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伊莎贝拉》Adventure

3、第三章 熟悉呼啸山庄

　　约瑟夫早在我之前，就吃好了，走出了屋子干活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去马厩了，可能再清理马粪，可能在喂马了。我一直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写信，按照时间点来说，今天丁艾伦会收到伊莎贝拉的信，还有两个星期前，有一封简短的是写给哥哥埃德加报平安的。伊莎贝拉已经为自己的任性后悔了，在对希刺克利夫的爱恋的热火不再高涨，剩下的就满是对哥哥的羞愧，都不敢告诉哥哥自己的具体情况，倒是将昨晚的情况一股脑写在了给艾伦的信里。我又不想这样，虽然按照对书里剧情的记忆，可以把大概的都写下里，出入应该不大，可是不同的笔迹，大概会让人怀疑的。况且，这并不是一个好办法，这封信引来了艾伦，接下来，艾伦就会心软，被希刺克利夫半逼迫着带去和凯瑟琳见面，凯瑟琳之后就开始发狂，随之生下小凯瑟琳后就死了。在心爱的女人死后，希刺克利夫就彻底疯魔了，伊莎贝拉最终受不了，就筹划着逃出了呼啸山庄，逃到了伦敦附近躲了起来。
　　我有点烦躁，这是重要的时间节点，一步错可就步步错了，能迟点面对希刺克利夫心里这头恶魔还是好的，有没有什么办法关住他，可以说凯瑟琳手中有钥匙，她一死，这头恶魔可就撕碎了牢笼，冲了出来，对每一个人尖叫撕咬，毫不留情面。我要想办法知道，今天是几号了，好好再梳理一下故事的情节才好。我决定待会找一下约瑟夫，看不能不经意间提起这个话题。哈里顿吃完了早餐，就站了起来低声叫道：”喂，勒头儿，娃儿！”，把一只杂种的的牛头狗从她的窝里唤出来，我才发现狗窝就在墙角里，那是橱柜下面的圆拱里，一下来狗躺着太安静了，又是背对着，我都没有察觉。我是害怕狗的，特别是那些大狗，只要它们凶恶地吠两声，我就怂了，恨不得贴着墙角走。还好，昨晚勒头儿已经和伊莎贝拉和解了，认出了这是林惇家老狐儿的儿子。
　　这只狗看起来并不大，身上大部分都是白色的，头上左边的眼睛的一大部分是黑色的，鼻子也是黑黑的，鼻头上面有一点点粉色点缀其中，两只耳朵高高耸立着，露出粉色的肉，小尾巴也是高高的，在哈里顿的呼唤下，高兴地走出来，尾巴兴奋着转圈圈，还怪可爱的。这个时候，我才仔细地观察这间屋子，在屋子的一头，在一个大橡木橱柜上摆着一叠叠的白镴盘子，以及一些银壶和银杯散置着，一排排，垒得高高的直到屋顶，的确它们射出的光线和热气映照得灿烂夺目。橱柜似乎从未上过漆，没有橱柜门遮着，也没有布料，里面一览无余，可以看到有一处，被摆满了麦饼、牛羊腿和火腿之类的木架遮盖住了。
　　哈里顿拿出来了一个盆子，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不像是木的，上面没有什么图案，倒是边角有点破了，倒了一点还剩下的燕麦粥和牛奶在里面，端在地上给勒头儿吃。勒头儿埋头在盆里，小尾巴摇得更欢了，小哈里顿一眨不眨地看着小狗进食，我感觉到他身上的愉悦气息，小哈里顿该是很喜欢勒头儿吧。我走了上前，在小狗不远处停了下来，虽说不凶，但在进食的时候还是谨慎点比较好，我拾掇了下裙子，蹲了下来，哈里顿看了我一眼，不和我计较。其实吧，哈里顿真的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从出生开始，就不受父亲的待见，一路受折磨长大，得到的非打即骂，小点的时候，还有个丁艾伦当着保姆，疼爱他，也很快被女主凯瑟琳带走了，就只能跟着粗鲁的老仆人约瑟夫，学了一堆恶习，还有希刺克利夫，虽说是反抗着辛德雷，帮哈里顿避免了一部分的伤害，却是最不怀好意的，故意扭曲了哈里顿的人生，将他养成了粗鲁的人，让他目不识丁，被以后的林惇和小凯瑟琳嘲笑。对于小孩子，我有着天然的亲切感，也有着无限的耐心和宽容，执着地相信后天教育的用处。显然，昨晚伊莎贝拉做了尝试，想要和哈里顿建立和谐的关系，踏入相互了解的第一步，然而哈里顿的不配合让伊莎贝拉的计划流产了，伊莎贝拉被小哈里顿的凶相吓到了，恶犬在旁，不得不妥协，似乎也不愿意再次尝试了，现在恶犬的隐患解决了，哈里顿还是个小孩子，外厉内茬的，也就不足为虑了，我要代替伊莎贝拉，进行进一步的攀谈了。
