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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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胖子把殷宴拉出去后，整个帐篷里就陷入了寂静。
刘丧张张嘴，想说什么，但是看着吴邪和吴二白怪异的眼神以及他偶像小哥都睁眼看过来的样子，只能咬紧牙，按捺住内心的狂喜和迫不及待——把衣服穿好了先！
吴邪瞥了一眼在穿冲锋衣的刘丧，给了小哥一个眼神，先离开了帐篷，小哥随后跟上。
看着偶像出去，刘丧早没刚才那种狂热的追星态度了，整个人都软化了许多——笑话，追星那么久了什么时候不能追，真人也见过了，而且后面还要一起下墓，时间长得很，有大把时间接触，但少年可是他盼星星盼月亮才遇见的！总得有个先后顺序来追——
“刘丧啊，”吴二白也不知道该怎么评论这发展得尴尬的场面，但到底还是请来的高人，只得说点话来圆场，“你别把殷宴的话放心上哈，那小子被吴邪他们惯坏了，话有点难听，但是绝对不会真做什么的，这点我敢保证哈，你待会放心做自己的事，我会把那小子管好不打扰你的。工资的事，我再给你加一成，就当是我替他道歉了。”
国家给的考古批文时间并不长，要想把成本降到最低下墓，还是得靠刘丧尽快地定位滩涂下的墓位置。
特别是，这高人还是按小时收费的那种——
这完全就是那种‘我心里我家孩子还是好的，但肯定还是要把高人的面子照足’的客套话，吴二白明显是知道刘丧在道上的一些报复行为的，虽然心里是另外一个想法，但该安抚的高人还是得安抚。至于别的，唉，年轻人的事，让大侄子他们参和去，他这个年纪大的人就看看戏就好。
刘丧：“？？？”不不不，他要的是不打扰吗？他巴不得被少年打扰好嘛！狠话？他就没放心上，心都被少年塞满了，哪还有缝隙给别的东西待？
但是由不得刘丧拒绝，二叔拍拍他的肩就先走一步了——
刘丧：“......”二叔你回来，咱们商量一下，不要工资，他甚至可以以后免费打工，拿少年换好不好......
#胖子：tui——长得人模人样的，咋想得这么美？！#
但是，直到出了帐篷，刘丧才是真体会到了吴二白的‘说到做到’。其实也不需要吴二白吩咐，胖妈妈就像个母鸡一样护着崽子。把殷宴拉得远远地，护得滴水不漏，根本容不得他靠近。
死胖子！
又一次在安放地听的时候，刘丧抬眼想瞧一瞧百米多远处的少年，然后不出意外地又被胖子瞪了回来。
嗨呀，好气。但是又不敢造次。
舔了舔唇，略微烦躁，但刘丧只得深吸一口气，先安下心来听地听的声音，毕竟一开始见面的印象太差了，他总要在自己擅长的事上挣回点面子......
那边的刘丧在努力表现，这边的胖子靠在车前盖上嗑瓜子，抓了一把给旁边的少年，然后又被吴邪从兜里给抓去了不少，最后往小哥面前递了递，小哥摇头不要。
胖子这个人是个好的，还活得通透。就那张嘴，贼能叭叭叭，都敢在吴二白他们面前都胡咧咧扯天扯地，但唯独，很少在殷宴面前乱扯掩盖自己的过错。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就是想在亲手养的孩子面前树立好的榜样，明显他也知道自己有时候说的话有多损。
但损惯了，在没遇到吴邪他们之前，形影单只的，他自己不立个恶人像出来，怎么可能在潘家园站稳地位。而遇到吴邪他们后，一个前期脾气有点软，一个一天说不了几句话，可不得他担当一个话多还能怼外人的硬气形象嘛......
所以，出了帐篷后，胖子便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殷宴，还是那种没加水分的那种。
以胖子的心细怎么可能猜不到是因为刘丧在帐篷外听到他说的那些话才引来的一顿怼，要他说也是他和那刘丧犯冲，背后说人话就被人听见了。被怼了，他认了，反正他也不是吃素的，只是他忍不了刘丧那对其余俩角的天差地别的态度，要有气冲他来啊，说他们家天真是算什么本事？
崇拜小哥，没什么，胖子他自己都崇拜小哥的强大；但那小子凭什么对吴邪那种态度？先不说吴邪的地位，就说吴邪在道上的资历，都不是半路出家的刘丧可以用那种态度说话的！——盗墓这一道上，资历才是一种本事的体现。所以胖子完全是把刘丧的话当做是一种挑衅了。
但挑衅吴邪的事另外说，胖子并没有把自己的过错抛开。甚至还以身作则地跟殷宴说过刚才被刘丧怼后算扯平了，他不会再主动找茬，但是如果那刘丧还对吴邪阴阳怪气的话，他还是会继续跟刘丧怼下去。
直白又护短。
听得吴邪一巴掌拍到胖子的大肚腩上，哭笑不得。“年轻人的傲气嘛。”谁当年没年轻过，没傲过？但胖子这份心，他收到了。
“嘿——年轻不代表能轻浮啊。”胖子翻了个白眼，轻轻拍了拍殷宴的肩，“听到没啊，放宽心，别管这事。”
实诚也好，作则也好。胖子说那么多，也是想打消殷宴那份报复的心思。他们大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没必要让殷宴来参和。而且小孩子家家的特别不好把控那个报复的程度，他们不想殷宴背上一条命。命太重了......
