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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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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玲的动作让宫嬷嬷心头一惊，她立刻压低声音问道：“刚才，我分明听见了贵人在说话。”
这个时候，秦洛尧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宫嬷嬷。”
然而这一次宫嬷嬷看得很清楚，说话的人是卫玲。
“你……”
卫玲只是回答了一句话。
“奴婢，是太后娘娘的细作。”
另一头离开含光殿，回到风华斋的戚美人，神情也是颇为严肃。
吃了闭门羹的两个婢女心中肯定是愤愤不平。
“不过一个良人位份，竟然敢拒绝娘娘，分明是有鬼。”冬苒恼得很。
“好了，你就别多说了。”夏青看了看戚美人，立刻去准备床铺。
“娘娘，你说，会不会是陛下又悄悄去了那贱人的屋子，所以她才不让我们进去？”
说起小皇帝，戚美人的神情也有些气恼。
可她并没有开口。
“我听说，在凝芳宫的时候，陛下就在她屋子里过夜呢。”正说着呢，外头突然传来禀报声。
“启禀娘娘，奴才有要事禀告。”
冬苒听出了声音，说了一句：“是顺子。
夏青立刻去开门，只见一个小内侍弓着身子快步进入，随后在珠帘之外双膝跪地。
“奴才给娘娘请安。”
“父亲有什么信息？”
“是大事。”
冬苒早就忍不住了，催了一句：“你快说呀！”
“今日酉时将尽，陛下下了一道圣旨，说是，瑞王不幸坠湖身亡，念其年幼过往罪责一概不究，文太妃□□宫廷罪不可恕，然念其孕育龙嗣有功，免其死罪，终身幽禁冷宫。”
“什么！”冬苒惊呆了。
就连戚美人都立刻站起身，来回踱步。
“这是母债子偿啊！”夏青感叹地说了一句。
这话一说，小内侍也接口了：“娘娘，大人传话，说是陛下可不简单，让娘娘在宫里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要落人口舌了。”
小内侍这样一说，冬苒浑身一颤，后怕不已。
“刚才，幸好是娘娘阻止了奴婢。”
此时，戚美人也回过神，口中呢喃了一句：“不可能，陛下怎么可能设计瑞王，这不合理，不合理。”
“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瑞王阻拦陛下，差一点毁了选秀大典，他还是以死相逼要陛下放了文太妃，更甚者，瑞王还夜闯掖庭，陛下要治他的罪，何须设计落水身亡，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戚美人那么一说，夏青立刻会意。
“陛下要瑞王死，只需要把文太妃关入诏狱，那瑞王再硬闯，随时可能没命。”
“可不是，诏狱之内机关重重，还有重兵把守。”小内侍也跟了一句。
与此同时，戚美人的视线看向寝殿的大门，她总感觉这事太不合理了，而且秦洛尧又在这个时候闭门不出。
她知道，太后手底下有两拨人，一波擅武，能跟随太后东征西讨。
而另一波则是在暗处，她们称之为细作。
这些细作不同于一般，除了忠心不二，更重要的是，她们各个身怀绝技。
据她所知，她们之中，有会腹语，那就是可以同时用腹部和嘴巴说出不同的话语。
而另有一种，就是口技，她们可以模仿任何声音。
卫玲乃是太后用来监视秦洛尧的，难道，她叛变了？
*****
子时已经过了，夜很深了。
逼人的寒意，令皇宫之内青砖铺设的甬道泛起一阵湿润。
雪又一次飘飘洒洒的洛了下来，雪花不大，落在青砖路面上瞬间就化开了。
甬道前后水泄不通，中间可以看得出来有好些个黑衣人，为首之人怀中还抱着一名女子，女子被被褥卷着，瞧不清面目。
火光映射，秦洛尧可以看见，那为首之人眼中的愤恨。
这份炙热的恨意所针对的人，正是她身边的小皇帝。
温煦白一袭明黄色龙袍，身披烟墨色狐裘大氅，银白色的狐狸毛映衬着他如雪一样白的肤色。
秦洛尧有些担心，这天太冷了，温煦白的身子怕是会受不了。
可眼下的局面，又必须他亲自处理。
“就此束手就擒，朕或许还会给你们文家一次悔过的机会。”温煦白说道，他的手轻轻地抚着揣在怀里的暖炉。
“昏君，你连亲弟都能下手，他只是一个不足10岁的孩子。”为首之人语调突然哽咽。
秦洛尧看得出来，此人一定和瑞王有血缘关系，看她误当华良人是文太妃，这身份也呼之欲出了。
“果然是心急无智。”温煦白唇角流露出淡然的笑容，停了有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文子盛，你以为，朕会轻饶了□□后宫，辱没大齐皇室的女子吗？”
好家伙，真是攻于心计的小皇帝。
秦洛尧不仅感叹，因为，她清晰的听见文子盛，也就是文太妃的兄长呼吸频率改变的那个过程。
这种心理战术，当真是杀人诛心。
“你什么意思！”文子盛紧了紧怀抱，怀里是他的妹妹，他定要护好。
温热的呼吸和平稳的心跳，是文子盛此刻内心最大的安慰。
“你们总是辩驳，说文太妃温婉贤淑，又有孕育龙嗣之功，还说，父皇对他的宠爱无人可及。”
温煦白的笑容更盛了，唇角、眉眼都像是被镀上了一层温润的华光。
可秦洛尧却觉得心跳加快了，不是少年天子太过漂亮。
而是，她深知，温煦白的笑比怒更令人恐惧。
回想之前，温煦白判若两人的变化仅仅在一瞬之间，秦洛尧又一次绷紧身体。
要来了。
第一场正式的交锋，终于要来了。
温煦白温润的笑意淡化了人们的防御之心，可就在他垂下眉眼的时候，却说出了令人惊骇的话语。
“你以为，父皇没有察觉你们文家的野心?”
