好相处的梦破碎了，她希望所有人都爱她，不互相憎恨，结果两人不仅互相憎恨，还让她觉得两人都不爱她了，埃德加果然逼迫她在两人之间做选择，凯瑟琳就将自己锁起来在胡思乱想，还绝食不吃不喝，在最开始的三天不能阖眼，严重缺乏睡眠，让自己的身体逐渐垮掉，回忆与希刺克利夫在呼啸山庄的欢乐时光，与今时今日做对比，心中更是无限的伤怀，又因为丁艾伦的错判，不通知埃德加，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她感觉没人关心她，没人是真的爱她的，心中郁结，疯狂在滋生，就冲破了她的理智，她为希刺克利夫的不幸悲痛，更因为要和希刺克利夫的分开而绝望，也就精神错乱了。接下来，就卧床修养了两个月，才显现出了病愈的征兆，健康有所恢复，心理并没有恢复平衡，又因为希刺克利夫的来访，希刺克利夫也说了刺激她的话，先前所做的努力，就都功亏一篑了。
　　太难了吧，坐在大厅里，脑子想着这些难以逆转的剧情，头痛欲裂的感觉，心里是真的又烦又燥。回过神来，发现约瑟夫从外面进来拿了点东西，不知道又出去干什么去了，我已经不关心他在干啥了，也不用再套他的话了。小哈里顿刚刚还在屋里和勒头儿玩，又坐不住，领着小狗出去了，也许去花园里消磨时间去了。要是手头上有笔墨就好了，可以梳理剧情，趁现在记忆还算深刻，把关键剧情写下来，还能把自己的想法写下来，推敲出最佳的行动指南。我记得，似乎大厅里是有书架的，至于书的话，凯瑟琳小时候或许有，小凯瑟琳过来也带了些过来，拿到大厅里的，所以现在估计啥都没有。我站起来，走到屋子大厅的一头，在看到的大橡木橱柜里观察了一下，除了一些食物外啥都没有，倒是走回来这边的时候，发现壁炉边有些茶罐子。搜寻无果，我也不好大肆翻找，表面上还是有维持淑女形象的必要的，无奈之下，只好回去在扶手椅上坐着。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大厅的门被推开了，晨光中，是希刺克利夫回来了，裹挟着一身的湿气，披散着头发，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面无表情，又透着一股阴沉。我突然福至心灵，希刺克利夫在和凯瑟琳从小就一起在外面的旷野疯玩，热恋的时候，两人常常会去旷野间玩耍嬉戏，可以说，旷野的大树、野草、山石、呼啸的风，每一样都是他们伟大爱情的见证，所以希刺克利夫昨晚一回到呼啸山庄就去画眉田庄守了六个小时，今天是一大早就出去了，是回到熟悉的旷野里去，回到那些和凯瑟琳的甜蜜回忆里。希刺克利夫进了大厅后，看了我一眼，就直接往楼梯那边走，上楼去了，不用和他对上，我松了一口气。
　　约瑟夫又走了进来，我赶紧上去叫住他：“约瑟夫，我想要写一封信，你可以给我找支笔和一些纸吗”我当然不会写信，但是我需要笔墨纸张，我自己又找不到，只好让约瑟夫帮忙了。约瑟夫不太高兴有人使唤他，但是还是去给我找了，大橡木橱柜旁边，还是有一个小柜子的，小柜子的门是关上的，约瑟夫在那里给我拿来了笔和纸，还有一小瓶墨水。我赶紧接过来，这应该是一种简易的羽毛笔，也许是鹅毛，和钢笔很像，这是由两根羽毛笔制成的笔，经过一番研究，我勉强知道了怎么用。笔的末端是羽毛笔尖，上面的装墨水部分用塞子塞住，做好的羽毛笔笔尖经旋转安置在笔另一端的细管上，上面还有盖上的笔帽，笔帽的大小与笔尖相吻合，还有一个细插塞座来防止墨水从管中渗漏一根羽毛笔充当另一羽毛笔内的墨水库，油墨用软木塞密封在套筒内，墨水通过一个小孔挤压到书写点。纸有些泛黄，摸起来还有几分粗糙，现在我也没有嫌弃的机会，就乖乖地拿着去桌子那里坐着了。
　　希刺克利夫很快下来了，似乎经历了一番打理，头发梳得很整齐，都收拢了起来，用了一根黑色的缎子，绑在了后脑勺处，也洗去了满脸的风尘感，穿上了外套，打扮得很得体，看起来很体面。也难怪了，这个时候，希刺克利夫是经过在外的三年打拼，拥有财富后回来的，是为了凯瑟琳，当初凯瑟琳的离开就是希刺克利夫的身份太低了，希刺克利夫也很在意这一点，也就是凯瑟琳死后，希刺克利夫才重新不再重视穿着打扮而已。书里新来的房客洛克伍德，就是这样评价的：在外貌上他像一个黑皮肤的吉普赛人，在衣着和风度上他又像个绅士——也就是，像乡绅那样的绅士：也许有点邋遢，可是懒拖拖的并不难看，因为他有一个挺拔、漂亮的身材；而且有点郁郁不乐的样子。可能有人会怀疑，他因某种程度的缺乏教养而傲慢无礼。