“我知道了，胖叔。”殷宴轻抿唇应下，放了颗瓜子到嘴里。既然是胖子他们的要求，他会办到的——但是下墓后，如果那男人有语言外的举动，他就不会客气了。
只是，胖子这话，殷宴能听懂，却不代表远处支棱着耳朵的刘丧能听懂。
他只是迷惑胖子突然的好说话，但对于胖子主动出面解释他刚刚不是主动过错方，甚至没添油加醋的行为多了一分好感。
说实在的，刘丧真的那么讨厌吴邪和胖子吗？并不是。铁三角里面，不止是小哥的独角戏，还有胖子和吴邪的专场。他怎么可能对这俩人一开始就抱有厌恶呢。
怼胖子，不过是因为他一来就听到胖子说他坏话罢了。而且说的坏话还是关于他最不想听的道上乱传的身世的故事。那是他心底最不想被触碰的地方。
怼吴邪，不过是因为刘丧听出了吴邪的肺快烂掉了。拖着这样的身体还非要下墓，在他心底就是会给队友带来拖累。而吴邪的队友有谁？他偶像啊。少不得会拖大部分人的后腿。
短暂的接触，胖子暴脾气加吴邪的病，简直破灭了刘丧对他们的想象，再想着他偶像那种神一样的人物被这俩人拉下了神坛，还可能被他们拖累。刘丧也就拿不出好脸色对他们——（粉丝心里复杂.jpg）
但现在，刘丧觉得，自己或许是太武断了，看人不能带太多的主观臆想。不管是为了少年还是偶像，他都要收敛一点假冷漠下的脾气了——
当然，还一口一个丧背儿的死胖子还是死胖子。（还是记仇.jpg）
地下的实况勘察不太顺利，加上天气晴朗，又不可能晴天霹雷，刘丧的听雷与墓室共振的判断本事受阻，建议爆.破利用声波定位。
二叔拍板同意了，但不能在这个太阳才偏西的时候进行爆.破。毕竟滩涂不远的马路上还有来来往往的车呢。
要选就选在夜深人静的凌晨，再加上退潮，才是最好爆.破的时候。
于是一群人开始商量着搞个丰富的晚餐——当做下墓前鼓励活动。
“诶，小宴，你跟那丧背儿，认识？”胖子手里烤着海鲜串，一边看着坎肩收到吴邪的示意把要走过来的刘丧揽着去另一个烤架烧烤——
靠海吃海，殷宴手里也在帮忙串着串。听到这话，啊了一声，抬头。“不认识啊。”这话是他的大实话，虽然觉得刘丧眼熟，但殷宴思考了一下午，还是没记起自己曾经和这样的人有过什么交集。
要说，就刘丧那出色的外表，放到他们大学肯定又是个出名的帅哥，闹得人尽皆知，他不可能不知道啊，而且，就他满足据说的他找对象特点这一事上，鸭梨肯定不能放过他，早早就往他面前拉才对。并且他这几年基本就学校，吴山居两点一线生活。所以他是真的不知道刘丧这人为什么会对他那么个态度。
殷宴搜刮了点词语，来形容那个态度——失而复得的激动、惊喜、欢愉、满足——喜爱。
除了失而复得的那种激动，其余的情绪，他并没从大学里那些爱慕着他的学生身上少看见。
经过一下午刘丧尽职尽责的表现，殷宴确实对他有所改观，经过胖子的解释后更是直接把他从必搞的名单上撤下来了——只是到底是疑惑的，殷宴还想过，是不是刘丧认错人也不一定——
这样想着，殷宴不自觉地偏头，看了看刘丧那边——
只见那人本来端着一盆清水准备帮忙处理食材，却手滑泼了旁边的坎肩一身。
坎肩：？？？
收了刘丧的道歉后，坎肩看着他有点发抖的手，觉得对方可能是赶了一天的路后还马不停蹄地探墓累到了，于是好脾气地让他坐到旁边去休息一下。
刘丧完全是木讷地坐到椅子上，帮忙看着碳火。明明灭灭的碳火就像他恍恍惚惚的心情——
少年，不认识他？
怪不得，怪不得他见到他时完全不惊讶。
持续了半天的激动，终于迎来了当头一棒，心猛地下沉，理智上线。
他怎么会不认识他？！
刘丧想着自己刚刚从坎肩那里打听出来的事——少年名为殷宴，就是道上传的是吴邪三年前不知道从哪儿收养的孩子——对一下时间，刚好是他失去少年的时间......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少年完全没有了他们的记忆。
他梦里的少年，虽然从未跟他说过话，但刘丧知道，少年一直看着他，少年梦里被遮掩的惊艳眸子里，一定有他的倒影——所以他不应该会没有他的印象才对！
疑惑恐慌，但刘丧没觉得自己有认错人的可能，毕竟——少年是那样的，独一无二。只需要少年靠近他，他就能凭着感觉认出来他！
少年在看他，以刘丧的听力分辨率很轻易就能断定，可他不敢回望。
明明现在是下午他求而不得的少年关注他的情况，他却不敢去回望，他怕，怕看见少年现在睁开眼后眼底再也没有他的样子——
“嘿，我还以为那丧背儿是小宴你在外面惹的风流债呢。”胖子也是过来人，自然不可能分不出刘丧当时流露出来的情绪是真是假，当时他还在气头上，特不爽就没太注意，但他的脾气都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下午冷静下来后看见那丧背儿抽空就往小宴这边瞥的样子，哪像啥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啊。