　　很快勒头儿就吸哩呼噜地吃完了它的早饭，我站了起来，走近了一点，哈里顿有着一头卷发和棕色的眼睛，小脸蛋红扑扑的，他抬头看着我，抗拒着我的接近。小孩子是要哄的，起码经过这一点时间的相处，现在他已经没有昨晚那么凶了，我手头上也没什么好吃的可以拿出来，就只好找点小孩子感兴趣的话题：“哈里顿，它是叫勒头儿吗”哈里顿没有理我，向后退了一步，似乎又想叫勒头儿把我赶走，我已经不怕了，熟悉的狗是不可怕的，不会冲你吠叫。哈里顿没有回答，我也不恼，继续笑着问道：“勒头儿的名字是谁起的？我可记得它咧，昨晚认出来了，是我哥哥埃德加—你的叔叔，给你父亲辛德雷先生的，是我家老狐儿的儿子。你可要叫我伊莎贝拉阿姨呢！”小家伙听到了辛德雷，突然就变了脸色，从口里吐出来一串咒骂，也不知道他自己是否理解在骂些什么，但他这样出口骂人十分老练，还有一套恶狠狠的腔调，而且把他的娃娃面孔扭成一种令人吃惊的恶相。我心里有点惊讶，瞬间想到了，就有点懊恼，我不应该提起辛德雷的，哈里顿可从他那儿受了不少苦，才五岁可就记得那么清楚了，明明小孩子是最不记仇的生物了，一点点小甜头也能很高兴。我沉默了一会儿，才重新提起话头：“勒头儿很乖，亲爱的，我能不能摸摸它？”哈里顿的脸色已经渐渐地缓和过来了，可是还是一副不想理我的样子，我就一副热切恳求的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又重复了一遍：“亲爱的哈里顿，我能不能摸摸勒头儿，求你了。”这会儿，他终于回应我了：“好吧。”终于得偿所愿，我毫不吝啬地给了哈里顿一个灿烂的笑容，他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抿着嘴。我伸出来手，摸着勒头儿的头，它用头蹭了蹭我的手掌心，小鼻头一耸一耸的，小哈里顿也伸出手来，在勒头儿的脊背上一下下地抚摸着。这可是一大进步，我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心里都在偷着乐！
　　我很想多逗逗小哈里顿，熟悉起来，但过犹不及，也就歇了这份心思。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还是出去找一下约瑟夫比较好，还没仔细观察过呼啸山庄，出去熟悉一下地形，也为以后做一下打算。“哈里顿，我要出去走走？一起吗？”我看着小家伙说到，或许还可以让小哈里顿给我当向导。“不！”小家伙很干脆地拒绝了我。我只好自己去了，站了起来，脚有点酸，起身还有点头晕似的，这身体那么弱的吗，该不是还有贫血低血糖的毛病吧？算了，有也没办法了，都被强买强卖弄来这里了，我站着缓了一下，就往大门走出去，想要去马厩里找一下约瑟夫。
　　我走出了厨房，来到了大厅里，环绕四周，这是我昨晚醒来的地方，和昨天晚上看到的感觉不太一样，壁炉的火已经灭了，显得冷冰冰的，现在的这个时候，太阳光并不能全然照射这间屋子，因此还有几分阴沉，靠近壁炉的地方有两张椅子，我注意到屋子里的地是平滑的白石铺砌的，椅子是高背的，老式的结构，涂着绿色，还有一两把笨重的黑椅子藏在暗处。大厅的中间有着一张圆桌，周围有摆放着几张扶手椅。大门口在下楼梯的方向右侧，我正打算走过去，余光中瞥到，靠近厨房门口的那一边的墙上是有一个小门的。我想要回想小说里关于房子的布局，实在想不起来了，觉得保险起见还是走大门比较好。出了门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院子，从屋子的门口延伸出去的石路上面，是顺着两边种着蔓延的树丛，这应该就是书里写的醋栗树丛了，我还是蛮感兴趣的，就走了下去，凑近观察了一下，它的株丛很矮小，有很多开张，叶子有点像分叉开的扇形，新梢上布满锐利的刺。现在是三月初，是没有果实的，在欧洲这边是一种十分常见的树种了，自中世纪以来，他们就会采摘这些醋栗浆果，一般都是在夏季，采收季节非常短。我当初看书的时候，就特别感兴趣，还特地百度了，醋栗果实绿色，多汁，味酸甜，果食表皮有刺和少刺，吃的方法多种多样，可以生食，还可以加工制成果汁、果酱、果酒、果膏等，让我可心动了，十分想找机会试试。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赶紧强制停止了脑中活跃的思想，遗憾地看了一眼这些树丛。站在院子里，确实感觉到风比较大，和书里的描写一样，这儿一定是随时都流通着振奋精神的纯洁空气，从房屋那头有几棵矮小的枞树过度倾斜，还有那一排瘦削的荆棘都向着一个方向伸展枝条，仿佛在向太阳乞讨温暖，就可以猜想到北风吹过的威力了。也许正因为这样，房子盖得很结实：窄小的窗子深深地嵌在墙里，墙角有大块的凸出的石头防护着。