　　希刺克利夫居高临下地审视了大厅一番，眼神很快地略过了我，大步走过来，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下来了，拿出了一份东西在翻阅其中的纸张，是一种袖珍的记事册的式样。我不再把目光放在对面，希刺克利夫也没有理我，两人相安无事。我就低下头，在纸上写下我的计划，为了不被人窥视，写的是中文，先简单地把剧情的时间线写上，再将计划一一罗列，只要度过目前的难关，日子还是有希望的。
　　时间很紧迫，我最好今天就前往画眉田庄一趟，说服埃德加，要站在和他一起反对希刺克利夫的同盟战线上，取得可以自由出入的权利，那边本来就是伊莎贝拉的家，埃德加也说过只是名义上的妹妹了，那应该不至于不让我进去吧。凯瑟琳那么地极端，最重要地是转变她的思想，现在也很难说可以改变她的想法，她已经丧失了活下去的信念，精神处于崩溃的边缘，要对症下药，倒是可以先给她打预防针，不至于之后和希茨克利夫的见面太过于激动，要让她相信希茨克利夫的爱的深沉，凭借现在的身份，告诉她会说服埃德加，让她可以看见不用和希茨克利夫分离的希望，这个我只能先过去再看一下情况，见机行事。再者，我也要准备一下措词，把事先要说的话组织好语言。先稳住凯瑟琳，给她制造和希刺克利夫见面的机会，让她平安生下小凯瑟琳，这样就能够暂时安抚住希刺克利夫的疯狂。
　　之后，我要给自己积攒安身立命的资本才行，凯瑟琳和希刺克利夫都是炸弹，保不准什么时候就爆炸了，我可不想被炸得遍体鳞伤。一般，家里有所资产的女子出嫁，肯定是会有嫁妆陪嫁什么的，因为伊莎贝拉和希刺克利夫是私奔的，是极其不体面的，可以说是林惇家的耻辱，也就失去了这一项补贴。或许这个可以找机会让埃德加给我。没有财力，就没有挺起胸膛的魄力。如果只是冷暴力，只要自由不被限制，也可以有自己的话语权，我完全可以活得很滋润，我又不是原来的伊莎贝拉，会为这个伤心，承受力强。希刺克利夫以后还会仗着优势，随意殴打了丁艾伦，也对小凯瑟琳下手了，男女之间的差距悬殊，家暴这一点真的需要重视，辛德雷死后，哈里顿和约瑟夫可是只听希刺克利夫的，我需要自己找帮手，这个计划大有可行性。
　　比如，在画眉田庄，可是有很多仆人的，林惇家比起恩萧家，确实财力更为雄厚，不会像这里寒碜。可是，在老恩萧夫妇的时期，这里的也没现在这样破败，也是有许多个仆人的，现在是因为辛德雷的堕落，后来就是完全是因为希刺克利夫的奇怪统治了，向来只请一位女仆，而又因为这边实在折磨人，呆不下去的女仆一个个都走了。我很有必要，自己有钱，然后花钱请一个，只听令于我，在矛盾冲突时可以向着我，阻止希刺克利夫的施暴，真的可以活到了十三年后的话，绝不允许希刺克利夫拿着林惇的婚姻来作孽，实在不行，也要做好后事的安排的。
　　决定了就好，有了方向，有了计划，前途就是光明的，我的心慢慢地安定下来了。那我就要着手准备出发了，从呼啸山庄到画眉田庄，也就一条路，我相信自己也不会走错，对书里提到的四英里印象深刻，一英里换算过来，也就是1609.3米左右，也就是说从这里走到画眉田庄也就是六千多米而已，也就是花费一个多小时左右，就不用骑马了，对于不熟悉的事物，还是别做轻易的尝试为好，免得耽误了时机，可以以后有机会了，再练习。在书里有提到，好天气的时候，只要不是下雪了，大雪覆盖路，抹灭了痕迹，根本不会迷路，路的一边每隔六七码就有一排直立的石头，一直延续到荒原的尽头，那些石头都竖立着，涂上石灰，是为了在标志方向。
　　现在的问题就是，我是直接就走呢，还是要给希刺克利夫报备一下，他可是在下午艾伦拜访的时候会说，不能让伊莎贝拉乱走，以免丢了他的脸面。但是也会说，如果愿走，可以走，在他跟前所引起的对伊莎贝拉的厌恶，已经超过折磨伊莎贝拉时所得到的满足了。想到这一点，我突然瞥见，大厅的角落有着一只布制长方形的提袋，在袋口处串有一条可以抽紧的细缎带，那应该就是伊莎贝拉的行李了，我昨晚并没有意识到要找行李，也就错过了它。
　　很快地，我收拾好了桌子上的纸张，将笔墨拿回原本的小柜子里，就走到角落里，拿起来被放置在那里的行李上楼去了，我决定要收拾一下自己，不能让希刺克利夫以此为借口，拒绝我的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