这可就奇了怪了。
那刘丧口口声声喊着小哥偶像，却又跟就没离开过他们身边的殷宴扯上了关系。
胖子他们也是很好奇了，但还是观察了一下午后才开口问的。
“毕竟他比你高，还有长头发。可不是很符合你以前说过的找对象要求嘛。”当然这句话完全就是打趣了，谁让殷宴就从没流传过花花新闻呢。胖子笑着说完，然后把烤好的虾递给在旁边刷调味料的吴邪。
吴邪接过胖子递来的烤虾，散了散热气后递给了殷宴和小哥。“嚯，听见没，小宴，你胖叔是在愁你嫁了。”说实在的，吴邪也在愁这个，比其他人都愁。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希望在走之前，少年能找到另外的心灵支柱，补齐他将来的空缺......伴侣是最好的，能陪殷宴走过剩下的人生，所以他才会在意外遇到黎簇时给他下最后的通牒。
“嘿，什么愁嫁，是愁娶！”胖子瘪瘪嘴，把烤好的一把虾拿起来，一共13串，新打捞的鲜虾，就要吃个鲜味，这是他给隔壁桌的人烤的。当然刘丧也有份——下午刘丧没再阴阳怪气地说吴邪，他也不至于为小辈的几句‘死胖子’记仇那么久，反正他也一直‘丧背儿’地喊回去了——
“唉——”又是这个老生常谈的话题，知道接下来又会发展成俩个叔的催谈对象发言，殷宴小声地叹口气，把串好的几个肉串塞给旁边的小哥，然后主动拿了胖子手里的托盘，去隔壁桌发烤串。“胖叔，你继续烤哈，我帮你去送串。”
“嘿——”一谈找对象的事就要开溜。胖子心知肚明的，但也没阻止他。只是跟吴邪笑着摇头。“这小子，也不知道像谁这么倔。”
吴邪：“......”不接话安静剥虾吃.jpg
小哥：“......”不接话安静等虾吃.jpg
胖子这才反应过来，失笑，“得，得——还能像谁？”
这边的殷宴，从最近的吴二白发起，然后是贰京伯伯——从近到远。最远的地方就坐着刘丧和烤着肉串的坎肩。
只是，当坎肩接收到两串烤虾时，是一脸懵逼的。不太好意思地看看就在他旁边的刘丧，这——不太好吧。“宴子，我吃不了这么多。”不能这么差别对待啊，坎肩觉得殷宴就是小孩脾气，还是处事不圆滑。记仇也不能表面表现出来啊，这还是在上面呢，就怕去下面被穿小鞋啊。
听懂了坎肩的话，但是殷宴则是也有点懵逼地抬头，“他不是虾过敏吗？吃啥虾。”这句话完全就是下意识说出口的，就像是——一早刻在潜意识里的知识点。
旁边正在思考才听见了殷宴找对象的标准哪儿哪儿都跟自己符合的刘丧猛地站起来，激动地看向少年——
殷宴皱眉，看着似乎整个眼睛都亮起来了的男人，“不是吗？”舌尖舔了舔牙槽，但是旁边坎肩疑惑的一句“他什么时候说过啊？”让他反应过来——等等，男人来这里的半天里，他们连好好对话都没有，那自己，是怎么知道的男人虾过敏的？——
刘丧对虾过敏，但不是要命的那种严重，这是他从未跟外人说起过的事，就连他师傅都不知道。在道上混，不能有太明显的弱点，于是在14岁后刘丧就自己悄悄进行了脱敏训练，克服了对虾过敏的弱点。
刘丧眨眨眼，只觉得自己的心情一瞬间从冬天到了夏天，血液在心脏的高速跳动下在身体里冲撞沸腾。再也克制不了那股冲动地，他伸手拉住殷宴的手腕，无视旁边坎肩‘诶？诶诶？干啥！’的叫声，拉着少年就往旁边那片滩涂的无人处去——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人知道刘丧这个秘密的，那就一定是他梦中的少年了。
刘丧知道自己对虾过敏，还是他小妈才进门没多久的时候。
当时还没发现小妈恶毒的一面的他，没有留意到小妈看见他在厨房帮忙洗完虾手通红的样子后脸上是扭曲表情，后来在饭桌上，刘丧更是在小妈‘亲切’的夹菜后吃了大半碗的虾——那时的他还稚嫩地感动过小妈的举动，认为对方前几天的冷淡只是还没适应他们的家庭，现在适应了就是和蔼可亲的，毕竟虾在当时他们的家庭里算是珍馐。
但晚上他肚子就疼得整个人翻到地上打滚。
疼得喊不出来，眼泪和汗水糊在脸上，贼难受。等着阵痛后的缓冲期，刘丧只得用最后的力气将床头柜上的台灯给扫下来，引起外面客厅的大人的注意。
动静太大，他爸来了，房间还没来得及开灯，就听见他小妈温温柔柔的嗓音惊慌地喊他爸，说他弟吃多了冰肚子疼，要马上去医院。
当时的刘丧疼地只能小声吸气，更没有多的力气跟他爸说他也疼。
于是没开灯的他爸以为是他睡熟后翻身掉地上了，直接走过来，用床上的厚被子裹住他，往床上一放，就在小妈急吼吼地声音中离开了房间，带着刘丧的伤心与绝望。
“刘丧咋了？”“可能是睡沉了翻身掉下来了。把灯也带到地上了。”“啊？那孩子有没有摔着啊？”“他能有啥事，那么大的孩子了。还是快点送你儿子去医院吧。”“诶，他现在也是你的儿子了。”“喔喔，对对。”......