“你以为父皇是真的宠爱你的妹妹？”
“你们口中温良贤淑，忠贞不渝的文太妃，实际上不过就是一个不守妇道的女子，她的奸夫可不止一个。”
温煦白这话，让文子盛震惊不已，接着他忽然意识到什么，突然就掀开怀中女子身上裹着的被褥。
果然，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脸。
那一瞬间，文子盛怒火中烧，就在他要对昏迷的华良人出手时，就见到对面的墙头上缓缓地升起一物。
定睛一看，那身影，那轮廓，那眉眼，和眼尾的一点朱砂痣，都是那么的熟悉。
“子宜。”文子盛叫出了妹妹的名字。
到这时候，温煦白又说了一句：“束手就擒，朕可以将她的尸体还给文家。”
听温煦白说这一句话时，秦洛尧不由得看向身边的小皇帝。
太意外了。
温煦白并没有告诉她，还有这一招。
他这样做，应该是想要换回华良人。
原来温煦白的每一步都那么精妙。
想想也是，如果华良人是被利用而导致死亡，她的父亲得知真相恐怕也很难配合，可如果华良人主动参与计划，护国有功，那她的父亲就更容易成为文家这单案子的人证。
想明白了这一点，秦洛尧对温煦白更是钦佩不已。
就在这个时候，文子盛的手却掐住了华良人的脖颈，呼吸不顺的华良人也被迫慢慢地醒来了。
“唔……”华良人呢喃了一声，迷蒙的双眼视线还无法集中。
可即便这样，她也看见了一道明黄色的身影。
“陛下……是陛下吗？”华良人艰难地开口，求生欲令她泪眼婆娑，“求陛下饶了臣妾，臣妾以后再也不敢了。”
那一刻，秦洛尧屏住呼吸，她不敢开口。
“放了她，朕就给你一次机会。”
文子盛突然大笑起来，笑了好久，接着才说道：“休想。”
秦洛尧眉峰一蹙，蓄势待发。
下一瞬，就听骨骼碎裂的声音，华良人尚不及呼救，她的脖子就已经耷拉下来。
温煦白双手一紧，暖炉变得十分烫手了。
“她是华梦薇吧，想拉拢她的父亲对付我们文家，算盘打得真好。”文子盛一言道破温煦白的计划，之后视线看向了文太妃的尸体。
“现在，我把她杀了，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怎么做。”
“没有人证，你能奈何得了我们文家。”
到这一刻，秦洛尧也不免有些紧张，今夜的事情，如果被华良人的父亲透析整个过程，那这人证当真是不容易掌握。
哪里知道，温煦白却淡淡地说了一句。
“朕，有你在手，牵制你的父亲，你们文家……”温煦白轻咳了数声，才继续说道，“足够了。”
“想拿我威胁我父亲，做梦！”
一瞬间，黑衣人齐刷刷都是一个动作，他们亮出了火折子，接着就要去点燃自己的劲装衣摆。
秦洛尧心道，不好！
身体的反应比脑子还快，秦洛尧出手了。
目标文子盛，然而，有几个黑衣人的衣服已经被点燃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硫磺的气味，让温煦白神色乍变。
“尧尧，快回来！”温煦白从未有过这种惊慌的感觉。
眼前是一副交战的场面，他心中最在意的女子，正在与人搏斗。
可那些人身上有着可以令人粉身碎骨的硫磺。
一旦爆炸……
火光熊熊，人影交错，伴随着噼噼啪啪的炸裂声。
“啪”一声，温煦白手中的暖炉落在湿润的青砖路面上。
身形穿梭于寒风之中，苍白的容颜，慌乱的神色，墨发已然打湿了。
“陛下……”冯内侍惊呼一声。
紧接着是剧烈的爆炸声，夹杂着冯内侍那一声一声的呼喊。
“救驾，救驾！”
剧烈的爆炸过后，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和□□烧焦的气味。
炙热扑面而来，让秦洛尧不由得眯起眼。
当她恢复意识，睁开双眼的时候，就对上了温煦白那异常泛红的容颜，好像还有鲜血，秦洛尧抚着双耳。
耳中是“隆隆”声，她只能看见小皇帝苍白的唇瓣好像说着什么。
温煦白忧心不已，幸好她出手了，及时将秦洛尧带出了爆炸范围，可是……他的尧尧好像怔住了，都不会说话了。
“尧尧，你怎么样，你有没有受伤。”
终于，秦洛尧耳中的“隆隆”声变成了“嗡嗡”声，她可以听见温煦白焦急的语调了。
“陛下，你没事吧，臣妾不能让她点燃硫磺。”
原来是这样，原来刚才，秦洛尧冲出去完全是为了他。
那一刻，温煦白猛然间把秦洛尧抱入怀中，抱得很紧很紧。
温煦白的怀抱异常的炙热，不像平时总是微微发凉，有着气血不顺的表象。
这让秦洛尧有些意外，就在她想要看向温煦白的时候，却发现，温煦白那银白色的狐狸毛上一滴一滴有鲜血落在上面。
温煦白的身体也在这一刻颤抖起来，可他却依旧抱着秦洛尧。
血腥味越来越浓郁，温煦白却始终没有回答秦洛尧的话。
“陛下，陛下……”秦洛尧大声惊呼。
可温煦白的身体终究是支持不住，紧接着倒了下来，鲜血不知道从哪里涌了出来，染红了那一抹雪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