　　正面看着这间屋子，右边有一栋较小的房子，上面有一个圆形的小窗子，房屋前面有大量的稀奇古怪的雕刻，有的很清晰，有的又十分模糊，新旧不一，似乎经历了一代又一代的传承留下来的，特别是正门附近，那上面除了许多残破的怪兽和不知羞的小男孩外，我凑近一点看，还发现“一五○○”年代的字眼。这个院子也不算大，醋栗树丛一直延伸到院子门口，倒是两边尽头都有一个小缺口，可以进到院子的两边，里面种着一些植物，有开着花的，大概这就是为啥把前院叫做花园的缘故了，院子是用石头堆砌起来的围墙，并不怎么高，要想跳进来的话也不算麻烦，院子的门也就是简单的篱笆，上面装有门链。
　　我从屋子这边都缺口走进去，屋子后面是有延伸的路的，是可以绕倒屋子后面的，那里估计就是被称为后院的地方。我得往那里走一趟，约瑟夫应该就在后院里干活，我顺着小路走，绕到屋子的后面，视野顿时就开阔多了，穿过了一个洗衣房和一片铺平的地，那儿有煤棚、抽水机和鸽笼，然后就可以看到一个小门，这个应该是进去屋子大厅的小门了，再往前走，我就看到了有搭起来的棚子，还有篱笆围起来，应该就是马厩和牛栏的所在地了。我刚准备继续深入，就看见约瑟夫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看见了我之后，一脸的惊奇，好像我会来这种地方，简直就是太阳从西边升起似的。我心里有点讪讪的，我大概有点毁了伊莎贝拉的骄傲淑女人设了，只能假装看不见约瑟夫眼里的惊讶了，主动打招呼道：“嘿，约瑟夫，你好吗？我出来散步，不知道怎么就走到这里了。”约瑟夫听了，不太高兴地说道：“小姐，这儿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反正，约瑟夫现在也要走回去，我找人的目地也达到了，现在就是寻找机会扯到日期这个话题了。因此，我就顺着约瑟夫，也就不做声了，按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约瑟夫就像个背后幽灵似的，紧紧地坠在我身后，还怪恐怖的，我就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
　　回到了花园里，我看到小哈里顿站在屋子大门前东张西望，好像在寻找什么。我走了过去，好奇地问道：“亲爱的哈里顿，你在找什么啊？”哈里顿突然听到我的声音，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又很快假装镇定起来，一双眼睛不敢看我，有点支支吾吾地回答：“没，没，没找什么。”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了，嘴角偷偷地弯了弯，真是个傲娇的小屁孩，莫名的可爱呢。
　　又回到了大厅，我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了，等着约瑟夫回来问他，可是我想了好久，实在不知道怎么问出这个话题，直接问会显得我很奇怪吧，但是实在想不到了，就只好直接问了，这也没办法了，这个问题真的很重要。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了，凯瑟琳是20号去世的，25号下葬的，希刺克利夫当晚去了墓园，回来的时候就被辛德雷关上房门不让他进来，还想联合伊莎贝拉杀了希刺克利夫，结果被希刺克利夫反杀，希刺克利夫差点把辛德雷掐死，才彻底吓到了伊莎贝拉，让她下定决心第二天离开，也就是26号。在书里，希刺克利夫和伊莎贝拉回到呼啸山庄后，第二天伊莎贝拉就给艾伦寄了一封信，艾伦看了信后就去找了林惇，当天下午就过来了呼啸山庄这边探望伊莎贝拉，这个时候希刺克利夫才找到机会，半说服半逼迫艾伦给他带信给凯瑟琳，安排他们俩见面。这一封信艾伦揣了三天，到了星期日，全家去教堂做礼拜，才在家里没什么人的时候拿出来，希刺克利夫也趁着这个机会进来了，两人相见后都情绪激动，凯瑟琳原本就十分孱弱了，快速变幻的喜怒哀乐格外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经，受不了那么强烈的刺激，精神崩溃然后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