当小妈虚伪的声音和他爸对他冷淡的声音传到刘丧耳朵里时，是那样的讽刺。
刘丧从小就机灵，他会思考为什么自己今天反常——最后所有不同，都汇聚到当天小妈一反常态地给他夹很多虾上——
呵，什么和蔼可亲——她是恨不得他死啊！这也是以后刘丧开始针对小妈的源头。
当时梦回这一切的时候，藏在小小身体里的刘丧的理智，是又气又愤恨地，可一切，又在一直坐在他床头的少年面前，一文不值。
到后来梦醒，他也难得地没再记恨当年的事，而是只记住了少年在这个梦里难得的异样——
小孩的刘丧很疼，但每次疼后又有缓冲期，然后等着下一波疼痛。蓄力很久后，他才从他爸乱裹的被子里伸出手，去抓被子的一角——大冬天，没人关注他，他就自己对自己好，没人关心他，他就自己照顾自己，他一定能挺下去，算命的大师说了，他命硬，没那么容易死。
费劲蓄的力，他一把那被子角拉过来搭到胸膛上，然后蜷缩着身体，等着下一波疼痛。
梦里的小刘丧自然不知道，他长大后的理智瞧着他，抓被角时，也一并抓住了床头边少年的衣角。少年错愕之下，直接被拉倒在了他身边。
少年似乎是很惊讶为什么小刘丧会碰到他，但却没有第一时间将衣角抽出来。因为小刘丧紧拽着手心的被角和他的衣角，疼得瑟瑟发抖。
少年伸过来的手，最后还是收了回去，然后就那么静静地躺在小刘丧身边，轻轻地侧身，弯了弯背脊，俩人相对着闭着眼。
从上帝视角来看，少年也是蜷缩着身子，但是，比他小了几个号的刘丧却仿佛正藏在他的怀里。明明俩人之间还有缝隙，也根本没有身体接触，但刘丧的理智就是觉得，少年的气息包裹住了他，让他那颗怨怼的心，安静了下来，跟着少年心跳平缓地起伏着，却又跳动出一种不一样的情绪——
在这个满载着刘丧童年寂寞与委屈的房间里，少年什么也没说，却叹了三声气。刘丧记得清清楚楚。
第一声叹气，是因为衣角被抓住的无奈；第二声叹气，则是为了他的疼痛；第三声叹气，仿佛
是为着满室的黑里承载的他的委屈——
一声声的叹气，似乎有种魔力，一点点砸到了刘丧的心底。
那时的他想，这便是栽了吧，只要少年的情绪是为了他而波动，他都觉得——是甜的——
“诶诶？这都什么事啊？！”坎肩左手还在烤肉串，右手抓着俩烤虾串，看着刘丧拉走殷宴，然后感受着背后那强烈的目光，不用想都是他老板以及二叔他们的目光。啊这，真不关他什么事啊！不是他不想拦的，而是宴子那根本没反抗的态度让他惊疑不定才没出手的！毕竟如果宴子不想被别人碰到，别人想拉到他是很难的！
这一点，明显吴邪他们也知道。只能按捺住不解和担心让俩人离开——刘丧转变的态度是个迷，万一，他和殷宴真有什么关系，还是等他们自己解决的好，孩子长大了该有自己的空间了，他们不是那种不讲理的家长——（装作不在意的亚子.jpg）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殷宴也在惊讶于自己的不反抗。
刘丧的五指修长，因为肤色不同，抓在他的手腕上格外显眼。
刘丧走得有点急，滩涂的地很软，总是深一脚浅一脚。殷宴抬眼望着男人的后背还有那一甩一甩的低马尾，恍惚间，殷宴觉得他应该见过这个场景，而且是那种见过很多遍的感觉，就好像，他曾经站在他身后看过很多遍一样。
而现实的记忆却告诉他，那是错觉，他的记忆没有任何一丝关于刘丧的故事——
直到走出了帐篷区两百米，靠到了近海区，刘丧再也听不到那群人吃吃喝喝的热闹声。
“还要往前走吗？”殷宴开口了，因为他觉得，要是再不开口，这浑身散发着激动情绪的男人能直接拉他跑到海里去......
刘丧此时耳边只剩下了殷宴和他自己的呼吸声，心跳，还有成为背景音乐的大海波涛声。听到殷宴的声音，看着不远处的浪拍到岸上，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就想着少年，没注意脚下的路，要不是少年开口，他还真的可能下海了：）
刘丧讪讪地停下了脚步，回首，对着仰头看他的少年，有点窘迫，但更多的是兴奋与激动。这是他第一次和少年对话。
“你记得我。”声线微抖，却语气肯定。
少年应该是记得他的，不然怎么可能知道他吃虾过敏？只是，为什么会又说不认识他？
“你认识我？”殷宴则是真的好奇了起来，这太奇怪了，他不应该知道那些东西，明明他今天才第一次见他。“不，应该说，我们什么时候接触过？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事？”
海边夜晚的天空总是干净的，点点星光挂在天上，但刘丧却觉得星星里最亮的几颗在少年的眼睛里——在柔和的月光下，只需他细细观察，就能看见那双美瞳也难以遮盖的惊艳绝美——特别是那双眼睛里有着他的倒影的时候——
心底像是漏了个洞，苦涩的汁水一点点漏尽了，只余下回味的甘甜和对未来的希望。
“我们是认识的，可能你忘了。”刘丧这时已经不再纠结于少年为什么把他忘了，或者说，只要少年潜意识里还有他存在，忘了过去的事又如何。他也不愿意少年再记起那些黑色的记忆。
而且，刘丧只字不提关于梦的事，因为他想起来，别看少年现在像活人一样，万一，万一他再想起来‘死亡’的事，再一次消失——他真的能在得到过希望后再容忍深渊的晦暗等到未知可能的下一次见面吗？
#不可能的，如果一个人从未见过光明，那么他可以一直活在黑暗里，但当一束光照亮了他的绝望时，就算是双手都断掉，脚都磨得血肉模糊，他爬也要爬到光所照耀的地方，死也要死在那片净土上。#
“不可能，我的记忆很完整。”完整到殷宴十分的肯定，但感受着男人握在他手腕上的手在轻颤时，又有了一丝不确定——真的，完整吗？他不喜欢被不熟的人触碰，明明是今天才见面的刘丧，他竟然会忍到现在都没拍开他。“如果，我说如果，咱们真的认识，却只有你一个记得......”
以刘丧的态度，如果他们真的认识，肯定还不是一般的关系——互相喜欢的恋人？
殷宴的心是很软，却也只对着特定的人。但此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刘丧心软，甚至还在心底和对方做了换位思考的假设——会多伤心啊。喜欢的人不记得他，但他还喜欢着他......卧槽，这么一想，他简直跟晚间八点档的里的那些失忆虐‘女主’的渣男一样......
“没关系，你现在记不得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只要他还记得你，只要你的潜意识还记得他。就足够了，足够证实他们之间的过去不是他的臆想，是真的存在的过去。
现实的寒霜与风雪早就教会了刘丧学会满足。
而这次，向来悲观的刘丧，还想要乐观一下——只要他找到了少年，只要他能和少年再次创建新的联系，等时间流逝，不就又是一份回忆嘛。而这次，他不会再把少年搞丢了，他不会松手了——
“你也不用再费劲儿想了，你要真觉得以前不认识，现在咱们不也认识了吗？”刘丧看着蹙眉认真回忆的少年，心一跳，笑容不改但话语却不愿他再去纠结了。没有梦中记忆没关系，他们可以创造现实的记忆。
殷宴眉头一跳，心里呐喊，来了来了，这经典的‘痴情女主’发言。
“可是，这样不是......很不公平的事吗？”换位思考后，殷宴觉得刘丧这人哪有胖叔说的那么丧？
就连他都觉得是如此的不公平——还是说，刘丧就如此喜欢他？不，等等，“你确定你没认错人？”刘丧的感情很真诚，真诚到殷宴都觉得自己真像个负心汉，这句话就完全是他最后的挣扎了，又或者说，他心里其实已经认了。
可能是他真忘了？不然他也解释不通自己会下意识地说出一些刘丧的事。就比如这次虾过敏，不需要跟刘丧认证，他的态度就足以说明了一切！
“我不可能认错人的。”被质疑的刘丧倒是没有生气，因为他也理解殷宴此时的状态，毕竟要是突然冒出个人说他自己是他忘了的喜欢的人，他肯定会不屑的一顿怼，不怼得他妈都不认识不罢休，甚至还会上拳脚。所以少年安安静静地听他说完这些已经足以让他开心的了——这就更加证明了，他以前在少年心里还是有地位的，不是他单相思——
“你的眼睛，我一辈子都不会记错。”语气笃定得不得了。
喔，至于为什么他说出的话苦大仇深还一副以前和少年是恋人的语气——这就不可说了不是吗？
殷宴：......完了完了，他以前真的是个渣男QAQ？？？
丧丧子：可把自己机智坏了。OVO
把手抽回来，殷宴觉得这人哪是要炸滩涂啊，他先把他炸了才对。这事太离奇了，还搞得他头脑混乱，恍恍惚惚。他觉得现在也没那个心思去问刘丧他们过去的事了，殷宴直接蹲下，一手捂脸一手抬高示意刘丧别靠他太近了，“你等等，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
殷宴不信自己洁身自好这么久，居然是个渣男！但是太多的细节确实又在反驳他——再等等，如果他以前确实喜欢过这人，不也侧面证实了他喝醉酒后说的挑对象条件是按照这人来挑的吗？
殷宴一想到这里，简直怀疑人生到他都绷不住脸上的表情了，整个人一个大写的不敢相信和欲哭无泪。
“我知道你肯定不敢置信，就像我也不敢信你居然会忘了我们的过去。”刘丧也蹲到了少年的面前，轻轻地rua上了他曾经梦寐以求地想要摸到的少年的头。按下心里的激动不表，刘丧觉得今天一天的大起大落都值了，而且少年的表现明显是在按着他想的那样走。“但没事，咱们重新来认识一下也行，也代表咱们现在重新开始吧。”
殷宴：......这人是怎么做到把如此散发着茶香的话说得这样清新脱俗的？而且，这仿佛电视剧里的台词，你真的不觉得有点——羞耻吗？你的羞耻心呢？捡回去洗洗还能用的啊!
人生如戏，艺术源于生活，古人诚不欺他！
“我是刘丧。”男人微微偏头，很有心机地把长刘海往旁边一甩，露出那张他师傅说的‘勉强’能靠脸吃饭的美颜，嘴角轻勾，眼镜下的眼底带着欢喜与期盼，就像在等着少年的回应一样。
没看出男人的刻意，殷宴只是想着刚刚自己可能真是渣男的结论，完全找不出拒绝‘苦主’的理由，只得回了一句，“殷宴......”
——
“咋了咋了，怎么一回来就心不在焉的？”胖子看着回来的殷宴盯着盘子里烤鱼几次下错筷子，觉得不对劲儿。“你跟那人一前一后地回来，刚刚那丧背儿跟你说什么了？”至于刘丧可能欺负了殷宴这么个猜测，胖子想都不会去想。因为虽说刘丧换衣服时露出的肌肉看着确实比殷宴扎实，但真要对上，那丧背儿不可能是殷宴的对手，毕竟殷宴可以随时创造外援。
还没从打击里恢复过来的殷宴抬头，轻抿唇，“胖叔......”他原来是个渣男这话，让他怎么说得出口啊！这太羞耻了吧！最后，也只得说了另一个对他冲击挺大的事。“他说他要重新追我。”
“噗——啥玩意儿？”胖子猛地转头，才避免了一口啤酒全浇到旁边的吴邪身上去。此时他也顾不得有酒珠还挂在下巴上了。
“重新追你？”/“重新追是什么意思啊？”胖子和吴邪的话音几乎重叠了。
吴邪惊得给小哥剥的虾都放错了蘸碟，不过小哥此时也没注意那个放到干辣子里的虾了，他抬眸，“你们，认识？”
这也是其余人的疑惑——去之前不是还说不认识嘛，虽然刘丧的一直的表现出一副‘他们认识还关系匪浅’的样子，但他们明显更相信养大的娃啊!
“我，”殷宴放下筷子，在三个叔面前，他从不掩饰自己，摸了摸发烫的耳根，“我不记得啊，但是他说我们以前认识，而且，特奇怪的是我虽然不记得他，但确实有时候会对他有点印象的感觉。”不是没听过一些同学花式告白，但唯独刘丧说他要重新追他时，殷宴觉得——并不讨厌，并且还——落荒而逃了。
淦，想想刚刚怂唧唧的表现，羞耻得他现在根本不敢往另外一边的饭桌看一眼啊。
“那他有说你们怎么认识的吗？”吴邪喝了口啤酒压压惊，觉得殷宴的表现有点不对劲儿，以前也不是没有打探到家里来的爱慕者，少年什么时候表现过这么一副——没有直接拒绝的样子啊。
“没有，”殷宴捧着杯子，略迟疑，但还是补了一句，“虽然理智告诉我，我真不认识他，但似乎我的潜意识很容易记起一些不寻常的事。”这一句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强调什么还是在给刘丧没有主动提起过去的事开脱——又或者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为什么会接上这么一句。
吴邪眉头一跳，看了看旁边的以前失忆专业户张起灵。嘿，这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咋这失忆还有没血缘的传染吗？
胖子也明显想到了这一茬。
在这条道上混的人，谁没遇到点神神秘秘，神神道道，奇奇怪怪的事呢？
铁三角甚至还能很容易界接受失忆这个说法，并且很相信殷宴的判断。
他们不反对殷宴有人追，甚至巴不得殷宴和对象互相喜欢，明年就能结婚什么的——
但是，胖子对这个对象人选有点意见——
“不是，为什么是这个丧背儿啊！”胖子的意见老大了——
他觉得这人长得还行，本事也还可以，以后资历堆积起来又是道上的一个好手，但是这年龄三岁一代沟，这俩都两个半代沟了，岂不是吃他们小宴这颗嫩草？还有，小宴对他们这条道并不感兴趣，要是以后因为他被牵扯到怎么办？——而且这后辈一开始的嚣张还记在了他的小本本上呢。
喔，但是对于那刘丧知道要追的少年是他们的娃后还是没改喊‘死胖子’这一点，反倒是让胖子高看了他一眼，毕竟要是刘丧真反过来讨好他，那胖子还真是会打心底地瞧不上他——
这人还是有骨气儿的。
但还是，不爽——
胖妈妈不快乐了。
吴邪爸爸的心情也不是那么爽快。明显也想到一起去了，但没发表意见。
倒是小哥的反应没那么大，只是拍了拍少年的头，“有事说就行。”
在他看来，少年已经长大了，感情上的事只有他自己拿主意。就像他和吴邪从未为着别人的眼光改变过什么，被他们养大的少年自然也会是这样。真要是确定了，他什么时候改过？不然黎簇也不会跟黑眼镜倒苦水，然后黑眼镜来调笑他们了。
刘丧和殷宴的事，就让殷宴自己去搞明白，就算是头破血流，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而且，只要他回头，他们就在背后......
他们能做的，就是成为少年背后的山，天塌了扛着，地陷了立着不倒——这是在纸人世界里他学会的道理——
于是，隔壁桌连隔音耳机都没戴的刘丧：得到偶像的同意了！他会继续努力的！
小哥式迷惑：？？？
——
殷宴觉得，刘丧哪里是和胖叔犯冲啊，他明显是和他犯冲好吗？
昨晚才炸了他的思绪，今天凌晨就炸了滩涂差点把他们活埋！
撤掉滚下来时纸人自动开启的保护，殷宴从地上爬起来，抬手将滚得有点滑落的装备包背好，睁眼打量这个滩涂底下的缝隙。
缝隙宽窄不一，但脚底的地却意外的平坦。殷宴脚底用力摩擦了一下地面，扫开了浮土，果不其然是人工打磨的石块，这也就是说明他们正站在南海王墓的上面，或者——往上看，缝隙崖壁上有着一些装满了淤泥和沙硕的青铜水缸，还有腐朽得只剩残木的木块嵌在崖壁里，略微眼熟的轮廓，应该是船的样子——这也就说明，他们已经到了南海王墓的陪葬坑，这些崖壁很有可能是南海王墓的一部分。
虽说殷宴没打算入这一行，但吴邪他们给黎簇这一辈上私人课时，他也是跟着旁听了的——还是那句话，可以不入，但他不能抓瞎。所以殷宴也能轻易地判断一下这个地方的方位——刘丧探墓的本事是真的好，直接把他们送进来了——
#听雷探墓风评被害.jpg#
#丧丧子：我不是我没有，你听我解释！谁也没想到那个雷做工不良会延迟爆炸啊！#
#丧丧子表示他也很意外啊，他都还没来得及问谁.插.的，地就裂了：）#
#真计划赶不上变化.jpg#
在等着爆.破的时候，殷宴的美瞳早就取下来了，现在即便是没有光亮黑漆的崖底，他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回想了一下刚刚他们跑路时每个人的方位，殷宴果断往左走，边走边打量着崖壁。避开一些腐朽的木船，抽出包里的工兵铲，敲了敲崖壁，声音不是特别的沉闷，像是——崖壁后有别的空间里有空气流动一样。
在殷宴的眼中，这些崖壁上有许许多多的‘弱点’——顺着这些弱点敲碎崖壁，应该就能去往墓里了。
不过，当务之急，是先找到滚落到别处的人，比如他叔们，喔，还有刘丧。
只是，殷宴倒不是很担心一起掉下来的其余人的安危，先不说胖子他们有他的纸人保护，就算是没有什么保护的刘丧，这么个倾斜的坡，在他里面有穿防弹衣的情况下，滚下来最多是些擦伤。
倒是——殷宴有点不自在地捏了捏空落落的右手——刚刚地开始塌陷后，刘丧的第一反应就是抓着他往回撤，直到掉落后他还想护着他，只可惜人力在大自然的面前太渺小了，那男人直接抓着他的手套越滚越远了......
#丧丧子：......我恨.jpg#
摸了摸自己兜里睡前折的个新纸人替身，殷宴觉得待会找到刘丧后就给他吧——这本来就是殷宴听了二叔说的他准备把刘丧安排到他们第一队里来时决定给他折的，按他计划是在下墓前给那人，结果下墓下得猝不及防：）
——至于他的秘密会不会被刘丧泄露出去......殷宴私心觉得，那人不会。但如果他猜错了——这也不就证明了，他以前和刘丧其实没那么亲密了，他就不是渣男了嘛！（始终记着渣男结论.jpg）而且，他也不信二伯他们搞不定刘丧这人。实在不行，他自己都能直接让纸人替身三天之内鲨了他。（凶狠.jpg）
另一边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殷宴用另一种方式惦记着的刘丧打了个喷嚏，同样觉得大家应该都不会有危险的他顺着声音的指点向他最近的吴邪走去，因为再不甘心，经过从旁人那里打探来的消息证明，殷宴落地后第一反应就是找铁三角。
于是，刚刚危机时看见了刘丧护殷宴举动后正准备用平常心对待刘丧的吴邪就迎来了一句并不友好的，“吴邪你都要死了，为什么还要坚持下墓里来？”
这句话是刘丧的疑惑，他本来是打算在下墓前问吴邪的，但没想到，意外嘛：）
但现在也不是很晚，搞明白原因，他还能劝说吴邪待在外面，不进去里面去，刘丧觉得这缝隙里肯定没地面下他听到的密密麻麻的像是小人说话一样的地方危险，吴邪还能留在这里等救援。一旦吴邪跟着其余人一起进去了，保不齐就真没了——
并不了解这人说话背后弯弯绕绕的吴邪：......很好，这次，他站胖子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错过了吴老丈人最初善良的丧丧子：？？？#
#知道自家老板多记仇的坎肩：早就劝你善良了啊.jpg#
“张叔？”殷宴没想到先遇到的是来找出口的小哥，看来滚落下来时他们的顺序有变。
“嗯。”小哥应了一下，然后回过头，那齐长的二指从崖壁上.抽.出来，像是按到了一个机关，崖壁先是发出一种老旧的吱呀声，随后往外陷出一个凹处。
边拿电筒去照，小哥边让了半边位给殷宴去看，他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下，电筒可能还没有殷宴的眼睛好用。
“一条墓道，除了海蟑螂外没看见别的危险东西。”殷宴看着那满墙壁的海蟑螂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只是这种东西畏光，受小哥手里的电筒一照就散开了，躲进了墓道的缝隙里。
“嗯，先找人。”得到相同的结论，小哥没再往里看了，抬手从殷宴的包里.抽.出.根.下墓用的荧光棒让他拿着，“注意点。”明显是想到了没在他们一开始计划中的刘丧也下来了，让殷宴拿着荧光棒也是掩饰一下眼睛的特异处。说完他就朝殷宴来的反方向走。
殷宴握着荧光棒，抿抿唇，“我觉得他知道。”
折纸的事，他觉得刘丧应该是不知道的，但眼睛的事，想着昨晚强调过他眼睛的刘丧，殷宴不确定。
小哥微皱眉，回头，“能解决吗？”
“我会搞定的。”相处了那么久，殷宴也能明白小哥的意思是问他能不能自己搞定刘丧让他保守秘密。如果不行，他可以代劳：）
于是，完全不知道另一个老丈人也起了别的心思的刘丧，还很高兴偶像靠谱地找到了出口的同时还带回了殷宴。
#这可能就是现世报吧，谁让他昨天套路了他们的娃（摊手）#
“小宴，没事吧？”/“阿宴，没事吧？”胖子摸着自己的大腿关心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殷宴，却发现自己和刘丧居然喊重了。
“嘿——”胖子嘟囔着，“丧背儿。”但语气里却没过多的不满。到底他也不是个装瞎的人，刚刚跑的时候他也瞧见了些的，可以说刘丧那举动在他这里刷了不少好感。
倒是殷宴有点懵逼地看着刘丧，咋，咋一晚上过去，直接就阿宴了？
但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殷宴瞪了某人一眼，然后把兜里的纸人.抽.出来，塞到刘丧手里，“这个东西贴身带好，关键时候保命的。”
“诶，好。”缝隙中昏暗，刘丧没注意到纸人惟妙惟肖的五官，只以为是殷宴来之前带来的求的特殊物品。道上的人嘛，总有些神神叨叨的信奉。他接过那带着少年余温的纸人，笑着放到兜里，然后拿出刚刚一直拽在手里的手套，递给少年。“戴上。”这墓里尘封许久，为了安全还是把手套戴上最好，防止破伤风什么的。
旁边留意着俩人的胖子，白眼快翻上天了——简直没眼看，不就得到个纸人嘛，笑得像是要开喇叭花似的。
这边的小哥打量了一番没有伤痕的吴邪，这才带领他们往找到的出口去。
同样尽收眼底的胖子：......突然觉得寂寞如雪，但想着自己曾经梦到过的红线另一半......打了个寒颤，算了，胖爷选择再单身一段时间。
刘丧看着吴邪在小哥的示意下走到前面，张张嘴，但想着吴邪说的，他就算把吴邪要死的事现在说出来，只要吴邪否认，其余人都会先相信吴邪......到底还是没说出来。只是心底更加的疑惑了——这人到底在坚持什么，有什么比命更重要的吗？
“跟上？”殷宴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催促了刘丧一声。
“就来！”算了，到时候为了阿宴，他也会帮忙注意一点的。
“呲啦——”一声轻微的地动声从远处传来，随后，根本不需要刘丧提醒，一群人就开始在缝隙上方开始掉沙石的时候拔腿狂奔起来。
顾不得别的了，殷宴计算着以他们现在的速度在缝隙合拢前绝对是跑不到找到的那个出口的。喊了一声前面的小哥，“张叔！过来！”然后果断拉住在推他往前走的刘丧停下来，空着的另一支手拿起工兵铲往身边的崖壁弱点敲去——比起可能在路上被堵死或者分开，他更愿意自己挖出条路来。
这个工兵铲是吴二白给殷宴订做的，今早才送到。比其余人的工兵铲都要薄一点，轻巧地同时，却也增加了锋利度。
“哐哐”几声后，崖壁在刘丧的瞪眼中被没有用任何光亮照着殷宴敲出个一米高的洞——
就像当初他看见的殷宴用刀划断大汉手臂的那种违和感——
这就是少年眼睛的秘密——
刘丧下意识地偏头看向旁边调头拉着吴邪和胖子跑回来的小哥他们，眼睛里带着的东西，是最让铁三角满意的——就像只炸毛猫，想把旁边人的秘密帮他藏起来的样子。
“看屁看，丧背儿进去。”啥眼神啊？他们像是不知道小宴秘密的人吗？不过胖子也理解危机时刻的人脑子转不过来。到底是年轻，下墓的情况遇的少。
胖子一巴掌把刘丧推进洞里，然后把吴邪也推了进去。随后自己也被小哥塞了进去——
“咳咳咳。”缝隙合上后，洞里扬起了很多灰尘，但所幸这洞里的墓道结构还很稳定，没有坍塌的迹象。胖子刚刚被小哥推得急，在墓道里滚了个圈，撞到吴邪身上才停下来。“得亏胖爷我膘厚，不然小哥你这是谋杀啊。”到没有多痛，完全就是死里逃生后胖子的心情释放。
“胖子，起来。你哪有那么脆弱。”吴邪本来也是看着垫后的小哥完好进来后在笑，但是回头没看见本该待在他们背后的殷宴和刘丧后，笑不出来了。“小宴和刘丧不见了！”
“昂？啊？！”听到这里，胖子哪敢再在地上赖几秒，摸着墙壁上的藤壶就爬起来了，果然在身后的墓道里没看见比他们先进来的俩人——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还差 